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
朵朵成了孙毅心中完美的女神，他倾其心血呵护她、关心她。他常常紧握她的双手，注目凝望她那完美的脸庞。那日，当他将握着的她的手放于他的唇边时，他闻到了一股钢笔水的清香。他在用目光搜寻了朵朵的全身也没有发现钢笔水的印迹后，问朵朵是否带了钢笔，朵朵回答说没有。“那怎么会有钢笔水的味道？”他疑惑地问。朵朵弯了弯在孙毅唇边的左手食指。孙毅将她的食指移到了他的视线范围，看到了那个十字形的蓝色花纹，问朵朵是怎么弄的，朵朵回答说生下来就有。
“胎记？生下来就有带着钢笔水味道的蓝色十字？！那你一定是个奇才。”孙毅说。顿了顿，又接着说，“哎，你不是仙女下凡吧？”
朵朵笑笑，她不想让孙毅知道她过去的阴郁，她也不想再提及过去心底里埋藏的那些阴霾，她现在只想快乐地与孙毅相守。而那蓝色的十字形花纹，她也愿意将它想象成她与孙毅爱情道路上开出的一朵奇葩，让它带着它那清新的香气，在她的生命里永远地绽开，就如她和孙毅的爱情一样，源远绵长。
假期里，孙毅也不回家，他会陪着朵朵一起打工、挣钱，他也会陪朵朵一起去看望卫国。他和卫国都很欣赏彼此，他欣赏卫国的沉稳，处理事情的原则性、坚定性与持之以恒。有时，他的身心会受到卫国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一种不知名的东西的涤荡，从而使他感觉到心胸开阔、舒坦，呈现在他眼前的道路笔直。这是一种什么东西，他也说不清楚，但这种东西有一种无形的穿透力，它从卫国身上散发出来，穿透别人的身体，使人身体里、心里的龌龊藏起头来，消形遁迹，从而使人的身心受到涤荡，心胸变得开朗。卫国欣赏孙毅的温和、豁达、大度，更欣赏他对朵朵的宠爱。他已感觉到朵朵跟孙毅在一起渐渐地快乐起来。眼前这个朵朵是卫国想要看到的朵朵，她不再扭结眉毛，也不再满眼忧伤。而这一切源于孙毅的呵护。所以，卫国也很感激孙毅，感激孙毅将他想要看到的朵朵呈现在他的面前，他希望他们能真爱长存、白头到老。他羡慕他们形影相随，羡慕他们恩爱如蜜。这种羡慕会激起他心底的阵阵涟漪，使他想到自己。他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志向，他也明白自己会为这一志向不停地奋斗。而这一志向注定他的人生道路不会平坦。因此，他不去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他只要远远地望着她，心底思念她，从对她的思念中感受那种甜蜜，得到一点慰藉，他就因此而满足了。
他也会拒绝女孩子的追求。他还清晰地记得那个午后，当蒙妮向他倾诉对他的思慕时的情景。蒙妮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女孩，她身材袅娜，目光柔和，浅浅的笑意、低低的话语中蕴藏着一种聪慧，在她的温文尔雅背后有一种别人所不能理解的坚持。她是与卫国的大学相邻的一所大学里的学生，她是在与卫国的一次偶然的相遇后被卫国身上的那种无声的气质所吸引从而开始跟卫国接触的。她总是请卫国帮一些卫国认为她应该力所能及她却说她办不了的事情，她会因此而请卫国吃饭，有时也会让卫国回请她。她是一个惹人爱怜的女孩，话总是说得恰到好处，让人无法拒绝。因此卫国虽然有些害怕将这种关系发展下去，可也不好说什么，因为蒙妮毕竟也没有向他表示什么，只是请他帮一些小忙而已，如果他拒绝倒显得他小气了。因此他们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蒙妮殷勤备至，卫国不温不火、始终如一。在蒙妮怎么等待都不见卫国有所动静后，她决定采取主动。
那是一个夏日里周日的午后，蒙妮因为让卫国帮了个小忙而请卫国吃午饭。饭后卫国本来想回去的，可是蒙妮表示想与他走走。他们来到一个公园，他们没有选择那种嘈杂刺激的游戏，而是双双漫步于一个荷花池旁。荷花正在盛开，大片的荷叶托着荷花，遮盖了大部分的水面，在夏日热烈的阳光下袒露着它们一尘不染的胸怀。蒙妮在池边蹲下身来，往荷叶上撩水。她的身体稍向前倾，头低着，胳膊向下探到水里，像一只正在饮水的丹顶鹤。她的手从水里拿出来时一串串水珠滴落到荷叶上，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美丽的光芒。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荷花真漂亮！不过，在这大片荷花盛开的池塘里你只能感觉到它们的卓越的美，而感觉不到它们的高雅中透出的清浅。如果是宽广的河水里盛开着零星的荷花，才会让你感觉出它们的美是如何牵动神经，牵动心弦。它们的高雅是如何与它们的清纯相融合，达到一种极致的美。”蒙妮说。
