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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三)

    儿子上了一本线,不仅上了线,还高出50多分,杜天成乐翻了天,大宴宾客,请了一百多桌。他六个前妻的大、小舅子全都来了,结果市里大小官员不能不给面子,也都来了。杜天成脸上倍有光彩。他最小的一个小舅子现在也已经是某局的局长了。也就这个小舅子帮他最多,他的事业能有今天,也都得益于这个小舅子。

    杜天成虽说和前妻离了婚,但跟岳父母家的关系却由婚内的水火不容改成了离婚后的互相体谅。再说他不管怎样春风得意,也没有再娶的念头,让他的小舅子佩服的无体投地,小舅子不止一次的给他介绍女人,都是有头有脸有事业的女人或青春年少家境好的未婚女,杜天成都婉拒了,他小舅子奇怪死了他的决定,姐夫年纪也不大,难不成还想着我姐啊?那个大公主一离婚就嫁人了,现在天花绵绣,在美国名车豪宅。杜天成总是说女人祸水,这辈子再不娶了。他的那一次婚姻用掉了他一生的感情和激情。没那能力再爱第二次了。再说他心里还是怕再娶了后,会忽略了杜小飞,让儿子受伤害,杜小飞承受了太多他那段失败感情里不该由孩子来承受的痛苦。他不想看儿子再受那种苦,再说女儿也是这段婚姻的牺牲品,他的心里有太多痛。四十露头的他,对婚姻甚至女人都死了心。年少青春的纯美爱情他不是有过吗?私奔他们不是也做过么?前妻为了嫁他不也和家里断绝关系么?他们那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大戏至今在住过的那部队大院里还被人津津称道吧?但这些都没有熬过婚后柴米油盐的琐碎时光,妻子还是开始了疯狂的报怨,开始了嫌弃他工人的地位,开始恨这场没有得到家里祝福的婚姻,尽管前妻在离婚后不承认了当初所有的心甘情愿,可是曾经那些花前月下那些如胶似漆是不承认就能摸杀掉的么?他二十二岁到三十二岁的十年婚姻,让他吃足了苦头,尝尽了心酸,赔上了儿子童年少年的快乐,赔上了女儿的性命,所以虽然过了有十年了,他还是对婚姻心有余悸。对儿子心存愧疚,对女儿的死自责不已。

    晚上,送走了亲戚朋友,杜天成和小舅子方沛农来到郑秋爽的神仙宫,小舅子非要来放松放松,杜天成也只有奉陪。

    郑秋爽为了避免徐亮子和杜天成见面,杜天成前几次来,都预先把她支走了。除非她找机会掏出杜总的话,倒底和这丫头有什么关系。得罪这人可是很危险的事,听说他手眼通天,家里的亲戚好多是省级以上高官,好多是美籍富商。

    亮子在休闲椅上懒散的半躺着玩手机,转眼看见杜天成和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一起进了包间。她本来死水一样的心起了波澜。

    走投无路中,又回到这个地方,已经快两个月了,倒也不错,无非整天喝的醉薰薰,被各种男人摸两把掐几下,但得到的是红彤彤的百元大钞。没什么不值。她也发现了自己生来好像就是要干这行的,酒量竟然十分了得,一瓶白酒下肚还能站得住走的稳。她奇怪那天晚上怎么会喝到人事不知。她认命了,不然还能怎样?

