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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第二章 阪神共和国的守护神 【2】

    “小樱……”

    手中的苹果让小狼想起那个温柔宽厚的小樱,她总能在玖楼国的市镇街头得到别人馈赠的礼物,大多数时候,是苹果——因为那是小樱最喜欢的。

    “呀啊啊啊啊啊啊——————”

    即便是在闹市区,突然响起的尖利叫声也足以引起人们的不快。

    一脚踏在突出的房檐上,带着护目镜的长发男人做出了一个拇指向下的挑衅动作。

    “浅黄笙悟!我们这次一定要打倒你们,这个地盘我们接受了!!!”

    如果不是突发骚乱,小狼都不会注意到原来身边还有一群穿着连身特工服的男人。

    “好帅呀!”法伊将手架在额上,眯起眼睛,“这是在干什么?”

    “别以为你有特级巧断,就可以得意忘形!”

    巧断……?!

    胸口传来灼烧般的疼痛,这聚集在胸腔的热度提醒小狼刚刚不是自己在幻听,这些穿着同样制服聚集在一起的人和所为的“巧断”一定存在着他所不知道的密切联系。

    笙悟带领着自己的队员自屋顶一跃而下,身体还停留在半空中的短暂时间里,有一种类似薄雾的气体在他们身边渐渐聚集呈实物。

    战斗开始。

    效仿古时候战阵的打斗方式,与其说是两个团队之间的斗争,还不如说是一对一的决斗。可以被肉眼辨认的类似光柱的冲击波相互碰撞,在两队员成员的中间地带构成了一道气墙。

    “那个就是巧断么?”

    黑钢指着那些由薄雾状的气体聚合起来的形状各异“生物”——如果那些可以被当成为生物的话,甚至可以详细分类到各个种群。

    “难怪莫歌拿四处走动,也不会吓到别人呢!被当成那东西了吧。”

    “那个人,好像很厉害。”

    “谁?”

    法伊匆匆瞥了一眼,目光停留在笙悟身上。他所使用的巧断类似某种深海生物,张开有两米多宽的横翼在空中轻轻煽动,空气中的水分就聚集成湍急的水流,击打向他所指的目标。

    “危险!”

    水流扫过临街而设的摊位,只差一步就要将一名少年卷入水流中。小狼飞身扑到少年,准备用身体挡下这一击,单从体内迅速沸腾的热气已经窜出每个毛孔。水流贴近小狼的瞬间,就被热力蒸腾干净,向上空缓慢的攀升。

    “哼……”笙悟踩在霓虹灯招牌上,透过护目镜,小狼的身形被水汽扭曲,“看来你的巧断也是特级的呢!”

    水汽渐渐散去,笙悟逐渐看清了隐藏在水气后的巧断的真实面目,青蓝色的火焰烧成温暖的橘红色,再渐渐变成耀眼的白光似皮毛般覆盖在狼一样的生物的表面。

    “哦?操纵火焰的巧断吗?我是水,你是火焰,这下可有趣了!”

    笙悟的巧断从口中突出一道激烈的水流,直逼向小狼,但仍没有接触到他,就被瞬间蒸发。

    “我是……浅黄笙悟。你呢?”

    “……小狼。”

    “我很中意你。”

    用表扬某种东西很不错的口气说出表扬,小狼无论如何都不认为他有很尊重自己,不过是表达了自己的好奇心而已。那种满不在乎的态度让小狼无法抑制地紧绷神经。

    “笙悟!警察来了!”

    将入侵者全数歼灭(其实只是赶走而已)的队员似乎很高兴,但是从街道深处传来的警笛声却让他们不得不推迟庆功宴,匆匆整队准备离开“战场”。

    “啧!明明才正要开始……”

    根本无法从隐藏在风镜中的双眼中推测笙悟的想法,但小狼也可以确定他正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自己。

    “兄弟们……撤退!”

    笙悟仍然还是队长,无法不顾及大局,一味地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

    看来有场战斗不得不推迟了……

    “期待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喽!”

    笙悟随手敬了一个军礼,跟随队员消失在建筑群后。感觉到危险消逝,立于小狼身侧的火焰生物突然燃得更加炽烈地窜入他的胸口。

    “进入了……我的体内?”

    胸口处传来的热度和昨天晚上在梦中感受到的别无二致。

    “好棒哦!刚刚那是小狼的发出来的吧?”

    “那也是巧断吗?”

