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宫变
时间荏苒，又到了一年的五月十二。这天我是的生日。
我抱着睡的香甜的胤儿，看他手舞竹剑，以一种指点江山的气势，举手投足间无不透出雄霸天下的野心。
他说，他不知道要送我什么，只叫我用心看他舞剑。他说，总有一天，会执着我的手共看旖旎江山。
我不能说我想诗文中那些奇女子那样可以做到不爱帝王家，只求共白首。可是只要想到和他共看天下的代价是用后宫单调无情的后半辈子的生活换来，我总觉得有些不值。
我曾经想过，如果我不是被关在东宫，或许我会去畅游天下。或许会去漠北，骑马饮酒，纵情高歌，或许会去江南，在欸乃的桨声中划过碧水乌巷，在烟雨中撑着油纸伞徜徉在无人的街道。
再过一个多月便是胤儿周岁，东宫为了这个日子早就开始忙了起来。
然而，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令人意料不到的事情。
五月二十五日，文皇后被软禁掖庭宫，上下轰动，尤其是东宫，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文皇后乃是阮佑昶的生母，正因了她皇后的身份才使得阮佑昶自出生便名正言顺地成为帝国储君。
她被皇帝软禁，无疑使原来就摇摇欲坠的太子之位更为悬而不定。这对阮佑昶是致命的打击，很可能意味着这些年来他步步为营苦心经营的结果将化为泡影。
是以阮佑昶和五皇子阮佑昊自昨日起就一直跪在朱雀门外跪求皇帝收回皇命。
而接下来宫里传来的消息更是让人惶惶。据说，皇上这次是想废黜文皇后。
我不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让皇帝突然有了废黜二十年来一直以明德著称的文皇后的念头。
皇宫里实在有太多不为人知的往事，那一段段尔虞我诈的过往，每个人都想掩盖地好好的，埋入深渊，却不知它在黑暗中化身成厉鬼，一旦付出就足以将你从巅峰拉至谷底。
阮佑昶和其胞弟共在朱雀门外跪了三天，然而让人寒心的是，三天三夜的跪求仍旧没有换来皇帝的收回成命。
六月初二，瑞光帝降下旨意。文皇后被下旨赐死，念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皇上答应了她的一个请求。而那请求是--希望在死前见我一面。
匆匆地换上华美的宫装，我被像是被赶着的鸭子一样被接到宫中。
文皇后早已从掖庭宫移到凄凄的冷宫。可是在破败荒颓的冷宫，她的风华和气度丝毫没有减损。她单手背在身后，见到我高傲的莞尔。
“你来了。”
我赶紧朝她行了礼：“奴婢参见皇后。”
她嘴角戚戚然地勾起，微微摇了摇头。“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你一定很奇怪为何我最后一个愿望是想见你吧。”她低首把玩手中的扳指，嫣然笑道：“你相信两个人的感情可以天长地久吗？”
虽错愕于她的问题，然我依旧平静地回答：“奴婢……大概是不信的。”
“是啊，我也不信。可是却一心一意爱着他，希望能一直延续到生命的尽头。一面怀疑，却一面坚信着。”
她望向远方，声音沧桑：“知道我为什么被废黜吗？因为我害死了皇帝最心爱的女人。那已经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了，我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他多少已经淡忘了。我就是看不惯他对她百般呵护，才会毒死她。可是他不知道我也很爱他吗？或许……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拥有太多女人爱情的他，怎么会去怜惜我这份努力的争取的爱。”
她幽叹了一口气，笑着看我：“你是一个幸运的女孩。后宫倾轧，尔虞我诈。而我儿却始终护着你。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皇后娘娘，时辰到了。”太监捧着白绫、匕首和毒药走进来。
“是吗，本宫的时辰到了啊。本宫以为，还能再说一会。”她没有做太多的犹豫，拿起其中的毒药，一口喝尽。
她朝我淡然一笑：“好好照顾阿昶。承诺本宫，你永远都不会伤害我儿。还有，你的眼睛……总有一天会是一个祸害。可惜太迟了，为什么偏偏是你……”毒药带来的疼痛让她再也无力说下去。
我被太监拉了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么高贵的她倒在冷冷的地上。
红颜埋于尘土。一朵冷艳雍容的牡丹孤独地凋谢在冷宫中。或许再也不会有人想起，曾经有这么一位皇后在这座巍峨的宫殿中，以母仪天下的姿态睥睨过众生。
从冷宫出来，穿过长信宫，努力跟着公公快速的步伐往宫门走去。
一袭蓝紫色的身影突然落入眼中。我愣愣地回头，只见走在不远处有一个挺拔的男人，穿着和阮佑昶差不多的朝服，让我莫名地觉得熟悉。
对了！他不就是中秋之日我看见的站在城楼上的那个人吗？
他也是皇子吗？在这个时候进宫是为了什么？
“夫人，我们要赶在申时前出宫。”太监好心在我身边提醒。我回过神，再次跟上他的脚步。
远远地，我就看见阮佑昶站在宫门口等我。
我加快速度朝他走去。等把我送出宫，太监也就默默退下了。
“母后已经去了吗？”阮佑昶问我。
我点点头，伸出手握住了他的，试图给他一些安慰。他低头看着我，伸出手揉开我紧皱的眉心。
“皇室子女在母子亲情上一向淡薄，你无需太担心我。我很好。”
“如果……皇上要废你，不要争了好吗？”
“为何不争？”他倨傲地望着苍天，再低头望着我，“放心，我不会输。”
他信心满满地说着，有着年少轻狂的笃定和自信。我低眉浅笑不语。
这世上的事情总是变幻难测，哪有那么多稳赢不输。只是希望他不要跌的太重。
