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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真相

    陈应依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微颤着,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

    “你把她放下來!”

    玄羽忽然怒喝。

    铁木格和萧琪都吃了一惊,左相脾气怎的如此的差啊。难道这个女子……是陈应?世人皆传左相与国士关系密切非凡,或许,那国士根本就是个女子。

    萧琪笑着看向玄羽,尽管心中想了很多,可依旧淡然如风。

    “左相怎么了?”

    由于侧身对着萧琪,玄羽并沒有听到萧琪的问话,只是气呼呼的接住自己的话往下说着,“如今国士生死不明,他可是你们草原新的活佛啊!你居然还可以抱着这样一个女子,真是恬不知耻!”

    虽然说得有些凌乱且以下犯上,可铁木格依旧听得懂玄羽的意思。

    活佛生死难料,父王刚刚天葬完毕,自己这个新王,不能在众人面前做出如此失礼的事情來。

    可他的心中有种隐隐的预感,若是此时放开晨儿,从此他和这女子,将再无交集。

    “放下她吧。”

    萧琪忽然开口,语气轻的仿若不在乎。

    “说不准……这人真的是她杀的。”

    很轻的话,轻到几乎听不见,可还是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上了铁木格的心。

    罢了罢了,只是说不准而已。

    铁木格劝着自己,轻轻将怀中的女子放在草地上,又转目一望,想起什么似的,将女子的身子移了移,靠住一个树,看着女子闭阖的睫毛,嘴角处安心的笑意,终于撒开了目光。

    “说吧。”

    “还是等她醒來再说吧,现在说个什么劲?”

    玄羽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可依旧带着愤恨与郁闷,转头走开。

    “喂<span class='character' ></span><span class='character' ></span>左相大人<span class='character' ></span><span class='character' ></span>”

    萧琪在玄羽的身后喊着,可玄羽那平缓的背影如一池水,沒有丝毫的波澜。

    “那我先把她安置下。”

    铁木格转身,就要抱起靠着树的女子,心中微微一动。

    “等等,”

    萧琪走上前,指尖搭在铁木格的肩上,笑的恬淡,“这女子……那里來的?可是你当日说的半夜里救下的女子?”

    铁木格有心说是,可话到嘴边,还是颤抖着变成了“不是”二字。

    “那她……”

    萧琪的目光开始悠远而绵长。

    “她是我草原的子民,只是她的母亲是中原人,而她随着她的母亲在中原住了一段时间,这是刚回來吧。”

    铁木格撒谎撒的很有水平,眼睛低垂,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女子清扬的嘴角,恍惚间就有一种这女子笑了的错觉。

    “刚回來?这么说……你们已经很长时间不在一起了?”

    萧琪依旧问着。

    “我们从小就是在一起长大的。”

    铁木格微微一笑,转身抱起陈应道,“王爷还有其他事情要问么?我先去安置她了,若是其他事情是关于这次命案的,还请恕我现在不能告知。”

    “好的,我懂。”

    萧琪的笑里别有深意。

    弦外之音,听的陈应身上一阵恶寒。

    完了,铁木格小子……姐姐我不小心连累了你,你打我吧,你骂我吧,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啊……

    某女心里在飙泪:师父……我以后不敢了……

    草原的夜洒下一片银白的光辉,远远望去,更如下雪一般的纯净。

    陈应起身,撩起窗外的毡垫,向远处看去。

    好纯净的一方净土。

    宁静,平和,沒有杀戮与纷争。

    或许自己最初选择这里,就错了吧。

    可已经错了,自己还如何能够回头呢?

    陈应轻叹了一口气,起身披衣,走出门外。

    月光太美,美的像一场梦,让人不敢踏上去,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踏碎了这世间最美的梦与现实。

    陈应站在门口,瑟瑟的缩肩。

    美是美,不过这夜里也太冷了。

    “这么晚了,还不睡么?”隐隐似乎有熟悉的女声,“不过今天你可杀错人了。梓眉也真是可怜,不过是看到我站在了你的身后,就想要杀了我保护你……”

    陈应转身,一片苍茫。

    “你且出來说话。”陈应勉强壮着胆子道。

    “出來?若是我出來了,且被你一刀劈了,我还出來个什么劲啊。”

    那女声似是戏谑。

    “我保证不杀你。”

    陈应通过声音判断出夕云的具体位置,又听到帐篷的顶子上传來窸窸窣窣的声音,仿若老鼠,知是玄羽派來保护她的,于是心中更加的有底,“你出來了,我们好好说话。”

    “好吧。”

    又是一阵黑云弥漫,不过在这沉沉的夜里倒也看不分明。

    只是那黑云中的血腥气愈发的浓烈了,似乎还带着一丝的不信任与犹疑,渐渐靠近。

    “今天你怎么知道我在你身后?”

    黑云散去,夕云站在那里,笑的温柔。

    “因为你是人,所以你有气息,我当然会知道了。”

    陈应笑着坐下,以示自己根本沒有杀害她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笃定我会帮你?”

    夕云紧贴着陈应坐下,肌骨冰凉,仿若在冰山上坐了千年,脸上也是万古不化的温柔与微凉,依旧是同样的笑意,此刻却莫名的多了些落寞。

    “很简单。”陈应看向夕云,不知道这个聪明的女子为何想起來问这个问題,“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

    夕云微微一笑,语调很慢很慢。

    “难道……就连你深爱着的那个人,你也舍得用他來做一场交易?”

    “有何不可?”

    陈应无所谓的笑笑,“只要我深爱的人可以给我带來更好的收益,我当然会用他去做一场交易。”

    “哈哈,你可真是个冷血的女人。”

    夕云猛地低下头,,她的后颈赫然露在空气中。

    “凉么?”

    陈应带着许些的怜意,冰凉的指尖触上夕云的颈,“其实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呢?不都是用自己深爱的,或是深爱自己的那个人來做交易么?”

    “我们一样?”

    夕云笑了笑,只是头再也抬不起來了。

    陈应拍拍手,叫下屋顶上等着动手的朱雀,“你也太慢了吧,我已经封住了她的穴位,剩下的交给你便好。”

    “等等。”垂着头的夕云开口。

    “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说。”陈应并不介意和她多耗一会儿,毕竟人家都要死了,最后的愿望,且满足她吧。

    “当年,是玄羽推你下來的……”

    话音未落,朱雀扭住她的脖子,“咔嚓”一声,在这清凉的夜里,如此的沉重。

    玄羽……

    陈应笑着走出自己的帐篷,任寒冷的风吹过自己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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