    可现在看到杜天成,让她又想起了杜小飞,她想他,但没打电话,每次号码摁了出来,就卡住了,说什么呢?告诉他自己现在在做妓?杜小飞的那串电话号码简直比想她自己的名字叫什么还要熟悉了,但亮子始终也没有拨通过。那是个梦,她怕,一旦说了话,就会醒,醒了就再也不会做下去。就当是个美梦。永远在那等她去做的美梦好了。

    可今天,又看到杜天成。她知道她回到这,总有一天会碰到他,就像当初她在车站盘旋,知道杜小飞一定会出现一样。杜天成漠然的瞅过来一眼,又漠然的转头离去,深深刺激了亮子,他竟然没表现出怜悯,没表现出惊讶,没表现出惋惜,好像徐亮子本来就应该出现在这里,本来就应该在这做妓女。徐亮子生气了,心慌了。其实杜天成根本没认出亮子来,徐亮子现在顶着一头方便面发,浓装艳摸,乌黑的眼圈,腥红的嘴唇,他就瞟来一眼,哪里认得明白。如果认得明白,他会表现出同情,会表现出惋惜的,那就没以后什么事了。所以杜天成没认得明白。扫了一眼,就进了包间。

    徐亮子站起来,整整半露酥胸仅能包裹住屁股的吊带衫,找到郑秋爽。

    “嬷嬷,杜老板他们有叫小姐呗?点我没?我去成不?”亮子熟练的喷着烟雾,问。

    郑秋爽心里一阵不愉快,她替亮子惋惜, 尽管这种心情不是她做这种职业应有的,可她还是心疼亮子,这孩子才来一个多月,堕落的有多快。一派的无所谓,无所谓喝多少酒,无所谓被男人吃豆腐,无所谓给多少小费。照这样下去,很快被人带去走台了。没客人的时候,总一个人待角落里要么玩手机要么静坐不知道想什么,对同班的小姐妹不理不睬,人缘也就没多好,除了同租房的佳慧,没见她和别人表现过亲密。

    “算了,他们又没点你,换人不好。对别人不公平。”郑秋爽回绝她。她想不透亮子想干啥,竟一反常态,主动要上台。

    “我去商量小翠。”亮子扭着屁股找小翠,就是刚被杜天成他们点到的小姐。郑秋爽远远看着亮子和小翠在那嘀咕,一会,亮子举一OK的手势朝她示示威,踩着“恨天高”的高跟鞋一扭一扭的走向包间,郑秋爽摇摇头,该来的总会来,去就去吧。没什么大不了不是。

    佳慧正要推门,看见亮子,愣了下:“你来干嘛,不知道是杜天成啊,你还想不想和他儿子谈啦?”亮子一次喝醉的时候把全部事情都告诉佳慧了。佳慧也替她惋惜了好久,早知道是这样,就不带她来这里了,这样一来都毁的差不多了。

    亮子冷笑一声,两个手指狠狠掐灭了烟头:“姐来了,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佳慧诧异的看着亮子果断的推门而进。

    杜天成和方沛农正商量着要儿子报中山还是暨南大学,徐亮子走过去,一手抄起酒杯一手拿起酒瓶:“杜总,稀客啊,来,敬你一杯啊。”

    杜天成听到这有些耳熟的声音,扬眉看来,那张变得艳俗却熟悉的脸就摆在了眼前。

    杜天成一阵懊丧,真是阴魂不散啊:“怎么是你啊?你不是跟你爹回去了么?”

    “没有,我爹拿走了钱,嫌我回去丢人,把我扔这了。”亮子把倒满酒的酒杯递给方沛农和杜天成,自我解嘲的调侃。

    杜天成无语,亮子坐到他身旁,媚笑:“杜总,你要不嫌我这钱赚的脏,待明儿我还你两万好了。”

    “谁啊,这是,你们老相识啊,天成?”方沛农笑道。

    杜天成勉强笑笑。徐亮子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他了。这也太快了,他怎么也不能把身边这个艳俗的三陪女和一个月前那个胆小害羞的乡下妹子接上茬。

    杜小飞火烧眉毛的赶回深圳,他报了暨南大学,高考也算超常发挥了,这分数报这个学校应该没问题,他想上暨南,那里毕竟外籍学生多,眼界开阔些。自从出了徐亮子那事后,他就觉得自己才真把老爸当成老爸了,他竟然也有点想他,其实更多的他是想回去看看亮子。想看看她在那过的怎么样。他想她清爽的马尾辫,想她细长的丹凤眼,想她略沙哑的声音,想她。。。。想她一切的一切。杜小飞一心想报省内的院校,很大程度也是因为亮子,这样就可以和她在一起,正大光明的在一起。能和一个长得像妹妹的女孩一起生活,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杜小飞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下了车。拨响了父亲的电话。

