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部（上 ） 好功能与坏功能 二一
二一
一星期后。
强强一进门。老红军就兴奋地迎上来说：“都记起来了，统统都记起来了：井冈山时期的、长征路上的、到延安后的、抗日战争时期的、打老蒋的……凡是战斗的场面都有，一个也没落下……哈哈，我可以动笔了。”
老红军手哆嗦着想给强强倒茶，那手却把握不准壶把儿……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嗽了很长时间，差点止不住。
强强忙伸手把他扶住，保姆也跑了过来。
这时老红军的脸色苍白，气色很差，更显全身老态，他已极度衰老了。
保姆连忙给他抚胸，又给他吃了一片药片，扶他坐下。保姆告诉强强老红军近来身体每况愈下……
微风吹进房间，微微拂动老红军的如雪的白发…。。
强强把老红军扶坐到电脑前，跟他一块看电脑。强强开始回放大脑解码器录下的画面：井冈山低矮的山丘，茂密的松林，红军队伍在行进……
“啊呀，我的记忆你能用电脑放出来？”老红军吃惊了。
“是啊，你的所有战斗记忆都能放出来，那么，咱也别写了，您这么老了，已不适合苦用脑了，损坏身体划不来。干脆，我帮你把这些录像剪裁剪裁，弄成电视连续剧……不比写书强？您闲了把它放放看看，也可以给亲友看，与战友共赏，还可以到电视上放映给全国人看，并且这都是真实的事，肯定比那些胡编乱造的连续剧更吸引人。多好？”
“好啊，好啊，你就干吧。”老红军兴奋地咧开没牙的嘴笑着，脸上像开了花。
强强离开老红军家朝回走时，大脑又海阔天空起来，思绪飘得无限远：大脑解码器的又一功能被发现了，还能给每个人制作自己一生的电视连续剧，当然是纪录片而不是故事片，也就是说，是纪实连续剧，谁，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想欣赏就欣赏，想回忆就回忆，想在电视台上放给大家看也行，得交钱。啊呀，电视台发啦，恐怕要挤破头。全国十三亿人，没得那么多电视台放啊……
又想：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一功能补充写进《产品说明书》中。
强强正走着，忽听身背后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表姐手拎着一兜芹菜赶过来了。她是刚逛完菜场回来。
“强强，听说你弄了个查人记忆的机器，还查出不少罪犯贪官心中所想？帮表姐个忙行不？”表姐走路急说话也急，透着心里的某种不安。
强强紧张了，得，连表姐都知道了，想否认也不好否认了。
“啥事？”强强忐忑地问。
“把你发明的那玩意儿给你表姐夫戴一回，查查他有没有外遇？”
表姐没多少文化，说话直率，开门见山。
“这……不好吧？”
“这点忙你必须帮，我早就听人们风言风语议论。……你可以对他说是查他大脑的硬化程度，他信这个，又特惜命。”
强强想：这不等于破坏人家家庭？他委实不想干。
正琢磨如何推脱，忽然觉得肩膀被谁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位农村的远房表叔。他一头的汗，似赶了很远的路。
“强强，听说你有一台能看到人记忆的机器？叔是专程来求你啦？”
“咋啦？”
“嗨，说来气得人肺要炸。我们村村长胡振奎，就跟他那本家胡传魁似的，是个大恶霸，横行乡里多年，欺男霸女，坏事做尽。却偏偏竞选上了连任，还是全票当选。全票当选啊。这里边必然大有问题，蹊跷多多，我想让你用机器测一下全村的人，他们肯定全说了假话……”
“是什么原因？怎么会呢？”
“是这样，近些年村长搞了多次指鹿为马游戏，每次说鹿的人下来都没有好果子吃。把每个人都整得怕怕，都不敢说鹿了。上回有人跟村长吵了一架，村长大怒，宣布将他开除村籍，还搞了个全村人公决，最后全票赞同开除那人。连那人的父母也赞同开除他，说明指鹿为马成功了。那人告状，上面调查，全票赞同确实属实，没有一点虚假的。反而调查出被开除者是个须挨千刀的坏人……只有你去测测全村人的大脑才能弄清真相。说实话，我也不得不投赞成票，不然就完蛋。”说着，他狠扇起自己耳刮来，“我也没出息，咋就学不了谭嗣同呢？”
“那个……面太广了，这要测到猴年马月？再说法不责众……”
“那就测测村长的大脑，把他干的坏事都测出来。”
“好。”强强义愤填胸，他刚好有借口搪塞表姐了，“表姐你看，表叔的事情更急，过两天我去找你。”
“行……吧。”
他带着表叔直奔家里。
门吱扭打开，阳光从门缝射进屋里。
强强忽然大张嘴愣住了，吓傻了。
原来桌上的大脑解码器不见了。真真切切地不见了。他没头没脑四处乱找一气，把房里翻个稀巴烂，还是没有。
小偷是撬开窗子翻进来的，桌上还留着脚印。
强强大后悔啊，这么重要的东西，自己怎忘了安全保管呢？怎不买个保险柜装里面呢？
他发疯一样扇自己耳光。
“咣”地一声门被撞开。呼啦啦涌进一大群同学，他们都是获知大脑解码器信息后，跑来寻求帮助恢复记忆的。原来，强强得第一名的事在学校成了特大新闻，不仅校长整天挂在嘴边上，学校大喇叭也反复播出。差不多每个学生都知道了。
然而。
强强一脸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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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强一进门。老红军就兴奋地迎上来说：“都记起来了，统统都记起来了：井冈山时期的、长征路上的、到延安后的、抗日战争时期的、打老蒋的……凡是战斗的场面都有，一个也没落下……哈哈，我可以动笔了。”
