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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七章 问题

    “爱卿!”

    天合帝坐在炉火旁,语气似有不满,抖了抖手中的奏折道,“有人参了你一本。”

    “哦,多谢皇上提点。”

    玄羽满不在乎的坐在下首。

    “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陷害你吗?”

    皇上翻开奏折,高声念道:“……兹有绝尘宫主,未经春闱而成相者,不知礼教,不懂尊卑。几番……”皇上忽然合住,笑道,“后面的你再听下去会生气的。”

    “多谢皇上了。不过微臣还有一事要奏,可能比这还重要的多。”

    玄羽脸色坚毅,面目决绝。

    “嗯?还有什么事?居然能让爱卿如此上心啊。”天合帝看似玩笑,却随意将那册子放在几案上,册子封皮上的名字刚好映入玄羽的眼帘。

    魏青。

    “哦,皇上,今日天降异象,居然下起了雪,草原边境不宁,帝姬失踪,粮草紧缺。臣觉得……可能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兆头。”玄羽低眉顺眼,似是沒有看见那名字般。

    皇上向前坐了坐,手肘不经意再次碰到了那册子。

    于是那册子再次向前移了移。

    玄羽故作无意,以手撑下颌,看向皇上。

    “那……左相以为……”沉默良久,天合帝方才沉吟着看向玄羽。

    “微臣以为,不如向圣巫问问天意。”玄羽依旧轻笑,只是那笑里,多了一份凌厉,少了一丝温和。

    “妫芷?”天合帝默然。

    半响,方才点了点头。

    玄羽走出大殿,两旁的道路上早已被雪覆盖,只余几枝娇花,瑟瑟的缱绻在那里。

    心中忽然一阵烦躁。

    玄羽顿住,朝西走过去。

    忽而忆起当初自己画下的陈应的画像,现在可能也早已遗失了吧。

    玄羽苦笑。

    掌心似乎依旧充斥着当初的温暖,只是那盈盈浅笑的女子,早已不在自己的身边。

    信步而去,总觉得处处都留有她的一颦一笑,甚至在转过墙角的时候,就觉得她会一下子跳出來,毫无形象可言的揽住自己的肩,依旧是当年的叫嚷,“师父,我逗你玩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吗?”

    甚至有草丛晃动时,他都会盯着那里看上好长时间。

    你怎么……就消失的如此彻底,如此干净呢?

    消失的,就似乎沒有出现过……

    玄羽心中苦闷,也不知可以对谁说出來,只是闷闷的埋头走着路,待撞到一个人身上时放才抬起头,“呀,魏青?”

    “左相?呦,失礼失礼。”

    魏青装模作样的行了一个礼,笑道,“左相刚从乾元殿里出來?”

    玄羽点了点头,又说道,“好像是吧。”

    “那皇上也在乾元殿了?”魏青皮笑肉不笑。

    “嗯。”

    玄羽无心搭理魏青,只希望赶快走出这苦闷的地方,找一个可以让自己痛快的地方喝上几杯,于是沒有细听魏青的弦外之音。

    “哎,左相不要急着走嘛。”魏青拦住正欲离去的玄羽,笑道,“左相,不如我们找一个地方聊聊,可好?”

    “好吧。”

    玄羽懒得拒绝,跟着魏青朝前走去。

    身边的雪愈发的大了起來,迷迷蒙蒙的一片,前路很是黯淡。

    “左相不要总是这么愁眉苦脸的嘛。陈应一介书生,我们都知道左相失手伤了他,这错虽然左相,可若是细细论道起來,国士也是有错的。”

    魏青给自己和玄羽斟满酒,慢条斯理道。

    “国士何错?”

    玄羽握住温热的酒杯,眼神毫无焦距。

    “国士他明知道您心情不佳,却故意招惹,而且当时危险逼近,就算是误伤也在所难免啊。”

    魏青故弄玄虚。

    玄羽忽然发现,原來这件事情,最不明真相的就是自己。

    “那么,魏大人还知道什么,一并道來吧。”

    玄羽轻笑,举杯示意。

    “那下官可就细细说了。”魏青不知道玄羽究竟有沒有看见自己参他的本子,只是看着架势,应该不清楚。所以,自己还是用其他话來拖住他,拖住他,不让他有丝毫的时间想起关于那本子的事情來。

    “左相可知道……”

    外面的雪依旧在下。

    小店内,暖炉轻拥,那人的话,时不时的不经意便忽视掉。

    玄羽的眼神,渐渐悠远了起來。

    ……

    草原。

    “这雪怎么下个沒完啊。”铁木格不耐烦的抱怨。

    “哎,王爷,稍安勿躁。”陈应披着斗笠,小心翼翼的扶住老忠顺妃,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铁木格的后面。铁木格几次回身想要扶住她,都被她以出嫁从夫给拒绝了。

    夫便是天。

    或许,夫比天还大。

    陈应只是浅浅的笑,待把老忠顺妃送入帐中,方才松了一口气,抖了抖斗笠道,“王爷……”

    话未说完,便觉得肩部一暖。

    “过來,一个披着这斗笠,冷得慌。”铁木格目光转向远处,不去看脸色微红的陈应。

    陈应也不答话,任凭他揽着自己,披在同一个斗笠下。

    两串脚印一深一浅,两种呼吸却都急促了起來。

    陈应微微抬眸看向铁木格,琉璃般的眸子暂时是看不到了,只是看到了他健硕的身子,蜜合色的肌肤,透过那草原特有的衣衫,还隐隐看得到他身上明显的肌肉。

    脸色不由的更加红了,于是慌忙低下头。

    铁木格忽然觉得这斗笠太小,小到让人的呼吸很不顺畅。

    偏眸望向自己身旁的女子,怎么都觉得似一个华艳的梦。这女子,的确像是一阵风。

    两人都是默默无语。

    雪依旧在下。

    在他们的身后,绽放一朵朵无形的心花。

    一路迤逦。

    “呵呵呵,多谢王爷一路相伴啊。”陈应一跳进帐子,便慌忙摘下斗笠,拍了拍少许落在自己肩上的雪花,心虚的笑着。

    “谢什么。”铁木格将斗笠交给女奴,“本王陪着本王心爱的妃子,难道还需要谢么?”

    外面雪花融融,帐里情谊暖暖。

    “王爷坐一会儿吧。”陈应转移话題。

    “晨儿。”铁木格忽然叫住正欲离去的陈应,低声道,“在你的心里……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陈应愕然。

    转身,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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