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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

    朵朵结婚一个月后的一个深夜,正在睡梦中的她被一双在她身上游弋的手的触摸猛地惊醒了。

    “谁?”她猛地坐了起来,惊恐地叫。

    “别喊,是我。”一个压低的声音说。

    朵朵听出了是公公的声音,她不再出声,而是做出了本能的无言的反抗。

    “别反抗了,反正镜轩什么也干不了,还不如让我陪着你,为你排解寂寞。”他的声音缓慢而低沉,似是在劝说,又似在命令。没有了往日话语里的和蔼与抑扬顿挫,他的言语中充满威慑力。朵朵的防线松懈了,她松开了抓着他的双手的双手。怔怔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就对了嘛。”他说。然后,他一改刚才的威严,转而以满腔的柔情蜜意对待朵朵,“小心肝,你可想死我了。”说着,他的嘴凑了上来,一股酒气冲着朵朵扑面而来。这酒气是如此地浓烈,以至于朵朵的心在受到猛烈地撞击后碎成了一片一片。他的嘴和手在她身上移动,他嘴里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黑暗中的朵朵一动不动,任凭他的摆布。她的思绪飘到了和孙毅在一起的那些难忘的、令人留恋的日子,她眼前一幕一幕地闪现着她和孙毅的过往,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无声地滑落下来,打湿了松软的枕头。“孙毅,你在哪呀?”她的心痛苦地呻吟着。旁边镜轩沉沉地睡着,发出均匀的鼻息声。此时她竟然强烈地希望爬在她身上的人是镜轩,毕竟他是可爱的。而现在在她身上的这个她平日里充满敬仰的人,此时变成了一个令人极度厌恶、极度鄙视、令人发呕的卑鄙的小人,他的内心充斥着强烈的兽欲,丢弃了往日里让人敬仰的品质,这种兽欲充斥着他的整个身心,使他的形象在朵朵的眼前不停地幻化着、幻化着。他忽而变成一只虎,忽而变成一头驴,忽而变成一只熊,忽而变成一头猪,但就是幻化不成孙毅或者镜轩。虽然朵朵的内心强烈地思念着孙毅,希望他能变成孙毅,但是也许是因为他的思想和行为上与孙毅有着本质的区别,因此他的形象始终也不能幻化成孙毅。

    对孙毅的思念如潮水般地席卷了朵朵的心头。她强烈地想要见到他,想要拥有他,她想靠在他温暖的臂弯,倾听他心跳的节奏,让他强有力的心跳和身体特有的磁场来平复她的悲伤。此时她才知道她是多么地爱孙毅,她心里无限地依赖他。可是,孙毅,你在哪里呀?自从张罗和镜轩结婚开始,朵朵就再也没有见过孙毅。她打他的手机关机,去他的单位找他,单位的人说他辞职了,去他俩准备结婚用的新房里,已经物易其主。她硬着头皮打电话询问孙毅的父母,换来的是一顿奚落。孙毅像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样,杳无音讯。朵朵只能凭着照片与记忆与他在意念里温存,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自从与镜轩结婚以来,朵朵便不再上班了。她每日除了哄镜轩玩以外,就是面对婆婆阴沉的脸,要不就是面对繁杂而又凝重的墙壁,接受着一阵又一阵涌动着寂寞的空气的袭击。只有孙毅才能帮她打发无聊、寂寞难耐的日子。虽然他只是作为一个影子游走在她的记忆里,但却为她排解着无边的落寞。她在脑海里构筑了一个属于她和孙毅的家,在她无聊、寂寞的时候,她就走进去,与孙毅相会。在镜轩默默坐着的时候,她就凭着想象的魔力,把镜轩变成孙毅。她静静地靠在他的胸膛,轻轻地抚摸他的肌肤。镜轩的咯咯的笑声往往会让她回到现实中来,她将手从镜轩身上移开,轻轻地说:“镜轩,别笑了。”镜轩就会乖乖地闭上嘴,不再发出笑声。她则进一步陷入她的沉思之中。有时,她会将视线缓缓地移向那盆蝴蝶兰。自从来到这里以后,她就精心地培育这盆蝴蝶兰,她默默地将它与自己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她认为蝴蝶兰的盛开之时就是她的蝶变之时。她默默地、用心地浇灌它,就像静静地等待自己的绽开一样。而公公来她房间的那一日,正是蝴蝶兰的盛开之时,娇小的像蝴蝶一样的花瓣瑟瑟地绽开,似蝴蝶立于枝上,碟片微颤,拨动着朵朵的对命运充满憧憬的心。可是迎接她的不是绽开,而是对她青春岁月的彻底地摧毁。他令她恶心,可是在一种复杂情愫的支使下,她接受了他。

