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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三七章 恶太监不甘心又生事端

    赵小高灰头土脸地回到后宫,迎接他的是皇后娘娘的冷冰冰的一张脸和不予理睬的傲慢相。赵小高正要开口解释,娘娘示意他闭嘴,斥道:

    “算我瞎了眼,怎么把你这么一个废物招进宫里?你除了裤裆里夹了一件其他太监所没有的东西外,你说还有啥?”

    赵小高红着脸说:“娘娘你听我说。”

    “我听你说什么?我看都看到了,你看你在武场上的那个癞皮狗样子,你不脸红我都替你脸红,你不找个地方碰死去,你还回来干什么?”

    “娘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赵小高分辩说。

    “我怎么不知道?”王诗媚尖声叫道,“其一是你被人家打败了,跪在地上喊爹叫娘:其二是人家夺走了你的九门提督,你到手的官儿又没了。还有其三吗?你这个没良心的贼人,你知道爹爹为你谋这样差使容易吗?腆着一张老脸,到处求人下话。你倒好,烂瓦砾碴儿擦屁股,做成了一次性的买卖。”

    “我有我的难言之隐啊,娘娘!”赵小高极想说明事情的原诿,但是皇后不让他开口,因而脖子都涨红了。

    “你有难言之隐?”王诗媚惊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赵小高迅即脱去了自己的外衣上衣,胳膊上和脊背间顿时露出道道血红的勒痕。

    “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就是午间那个小白脸?”

    王皇后虽说是頣指气使,气头上说些不中听的话,但毕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丈夫在外受了委曲,她岂能熟识无睹?

    “不是他,他算什么东西?他连我的一根毫毛都未伤到!”事到如今,赵小高尚且忘不了夸海口。

    “不是他还有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动我宫里的人?”王皇后轻轻抚摸着赵小高的伤痕,心痛的说。

    “这还是昨天夜里发生的事。”赵小高边说边想。

    “昨天夜里你不是在我的凤床上睡觉吗?梦里也会有人伤你?”王诗媚诧异的问道。

    赵小高娓娓言道:“昨晚你睡着了,我可是半天无法入眠,心想最后一天了,可别有啥闪失,辜负了老丞相对我天高地厚亲生父母般的一番深恩。我思谋着有一趟祖传的拳路个别地方还有点生熟,还有待发展,因而就想到花园里练练,再琢磨琢磨几个要紧的关节。谁知还没到皇家花园呢,就见从碧霞宫里冲出十数个蒙面大汉将我团团围住。我主要是没防备,否则别说他们十个,就是三五十、七八十个也不是我的对手啊!这些人不由分说,三下五除二便把我绑了个结结实实。”

    “你没认出他们是谁吗?”王皇后急问。

    “黑灯瞎火的我上哪儿去认?再说他们又都是黑布蒙面。”赵小高终于把这个故事编出来了。

    “他们打你了吗?”王诗媚关切的问。

    “打倒是没打,可是他们把我悬到梁上吊了足足一夜。”赵小高说谎本来就是他的强项。

    王诗媚接着又问:“你没给他们说你是我中宫的人吗?”

    赵小高回答说:“说了,我能不说吗?一开头我就说我是中宫的太监。”

    “说了怎么还不放你?”

    “这一伙人好嚣张,张口闭口就是娘娘如何等情,还扬言要脱我的裤子呢?”

    “他们没为难你吧?我是说他们没发现什么吧?”王皇后心里扑腾一下,毕竟是有短处在身上,因而话说的很委婉,但意思表达的是再清楚也不过了。

    “那倒没有。”赵小高隐瞒了一个事实。

    “那就好,”王诗媚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她实实也为自己的名声担心。想想又问,“他们里头你就没有一个认出来的吗?”

    赵小高哭丧着脸说:“他们统统蒙着脸,我哪能认出来,不过有一个声音我是最熟悉不过了。”

    “谁?”

    “潘又安!”

    “我一猜就知道这事与他有关!”王皇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娘娘,你做甚?”

    “欺负到哀家头来了,打狗还要看主人面哩!”

    “娘娘你想,我受了一夜的折磨,还能打好白天这一仗吗?我人输了,但我心不服,如再给我一次机会,那小白脸压根就不是我的对手!”赵小高加油添醋的说。

    “委屈你了,高儿。这事不能就这样拉倒,你在宫中等我,我即刻去找父亲,看他老人家有什么高招,能挽回最好,挽不回也不能便宜了那个潘又安,反正这事不能就这样了结。”

    王皇后是个急性子,说完立刻气咻咻地乘凤辇走了,赵小高总算长舒了一口气:差一点鸡飞蛋打,战场失意,情场还算如意,这也就是不幸中之大幸了。倘若今日被赶出宫门,如何才能再进来?

