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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浮云蔽日作黄昏(下)

    第二日皇帝来德阳殿陪着琳妃同用午膳,看着木棉近身伺候着不免唏嘘:“连翘确实可怜,原本只待着出嫁那一日,一朝一夕,竟至于此。”

    琳妃停下手中的银箸,红了眼圈道:“臣妾与连翘自幼一同长大,从未见过连翘伤心到如此地步,连翘日日闷在房中,臣妾也不知道如何才好。”

    皇帝握一握琳妃的右手,温言道:“萧竹筠府中好端端的为何起了大火,朕觉得事出蹊跷,梁王素来负责骁骑营、神机营的差事,朕早朝已经嘱咐了他好好查办此事,必会还你一个公道。”

    琳妃闻言起身下跪:“多谢皇上关爱。”

    皇帝微微叹气,起身扶起琳妃:“朕与你十数年的情分,你何必言谢,今日见你明显憔悴多了,嫣然说的不错,为了连翘的事情,你可真是伤心坏了。”皇帝轻轻拍一拍琳妃的双手,“得空多去关雎宫走走,散散心情也是好的。”

    琳妃忙答了声是,又夹上一筷酒酿鸭子到皇帝碗里,柔声道:“皇上也该好好关心自己,连着几日皇上政务繁忙,日日宿在御书房里,也该多多休息。”

    皇帝只是苦笑:“政务多也便罢了,偏偏那些穷酸腐乳天天闹着要立太子,奏折一封一封雪花似的飘上来,真当是烦得紧。”

    琳妃笑道:“皇上春秋鼎盛,不必急着立太子。”

    皇帝咳了一声道:“朕也是这么说的,但偏偏一众朝臣争执不已,认为立太子为固国本,又抬出先帝末年的事情来压着朕,朕也是无法。”皇帝眉头微微蹙起,“奏折当中,却竟有一半是提议立玄济为太子的,玄济阴鸷孤傲,如何担得起太子之位呢?”

    琳妃心中暗暗冷笑,却只是静静说道:“群臣既然支持襄城王,必然说明襄城王也是礼贤下士之人,素日里在政务处理上也甚得群臣之心吧。”

    皇帝轻轻敲着桌子,嘴里喃喃道:“群臣之心?”

    琳妃只是平静地说下去:“况且襄城王素来得博陵侯教导,舅甥同心,而且这些年来,襄城王的脾气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娶妻娶贤,看来慎阳侯的女儿当真是贤惠的。”

    皇帝的唇角慢慢浮现一丝冷笑:“博陵侯?慎阳侯?”琳妃知道一席话已然奏效,皇帝对玄济背后的势力势必更多了一层忌惮,却只是嫣然笑道:“前几日在宓秀宫与玉厄夫人喝茶,碰巧襄城王进宫请安,给夫人带了一对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说是博陵侯在西南得了交趾的进奉,襄城王自是孝顺的,夫人可是喜欢极了呢。”

    皇帝面上的神色愈加阴郁,也不多言,只看着碗里的酒酿鸭子道:“这道菜虽是好的,不过鸭子清蒸是更好,如此繁琐的工艺制出来,只是失了原味罢了。”

    琳妃忙道:“皇上说的是,臣妾以后必当注意。”

    皇帝淡淡一笑:“朕只是说小厨房的人太过精细了,其实有些物事,还是原原本本的好。”皇帝一抚琳妃的肩膀,正一正她发鬓上的紫雀纹鎏金穿玉步摇,“朕登基以来,只觉得许多人、许多事都变了,还好,唯有你,一如始初。”

    琳妃顺势靠在了皇帝怀中,忍住那一股龙诞香的气味,声线无比柔情:“臣妾只知道,身居后宫,不应当越了自己本分,其余的一切,自有皇上做主。”

    皇帝轻轻拥着琳妃,怅然道:“但愿其他人都能像你这般,朕也不会如此烦心了。”

    琳妃闭上眼睛,任凭思绪慢慢飞了出去,飞出德阳殿,飞出紫奥城,一如始初,那么,最初的自己,是什么模样呢?

    两日后,赵全心因为指使人暗杀萧竹筠被捕,玉厄夫人虽然有心救他一命,但因着连日来宫中甚喧尘上的关于赵全心与宓秀宫暗通联系的流言,玉厄夫人只能忙于撇清关系,坐等赵全心被处以斩头之刑、其族人被流放而不能置之一词。

    骁骑营连遭变故,梁王更加留心骁骑营的人事安排,不日,副统领杜广生领了赵全心的职位,朱祈祯则成为了副统领。

    于朱祈祯而言,24岁便成为副统领已经打破了萧竹筠创下的记录,面对着各色前来送礼、祝贺的侍卫,心里泛起一阵苦笑,他七年前进入骁骑营,大家知道他是宫中那位颇得宠爱的娘娘的远房亲眷,便是各种拉拢与讨好,后来却发现那位娘娘根本不搭理这位所谓的远房侄子,逐渐也对他冷淡下来,甚至某些得脸的人处处与之作对,直到前几日,琳妃竟然派了太医来为自己诊治,一时间,朱祈祯家里迎来送往、分外热闹。

    面对着屋里几乎摆放不下的各色礼物,朱祈祯想起七年前入宫那一日,彼时的琳贵嫔只送了一张纸条来,上面是四个簪花小楷:韬光养晦,朱祈祯便懂得了这位姑母的意思,从此安安稳稳在骁骑营做一枚棋子,静静等待着出人头地那一日,直到今天,七年的历练早已将他打磨成一块八面玲珑、心有城府之人,他自是担得起副统领的职位。

    这一日,赵全心于午门外处斩,朱祈祯则是生平头一回来德阳殿请安,琳妃静静看着面前这个刚毅的青年,心生赞许:“如今已成了副统领了,处事为人更要多多留意才是。”

    朱祈祯道了一声是。

    琳妃又道:“本宫把你扔在骁骑营,一扔就是七年,你可曾怨恨本宫?”

    朱祈祯淡淡一笑:“若是怨恨姑母,侄儿早就回了老家,何必在骁骑营里苦苦挨着?”

    琳妃笑道:“你倒是想得开,只是骁骑营并不轻松,前头的萧竹筠便是一个例子,你怕不怕?”

    “怕?”朱祈祯唇间似在玩味这个词汇,嘴唇上淡青色的茸毛折射出一种淡淡的光泽,“自古富贵险中求,侄儿来到骁骑营,便是要立身于此、求得富贵,何须畏惧?”

    琳妃点头称赞,起身来到朱祈祯身边,握住他因为多年习武而生出一层厚实老茧的双手:“姑母从来都相信自己的眼光,祯儿,你必不会叫姑母失望。”琳妃眼中生出殷切的期许,“但是,路是你自己走的,姑母能帮你一时,却帮不了你一世,你自己需要判断、需得看准自己的方向。”

    朱祈祯深以为然,深深颔首。

    木棉目送着朱祈祯离开,笑吟吟道:“朱大人必定不会让娘娘失望,也是娘娘眼光精准,便像朱府的那位二小姐一样,也不会叫娘娘失望的。”

    琳妃看着远处的恢弘的昭阳殿,轻轻笑道:“我此生坐不到的位置,宜修却是有本事坐到。”琳妃眼中透出一丝深沉,“皇后的位子自是无比荣耀,但也需心机深沉、能谋会算的人才坐的稳,所以宜修自是比柔则更能胜任。”

    一语未必,连翘与木槿却是稳步入殿,齐齐跪下道:“请娘娘成全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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