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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奇货可居

    第七章 奇货可居

    齐家四合院,爷孙三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尽情无束地交谈着。

    “江平,你刚才说,你们公社农经委,发行了多少布券?”

    齐常乐再次问道,刚才与齐知足针锋相对,注意力集中在布券的价格上,一直在讨价还价,因而忽略了布券的数目。现在三人统一了战线,齐常乐隐隐约约地发现了一丝阴谋,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开始跟踪追迹。

    “七年十二亿丈,估计还要多。”齐江平盯着齐常乐,声音有些激动地答道。

    齐常乐听后,皱了一下眉头,他动了动身子,左手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包上品红梅烟,揭开盖,飞速从烟盒里抽出了三根。

    一根递给齐知足,一根抛向齐江平,最后一根刁在自己的口中。

    齐江平匆忙站起来,从口袋掏出火柴,来到齐知足和齐常乐身边,帮他们把香烟点燃。

    齐常乐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盯着返回沙发,安静坐着的齐江平。

    “江平,你们公社布券如此之巨,你没发现有些怪异吗?”齐常乐将口中的白云吐尽,轻声问齐江平。

    “我也感到有些异常,是不是针对你。”齐知足沉声问道,有人针对齐江平,他脸上明显出现了不愉。

    “姜还是老的辣。”齐江平心中赞道,二老到底见过太多的风浪,在这表象中,立即发现了潜伏的杀机。

    “上一世,我还是太幼稚了,被人卖了,还替他们数钱。”齐江平心中苦笑。

    “我发现这个问题,也很疑惑,天子坟公社巴掌大的地方,为什么会集中那么多的布券?”

    齐江平对着两位长辈,虚心求教。

    “这是一个处心积虑的阴谋,你一个小小的党政办主任,应该不是针对你。”

    齐常乐考虑了一阵,一边将香烟的白色烟灰轻轻敲掉,一边轻声对齐江平说道。

    “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齐江平瞧着手中的香烟头,从容地答道。

    上一世文国安下位,齐江平也霉运连连,郁郁不得志。

    “是啊!江平,你回省城算了,现在政策放宽了,我和常乐替你想想办法。”齐知足的犟脾气又上来了,他开口劝说道,他可不愿齐江平呆在风口浪尖上。

    “算了,问题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也不想当逃兵。”齐江平婉言谢绝,他可清清楚楚地知道,即使是那些根正苗红知青们,现在还在乡下徘徊,返城,怎么会轮到他这位资本家少爷。

    “返城确实很难,但你留在乡下还得注意,不能掉以轻心。”

    齐常乐叹了一口气,他实话实说。他看到齐江平皱眉,陷入了沉思,就没有再说话。好一会儿,齐常乐继续问道:“你心中是否有了目标,知道他们的目的?”。

    齐江平将手中还没抽完的烟,扔进烟灰缸,他没回答齐知乐的问题,而是再次轻轻地闭上眼睛。

    天子坟公社几位主要干部,除了死党文国安外,其他人又在齐江平脑海中呈现:

    秦长青副书记今年五十九岁,马上就要到点,不久就会退下去养老,估计也没什么心气,再去争权夺利。

    至于另一位副书记刘旺才今年五十四岁,由于身体不好,每年泡在县医院养病的时间,基本上比呆在镇政府内的时间要多,不出意外可以直接忽略;

    而镇政府方面,镇长周解放,以前犯过错误,属于那种升官无妄的类型;

    副镇长陈红作为唯一女性的,今年三十八岁,正好是干事业的黄金年龄,可惜女性干部在这个年代只有副手的命,现在不可能有机会染指一把手的宝座。

    另一位副镇长张继忠刚从其它公社提拔上来,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有前进的机会。

    综合以上因素,齐江平真的找不到,谁在背后对他或文国庆下阴手。

    齐江平睁开眼睛,面对两位长辈,他摇了摇头。

    “我真的发现不了,谁下的黑手,目的何在?”齐江平对二老说道,他也将公社情况向他们细说了一遍。

    “难道还有上层势力参与了争斗?肯定是!”

    齐常乐自言自语,他将烟头熄灭,扔进烟灰缸,语重心长对齐江平说道:

    “江平,你这马前卒,以后步步都得小心,那躲藏在背后的暗箭,又凶又阴,防不胜防啊!”

