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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

    朵朵和孙毅面临着毕业找工作了。他们走遍了全市各个企事业单位,好一点的单位都说不需要人了。朵朵的眉毛再一次扭结在了一起。最后,没有办法,孙毅只好去了一个不是很景气的单位。而朵朵选择了去一家星级酒店做服务员,因为这比起效益不好的单位来,挣钱可以多一点。

    安定下来后,他们就将结婚的事搬上了议程。他们选定了日期,筹备着结婚的各项事宜。孙毅家里倾其所有为他俩在这座城市买了一套二手的楼房。他们没有钱去怎么装饰它,只是将墙壁重新粉刷了一遍,买了一些简单的家具,整个家便也显得干净整洁、焕然一新了。朵朵对这个家还是满意的。虽然她努力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她也没有过高的奢望,现在也算是她的理想中的状态了吧?孙毅对他关怀备至,极尽所能使她开心,现在又有了属于自己的楼房,一片清静的小天地,她似乎有点满足了。现在的朵朵已完全脱掉了村里的俗气,但她仍然是清纯的。她的清纯与她的美丽有机地融合在一起,使她产生了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她能无声地将人的心魄勾走然后毁于无形。她服务的顾客会不自觉地喝多,然后借着酒醉拉着她的手不放,更有甚者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刚开始,朵朵曾为选择这一工作而痛苦流涕,她找到经理,说不想干了,可经理是一个慧眼识星的人,她极力劝说朵朵并提高了朵朵的待遇。为了钱,朵朵选择了忍耐。她的业绩开始不断地上升,挣的钱也越来越多,有越来越多的人是为了看她而来这里吃饭消费的。这些都是有钱人,其中也不乏有身份地位的人,他们借着酒劲,睁着他们迷醉的眼睛,贪婪地释放着他们龌龊的私欲。而朵朵也学会了在这些人中间游弋,她能得心应手地应付这些人,既不让自己吃亏,也不会太得罪他们,而又能将他们的对他们来说无所谓但对朵朵来说特别重要的钱划入到饭店的账上,从而有一部分装入她自己的口袋。

    在这些顾客中,朵朵只同情过一个人。这个人文质彬彬、举止儒雅。如果不是有孙毅在先的话,朵朵也许会爱上他。他是偶尔从饭店路过看到朵朵时被她吸引而来的。他是一个普通的员工,没有太多的钱。因此他只能每个月发工资后来饭店一次,而这一次就足以让他花光一个月的工资。他没有那些人的鄙俗、粗野,他总是静静地坐在那观望朵朵。朵朵发现后与他搭讪、聊天,了解他的想法后,朵朵劝他死心,她告诉他她已经有了男朋友,而且马上要结婚了。可是他是如此的执拗,不肯放弃。后来为了提高见朵朵的频率,他竟然到处借了钱来这里吃饭。最后,实在借不到钱后,他就不顾自己的形象每日守在酒店的门口,等待朵朵下班。有一次,在他被对朵朵的感情折磨得忍无可忍的时候,他竟然威胁朵朵说如果朵朵不同意和他在一起的话,他就自杀。这引起了朵朵极度的反感,“那你就死去吧!”她说。第二天,他真的从她们酒店的最高层一跃而出,选择了死亡。朵朵对自己所说的话追悔莫及,她认为是自己将他推向死亡的,因此她无比地自责。不过,他只是她生命中的一颗流星,转瞬即逝。她又回到了她对金钱的无比热烈的欲望之中。朵朵发现,没钱的时候,对金钱的祈盼要低于有钱时对金钱的祈盼。人越有钱,越能享受到更多的金钱所带来的益处,因而越觉得金钱是至珍之宝,不可或缺。因此人们便会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要使自己拥有的钱越来越多。朵朵现在并不算有钱人,可是相对于过去来说也算是了。以前她也因没有钱而抑郁,盼望着她的家庭,她自己能有钱,可是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想方设法地拥有更多的钱。人就是钱的奴隶,人生为什么?为钱!“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朵朵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将金钱和人生的关系看得如此紧密。

