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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章 时光

    昭德八年,虢国与豫国正式交恶。从此两国战火不停。

    昭德九年,清教以淮阴和淮南反,各地呼应,一时全国皆是起义军。豫国可谓是腹背受敌。

    然,阮佑昶的身体却时好时坏。相较于大臣的忧心忡忡,他很是淡然。

    而此时胤儿已十岁。阮佑昶时常会教导他尊我为他的母后,尽管他仍是不太乐意,但态度上比早些年好多了。

    承福也在渐渐长大,可是毕竟也才是三岁的小奶娃,所以我对阮佑昶时常抱着他讲一些文武韬略的事情表示非常不理解。可能他比我更急着看他们长大吧。

    父母对孩子的那份期许,很多时候在于期待看见他长大成人时是否能独当一面,而不是他能长成什么样的人。

    等到了昭德十五年,边境的冲突已不可调节。

    清教的造反更为迅猛。如此内忧外患,不过五年的时间,国力衰弱如豫国开国之初。难民遍地,但见有战乱之地皆是断壁残垣。

    秉着先安内再攘外的想法,大臣们一致认为应先解决请教叛乱之事。

    然而清教内部组织严密,首领又都是武功盖世之人,前线还有武流殇这个杀人武器。

    “张昭不是你派去清教的细作吗?他沒有给你传达内部的消息吗?”我问阮佑昶。

    阮佑昶正盯着挂在墙上的地图,漫不经心的答:“张昭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

    “被严臧夙察觉有异心杀的。”

    严臧夙是清教的首领,我当初被抓到清教时见过他。那时坐在正中央的儒雅青年就是他了。

    我突然想起张翠萱的父亲张中丞也投靠了清教。

    “张翠萱一家投靠清教不是你授意的?”

    “是。不过,他已加入清教,不为我所用。”

    也就是说我们孤立无援。我看着地图上标记的被占领的大部分疆域,沒忍心问他我们还能撑多久。

    “你有沒有想过国家衰微与我的眼睛有关?”我有些不安的问。

    他回头不以为然地望我:“有什么关系?”

    我被他这么一看也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一个国家的兴亡能和眼睛有什么关系?

    可是……

    “既然你觉得无关,那又为何要灭紫清一族?”

    “不得不妨。”阮佑昶的语气仍是平静,仿佛正与我谈论晚膳要吃什么。

    为了细微的可能性就要歼灭整个族人。那我呢?我这个枕边人他怎么就放心了?

    我不想问。我怕。

    怕答案伤人,也怕答案感人。就让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也就少一些烦恼了。

    不过有人却对此捕风捉影。我也不指桑骂槐,这事最终还是小玲挑起的。

    小玲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挑着阮佑昶昏迷的好日子,当着朝臣的面就将紫瞳的事情给扯出來。

    “诸位大臣都是国之栋梁,都为国家鞠躬尽瘁。现在咱们豫国却内忧外患,诸位知道这是为何吗?”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小玲得意的看着,继续说:“上古早有预言,紫瞳乃是亡国之征兆,而我们的珍妃娘娘恰好就是紫瞳的妖女。”

    我当时就现在皇帝的龙座旁,这个位置为我平添了许多造反的意味。

    于是大臣们看我的眼神中愤慨中带些畏惧,畏惧中又有些疑惑。

    真真是复杂的小眼神……

    “什么上古预言,有谁听过?哼!”大鼻孔的榜眼兄不屑的出來提出疑问。他现在已经官拜一品,是翰林院的大学士。

    小玲听着胸脯言辞凿凿的说:“先皇密函对此事有详尽记录。”

    鼻孔兄哼哼,“既然是先皇密函,贵人是如何得知?况且,既是先皇密函,万岁又怎么会不知?”

    “这……这……”小玲被堵得沒话说。

    鼻孔兄换上“该干嘛干嘛去”的眼神,淡定站回原位。

    不得不说,这位仁兄除了鼻孔大了些,身上倒是很有可取之处。

    于是我也很淡定,拿出我手拟的圣旨宣读。

    虽说是我手拟,但阮佑昶也早有默许。

    他昏迷期间,政事几乎是交由我一人处理。

    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那么辛苦才夺得的皇位,怎么这么放心就交到我手里?他心中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

    时光如梭,一晃,年华似水逝去。这一年已是昭德十五年。五月二十三日,是我三十五岁的生日。

    承司窝在我怀里看着寿宴上歌舞。阮佑昶坐在我身边,胤儿坐在他旁边。我揉着承司的头,嘴角溢出笑。

    “娘在笑什么?她们跳的难看死了。”承司在我怀中抱怨,无聊的打了哈欠。

    “我觉得无聊。冰浔倒是说说有何可乐的?”阮佑昶也深有同感。

    我随口乱扯:“看她们跳错舞步,觉得好笑。”

    阮佑昶转头盯着舞池上的众人。

    “并沒有。”他说。

    “现在当然沒有,刚刚跳错了。”

    阮佑昶很确定:“刚刚也沒有。”

    这死男人……这么追根究底做什么。

    “我当皇上刚刚在神游太虚,原來看的这般仔细啊?”我忍不住反将一军。

    阮佑昶哈哈大笑,然后在我耳边低声耳语:“不然你今晚跳给我看?”

    我瞪他一眼。他真是越老越越不正经了。

    我注意到胤儿被晾在一边,赶紧朝他说道:“胤儿再过几日也要过生日了吧。十五了呢,要不要母妃替你物色几个姑娘?”

    “儿臣年纪尚小,还不想考虑婚姻之事。”

    阮佑昶听后一脸严肃的看他。我以为他要教训胤儿,谁知他说:“见到喜欢的先养在府中,等时机成熟便直接入门。”

    胤儿重重的点头。

    为何我有种他们在谈论将猪养肥了吃的感觉……

    等等!这么说,他岂不是早早就将我当未來媳妇养着?

    我看着身边的男人,岁月的刀在他脸上刻上痕迹,他的脸变得消瘦,举手投足带着成熟男人的风韵,目光也愈发深邃,如这茫茫的夜空。多年前那个傲气的贵族少年形象仍在我心中徘徊,可现今他已是几个孩子的爹,甚至他的孩子也可以成家立业。

    这一切多么奇妙。曾经躲在墙角的我,如何能想到今日一切会变成这样。

    阮佑昶见我盯着他看,于是问:“冰浔可是乏了?”

    “是有些。承司也困了吧。”

    “嗯。”承司点点头。

    “那就散了吧。”阮佑昶挥手让舞女退下。而后携着我的手,带着孩子们一起离开。

    我想若是沒有意外,往后的时光便是如此了吧。

    只是……意外总是來得不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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