    “我不是很清楚,突然间发热就……啊!”小狼想起刚刚差点被卷入战斗的少年,“你没受伤吧?”

    “太好了……你呢?你也没事吧?”

    少年身边站着一位穿着奇怪服装,带着瓜皮帽的少年,如果他把衣服褪去,那张脸和旁边的男孩几乎一模一样。

    少年点点头,消失在空气中。

    “咦————?消失了?”

    “啊!”法伊眯着眼睛敲打自己的掌心,“原来那个孩子也是巧断!”

    “巧断……什么都有可能嘛!”

    法伊四下里寻找莫歌拿的身影,从不远处传来的“好可爱”、“我也要摸”、“软绵绵”之类的甜腻的声音,很明显莫歌拿被可爱的女孩子团团围住。

    “好像很受欢迎嘛!”

    和女孩子们道别对莫歌拿来说,相当的痛苦。依依不舍地挥别最后一个女孩子,莫歌拿很伤感地抹了一下眼角。

    “刚才莫歌拿在哪里?”

    “我在黑钢头上,然后被推下去了!”莫歌拿怨恨地瞥了黑钢一眼,突然想起刚刚接收到信号,“对了!莫歌拿刚刚明明变成这样子了!”

    圆睁得猫一样的眼睛出现,意味着小樱的羽毛曾在附近出现。

    “可是你们都没人注意到莫歌拿!”

    “这附近有小樱的羽毛吗?!”

    “刚刚的确有,可是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了。你知道是谁带着吗?”

    “不知道!”

    “……这样啊……”

    无法掩饰自己的失望,小狼难得的露出失落的表情。

    “现在回想起来刚才有哪些人,似乎有点难呢,人太多了。”

    “只要知道这附近有人带着……这样已经很好了!如果有发现线索的话,记得要告诉我哦!”

    给莫歌拿打气的话,它就不会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误,小狼温柔地摸着莫歌拿的头顶,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这样不愿意让别人背负自己的痛苦,即便是莫歌拿,也不想看到它自责的样子。

    “嗯!莫歌拿会加油的!”

    用短小的手臂拍打着胸脯,软绵绵的身体像空壳不倒翁一样发出一声糊涂的声响。

    “都是小黑的错!”法伊戳着黑钢的手臂,“是他把莫歌拿给丢掉了!”

    “为什么要怪我!而且我说过了,别那样叫我啦!”

    绕过争吵中的法伊和黑钢,少年有点怯懦地溜到小狼身后。

    “那个……刚刚真的很谢谢你!我叫齐藤正义,请让我报答你吧!”

    “啊,不,我什么事都没做啊!”

    “可是……”

    “我想吃午饭!莫歌拿想到好吃的地方去!”

    站在小狼的头顶,莫歌拿模仿小狼的声音说:“好的!”

    “咦————?!”

    铁板上摊开的煎饼因为受热而蒸腾出的热气熏在脸上,立刻就会被那种奇特的香味所征服,呲啦呲啦的声响像倒计时的闹钟计算着可以开动的时间。

    因为莫歌拿肚子饿了而坐在煎饼店的三人对于铁板上正变得焦黄色的新奇的食物感到相当陌生。

    “这个是……”

    法伊按捺不住好奇心,用小铲刮起粘在铁板上的锅巴。

    “那个……我最喜欢这里的煎饼了……”

    “这个就是煎饼啊!”

    即使瞪大眼睛,名叫正义的少年的脸看上去仍然像在面孔上秀了两颗扣子的简易布偶。

    “煎饼是阪神共和国的主食啊!你们竟然不知道……你们是从国外来的吧?”

    “嗯!”法伊撑起下巴,“说国外也算是国外啦。刚才那些人经常都在那里闹事吗?带着帽子和护目镜的家伙。”

    “那是……”正义的肩膀拘谨地缩在一起,“他们组队来比赛谁的巧断比较强。”

    “哦?强的一方就获得地盘的所有权喽?”

    “可是,在那么多人的地方打斗,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想起在路边发生的危险的一幕,小狼很难不认为那些人是危险分子。

    “说的也是!刚刚正义你就遇到了危险。”

    “那是因为我太迟钝了……那个,有恶劣的队伍,但也有很好的队伍!在自己的地盘里巡视有没有不良少年在做坏事,如果发现有做坏事的家伙,就加以惩罚!”

    “简直就像是民兵团一样嘛……”

    “刚刚那些队伍呢?”