    杜天成被亮子步步紧逼,唱一首歌,喝交杯酒,喂苹果,那一连串方沛农看来好玩轻松的游戏对杜天成来说就是种煎熬。每做一步都仿佛看到儿子怒视的目光。杜天成有些受不了,出了包间找地方抽烟,撂了电话。

    一看是杜小飞的电话,方沛农走出包间接了起来:“小飞啊,是小舅,在哪啊?”

    杜小飞一听小舅的声音,乐了,他喜欢小舅,小舅是他那凄惨童年唯一的乐趣,可惜那时候小舅在北京读大学,见面的时候不多,小舅曾抱着他哭,骂他姐姐也就是小飞的妈妈不是人。那时候小飞就想要是他是小舅的儿子该多好。

    “小舅,我在车站,你和我爸在一块啊?”杜小飞喊。

    “等着,等着,我叫司机接你,等着啊,你大舅二舅什么的都还没走,都想见见你。”方沛农激动的说。他的那些哥哥确实都想见见小飞,除了他经常和小飞见面,他们都是几年没见这外甥了。人也真是怪,在一起的时候,白眉赤眼,闹个不停,现在分了这多年了,倒都好的一家人似的。方沛农常自嘲他家里的这些人。

    于是他吩咐司机,去车站接了小飞,再回来捎上他和姐夫,再去宾馆见他的哥哥们。

    杜天成不知道,要是知道就算让他死,也不会这么安排的。

    司机把车停在神仙宫门口,打电话给方沛农。方沛农就叫上正在休息厅抽烟的杜天成,说:“走,给你个惊喜。”

    他给杜天成的不是惊喜是催命符。

    亮子黏在杜天成的身上扶着他,送他出门,抛媚眼送秋波:“杜总,要经常来啊。”看着杜天成尴尬的表情,她就有种报复后的快感,其实她也不知道她究竟要报复什么抑或想从杜天成身上得到什么,但她想看他尴尬不愉快的脸。那样她就兴奋。

    杜小飞厌恶的看着那两个中年男人在小姐的搀扶下走出门,真是,到这种地方!他下了车迎上去,因为看到小舅明显站不稳,那小姐根本就扶不住,他怕摔着小舅。父亲跟那个小姐还在撕扯,倒看不出来有多醉。其实杜天成不是在撕扯,他想尽力避开亮子,在旁人包括小飞的眼里看起来那就是撕扯。

    “小舅,爸。”小飞叫。走上前。方沛农听到叫声眉开眼笑,杜天成一惊,本来无多的酒意一下子全消,这是小舅子给他的惊喜?这哪是惊喜啊,这是催命啊。他下意识的把亮子拽到了身后。

    杜小飞看到了,那熟悉的眼,熟悉的脸,虽然眼影过浓,脂粉过厚。他石化了,瞬间。

    “飞啊,走走。“杜天成看到儿子的表情就知道坏事,也许没坏?她化妆成那样,怎么会一眼就认出来?

    杜小飞一把把亮子从父亲身后拎出来,巨大的手劲疼得亮子叫出来。

    “真是你?真的是你?”杜小飞粗鲁的扒拉开亮子脸上那散乱的发,狠狠捏着她的下巴,紧盯着她的脸。

    亮子想转头都不能,只有看着那张痛苦变形的脸,她梦想过很多次杜小飞抚摸她的脸,她的发,温柔亲爱,可是第一次却是这样的,她闭上了眼睛,轻轻说:“是我,就是我呀,不是我难道是别人?我也不希望是我的。”

    方沛农惊呆了,酒醒了大半,这唱的是哪出啊?杜天成站在旋转门前,像中了定身法,任那门在身后蹭来蹭去,毫无反应。

    杜小飞甩开亮子,走到他父亲面前:“你就这样我说啥是啥?你就这样帮我照顾的?”他退到旋转门里:“我本来是要相信你的爸,你知道,我本来要相信你的!”

