正文 沦亡7——班主任外传
“该来的总会来的？”走在路上的小明这样想着。看着周围的七个同伴，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不知道自己是否连累了他们。
赵一明走在前面，步履稳健，一句话也没说，率先走进了办公室，接着王小明等七个人也跟着进去了。
班主任谢老师一个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坐着，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似乎连空气浮动的声音都能感觉到。
谢老师现在整张脸绷的就像一块干瘪的硬木头，只是木头上的两只黑色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现在这两只眼睛正在这群年幼的学生脸上扫来扫去，最后定格在王小明的脸上！
有时候沉默也会让人无法忍受，你可以想象自己站着被一个冷漠的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达五分钟的感觉。王小明此刻就是那种感觉，起先感觉有点不舒服，接着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再接着就感觉有点心里发慌头脑空白，然后就感觉到自己四肢发冷头皮发麻，只期待班主任能够赶快说话，就算被他打一顿也好。
“你们自己找凳子坐”谢老师终于讲话了，可是还是没一个人敢动。
“你们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现在连找凳子坐都不敢了？”谢老师露出了一脸吃惊的表情。
“主意是我出的，不关他们的事”赵一明站出来说，
班主任把头转向他，眼睛直直的盯着赵一明的眼睛，大概是三秒，大概是五秒，也许是半分钟，在这种强烈的攻击下，你是无法计算时间的，只能感觉到心里的发寒。
“先不说这个，你们都找板凳坐，我要听听事情的整个经过”谢老师终于缓和了下，移过了目光。赵一明也舒了口气，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的冷汗，接着开始搬板凳。其他人自让也跟着搬起来，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围在了班主任周围。
他们是在下晚自习后给叫过来的，来的时候夜色还很明亮，现在开始起雾了，朦朦胧胧的，细细的看去，还能观察到水汽都跳跃，一上一下的，有点忐忑的味道，跟小明他们现在的心情很像。
“谁先说，王思明你说吧，”班主任呷了口茶，抬眼望了望王小明。
小明犹豫了一会，慢慢把低着的头抬了起来，不敢看班主任的眼睛，把扩散的目光限定在了桌旁的试卷上，缓缓的开口，“不关一明他们的事，”
“我现在问的不是关不关谁的事？我问的是事情的经过，你们是怎么打起来的！”班主任严厉的插话道。
“是我晚上翻墙出去上网被他打了，然后宿舍人帮我报仇”小明已经被逼的无路可走了，头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就把什么都说出来了。说完之后心里一怔抽搐，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这样说出来了。我们只能说，小明他们还太嫩了，在谢老师严密的心里攻势下，早已溃不成军毫无还手之力，然后当然就是所有的一切如实招来。
“出去打游戏？多长时间了？”谢老师继续问道，
“一个多星期了”小明把头低了下来。
“你们怎么没一个人告诉我？你们不知道这是在害他吗？”谢老师把目光在其他人脸上都转了一遍， 轻轻叹了口气，又喝了口茶，继续问王小明，“那他干嘛晚上在那等着打你？”
“他被他们班主任打了，以为是我告的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那天读过成绩，找我去办公室那次”
谢老师稍稍抬起头略微想了想，好像明白了事情的整个经过。然后开始了让王小明他们感动了很久的一番谈话。
“我告诉你们，别以为你们都已经很大了，所有的事情你们都可以自己处理了，你们还太小。你们父母把你们送来学校，没出事还好，要是出事了，你们家里人怎么办，我们这些做老师的又拿什么来担当？”
“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年龄走过来的人，你们以为我不懂你们在想什么吗？不过做为班主任或者一个普通的老师，我更应该为你们的安全和前途着想。你们在这里念书，你们知道你们承载了家里多少的期望吗？你们又知道，做为一个老师看到家长充满期待的眼神，自己的压力有多大吗？”