    “谢谢二位叔爷的提醒,我会小心的。”齐江平充满信心地答道,将布券问题破解,他就成功了一半。

    文国安和他的家人也不是吃素的,说不定他们正在谋划着如何反击。而他面对的,现在急待解决的,就是眼前的布券。

    然而,风险与利益共存,那杀人不见血,让他头痛的布券,现在也无疑是天下掉下的陷饼,只要没被砸着,他就能获利。想到这里,齐江平脸上又堆满了微笑,齐江平移动了身躯,望向客厅的编织袋,他兴奋地说道:

    “二位叔爷,你们见识广,怎么样处理这布券,让大伙儿都高兴。”

    山芋烫手,那是因为太热,齐江平现在很想吃下这山芋。

    对手处心积虑,将布券输到天子坟公社,目地让乡亲们在沉淀中瞬间爆发。

    水能覆舟,也能载舟,问题在于你能不能驾驭。

    “这是对手给我最好的礼物,布券屯积了七年,奇货可居。哈哈!”

    齐江平心中美美的想着,脸上露出奸商的笑容。

    “今天,我在你身上看到你爸的影子,好!好!”齐知足站了起来,拍着巴掌说道。

    “不会吧!知足爷!”齐江平叫道,徐知足瞪了齐江平一眼,没有说话。而齐常乐抬头,冲齐江平说:“臭小子,第一批布券,我替你解决了,第二批吗.....。”

    齐常乐话还没说完,齐江平抢着说道:“那也是您老替我解决,第三批也同样,反正粘上了您。”

    “你以为我是如来佛,有通天的手腕。”齐常乐望着齐江平急不可待的样子,笑着说道。

    “可您是省人纺厂长,纺织业的权威,省人纺吃不下了,还有其他织织厂。”

    齐江平拍着马屁,他对齐常乐调集七千职工,上万名家属的果断,令他刮目相看。

    “这个建议倒不错,可那投机倒把的罪可坐失了。”齐常乐瞟了一眼齐江平,说岀了心中的担忧。

    “换,换粮票。打一个政策擦边球,没有钱交易,现在还没有法律治这个罪。”齐江平思考了一阵,认真地说。

    “可数目巨大啊?”齐常乐叹口气,摇摇头说道。

    “化整为零,纺织厂人多,常乐爷,今天,您不是处理得很好吗!”

    “你开始算计其他厂的职工和家属了。”齐常乐盯着齐平江的笑脸,沉声说道。

    “这不是算计,这叫奇贷可居!哈哈!”齐江平开怀大笑,笑声在客厅回旋。

    “奸商,奸商。”齐知足和齐常乐连声说道。

    …………

    深夜,如水的月光从明亮的窗户泄下来,卧室内的地面就镀上了一层闪亮的水银。

    齐江平躺在那宽大的木床铺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白天,两叔爷的对话,让他明白,自己已处在风头浪尖上,他这只小蚂蚁,稍有不慎,那将面临粉身碎骨的危险。

    前世,他一直沉痛在惨剧中,从未留意过那罪魁恶首的布券,故没有认真调查思考过,自然无法知道幕后黑手。

    “这杀人不见血的布券。”齐江平心中骂道,人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抬头向窗外望去。

    室外,夜深露重,朦朦胧胧的一片,让他双眼模糊。

    “不对,布券事件已涉足于民生。”齐江平仿佛抓到了什么,两世人生,让他懂得了许多许多。

    这种争斗,已超过了每个有良心,有责任心人的底线。

    齐江平用左掌轻拍了几下脸蛋,心也豁然开朗。

    群众围堵公社革委会大门,无疑就是给争斗双方敲响的警钟。齐江平想到这里,他也松了一口气,脸上溢满了笑容,齐江平快速地从床铺爬起来,穿上拖鞋,一阵’嗒嗒嗒’声,走到窗户前。

    齐江平双手扶着窗台,望着皎洁月光下的重重叠影,自言自语道:“文家一定会千方百计解决这个难题,对手也将想方设法不让布券事件进一步恶化。哈哈…”

    齐江平微笑出声,他这个布券事件的直接处理者,交手双方一定会给他提供方便,让他顺利处理好布券,双方还得承他的情。事情处理越迅速,上层对他的加分就起高。

    “哈哈…奇货可居,我也成了香馍馍。”齐江平笑完,转身回到床边,上床睡觉。

    今晚一定又能做过安心梦。

    齐江平觉得那五颜六色的布券,并不是那样令人生厌,而是越来越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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