    杜天成醒过来,看着疯跑出去的儿子,大叫:“儿子,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他紧跟着追了出去。方沛农也紧跟在后面跑出去,边跑边喊:“姐夫,这咋回事啊,这怎么了这是?这女孩是谁啊?这。。。这。。。。。。”

    亮子被甩在地上,好久都没有爬起来,她看着那三个人跑远,看着那个司机把车调个头,回来,找不到人那迷茫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嘻嘻。。。。”她招手叫那个司机,那司机吓坏了,这要是把局长弄丢了,那还了得?自己这脑袋瓜子还想不想要了哇?

    司机走进来:“小妹,你看到人没?”亮子掩着嘴笑:“哈哈,人,跑了,都跑了,呵呵,哈哈,都跑了,你开车追,他们追不过你,他们两腿,你四个轱辘,追,追!追!呵呵,哈哈。。。。。”

    闻讯赶过来的佳慧一脸泪水,弄花了妆,使劲摇晃着亮子:“亮子,我,是我啊,佳慧,你怎么了?怎么了?”

    “我知道你是佳慧,你别晃好么?你晃得我头晕。”亮子虚弱的说,眼睛拼命眨了几下,身子软绵绵的倒下了。

    郑秋爽越忙打了120,佳慧吓得“哇哇”哭出声。

    杜小飞倚在垃圾箱旁,看着父亲、小舅从旁边叫着跑过去。夏日垃圾发出的恶臭没有影响他的嗅觉,亦或他根本就闻不到。他满脑子的“不可能”。父亲怎么会把亮子送到那种地方去。怎么会!他那么相信他,要他照顾她,他却把她送到那种地方!他明明知道是他的同学,却还跟她一起撕扯,两人也应该上过床吧?杜小飞感到恶心无力,这一切变化太快,杜天成表现的所有忏悔都是装出来的,他根本就没在乎过他,从小到现在,一直没在乎过,否则怎么会玩他的女人?杜小飞那种觉得自己很多余的感觉又强烈的回到心里盘旋。他本来就多余,小时候,妈妈每次巴掌扇过来的时候,不都说自己是多余的吗?唯一觉得自己很重要的就是妹妹吧,可是妹妹在哪啊?

    “小良,回来。”杜小飞念着妹妹的名字,流泪。

    杜天成向前跑出好远,不见了小飞,方沛农上气不接下气,好容易撵上停下来东张西望的姐夫,看着姐夫张望完了又要跑,一把扯住了他。

    “姐夫,你不要命啦,就咱俩这体格,你再跑这么一会,都得脑充血毙了不行。”他耷拉着舌头,弯腰用手撑着膝盖,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胀痛。

    杜天成一屁股蹲坐在马路边,痛苦流涕:“沛农,你说,要这孩子再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还有个啥意思啊,我,我死了算了我。“他大把摸着泪,醒着鼻涕。路人好奇的看着这两中年男人奇怪的样子,有人开始驻足围观。

    方沛农连忙把姐夫扶起来,幸好他的司机也追了过来,两人把杜天成弄到车里,杜天成还在摸着泪,自怨自艾。方沛农这么些年第一次看姐夫这样伤心,他知道他肯定又想起死去的外甥女,他一直恨他姐,当初你自己选择了,又反悔,扔下两个孩子跑了算怎么回事?他也有点自责,不过那时候他还没结婚,住集体宿舍,根本没办法照顾姐夫的两孩子。小时候的小飞并不讨人喜欢,成天拖着两筒鼻涕,脏兮兮的,又瘦又小,还动不动就哇哇哭,很难想像他竟会有个光鲜靓丽,出身高干家庭的妈妈。

    方沛成让司机慢慢把车往回去的道上溜,赶情是跑过了,要不咋连个人影就不见了?他问姐夫咋回事,杜天成就都断断续续的说了。听完方沛成也愣住了,这叫什么事呢?