    转而他又暗忖:今日午间那个小白脸是哪儿来的,莫非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那个小白脸长得实在是太水灵了,只可惜他是个男的?他怎么会是男的呢?不对!他绝不是男的,我和他面对面战了半日,他声若银铃,面如傅粉,吐气如兰,香汗颗颗。虽然武艺高强,但他的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轻腰细臂,婀娜多姿,哪里像个五大三粗的莽汉,分明就是赝品。然而话说回来了,即便他真是个女的,谁敢去脱了他的裤子验看?这事须告知恩相,让他思想上有个准备,别让人蒙了?这样想罢,他也不敢怠慢,命人备轿,直驱丞相府邸。

    王丞相刚送走女儿,门官说赵太监赵公公有要事相告。

    两人坐定,侍女送上茶水,王书贵安抚道:

    “小高啊,今日之事难为你了,老夫万没料到小太监会先我们一步暗使毒箭背后伤人,让你仓慌上阵,不输才怪哩!这事怨不得你,老夫为你做主了。你也别丧气,以后升官的机会多的是。”

    赵小高恭恭敬敬答道:“多谢恩相萌我心头之恨。”

    “当然了,刚才我和皇后娘娘也说知了,此事不能就此拉倒,待我瞅个机会奏明皇上,定要治小太监一个暗箭伤人之罪。关键的问题是我们手头没有证据,你又没逮住他们其中一人,这事难办就在这儿。”

    “恩相,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他们中有一人露出过一点蛛丝马迹,他好像说他们都是反王府里来的太监。”赵小高小心翼翼的说。

    “你说这些话等于没说,”王丞相斥道,“后宫里有三十多个反王府里发过来的太监,难道把他们统统抓起来问个究竟不成?再说了,我虽为首辅顾命大臣,但后宫对我来说也是鞭长莫及。后宫是禁宫,我进不去。所以我才你把安置到那儿,以便必要时有个呼应,谁知你羽毛尚未长全就挨了他们的一闷棍,下一步至于怎么走,你容我想想办法。”

    赵小高老调重弹,又想起他的绝妙好计,说:“恩相,坏事源头皆出于那个老刁婆子,待我那天夜里悄悄摸进碧霞宫,一刀把她宰了,不就万事皆休了吗。”

    “使不得使不得!”王丞相手摇得跟风车一般,制止道,“这事万万使不得!那个佟丫头诡计多端,小太监又十分狡诈,他们必有防备,还不等你到她楼前哩,就先把你抓起来了,这一条万万使不得。皇后娘娘也给我提过此事,我已嘱咐她并告知你,不要出此险招,反误了我们的大事。”

    赵小高听老王如此一说,方知利害关系,也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暗忖:昨夜不是也到了碧霞宫不远处被捉的吗?看样子到底是狐狸老的滑,倘若糊里糊涂撞进去,啥时候死的都不知道哩!稍倾,赵小高这才想起他此行的目的,言道:

    “恩相,我有一事秉报。”

    “何事?”王丞相捋了捋他的山羊胡须。

    “午间和我比武的人不是男人。”

    “你如何知晓的?”

    “我能感觉出来。”

    “你说的净是些屁话!”王丞相训斥道,“他是男是女你如何知道,你又没有脱了人家裤子验证?这些话传出去又是授人以柄,说你打不过人反过来就诬告人家是女流。”

    “恩相,他实是个女的,我可用我项上人头作保!”赵小高信誓旦旦的说。

    “此话当真?”王书贵的心思也有些活络,说,“如他真是个女的,犯欺君之大罪,要下天牢的。”

    “恩相,我啥时候在你面前说过假话?那少年定是女子无疑,我一生接触过多少女人,最终还男女都认不出来了?”贼不打三年自招,赵小高情急之下把自己的老底子也抖搂出来了。

    “如此我倒有一计。”王书贵沉吟了一会儿说。

    “恩相可告诉我一二吗?”赵小高谦恭的伸长耳朵。

    王书贵说:“我这就安排,在这个新九门提督的仆从当中安**我一两个耳目,不出三天,公母立辨。”

    “好啊,恩相妙计!”赵小高翘起大拇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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