    碧尘的生活是不受金钱困扰的,她只要一心一意地付出就行了。她已取得了大学毕业证和医师资格证,在获取大学毕业证和医师资格证的同时,她刻苦地学习了大量的理论知识,为她以后更好地为人们服务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此后她在正规的医院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学习,掌握了一些基本的、常见的疾病的诊断和治疗。她现在被教会安排在一所教会自己开办的养老院里。她是这里唯一有医师资格的人。老人们的饮食起居、吃喝拉撒自有其他的姐妹负责,她负责为老人们开药配药、打针输液、治疗头疼脑热。她已完全摆脱了过去的那种阴郁,变得开心快乐起来。在这里长期的熏陶下,她似乎也开始相信天主的存在了。她的姐妹们中人才倍出,有的能在天主的昭示下轻松地写出大幅的圣歌,有的在天主的昭示下预见人的命运。当碧尘请能预见命运的姐妹昭示她的人生时,那位姐妹闭了半天眼,凝思了半天,说除了一团光以外什么也看不到。碧尘将全身心的爱都投入到老人们身上。她的温和的笑脸可以驱散老人们身上的病痛,她的关怀使老人们忘掉了他们日渐衰落的器官功能所引起的不适,她的全心全意使得老人们对她万分的信任。他们热诚地让碧尘在他们身上学习提高。碧尘发现来这里的老人需要更多的不是治疗某种疾病,而是康复保健治疗。如果是治疗某种疾病,他们就会选择去医院,在这里需要治疗的是老人们偶尔发作的某种不适,这其中最主要的是为老人们日渐衰落的器官进行保健治疗。于是碧尘将主要的学习目标转向了中医。她开始为老人们做针灸治疗以缓解他们的不适。针灸是从一位头痛的老人开始的,因为头痛碧尘已为她配了不少药,打针输液,可是并不见效。碧尘就介意针灸,可是她只是在实习的时候学习过一些基本的手法,一些常用的穴位的针灸,她没有经过更深的学习。虽然有书本做指导,她还是觉得没有十足的勇气。

    “没事,来吧,反正我也没几天活头了。”老人鼓励她说。

    于是碧尘就开始按照书本上的知识开始给老人进行针灸。几次之后,老人的头痛神奇地好了。这为碧尘开辟了一片新的天地。

    卫国有着不可思议的抗拒金钱诱惑的能力。他已分配到了他出生城市的公安局。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学习后,他开始独立执行任务,他凭着他的正直与才华很快地崭露头角。他公正地执法、严谨地思维,绝不冤枉任何一个人,绝不因金钱的诱惑而改变自己的人生航向。当一个人将一沓钱放到他的面前要求他改写一份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可以减轻当事人的罪行而又不会冤枉到另外一个人的笔录时,他不假思索地拒绝了。结果他下班回家时遭到了以这人为首的一群人的围攻、恐吓。可是他并不退缩,而是将他的任务执行到底,使犯罪的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得到了局长的赏识,“后生可畏呀!”局长拍着他的肩笑着说,“我很敬佩你,小伙子。好好干。”同事们有的在背后尖酸地议论,认为他是在出风头。更多的则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压倒一切的正气所感染,为自己曾经也有过的正义与激情被卫国展现出来而对他心生敬意。他们的激情与正义已在时间滚滚的洪流中渐渐地、或多或少地消逝了,现在突然又被卫国的行为激发了出来,开始在他们体内骚动起来,因此他们似乎又对卫国充满感激。

    卫国认为他的工作与他的身体素质是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的。因此他不断地加强着自身身体素质的锻炼。他给自己制定了严格的训练计划。每日晨起跑步,晚上做臂力和身体反应性的训练,他对自己所制定的计划坚持不懈。他喜欢锻炼,喜欢锻炼时汗水从体内渗出时带给他的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那一刻,蓄积在体内的压抑、愤懑、不快会统统地随着汗水倾泻而出,使身心达到一种极度松弛的、忘我的状态。然后再绷紧弦投入到紧张的工作状态中去。这一张一驰有效地调节着他的身心,使其达到一种有效的统一。

    这天,正当卫国在晨跑时,有一个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他回头一看,竟然是蒙妮。她一身运动装,似乎做好了与他一起跑步的准备。卫国奇怪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毕业后回她的家乡了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为你而来。我已找好了工作,也找到了住处。”蒙妮坦白地说。

    尽管卫国一再地拒绝蒙妮,可是她细腻的心底还是捕捉到了卫国心底里真实的感受,那就是对她的爱的渴望。所以她决定不管卫国怎样对她,她都会追随他的步伐,直到他敞开心胸接受她。她深信卫国爱她,因此她竟然是如此地执拗。这完全超出了卫国的想象,她的执拗与她的温文尔雅形成了一种极度不和谐的状态,使卫国难以理解。他一再地对她分析利害,并说了他上次遭到多人殴打的情景,可是这更激起了她要和他在一起的欲望,青春的沸腾的、想要展现自己什么都不惧怕的欲望,她用她外表看起来所不具备的坚定表示:“无论多么艰难都会陪你一起走”,“我不害怕,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卫国的防线被体内骚动的激情撞破了,这种激情奔发出来,与蒙妮的融合在一起,产生了令人眩晕的、激烈的漩涡,将他们漩入其中,体验那眩晕的幸福。

    “我以后不要孩子。”幸福的浪潮并没有冲垮卫国的理智,他向蒙妮表示。

    蒙妮接受他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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