卫国被她的优美的说词吸引了。他默默地看着她，看她往荷叶上撩水。她下身穿一件白色的短裤，上身穿一件淡蓝色的短袖衫，美丽柔和。他觉得她就是一朵盛开的蓝色的荷花，美而不妖。
“你喜欢荷花吗？”她温柔地问。热风拂过她的脸颊，使得她的脸颊稍显红润。
卫国点点头。
“喜欢我吗？”她抬起头来满含深情地看着卫国，手仍然在撩水。
这时一条极小的鱼从蒙妮撩水的手边游过，碰着了她的手指。使她的心紧了一下，脸愈发红了。卫国也看到并感受到了那条从蒙妮手指边游过的鱼，他的心也紧了一下，随即他的脸也红了。他没有回答蒙妮的问话，而是处在了一种幻想之中。他觉得蒙妮变成了他精心浇灌的挚爱的荷花，他捧着她、呵护她，她一尘不染，她娇艳欲滴。可是突然一种强烈的黑色气流将她撕开，分成数瓣，然后旋转着将她隐没了。卫国一激灵，一种不详的感觉拥入脑海。
“不行，我们不能谈恋爱。”
“为什么？”
“因为我所选择的道路是不平坦的，会给你带来灾难。”
“藉口？”蒙妮抬起头看着卫国，疑惑地问。
“不是。是我所学的专业决定的。我想做一个正直的人，不想徇私枉法。”
“我不相信做一个正直的人就会有灾难。不过如果事实真如你所说的话，我也不害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
“不行。我不想连累你。”卫国坚持。
卫国对自己所选择的道路有如此清晰的认识，是与他的年龄不相符的。这一认识主要源自于碧玉。当初卫国要选择公安这个专业时，碧玉不是十分地赞成。她想如果卫国在这一支队伍里做一个混水摸鱼的人，拿点工资，眼看着正义从身边溜走，那么她是不希望他那样的。可是如果他做一个正直的人，不徇私枉法，那是需要面对很多困难，付出很多代价的。因为他会因此而得罪很多人，而他选择的这个行业会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里面也不乏亡命之徒，他们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卫国如果得罪这些人，也许还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不只是他，也许家人也会受到牵连。碧玉将这些情况一一地分析于卫国，在青春萌动的激情支配下的卫国坚持说他什么也不怕，他不畏强权，不惧强暴，一定要做一个正直的、不徇私枉法的人。家里的两位男性是坚决支持卫国的选择的，只是两位女性犹豫不决，生怕卫国会惹祸上身，那么让她们怎么承受因此而产生的悲痛呢。只是卫国心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卫国一一地征求了家里人，问他们是否会害怕受到牵连，家人都表示不怕，只怕他自己会有事。卫国坚持说不会有事，他不相信坚持正义有如此之难。碧玉又表示他会有妻子、孩子，那么妻子和孩子呢？卫国表示他不谈恋爱、不娶妻、也不生子。
决定虽然是这样的，可是这毕竟是一个青春萌动的时期，身体内莫名的躁动会让卫国不时地想起蒙妮。想她的袅娜，想她的低语，想她身上散发的阵阵清香。他需要很强的抑制力去克制自己的冲动，他需要时刻提高警惕才不至于使自己陷入一场相思之中。蒙妮仍如从前一样与他来往。而且在经历了上次卫国的拒绝后，她对自己更增添了信心。卫国的拒绝让蒙妮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卫国爱她，即使是拒绝她，也是因为他爱她。因此，不管卫国怎样对她，她都会对卫国不离不弃。她对卫国更加殷勤，也更加关心了。卫国虽然内心充满对爱的渴望，可是他表面上并不显露出来。他跟蒙妮保持着应有的距离。使她不至于靠自己太近。他有极强的抑制力，有时他这种内在的抑制力超出常人的想象，这种抑制力帮他克制情欲，克制私欲，克制面对强暴时的恐惧心理，一路伴着他，迂曲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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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记？生下来就有带着钢笔水味道的蓝色十字？！那你一定是个奇才。”孙毅说。顿了顿，又接着说，“哎，你不是仙女下凡吧？”