老红军手哆嗦着想给强强倒茶，那手却把握不准壶把儿……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嗽了很长时间，差点止不住。
强强忙伸手把他扶住，保姆也跑了过来。
这时老红军的脸色苍白，气色很差，更显全身老态，他已极度衰老了。
保姆连忙给他抚胸，又给他吃了一片药片，扶他坐下。保姆告诉强强老红军近来身体每况愈下……
微风吹进房间，微微拂动老红军的如雪的白发…。。
强强把老红军扶坐到电脑前，跟他一块看电脑。强强开始回放大脑解码器录下的画面：井冈山低矮的山丘，茂密的松林，红军队伍在行进……
“啊呀，我的记忆你能用电脑放出来？”老红军吃惊了。
“是啊，你的所有战斗记忆都能放出来，那么，咱也别写了，您这么老了，已不适合苦用脑了，损坏身体划不来。干脆，我帮你把这些录像剪裁剪裁，弄成电视连续剧……不比写书强？您闲了把它放放看看，也可以给亲友看，与战友共赏，还可以到电视上放映给全国人看，并且这都是真实的事，肯定比那些胡编乱造的连续剧更吸引人。多好？”
“好啊，好啊，你就干吧。”老红军兴奋地咧开没牙的嘴笑着，脸上像开了花。
强强离开老红军家朝回走时，大脑又海阔天空起来，思绪飘得无限远：大脑解码器的又一功能被发现了，还能给每个人制作自己一生的电视连续剧，当然是纪录片而不是故事片，也就是说，是纪实连续剧，谁，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想欣赏就欣赏，想回忆就回忆，想在电视台上放给大家看也行，得交钱。啊呀，电视台发啦，恐怕要挤破头。全国十三亿人，没得那么多电视台放啊……
又想：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一功能补充写进《产品说明书》中。
强强正走着，忽听身背后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表姐手拎着一兜芹菜赶过来了。她是刚逛完菜场回来。
“强强，听说你弄了个查人记忆的机器，还查出不少罪犯贪官心中所想？帮表姐个忙行不？”表姐走路急说话也急，透着心里的某种不安。
强强紧张了，得，连表姐都知道了，想否认也不好否认了。
“啥事？”强强忐忑地问。
“把你发明的那玩意儿给你表姐夫戴一回，查查他有没有外遇？”
表姐没多少文化，说话直率，开门见山。
“这……不好吧？”
“这点忙你必须帮，我早就听人们风言风语议论。……你可以对他说是查他大脑的硬化程度，他信这个，又特惜命。”
强强想：这不等于破坏人家家庭？他委实不想干。
正琢磨如何推脱，忽然觉得肩膀被谁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位农村的远房表叔。他一头的汗，似赶了很远的路。
“强强，听说你有一台能看到人记忆的机器？叔是专程来求你啦？”
“咋啦？”
“嗨，说来气得人肺要炸。我们村村长胡振奎，就跟他那本家胡传魁似的，是个大恶霸，横行乡里多年，欺男霸女，坏事做尽。却偏偏竞选上了连任，还是全票当选。全票当选啊。这里边必然大有问题，蹊跷多多，我想让你用机器测一下全村的人，他们肯定全说了假话……”
“是什么原因？怎么会呢？”
“是这样，近些年村长搞了多次指鹿为马游戏，每次说鹿的人下来都没有好果子吃。把每个人都整得怕怕，都不敢说鹿了。上回有人跟村长吵了一架，村长大怒，宣布将他开除村籍，还搞了个全村人公决，最后全票赞同开除那人。连那人的父母也赞同开除他，说明指鹿为马成功了。那人告状，上面调查，全票赞同确实属实，没有一点虚假的。反而调查出被开除者是个须挨千刀的坏人……只有你去测测全村人的大脑才能弄清真相。说实话，我也不得不投赞成票，不然就完蛋。”说着，他狠扇起自己耳刮来，“我也没出息，咋就学不了谭嗣同呢？”
“那个……面太广了，这要测到猴年马月？再说法不责众……”
“那就测测村长的大脑，把他干的坏事都测出来。”
“好。”强强义愤填胸，他刚好有借口搪塞表姐了，“表姐你看，表叔的事情更急，过两天我去找你。”
“行……吧。”
他带着表叔直奔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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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强忽然大张嘴愣住了，吓傻了。
原来桌上的大脑解码器不见了。真真切切地不见了。他没头没脑四处乱找一气，把房里翻个稀巴烂，还是没有。
小偷是撬开窗子翻进来的，桌上还留着脚印。
强强大后悔啊，这么重要的东西，自己怎忘了安全保管呢？怎不买个保险柜装里面呢？
他发疯一样扇自己耳光。
“咣”地一声门被撞开。呼啦啦涌进一大群同学，他们都是获知大脑解码器信息后，跑来寻求帮助恢复记忆的。原来，强强得第一名的事在学校成了特大新闻，不仅校长整天挂在嘴边上，学校大喇叭也反复播出。差不多每个学生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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