“我可能没跟你们讲过，其实我小时候比你们还皮，经常跟人打架，最狠的一次把人家手都打断了，上学也没好好上，在班里也老是捣蛋，班主任也管不住，初二的时候，我就辍学回家了。当时家里人着急啊，又吵又打，又是去求老师的，不过都不管用，我就是不想上了，念书念不进去有什么办法？”
“就这样在家里待了一年，你们这一辈人干活少了，不知道我们当年干活的辛苦，我们那时候挑着一两百斤东西走个几十里路正常的很，经常走一天路下来腿就肿了，不过第二天还得继续走，有时候得一连走一个多月；还有夏天插秧的时候，我记得我那年不小心大拇指的指甲盖切菜时，切开了个大口子，第二天下田栽秧，那秧苗从指甲缝里勒过去，疼的真叫钻心！在水里泡着手还容易发炎，晚上回家一挤都是脓，不过也没什么办法，那时候哪像现在这样？赶快送去医疗室消消毒，包扎一下，趟着就休息了。那时候没有的事！照样干活，不干活吃什么？所以我说，你们现在的条件真是优越，不好好念书，你们对的起谁啊？”
“然后也巧，正好我哥哥，我舅舅家的，那年正好考上大学，我们那时候考上大学的少啊，一个村好几年才出一个。他考上大学从学校拿通知书回来，基本上一个村的人都站在家门口看，你们不知道当时，我那个羡慕啊，真后悔我没有好好上学。然后，我爸就在旁边问我，还想不想上学。我当时一点都没犹豫，马上就说自己想上学。我记得开学前一天晚上，我真是一晚都没睡着，又可以上学了，兴奋的。”
“然后早上五点多，我就起来跑了十几里路去学校了，不过，以前班主任嫌我太痞不肯收我，你们都不知道我当时心情有多失落，我盼了几个月上学啊，好不容易又有机会了，还不收我。”
“当时，我是在心里下定决心了，他不收我，我就不走！我就硬在班门口等，上课站班门口，下课站班门口，晚上也在班门口躺着，就是耐着不走。然后，就是你们高一时的历史老师，她爸爸当时教我们数学，带我去找以前班主任，跟他求情，然后才收的我。你们知道那种看着别人在里面上课读书写作业，自己却只能站在班门口苦等的感觉吗？”
“说真的，当我又踏进班里的时候，感觉都要哭出来了，多不容易的机会啊，从那时候起，我就决心要当个老师，当个好老师，让每个孩子都有机会去学习，去改变生活”
外面的雾更浓了，夜色也更深了。
小明等一群人都沉默了，他们不知道，原来这个平时看起来十分凶悍的班主任，还有这样一段心酸的求学经历。
谢老师揉了揉脸缓了下精神，看着这群学生露出了温柔的脸色。
“这次我就不追究你们了，学校那边我也帮你们扛着，这件事就这样过了，不过以后可不许再发生这样的事了。还有，如果以后有人找你们麻烦，直接跟我说，在学校我就是你们的保护伞！欺负你们就是欺负我，打你们就是打我！”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王思明留下来”说着，招招手让大家都回去。
小明不知道班主任要跟他说什么，不过现在心情缓和了很多，也没刚开始那么忐忑了。不过班主任还要找他干什么呢？难道是张锦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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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现在连找凳子坐都不敢了？”谢老师露出了一脸吃惊的表情。
“主意是我出的，不关他们的事”赵一明站出来说，
班主任把头转向他，眼睛直直的盯着赵一明的眼睛，大概是三秒，大概是五秒，也许是半分钟，在这种强烈的攻击下，你是无法计算时间的，只能感觉到心里的发寒。
“先不说这个，你们都找板凳坐，我要听听事情的整个经过”谢老师终于缓和了下，移过了目光。赵一明也舒了口气，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的冷汗，接着开始搬板凳。其他人自让也跟着搬起来，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围在了班主任周围。
他们是在下晚自习后给叫过来的，来的时候夜色还很明亮，现在开始起雾了，朦朦胧胧的，细细的看去，还能观察到水汽都跳跃，一上一下的，有点忐忑的味道，跟小明他们现在的心情很像。
“谁先说，王思明你说吧，”班主任呷了口茶，抬眼望了望王小明。
小明犹豫了一会，慢慢把低着的头抬了起来，不敢看班主任的眼睛，把扩散的目光限定在了桌旁的试卷上，缓缓的开口，“不关一明他们的事，”
“我现在问的不是关不关谁的事？我问的是事情的经过，你们是怎么打起来的！”班主任严厉的插话道。