    第二天醒来时,朵朵周身不自在,她在自己的屋子里犹豫着,不想出去。她心情凝重,不知道见面以后该如何招呼,该会是怎样的尴尬呀!但是见面是必须的。朵朵硬着头皮走了出去,在餐厅遇见了公公,朵朵的脸通红,她像蚊子一样发出一种极微弱的声音,叫了一声:“爸。”公公倒像往常一样,十分地自然,和蔼地说:“朵朵,起来了?”朵朵不自然地笑笑。婆婆的目光像利剑一样射了过来。阴阳怪气地说:“晚上睡好了吧?”朵朵低着头,不吭声。“简直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要不是镜轩这样,死也不会让这种人进门。”朵朵不吭声,婆婆没完没了地说着她千篇一律的抱怨话。

    “一家人就不能和睦相处?”公公严厉地说。婆婆闭了嘴,不再说话。但是她的神情还是不满的神情。朵朵每天坐在她的面前都感到很不舒服,今天更是如坐针毡,似乎被她洞穿了一切似的。朵朵两颊微红,低垂着头,双手极不自然地在身体的前面忽而相握、忽而松开,不停地变换着姿势。婆婆看着她那局促不安的样子,更是觉得她难登大雅之堂。虽不再言语,但是却用眼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以表示对她的极度的不满。朵朵尽量躲避着她的眼神,避免她那利剑一样的眼神刺伤她的心。

    在这个家里,朵朵总是受伤的。一方面她要和公公保持着这种隐秘的关系,另一方面又要忍受婆婆的冷嘲热讽、恶语相加。唯独镜轩不会让她受伤,他当她是个宝一样,整日跟在她的后面,寸步不离。这晚,熟睡中的镜轩被她和公公在床上的动静惊醒了,他隐约地感到朵朵身上有个人。于是他翻身起床,一把将市长从朵朵身上抓了起来,说:“不许欺负朵朵。不许欺负朵朵。”

    “放手,镜轩。”被镜轩抓着的市长压低声音恼怒地喊道。他体内一股怒气穿透出来,形成一股强烈的漩涡,使朵朵感觉到喘不上气来。与此同时,朵朵感到一束凶狠的光从市长眼中射了出来,照亮了黑暗中的屋宇,朵朵的心感到一阵颤栗。

    十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刘秘书来到家里,要带镜轩出去,说市长有事见他。镜轩要求让朵朵与他一起去,刘秘书说不行,说市长不让带朵朵。于是,镜轩跟着刘秘书走了。朵朵再见到镜轩时,是在殡仪馆,镜轩是在横穿马路时被一辆疾驰过来的车撞到,当场毙命。殡仪馆里的镜轩的脸上仍遗留着一种抹不去的恐惧。虽然镜轩不是朵朵理想中的伴侣,但是他的离去还是使朵朵充满悲伤、充满失落,毕竟他是她在那个空荡荡的屋宇里的唯一的贴心的人。因此她痛哭流涕,为他,也为自己与孙毅分开后遭受的种种委屈与无奈。同时也为以后在那个大屋子里连镜轩这个可以说话、可以解闷的人也没有了。亲友们用质疑的眼光望着她,怀疑着她的眼泪。他们认为镜轩的离去应该使朵朵感到万分地高兴才对,她应该为卸下这个包袱而欢欣雀跃才对。可是她没有,她是如此地痛哭流涕,超出了亲友们想象的应酬的范围。她无力地坐在镜轩的旁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串串地滚落下来,将她的心底残存的爱一点点地冲刷了出去。她对镜轩还是有爱的。当然她对镜轩的爱不是夫妻之爱,而好似一种母爱,是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幼小的孩子的爱,是一种人人具备的同情弱者的基本的感情,这种感情成了她在流逝的岁月中除了内心深处对孙毅的爱以外的一种唯一残存的感情,现在随着镜轩的离去而消逝了。朵朵心底的那种柔软的触须渐渐地变得僵硬,甚至随着她的眼泪倾泻而出了。亲友们的各种眼神、各种表情在朵朵的眼前幻化着、幻化着,幻化成大千世界的一幕幕猥琐、卑鄙、丑态毕露的讽刺剧,刺伤着朵朵的心,同时使她的心一点点地变得坚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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