朵朵笑笑，她不想让孙毅知道她过去的阴郁，她也不想再提及过去心底里埋藏的那些阴霾，她现在只想快乐地与孙毅相守。而那蓝色的十字形花纹，她也愿意将它想象成她与孙毅爱情道路上开出的一朵奇葩，让它带着它那清新的香气，在她的生命里永远地绽开，就如她和孙毅的爱情一样，源远绵长。
假期里，孙毅也不回家，他会陪着朵朵一起打工、挣钱，他也会陪朵朵一起去看望卫国。他和卫国都很欣赏彼此，他欣赏卫国的沉稳，处理事情的原则性、坚定性与持之以恒。有时，他的身心会受到卫国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一种不知名的东西的涤荡，从而使他感觉到心胸开阔、舒坦，呈现在他眼前的道路笔直。这是一种什么东西，他也说不清楚，但这种东西有一种无形的穿透力，它从卫国身上散发出来，穿透别人的身体，使人身体里、心里的龌龊藏起头来，消形遁迹，从而使人的身心受到涤荡，心胸变得开朗。卫国欣赏孙毅的温和、豁达、大度，更欣赏他对朵朵的宠爱。他已感觉到朵朵跟孙毅在一起渐渐地快乐起来。眼前这个朵朵是卫国想要看到的朵朵，她不再扭结眉毛，也不再满眼忧伤。而这一切源于孙毅的呵护。所以，卫国也很感激孙毅，感激孙毅将他想要看到的朵朵呈现在他的面前，他希望他们能真爱长存、白头到老。他羡慕他们形影相随，羡慕他们恩爱如蜜。这种羡慕会激起他心底的阵阵涟漪，使他想到自己。他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志向，他也明白自己会为这一志向不停地奋斗。而这一志向注定他的人生道路不会平坦。因此，他不去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他只要远远地望着她，心底思念她，从对她的思念中感受那种甜蜜，得到一点慰藉，他就因此而满足了。
他也会拒绝女孩子的追求。他还清晰地记得那个午后，当蒙妮向他倾诉对他的思慕时的情景。蒙妮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女孩，她身材袅娜，目光柔和，浅浅的笑意、低低的话语中蕴藏着一种聪慧，在她的温文尔雅背后有一种别人所不能理解的坚持。她是与卫国的大学相邻的一所大学里的学生，她是在与卫国的一次偶然的相遇后被卫国身上的那种无声的气质所吸引从而开始跟卫国接触的。她总是请卫国帮一些卫国认为她应该力所能及她却说她办不了的事情，她会因此而请卫国吃饭，有时也会让卫国回请她。她是一个惹人爱怜的女孩，话总是说得恰到好处，让人无法拒绝。因此卫国虽然有些害怕将这种关系发展下去，可也不好说什么，因为蒙妮毕竟也没有向他表示什么，只是请他帮一些小忙而已，如果他拒绝倒显得他小气了。因此他们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蒙妮殷勤备至，卫国不温不火、始终如一。在蒙妮怎么等待都不见卫国有所动静后，她决定采取主动。
那是一个夏日里周日的午后，蒙妮因为让卫国帮了个小忙而请卫国吃午饭。饭后卫国本来想回去的，可是蒙妮表示想与他走走。他们来到一个公园，他们没有选择那种嘈杂刺激的游戏，而是双双漫步于一个荷花池旁。荷花正在盛开，大片的荷叶托着荷花，遮盖了大部分的水面，在夏日热烈的阳光下袒露着它们一尘不染的胸怀。蒙妮在池边蹲下身来，往荷叶上撩水。她的身体稍向前倾，头低着，胳膊向下探到水里，像一只正在饮水的丹顶鹤。她的手从水里拿出来时一串串水珠滴落到荷叶上，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美丽的光芒。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荷花真漂亮！不过，在这大片荷花盛开的池塘里你只能感觉到它们的卓越的美，而感觉不到它们的高雅中透出的清浅。如果是宽广的河水里盛开着零星的荷花，才会让你感觉出它们的美是如何牵动神经，牵动心弦。它们的高雅是如何与它们的清纯相融合，达到一种极致的美。”蒙妮说。
