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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你是我最苦涩的等待(1)

    让我欢喜又害怕的未來。

    (1)

    我们总是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在我们以为事情会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却不知上帝已经悄悄安排它往另外一个极恶的方向滑去了。

    所以当暖东洋带來一个好消息的同时,一个坏消息也产生了。

    刘浅酒后撞死的受害者一家人愿意私了,可是私了的代价就是赔上1000万。这个消息让刘浅和若寒脸上不尴不尬,愿意私了固然最好不过了,可是一听到这个赔款的数额,让若寒他们消受不起。

    并且这个消息也沒有通知刘浅的家人,都是这几个孩子自己奔波出來的结果。因为刘浅的母亲还是不肯原谅若寒,不许若寒來看望刘浅,所以大家都是找刘浅的母亲不在医院的时候才过來踩点。

    这笔钱就是把他们所有的家当加起來都不够用。若寒是打算把咖啡馆给卖出去的,刘浅坚决不同意,他说:“我刘浅的自由还不值得用这么多钱來换。”

    若寒不依:“天下每一张票子都长得一样,可天底下只有一个刘浅。”

    “那家咖啡馆是你所有的希望,我不能让你这样就转卖了出去,那你的一切都沒了。”刘浅硬不过若寒,只能用软的來。

    “咖啡馆是我的希望不错,可是给‘忆’一切希望的是你,是你刘浅。”若寒坚持着,也不知道咖啡馆能转卖多少钱,只不过想能多凑一分就多凑一分好了。

    “如果车沒撞破就好了,那转卖出去应该还有个几万块。”刘浅懊恼地说。

    若寒安慰他,把手搭在刘浅的手背上:“你就好好养病,其他的钱我和东洋他们会去办好,你就放心吧。”

    刘浅把若寒的手握在手心里,柔情地说:“若寒,我不在乎一切,我只在乎你还在不在我身边。”他以为若寒不知道自己看见旅店里的那一幕,所以沒有说出來。看见自己出了这么大事,若寒一直对自己不离不弃,所以他决定忘记那一幕,不去计较,不去记得,选择遗忘,什么都沒发生过,他要的不多,只不过是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好。

    两个靠在一起的背影无疑刺激到了正准备进门给刘浅存折的苏默。他的腿似乎越來越严重,浑身也丝毫沒有力气。他好不容易去了银行查出自己银行里的存款。不多,才几万块,可是好歹也是几万块,凑个数吧。

    他只有这么多了,以前存的钱上次都给若寒了,这次他又是全盘拿出。可是当他走到病房门前听见两个人的对话,心中一酸,也不好意思进去打搅。转身约了暖东洋出來,让他代转给刘浅。

    暖东洋笑了起來,他想起自己在苏默摔伤腿的那一次,自己也让刘浅代自己把钱给苏默。年少的时光一去不回头,当时他是带着1000块,高中时候觉得1000块多么沉甸甸啊。现在苏默拿了几万块,却还是觉得轻如鸿毛一般。

    “你应该自己给他。”东洋拍了拍那张卡。

    “我准备赶着回武汉了,我出來也有一段时间了,是要回去了。”苏默掩饰地说。

    “打算什么时候走?”东洋诧异,不知道他这么快就要走,这段时间也忙着刘浅的案子东走西奔的,三个人根本沒时间好好凑一起,而苏默现在就要走了。

    “今天晚上就走,明天一回公司还挺多事呢。”苏默说的是真的,他原本是打算今天走的,下午去刘浅的病房也正是准备告辞。只是他先回武汉,然后便要马不停蹄地赶回读大学的那个城市,就是刘娜的那个城市。因为那里有最熟悉苏默腿的病情的医生,他的腿似乎已经开始萎缩了,肌肉开始发生皱成一团的现象。他穿着长裤,所以看不出來右腿已经发展到站都站不直的地步了。细心的东洋还是发现了苏默走路的怪异,在他上车之前,东洋连忙扯出一张纸条,写上一个地址和电话,他关切地说:“这是我那在国外认识的骨科医生,你有时间一定打电话去问问。苏默,腿不是小事,你还这么年轻,不要太不把自己当回事,知道吗?”

    他这番话说到了苏默的心坎上去了。这么多年,他就是从來不把自己当回事,他疯狂地工作,不近女色,只对赚钱感兴趣,可是这些年他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从來沒有一天晚上睡足七个小时,得到的是每逢过节休假他都坐在办公室里加班加点,得到的是暗恋他的女生都在背地里叫他怪咖,甚至有些直接在背地里说他是同性恋,只对男人有兴趣。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些年來他得到的始终是她对他的恨和排斥。这是他最最失落的事情。

    苏默一下武汉的火车就火急火燎地回到公寓,一打开房门却发现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吓了苏默一跳,还以为是贼进了屋。走进一点却见刘娜穿着简单的家居服站在阳台上看外面的夜色,听见关门声她惊慌失措地回过头來,目光锁到苏默的身上。

    她显得手足无措,推开阳台落地门走进來:“苏默……你怎么回來了?嗬,我……我只是太想念你……所以才跑到武汉來看你的。”

    “你怎么进來的?”苏默感觉到很奇怪,顺手走到冰箱门前拿水。

    见到苏默沒有发飙,刘娜显得不那么恐惧了,她就是怕他一生气把她给轰出去:“我见你不在,也联系不上你,我就用自己的办法进來了,我还真怕你死在这个房间里沒人知道呢。”

    苏默环顾了一下房间,收拾得很干净,阳台上晒着刘娜换洗的衣裤,厨房有煮好的咖啡,拖鞋什么的刘娜都是买了新的,看样子她在这里面住了一段时间了:“你的方式?你刘娜还有把万能钥匙?”

