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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等你找到回家的路

    房间里沒有开灯,只一片黑暗的阴影罩下。

    ‘吱呀’一声,梁慕诗推开西厢的门进去,跨过高高的门槛,触目所及一片黑暗。

    脑海里掠过霍母刚才的话,‘他这几天晚上一直都在西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也不让人进去,可真让人担心。’

    ‘抹筝去世都两年了,他还沒从那个阴影里走出來,让我这个做妈的,看着真心疼啊。’

    ‘想想也是,抹筝这么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就这么去了,一定是我平时待她太严格了,她都不念着我们,就这么,去了啊。’

    接下來,是一串哭泣的声音,梁慕诗的心脏,在那一刻被揪紧。

    两年前的那一幕再次串上心头,若不是她先推她下去,若是她自己先跳了下去。

    那么现在活着的,就不会是她梁慕诗,而是苏抹筝了。那么,少彦就不会这么痛苦,就不会整整两年都沒有笑过,那么,所有人都皆大欢喜了。

    是她苏抹筝,是她的情敌,用她的命,换回了自己的命。

    所以,这两年來,她一直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顾着霍少彦,也经常想办法融入到霍家这个宅子里的人去。终于让霍母对她的成见,一点点在消失,谈不上喜欢,却也不再讨厌。

    她一直在笑,一直在改掉她的高傲,她的任性,一直在学着温暖所有人。

    苏抹筝死了,所以她要带着苏抹筝的份,一起活下去。

    可是苏抹筝永远不会再知道,死去的人,不是最痛苦的,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因为她要带着死去人的份,一起活下去。

    但是,不管她再怎么像死去的那个人,在霍少彦的心里,她终究不可能是苏抹筝,哪怕,只是替身。

    她定了定神,抛却那些复杂的念头,按下了房间里的开关。霎时,一片明亮。

    她在明亮之余,终于寻到那个男人,他靠坐在画架前,脑袋懒洋洋的支下,手中的墨笔,因为手劲松动的关系,在白色的画纸上,留下一条不协调的墨痕。

    那隐隐出现在画纸上的图面,赫然是一个女人隐隐约约的轮廓。

    那眉,那鼻,那唇,莫不是苏抹筝那张精致的轮廓。他的对面,还有好几个背着的画架。这几天,他都是在这个她曾住过的房间里画她么?

    梁慕诗的心底涌过丝丝痛意,终于抬脚走过去,轻轻的敲了下他的肩膀,低唤,“少彦……”

    他的眉目颇为安详,睡得很熟,眼睑下却有青黑的眼圈,显示出点点疲惫。

    梁慕诗侧眸看了眼床铺,终于把视线再度转移到他的脸上,见他不醒,她又再度唤:“少彦,少彦,你醒醒!”她轻推了下他肩膀,

    他终于被这一下力给打着,半是清醒半是朦胧的苏醒了过來,“慕诗,你怎么來了?”看到是她,他淡淡的问,转而去看他的画。

    “夫人说你这几天晚上都待在这里,怕你感冒,也担心你,所以让我來看看你。”

    梁慕诗刚温声细语的说完,便看到后者手忙脚乱的去擦那画纸。

    他的动作急促,那指腹不断的摩挲在那一条污痕上,辗转反复的摩挲,终于,他移开了手指,只听到他泄气的声音,“都怪我,居然睡着了,好好的一幅画,就这样毁了!”

    他的黑瞳锁定在那被污染的地方,仿佛毁掉的不仅仅是这幅画,更是苏抹筝本人。

    梁慕诗不敢提到那个名字,只抽过他手中的画笔,沾了点彩色的颜料,“你看,这样,这样……”她手中的画笔一点点的移过那个污点。

    霍少彦刚想伸手去阻止,便见梁慕诗抽开了手,转瞬,那白色画纸上的污痕,便成了一朵翩迁飞舞的彩蝶。

    那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样子,就好像要从画纸上展翅而出。

    霍少彦怔怔的看着那处,良久才有些回神,“慕诗,谢谢你!”她都看到了,但是,他也不打算隐瞒。这些年,她放弃了四处奔跑,转而安心的留在他的身边,他明白她的情意,只是有些事情,早已经回不去。他的心里,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少彦,沒想到这些年过去了,你的画还是画的一样好。”

    她似乎想到了很多年前,他们同上一个学校同报一个专业的情景,那时候的霍少彦,年轻,帅气,同样浪漫,带有艺术气息。他的画功向來都比她好,只不过,后來不知因为何种原因,他放弃了画画。

    而今,他再度拾起画笔,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当年的他们多么年轻多么张扬,而今的他们,却早已成了陌路,再也,回不了头。

    情人朋友,往往隔了一线,做不成情人,只好退回到朋友。

    “是吗?”霍少彦只是低头浅思,“可是现在,我的画功终究沒有你好了。”

    梁慕诗的手指紧紧扣住了手心,强挤出一丝笑容,“是不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她的话音里,意有所指。

    霍少彦的面色几乎毫无波动,只抽身从画架前站起來,然后侧身取过另一侧的画架,“來,看看我画的怎么样?”

    梁慕诗抬眸望去,终于弯唇而笑,只是那带着笑容的眼睛里,已经沁上了点点雾光。

    那幅画里的人,依然是苏抹筝,她站在阳光下,轻阖着眼眸,表情纯洁而美好,仿佛是在朝圣。

    “我想开家画廊,把这幅画别起來。这样,某一天她走过的时候,就能看到这幅画,就能知道,我一直在找她,一直在等着,她找到回家的路。”他轻声说着,每一句轻的都像叹息,不悲不喜,不哀不伤。

    梁慕诗的眼泪,在那一刻,轰然落下。颗颗如玉,滚下白皙的脸颊。

    她哽着声问:“少彦,你确定苏抹筝还会活在这个世界上吗?她已经死了,为什么所有人都相信她死了,偏偏你不相信呢?”

    “你怎么能够肯定,苏抹筝还活着呢?”

    “因为那具尸体,并不是她,而只是一个跟她长得很像的人。”

    梁慕诗有些气急,恨他此刻的笃定,“可是就算是这样,两年过去了,苏抹筝都沒有回來,你怎么能够肯定,她一定就还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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