    “也好,这下让小飞看清那小东西的本性倒好,省得以后祸害他。”方沛成安慰姐夫。

    杜天成连声叫苦:“好个屁,小飞人在哪啊?在说,他得怎么看我这当爹的啊。”

    方沛成的太阳穴“突、突”跳,疼的厉害,一半身子有点木,他害怕了,吩咐司机:“去医院,去医院。”

    杜天成一看小舅子的脸色,也急了:“咋了,沛农?沛农?”

    杜天成待在急诊室外面,像热锅里的蚂蚁,坐立不安,小飞不知道哪去了,电话打死不接,小舅子在里面,光见医生一拨拨的进,不见他出来。这女人是他杜家的扫把星,杜天成恨不得分几瓣,一瓣找儿子,一瓣看着小舅子。

    一会,小舅子媳妇赶来,看见杜天成就哭着埋怨:“姐夫你真是,知道他心脏血压都不好,还引他去那种地方。”

    方沛成总算是出来了,没插管子,只吊着个盐水,杜天成松了口气,他媳妇急着问医生:“有事没,有事没?”医生还没答话,推床上的方沛成倒训上了:“有啥事?屁事没有,你别咋咋乎乎的吓人!”他媳妇一听中气十足,还能骂人,也心安了,把医生拖到一边,细问。

    杜天成跟着小舅子的推床进了病房,医生护士安顿好病人,都走了,杜天成傻愣愣的坐在旁边。

    “姐夫!姐夫!”方沛成叫了几声,杜天成才猛得站起来:“叫我啊?怎么了?要上厕所?”

    “你咋还在这啊?回家休息吧,都下半夜了。”方沛成说他。

    杜天成又坐下:“我没事,不困。”

    刚进来的小舅子媳妇陈琳也忙说:“是啊,姐夫,你回去休息吧,他们院长也来看过老方了,都说没事,就是运动大了,有点赌住气了,没事。你回吧,有我呢。”

    “哦,那我回了啊,明天再来。“杜天成立起身。往外走。

    看着杜天成走出去,方沛成叫过媳妇:“小琳,你找几个人,沿着东平路神仙宫那附近往四处找,小飞跑没了,这小子。”

    “什么?小飞没了!”陈琳也吓一跳:“咋回事啊,这?”

    “行了行了,回来告诉你,先给我找人去,好好找啊。”方沛成摆摆手,叫他媳妇快打电话找人。

    杜天成打车回到了神仙宫,又来回走了几趟,没找着人。他像个行尸般游荡在这夜色阑珊的繁华街口。手里死死攥着电话,这是他仅能指望的依靠,他无比盼望它响起来。他连续不断的摁了几百次了,每次都是响完铃没人接。这是上天给他的惩罚,注定让他在剩下的这个孩子身上操碎了心。他的思想一片混乱。

    混乱的转到黎明来临,杜天成的脑子才渐渐有点缝隙,他不要找了,要回家等儿子的消息,好消息,他跟儿子解释,道歉,如果是坏消息,那他也不活了,活这半辈子也够了,该经历的也经历了,只是我这女儿和儿子。。。。杜天成在出租车上又老泪纵横。后悔当初的婚姻。

    保姆看到杜天成的脸色着实吓了一跳:“先生,你。。。。。”杜天成摆摆手,摇摇晃晃的往楼上卧室里去。

    “我儿子有打电话回来没?”他怀着绝望的心情问保姆,只是问问,没指望会有结果。这个保姆还没见过儿子吧?