“是我晚上翻墙出去上网被他打了，然后宿舍人帮我报仇”小明已经被逼的无路可走了，头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就把什么都说出来了。说完之后心里一怔抽搐，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这样说出来了。我们只能说，小明他们还太嫩了，在谢老师严密的心里攻势下，早已溃不成军毫无还手之力，然后当然就是所有的一切如实招来。
“出去打游戏？多长时间了？”谢老师继续问道，
“一个多星期了”小明把头低了下来。
“你们怎么没一个人告诉我？你们不知道这是在害他吗？”谢老师把目光在其他人脸上都转了一遍， 轻轻叹了口气，又喝了口茶，继续问王小明，“那他干嘛晚上在那等着打你？”
“他被他们班主任打了，以为是我告的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那天读过成绩，找我去办公室那次”
谢老师稍稍抬起头略微想了想，好像明白了事情的整个经过。然后开始了让王小明他们感动了很久的一番谈话。
“我告诉你们，别以为你们都已经很大了，所有的事情你们都可以自己处理了，你们还太小。你们父母把你们送来学校，没出事还好，要是出事了，你们家里人怎么办，我们这些做老师的又拿什么来担当？”
“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年龄走过来的人，你们以为我不懂你们在想什么吗？不过做为班主任或者一个普通的老师，我更应该为你们的安全和前途着想。你们在这里念书，你们知道你们承载了家里多少的期望吗？你们又知道，做为一个老师看到家长充满期待的眼神，自己的压力有多大吗？”
“我可能没跟你们讲过，其实我小时候比你们还皮，经常跟人打架，最狠的一次把人家手都打断了，上学也没好好上，在班里也老是捣蛋，班主任也管不住，初二的时候，我就辍学回家了。当时家里人着急啊，又吵又打，又是去求老师的，不过都不管用，我就是不想上了，念书念不进去有什么办法？”
“就这样在家里待了一年，你们这一辈人干活少了，不知道我们当年干活的辛苦，我们那时候挑着一两百斤东西走个几十里路正常的很，经常走一天路下来腿就肿了，不过第二天还得继续走，有时候得一连走一个多月；还有夏天插秧的时候，我记得我那年不小心大拇指的指甲盖切菜时，切开了个大口子，第二天下田栽秧，那秧苗从指甲缝里勒过去，疼的真叫钻心！在水里泡着手还容易发炎，晚上回家一挤都是脓，不过也没什么办法，那时候哪像现在这样？赶快送去医疗室消消毒，包扎一下，趟着就休息了。那时候没有的事！照样干活，不干活吃什么？所以我说，你们现在的条件真是优越，不好好念书，你们对的起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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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早上五点多，我就起来跑了十几里路去学校了，不过，以前班主任嫌我太痞不肯收我，你们都不知道我当时心情有多失落，我盼了几个月上学啊，好不容易又有机会了，还不收我。”
“当时，我是在心里下定决心了，他不收我，我就不走！我就硬在班门口等，上课站班门口，下课站班门口，晚上也在班门口躺着，就是耐着不走。然后，就是你们高一时的历史老师，她爸爸当时教我们数学，带我去找以前班主任，跟他求情，然后才收的我。你们知道那种看着别人在里面上课读书写作业，自己却只能站在班门口苦等的感觉吗？”
“说真的，当我又踏进班里的时候，感觉都要哭出来了，多不容易的机会啊，从那时候起，我就决心要当个老师，当个好老师，让每个孩子都有机会去学习，去改变生活”
外面的雾更浓了，夜色也更深了。
小明等一群人都沉默了，他们不知道，原来这个平时看起来十分凶悍的班主任，还有这样一段心酸的求学经历。
谢老师揉了揉脸缓了下精神，看着这群学生露出了温柔的脸色。
“这次我就不追究你们了，学校那边我也帮你们扛着，这件事就这样过了，不过以后可不许再发生这样的事了。还有，如果以后有人找你们麻烦，直接跟我说，在学校我就是你们的保护伞！欺负你们就是欺负我，打你们就是打我！”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王思明留下来”说着，招招手让大家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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