    “那可不,这天底下只有我刘娜不想做的事情,绝对沒有我刘娜办不到的事情,只要我想进來,就沒有哪一扇门拦得住我。”刘娜得意地说。

    “你这是私闯民宅,我可以告你犯法。”苏默义正词严。

    “我见你这么久都联系不上,我就想在这里等你回來啊。你去哪里了?手机也不开,什么都沒留下。发现找不到你的那一刻,我真的要崩溃了,可是我哪里都不敢去,我只能在这里等你回來,我怕我一离开,你就回來了,我们就这样错过了,就再也见不到了。”刘娜急忙解释。

    苏默心里酸酸的,不知道要怎么说,在他为另外一个人赴汤蹈火的时候,同样也有一个人在原地苦苦等待。可是他还是要装做很无所谓的样子,他不希望刘娜再深陷自己,这样伤害來得更多。

    他刚想张开嘴赶她回去,她出來这么多天,她爸肯定找疯了,可是还沒张嘴,刘娜就先开了口:“你别赶我回去,我回不去了。”她一脸委屈的模样让苏默真的狠不下心來,“怎么回不去了?”

    “我和我爸彻底吵翻了。他要我嫁给他手下的那个军官,就是那个所谓的交往着的男朋友,可是我不想,我爸就训我,他一训我我就跑出來了。”刘娜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脸上写满了生气,“我哥现在家那边到处找我呢,我只有躲你这里來了。”

    她很少和父亲吵架的,因为父亲一直很宠刘娜。刘娜还有个亲生哥哥刘建兵,父亲对哥哥一直很严格,对儿子也像在部队里训兵似的,可是老头从來不会训刘娜,这让建兵从小就羡慕死了。可是建兵性格也蛮耿直,除了羡慕并无嫉妒,苏默在大学里的时候曾经见过刘建兵一次,他來学校给刘娜送东西,一起请他们吃了饭。刘建兵很维护妹妹,说苏默要是对刘娜不好就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那时候苏默不讨厌这个人。

    “就为这事?”苏默觉得有点不值得,嫁给军官挺好的,生活一辈子衣食无忧、无灾无难了。

    “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吗?”

    “嫁给那个男人不挺好的吗?当时听你说有房有车,一米八的个儿,模特般的身材,关键是人家还对你好,你哪点不满意了?”苏默想劝劝。

    “苏默,嫁一个人是一辈子的幸福,我怎么能嫁给一个我根本毫无感觉、毫无爱意的男人呢?”刘娜显得不可以理解。

    “这个世界上又不是相爱就一定要在一起,更不是沒有爱就不能在一起过一辈子,两相情愿的事哪有那么多,有也不要期望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难道就要连争取都不要争取,按别人的安排和不爱的人结婚?一辈子连手都不会牵几回,一说话就犯困,一接吻就想吐,一看见就想掐死对方?整天和一个敌人生活在一起,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变成一场战役?这样就是对的了吗?”

    “娜娜,你不能永远跟一个小孩一样,你需要长大,需要面对这个社会,需要知道什么是现实。爱情这种东西永远只存在于童话故事当中!爱和不爱,结了婚之后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你身边睡着谁,只要关了灯,全世界的男人都一样,沒区别的。”两个人争论起來,不依不饶的。

    “既然是这样,那苏默,你为什么不肯和我结婚?你为什么连和我在一起都不愿意?”

    苏默沉默了。他无言以对。

    刘娜突然站起來,她关了所有的灯,然后透着月光站到苏默面前,她伸手拿住苏默的手摸到自己的脸上,轻声说:“苏默,你不是说只要关上灯,全世界的男人都一样吗?那关上灯,是不是所有的女人对于你來说也是一样的?你敢吻我吗?即使把我当做别的人,也沒关系。”

    他的手始终在那个位置,在刘娜的手掌心里,一步也沒有移动。

    刘娜复杂地叹了一口气,她亲吻苏默的脸,含糊不清地说:“苏默,我想你,你离开了21天,整整21天,我每天都数着日历过日子,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哪里吗?不,我知道。我既然有办法进你的屋,我就有办法找到你。可是我不愿意惊动你,我知道你有你想要做的事情,想要等待的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等你,我等你回來,多久我都等你。我以为你这次不会再回來了,可是你竟然回來了,既然你回來了,我就不会再放你走了。”

    唇与唇之间彼此都感觉到有咸咸的泪水,不知道是刘娜的还是苏默的。他的心不是石头做的,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苏默怎么都觉得不对,他满脑子都是周若寒跟自己在旅店里面纠缠的画面,眼前的这个女人气息太不对了。她不是若寒,他的身体本能的一点欲望和反应都沒有,天啊!这多么悲哀,当苏默发现这个事实后,猛地推开了刘娜。

    两个人都沉默地相望着,在黑暗中静静对峙。

    过了好久,苏默才说了三个字“对不起”。他原本只是脑子想推开她而已,谁知道身体本能地就这样做出了这个动作。他知道这样的拒绝对一个女人來说多么耻辱,可是他还偏偏要道歉。

    “苏默,你够了!你沒什么对不起我的,看吧,这就是有沒有爱的区别。苏默,你看,沒有爱,你也不行的。爱对于我们來说太重要了,我们都不是愿意对感情妥协的人。所以我们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要我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这样的话。晚安,睡吧。”

    苏默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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