    “你说小少爷啊,夜里三点多回来的,在屋里睡下了吧?”保姆笑着说:“先生,小少爷长得可真是像您哪,一看就知道。”

    杜天成狂暴的一头撞开了儿子卧房的门,是儿子!小飞正蜷着身子缩在床中央。他奔过去,跪在床边,儿子正睡的熟,眼边还挂着泪。

    杜天成把他揽到胸前,又兴奋又难过,他知道回来了,儿子长大了,知道要回家了。他还肯给他解释的机会。

    小飞大概在父亲的怀里被闷醒了,叫:“爸。”

    杜天成放开他:“你这孩子,要吓死老爹啊。”

    杜小飞抱住老爸的脖子哭:“我不会不回家的,以后也不会的,我怕你也会像妹妹那样,我走后再回来一切都没了,再没了你,我要怎么办。”

    杜天成的泪也唰唰的下来,女儿的死成了儿子的负累,儿子应该比他更难过。

    “小飞,良良也不要看到你这个样子的,咱们要过的开心,他才会高兴,是不是?”杜天成摸干儿子脸上的泪,安慰他。

    安抚儿子睡下,杜天成才想起给小舅子打电话。方沛农也松了口气,昨晚十几个人在那片寻到现在,也没见人,他正担心的不行。

    杜天成一直睡到自然醒,一睁眼看钟,都下午4点多,他踢拉着拖鞋从卧室出来,闻见一阵菜香,厨师在做晚饭了。小飞正在客厅低头玩弄着笔记本,杜天成走过去。

    “我没有原谅你,只是不知道一个亲人都没了会怎么样。”杜小飞低头说。感觉到走到近前的父亲。杜天成僵住了,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的痛,他还有妈妈呀,在这孩子的心里,妈妈已经不存在了吧。

    杜天成坐下来:“儿子,我现在给你解释,一点不漏,全告诉你,她来深圳后发生的事。”

    于是杜天成把什么都说了,亮子找机会亲近小桃红啦,让他买香奈儿上衣啦,去神仙宫碰到她坐台啦,她爹来家里大闹啦。统统都讲了,没添枝加叶,也没虚构情节。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又回去了。”杜天成说:“她说是他爹把钱拿走了,又不要她了,我正寻思把她弄出来再弄到厂里等你回来,结果你就撞上了。我真没碰她,儿子,你不信,爸给你发毒誓。”

    “算了,不用发什么誓了,是真的假不了,是假的也真不了。”小飞嘴上淡淡的说,心里却是一片灰暗。他不知道该信父亲的还是信自己的感觉,亮子要是贪钱的话,怎么在学校不要他的东西也不跟他谈朋友。

    杜天成长长吐了口气,儿子的反应还行,比他的心里预期要好。相依为命的苦爷俩啊!他心里叹。

    “爸,我报了暨南大学,分数上应该没问题,要有问题,你给我找人啊。”杜小飞转移了话题。

    “嗯,好。”杜天成满口答应。他知道儿子这十几年独立生活惯了自作主张,就算他给意见,他也不见得听。其实他心里是偏向儿子上中山大学的。

    “看这车咋样?”杜小飞把笔记本送到他跟前。

    “是林宝坚尼LP?”杜天成看了看,在车展见过,他不喜欢这种招摇的跑车,觉得幼稚。

    “我报名考证了,这将是我的第一部车!”杜小飞恨恨的说。将近四百万!看他父亲买不?他就想证明看看他心里倒底把他这个儿子放在什么位置,从此以后,他都要跟他要最贵最奢侈的东西!“好,儿子,你看中了,咱就买。”杜天成眼都没眨,不就三百来万嘛,要命也给啊。反正早晚都是他的,杜家单传了九代的独苗苗啊!

    杜小飞的心有些平复,其实他不确定用金钱倒底能不能证实他对父亲的重要。他父亲倒底有多少钱他也不知道不是?

    说写完一定要写完,怎么样也要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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