我抱着睡的香甜的胤儿，看他手舞竹剑，以一种指点江山的气势，举手投足间无不透出雄霸天下的野心。
他说，他不知道要送我什么，只叫我用心看他舞剑。他说，总有一天，会执着我的手共看旖旎江山。
我不能说我想诗文中那些奇女子那样可以做到不爱帝王家，只求共白首。可是只要想到和他共看天下的代价是用后宫单调无情的后半辈子的生活换来，我总觉得有些不值。
我曾经想过，如果我不是被关在东宫，或许我会去畅游天下。或许会去漠北，骑马饮酒，纵情高歌，或许会去江南，在欸乃的桨声中划过碧水乌巷，在烟雨中撑着油纸伞徜徉在无人的街道。
再过一个多月便是胤儿周岁，东宫为了这个日子早就开始忙了起来。
然而，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令人意料不到的事情。
五月二十五日，文皇后被软禁掖庭宫，上下轰动，尤其是东宫，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文皇后乃是阮佑昶的生母，正因了她皇后的身份才使得阮佑昶自出生便名正言顺地成为帝国储君。
她被皇帝软禁，无疑使原来就摇摇欲坠的太子之位更为悬而不定。这对阮佑昶是致命的打击，很可能意味着这些年来他步步为营苦心经营的结果将化为泡影。
是以阮佑昶和五皇子阮佑昊自昨日起就一直跪在朱雀门外跪求皇帝收回皇命。
而接下来宫里传来的消息更是让人惶惶。据说，皇上这次是想废黜文皇后。
我不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让皇帝突然有了废黜二十年来一直以明德著称的文皇后的念头。
皇宫里实在有太多不为人知的往事，那一段段尔虞我诈的过往，每个人都想掩盖地好好的，埋入深渊，却不知它在黑暗中化身成厉鬼，一旦付出就足以将你从巅峰拉至谷底。
阮佑昶和其胞弟共在朱雀门外跪了三天，然而让人寒心的是，三天三夜的跪求仍旧没有换来皇帝的收回成命。
六月初二，瑞光帝降下旨意。文皇后被下旨赐死，念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皇上答应了她的一个请求。而那请求是--希望在死前见我一面。
匆匆地换上华美的宫装，我被像是被赶着的鸭子一样被接到宫中。
文皇后早已从掖庭宫移到凄凄的冷宫。可是在破败荒颓的冷宫，她的风华和气度丝毫没有减损。她单手背在身后，见到我高傲的莞尔。
“你来了。”
我赶紧朝她行了礼：“奴婢参见皇后。”
她嘴角戚戚然地勾起，微微摇了摇头。“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你一定很奇怪为何我最后一个愿望是想见你吧。”她低首把玩手中的扳指，嫣然笑道：“你相信两个人的感情可以天长地久吗？”
虽错愕于她的问题，然我依旧平静地回答：“奴婢……大概是不信的。”
“是啊，我也不信。可是却一心一意爱着他，希望能一直延续到生命的尽头。一面怀疑，却一面坚信着。”
她望向远方，声音沧桑：“知道我为什么被废黜吗？因为我害死了皇帝最心爱的女人。那已经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了，我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他多少已经淡忘了。我就是看不惯他对她百般呵护，才会毒死她。可是他不知道我也很爱他吗？或许……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拥有太多女人爱情的他，怎么会去怜惜我这份努力的争取的爱。”
她幽叹了一口气，笑着看我：“你是一个幸运的女孩。后宫倾轧，尔虞我诈。而我儿却始终护着你。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皇后娘娘，时辰到了。”太监捧着白绫、匕首和毒药走进来。
“是吗，本宫的时辰到了啊。本宫以为，还能再说一会。”她没有做太多的犹豫，拿起其中的毒药，一口喝尽。
她朝我淡然一笑：“好好照顾阿昶。承诺本宫，你永远都不会伤害我儿。还有，你的眼睛……总有一天会是一个祸害。可惜太迟了，为什么偏偏是你……”毒药带来的疼痛让她再也无力说下去。
我被太监拉了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么高贵的她倒在冷冷的地上。
红颜埋于尘土。一朵冷艳雍容的牡丹孤独地凋谢在冷宫中。或许再也不会有人想起，曾经有这么一位皇后在这座巍峨的宫殿中，以母仪天下的姿态睥睨过众生。
从冷宫出来，穿过长信宫，努力跟着公公快速的步伐往宫门走去。
一袭蓝紫色的身影突然落入眼中。我愣愣地回头，只见走在不远处有一个挺拔的男人，穿着和阮佑昶差不多的朝服，让我莫名地觉得熟悉。
对了！他不就是中秋之日我看见的站在城楼上的那个人吗？
他也是皇子吗？在这个时候进宫是为了什么？
“夫人，我们要赶在申时前出宫。”太监好心在我身边提醒。我回过神，再次跟上他的脚步。
远远地，我就看见阮佑昶站在宫门口等我。
我加快速度朝他走去。等把我送出宫，太监也就默默退下了。
“母后已经去了吗？”阮佑昶问我。
我点点头，伸出手握住了他的，试图给他一些安慰。他低头看着我，伸出手揉开我紧皱的眉心。
“皇室子女在母子亲情上一向淡薄，你无需太担心我。我很好。”
“如果……皇上要废你，不要争了好吗？”
“为何不争？”他倨傲地望着苍天，再低头望着我，“放心，我不会输。”
他信心满满地说着，有着年少轻狂的笃定和自信。我低眉浅笑不语。
这世上的事情总是变幻难测，哪有那么多稳赢不输。只是希望他不要跌的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