    “戴帽子的是坏人!可是,带护目镜的那队不同!在和其他队伍决斗时……虽然会稍微弄坏一点建筑,惹大人生气,不过除此以外的坏事他们绝对不做,非常的帅气呢!尤其,尤其是那个首领!笙悟队长!”正义激动地站起身,双拳握在胸前,脸色也涨成奇特的粉红色。“笙悟队长他的巧断是特级的!既强悍又伟大!大家都很崇拜他!”

    片刻的安静后,正义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迅速坐回自己的位置,将头埋在胸前。

    “对不起……”

    “这么说,他是个受人崇拜的人啊!”

    “是的!不过,我也很崇拜小狼!”

    “咦?!”

    “因为小狼也有特级的巧断啊!很了不起哦!”

    “嗯……刚刚护目镜队的老大似乎也说过这种话。”

    法伊的头顶着天花板,眼睛无精打采地半眯着。煎饼……好香啊……

    “那到底是什么啊?特级什么的。”

    “是指巧断的‘特级’啦!四级最低,三级,二级,一级地往上升,最高是特级。巧断的等级制度在很久以前就被国家废止了,不过,直到现在一班人还是在用。”

    “那么,刚才那个首领的巧断……非常强喽?”

    “是的!小狼也是一样,厉害的巧断……尤其是特级的巧断,只会依附在真正内心坚强的人身上,因为巧断是用自己的心操纵的。可以任意操纵强大的巧断,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也因此会受人崇拜!我的巧断……”诉说笙悟事情的时候出现在正义脸上的激动神情此时被失落所取代,“我的是最低等级的四级……”

    “正义……”

    “不过,巧断是什么时候依附在小狼身上的呢?”

    “说道这个,昨天我做了一个梦……”

    小狼的梦显然不如眼前热腾腾的煎饼有吸引力,莫歌拿蹲在黑钢的头顶上催促他快些动手,握在手心的小铲子顺着煎饼的边缘一点点嵌入,焦香的味道就弥漫开来。

    “慢着——!!”

    像训练有素的实验狗一样迅速地收起铲子,黑钢惊魂未定地僵直在原处。

    端着酱料的青年一双黑色的凤眼相当冷峻,嘴角也向下撅着,他身后带着眼镜的青年却与他截然相反,笑起来时温和的眼睛在镜片后眯成一条弯曲的细线。可无论怎么看,那两人熟悉的容貌都让小狼想起玖楼国掩埋在黄沙中的景致。

    “国王陛下?!还有、还有祭祀大人?!”

    “呃?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呀?我的名字不叫‘国王陛下’哦。”

    青年不耐烦地半眯起细长的眼睛。

    “咦?”

    “客人,我们回来翻面的,请维持原样等我们过来!”

    青年指指煎饼。

    “哦……好!”

    手里还握着小铲,黑钢被吓得难得一见的顺从老实。

    “这里的煎饼会由店员帮忙煎好,所以顾客什么都不用做。”

    正义向黑钢说明的时候,法伊正趴在座椅靠背上看着离开的两人。

    “你是指你以前所在的国家的‘国王陛下’吧?”

    “是的……”

    “那么,旁边的那个就是祭祀大人喽?原来如此……跟次元的魔女所说的一样!‘认识的人,在以前的世界见过的人……他们正在另外的一个世界过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那么,这表示那两个人和小鬼国家的国王和祭祀是一样的喽?”

    “嗯……虽然样子相同,但其实还是不一样吧?因为他们在这里过着与小狼国家里那两个人截然不同的人生。不过,‘根源’是相同的,对吧?”

    法伊的下颚压着手背,低头寻思着在这个世界里是不是也存在着那个人,如果相遇了,是不是会对他感到既亲切又害怕,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如果一旦变成现实,法伊自己也觉得会让他哭笑不得。

    “根源?”

    “嗯?啊……”弯曲手指,法伊比划出一个心形,“就是所为的‘生命的源头’,个性与内心~!”

    “哦,就是灵魂嘛!”

    黑钢与法伊的对话根本是两个不同物种在进行超越语言的交流。

    自从离开玖楼国,小狼并没有仔细的考虑过未来的事情,现在的玖楼国如何了?离开时那场骚动是否影响到了国王与祭祀的安危,如今再考虑这些,那些没来由的不安迅速涌上心头。

    恍恍惚惚地离开煎饼店,与齐藤君告别,直到回到住所看到小樱的脸,方才所发生的一切才变得真实起来,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那两个人一定会没事,现在,他只得取回小樱的羽毛,夺回她的记忆一途可选。

    对有洙川说起今天的情况,他好像已经猜到一样,神秘地摸着下巴。

    “只有从小狼体内出现了像火焰怪兽一样的东西啊……”

    “是的,那就是小狼的巧断吗?”