卫国被她的优美的说词吸引了。他默默地看着她，看她往荷叶上撩水。她下身穿一件白色的短裤，上身穿一件淡蓝色的短袖衫，美丽柔和。他觉得她就是一朵盛开的蓝色的荷花，美而不妖。
“你喜欢荷花吗？”她温柔地问。热风拂过她的脸颊，使得她的脸颊稍显红润。
卫国点点头。
“喜欢我吗？”她抬起头来满含深情地看着卫国，手仍然在撩水。
这时一条极小的鱼从蒙妮撩水的手边游过，碰着了她的手指。使她的心紧了一下，脸愈发红了。卫国也看到并感受到了那条从蒙妮手指边游过的鱼，他的心也紧了一下，随即他的脸也红了。他没有回答蒙妮的问话，而是处在了一种幻想之中。他觉得蒙妮变成了他精心浇灌的挚爱的荷花，他捧着她、呵护她，她一尘不染，她娇艳欲滴。可是突然一种强烈的黑色气流将她撕开，分成数瓣，然后旋转着将她隐没了。卫国一激灵，一种不详的感觉拥入脑海。
“不行，我们不能谈恋爱。”
“为什么？”
“因为我所选择的道路是不平坦的，会给你带来灾难。”
“藉口？”蒙妮抬起头看着卫国，疑惑地问。
“不是。是我所学的专业决定的。我想做一个正直的人，不想徇私枉法。”
“我不相信做一个正直的人就会有灾难。不过如果事实真如你所说的话，我也不害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
“不行。我不想连累你。”卫国坚持。
卫国对自己所选择的道路有如此清晰的认识，是与他的年龄不相符的。这一认识主要源自于碧玉。当初卫国要选择公安这个专业时，碧玉不是十分地赞成。她想如果卫国在这一支队伍里做一个混水摸鱼的人，拿点工资，眼看着正义从身边溜走，那么她是不希望他那样的。可是如果他做一个正直的人，不徇私枉法，那是需要面对很多困难，付出很多代价的。因为他会因此而得罪很多人，而他选择的这个行业会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里面也不乏亡命之徒，他们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卫国如果得罪这些人，也许还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不只是他，也许家人也会受到牵连。碧玉将这些情况一一地分析于卫国，在青春萌动的激情支配下的卫国坚持说他什么也不怕，他不畏强权，不惧强暴，一定要做一个正直的、不徇私枉法的人。家里的两位男性是坚决支持卫国的选择的，只是两位女性犹豫不决，生怕卫国会惹祸上身，那么让她们怎么承受因此而产生的悲痛呢。只是卫国心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卫国一一地征求了家里人，问他们是否会害怕受到牵连，家人都表示不怕，只怕他自己会有事。卫国坚持说不会有事，他不相信坚持正义有如此之难。碧玉又表示他会有妻子、孩子，那么妻子和孩子呢？卫国表示他不谈恋爱、不娶妻、也不生子。
决定虽然是这样的，可是这毕竟是一个青春萌动的时期，身体内莫名的躁动会让卫国不时地想起蒙妮。想她的袅娜，想她的低语，想她身上散发的阵阵清香。他需要很强的抑制力去克制自己的冲动，他需要时刻提高警惕才不至于使自己陷入一场相思之中。蒙妮仍如从前一样与他来往。而且在经历了上次卫国的拒绝后，她对自己更增添了信心。卫国的拒绝让蒙妮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卫国爱她，即使是拒绝她，也是因为他爱她。因此，不管卫国怎样对她，她都会对卫国不离不弃。她对卫国更加殷勤，也更加关心了。卫国虽然内心充满对爱的渴望，可是他表面上并不显露出来。他跟蒙妮保持着应有的距离。使她不至于靠自己太近。他有极强的抑制力，有时他这种内在的抑制力超出常人的想象，这种抑制力帮他克制情欲，克制私欲，克制面对强暴时的恐惧心理，一路伴着他，迂曲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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