    “嗯,那是相当了不得的巧断哦,我啊,之所以对历史感兴趣,原因就是巧断,我觉得那就是这个国家的神明,根据阪神共和国自古流传的神话,这个国家存在着八百万个神明。”

    “这里居然有八百万个神明!”

    莫歌拿蹲在法伊头顶的发旋上,显然对“八百万个神明”的说法感到既吃惊又好笑。

    “嗯!说不定还要更多呢!因为说明神明数目与各种东西的数目,各式各样的现象的数目一样多,‘八百万’只是形容很多的意思。”

    “所以那些神话中的神明现在被成为‘巧断’!”

    法伊哦了一声,把双手撑在膝上,“那可真了不起,和神明共存啊。”

    “这个国家的神明,每一个都各自保护着国家的人民。”

    “小狼你也这么想么?!”有洙川空汰如热血青年般握起拳,“我一直都是这么想得,巧断,换句话说是神明,他们非常喜欢住在这个国家的我们,每个人都会被巧断附着,每个人都有神明的保护,就算有很多不服输、爱吐槽、冲动又痴呆的热血家伙,即使如此,我还是觉得它是相当不错的国家。因此,我也觉得在这个国家寻找小樱的羽毛,要比在其他进行战争的国家,或只有坏家伙的国家要好多了,不是吗?”

    “……是的。”

    手下几乎感觉不到体温的身体还在沉睡中,小狼的手抚摸过不规则地散落在被褥上的头发,没有生气却又与记忆中一般柔软。

    如果不打破这种沉默,似乎小狼就要随着小樱一同沉溺到无止境的黑暗中,岚接过法伊手中的莫歌拿。

    “你说,明明接收到了羽毛的波动,可是却跟丢了?”

    “嗯。”

    “如果只是在场的某人持有的话,是不可能追寻不到曾经感受到的东西吧?会不会,是被一下出现,又一下消失的东西……给带走了?”

    没有人仔细的考虑过这一点,岚身为前巫女的优秀判断力和灵能力比任何人都更早一步发现隐藏在现象背后的真实的信息。

    “你是说,巧断吗?!”

    “如果是巧断的话,的确是一下出现又一下消失,原来如此。巧断消失的话,波动也会消失吧。”

    “这么说,巧断里,有小樱的羽毛?”

    “可是,不知道是在谁的巧断里啊。”法伊抬起眼皮,“包括小狼你,那时候有好多巧断呢,因为是在争夺地盘嘛。”

    “呃?为什么?”

    “你那是什么眼神……”对黑钢分明露出疑惑的凶恶眼神感到无奈,有洙川空汰也没办法只好仔细解释,“小樱的记忆羽毛,怎么说呢,就像是强大的内心结晶,巧断是由心来操纵的,就是说,内心越坚强的话,巧断也会越强!”

    “总之,寻找附着强大巧断的对象,就是寻找小樱羽毛的捷径,这么说没错吧?”

    “既然知道了,那就先填饱肚子再说吧!今天吃鲜肉乌冬面,黑钢和法伊,麻烦你们过来帮忙。”

    身上还有上班时的西装,有洙川摆出一副家主的姿态不由分说地将两人拽出小樱的房间。

    “我也去……”

    岚摆摆手,一丝并不明显的笑容挂在她的嘴角。

    “今天不用了,小狼一直没跟小樱在一起,一定很担心吧。”

    “你也去看看她,饭做好之后我们会叫你的。”

    空汰在门外只露出半个脑袋,冲着小狼眨了下眼睛,门外不是传来黑钢不耐烦的催促声,小狼感到纠缠在他心中的阴霾不知何时,已经被一扫而净。

    木质的房间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味道,小樱还在被褥上安静的沉睡,她只是病了而已。

    然而还是不久前,当她生病的时候,并不是这么安静的睡着,会拉着被子,要求拉住她的手,即使睡着也要他陪伴在身边,她总是说:“这样睡着的话,一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狼。”

    小狼拉起小樱的手。

    “为了让小樱能够尽快醒来,我会去找羽毛的,我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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