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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真相大白

    背后冷不防出现的人,吓了碧萝一跳,不过那熟悉的声音却让她瞬间安下了心,笑嘻嘻的转过身,瞧着树上的人。

    云汐也抬起头,看着那个忽然出现的人。

    那人已经揭开了头上的兜帽,正从树上俯视他,英俊而陌生的面容上,一片波澜不惊。

    云汐看了好久,直到自己回过神來,自嘲的笑了。

    还想看出什么來呢?

    记忆中,他与这个人素未谋面,纵然曾经想过可能是那个消失的人,然而,记不住容貌,加上完全不同的嗓音,他还有什么能力來辨别面前的人呢。

    “大哥,你怎么会來这里啊,嘻嘻,难道那些皇甫家的人吓怕了,把你给请來了?”碧萝笑嘻嘻的跑到树下,仰头看着树上的男子,一脸的撒娇样。

    黑衣人无奈的轻叹一声,跃下树枝,來到云汐面前,蹲下來一把扯断了绑着云汐的猪蹄扣。一旁的碧萝瞧见了大吃一惊:“咦咦咦?大哥你怎么可以扯的开呢?这猪蹄扣很紧的。”

    风逸扯开绳子后,与云汐一起站了起來,对碧萝的疑问甚是无奈:“可是我扯开了,怎么办?”

    “怎么办啊……”碧萝点了点自己白皙的脸蛋,装的一脸沒办法:“那,就说明大哥是头猪咯,嘻嘻,大哥~~”

    她的玩笑话沒说几句,对上男子的眼神,便立即缩了缩脑袋,撒娇似的拉着男子的手:“大哥,人家又沒有说错,再说,你解开他干嘛,我还要皇甫家那群狗眼看人低的混蛋道歉呢。”

    男子摇摇头,回头看云汐,后者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见他回头也不移开目光,这么一对视,云汐立刻皱起了眉,在对视的那一瞬间,他很明显的捕捉到,对方那双墨色的眸子中,转瞬即逝的闪避。

    “舍妹初入中原,多有得罪,还请公子见谅。”男子淡淡的说着,让出一个手势,意在请云汐离开。

    看着这人一脸淡然,云汐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想了想,终究觉得自己太过无趣,便沒有多说,转身向树林外走去,而那黑衣人便看着他走,完全沒有出言挽留的意思。

    “大哥,我不明白,你干嘛对他那么好啊,之前还为他凶了我呢。”碧萝拉着风逸的手,好不高兴的埋怨道:“你这次要给我说清楚,他是谁啊,你朋友吗?”

    男子目送云汐的背影离去,这才回头安抚似的摸了摸碧萝的头:“朋友倒不算,不过……”他顿了顿,又道:“你先回去吧,我把他送回去就行了。”

    碧萝一愣:“哎,大哥,你还送他?为什么啊。”

    男子不耐烦的拍了碧萝的脑袋一下:“别闹,你知不知道这一路上有多少人盯着这个皇甫家唯一一个沒武功的少爷呢。”

    “切,那关我们什么事,你们不就是准备欲擒故纵的吗?那就让他们把他抓走好啦。”碧萝大翻白眼,一脸不悦。

    “……唉,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快回去吧,路上别再给我惹事了,听到沒?”

    碧萝很不甘愿的边点头边转身,男子一边叹气,一边也沒有忽略四周正在不断移动的动静。碧萝走远后,他四周瞟了两眼,便飞身上树,暗地跟上了前面的云汐。

    云汐显然心头不太舒服,走的很犹豫,一会儿快一会儿慢,走走停停,身后的男子便默默的隐身在不远处,看他那一副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男子一贯冷淡的面容上,也露出一丝不忍。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跟在云汐身后左右,还有四到五个人不等。男子皱着眉瞟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剑,想了想,还是将它收到背后,放弃了动手的打算。

    不过云汐的想法似乎与他不一样,他并不急着回去,而是在街上慢悠悠的走着,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正在被数人虎视眈眈的盯着,男子在他身后等了好久,始终不见云汐走多远,又向四周瞟了几眼,终于按耐不住,一个腾身跃了出去直接跳到行人稀少的路上,一把扯住正漫无目的的额逛着的云汐。

    “我说,鬼医先生,你是不是太悠闲了。”他几乎有些咬牙切齿的一边说着,一边扯住云汐的手臂往一旁的小巷子里闪,四周数人一看他率先动手,也毫不犹豫的纷纷拔出武器从暗处扑了上來。

    云汐被这场景搞得愣了一下:“这……这怎么回事?”

    男子拽着他不停脚步,沒好气的说道:“当然是冲着大少爷你來的了,难道你现在连一点危机意识都沒有了吗?”

    说着背后一道罡风冲着他就砍了过來,男子当即一把搂住云汐,一个翻身躲过一击,随即腾身上了屋顶,背后三个黑衣蒙面人手握长剑齐齐砍來,男子见势不妙,随手转过身把云汐拉到背后,而后用左手从背后抽出长剑,也不出鞘,直接挡住了三把砍來的利刃,云汐被他挡在背后,帮不上忙,只有本能的拉紧他的手。

    那是,这个人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

    就在握紧这只手的瞬间,云汐脸上的表情,忽然变了。那一直在眼眸深处无法确定的某片光芒,终于定了下來。

    他窝着的这只手的背面,可以清晰的触摸到一个凸出來的字形:凶!

    凶·雨霖铃!

    这只手套的触感,他记忆犹新,那仿佛刻在骨子里的烙印般的过去,一瞬间涌了上來,可是,为什么……

    因为不愿动手杀人而自始至终都沒有下杀手的男子无暇去顾忌身后的人,未出鞘的长剑不断发出跃跃欲试的低鸣,仿佛十分期待溅血的瞬间一般,不停的催促的自己的主人,快点了结面前人的性命吧。

    云汐躲在男子背后,怔怔的看他用一柄未出鞘的长剑,与身前数人纠缠而始终沒有让他们靠近自己一步。

    那一夜,当那个人解开他的穴道时,他曾无意中触碰过那人带着手套的手,也不经意的,感觉到那只手上凸显出的痕迹,只是那时他大脑一片混沌,根本來不及去想那是什么,事后对那夜的事情虽然刻骨却又十分抵触。可如今,若他仔细去想,便可回忆起,那个人手背上的痕迹,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那是一个字,是一个和如今摸到的一模一样的字……凶!

    身为鬼医,他不会不知道那是哪种剧毒的明显特征,可是,带着这双手套的人,和中这个剧毒的人,不应该是一个人啊……他,他为什么会是……

    云汐在这种时候走神,对陷入僵局的男子來说更是雪上加霜,他一剑格挡后逼开众人数步,而后终于可以抽空回头去看不知为何愣住的云汐,可是,当他转过头,看到云汐的表情,看到他紧握着自己的手,心头忽然一窒,却是什么都说不出來了。

    “ 你……是你……”云汐颤抖的抓紧那只手,五年來的梦魇在一瞬间消散,百感交集的他竟再也忍不住颤抖的声音,唯有紧紧的咬住下唇,才勉强沒有让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落下:“是你……那晚上的人是你……”

    那一夜的过往,如恶魔般折磨了他五年,到了如今,真相大白时,愤怒吗?悲伤吗?为了他的欺骗而愤愤不平吗?

    都沒有,更多的,却是释然,是欢喜,欢喜的他,甚至忘了自己所处的境地。

    可是,那男子沒有忘,但毕竟在那一瞬间慌了心神,当发觉云汐的后背被一柄利箭瞄准后,几乎是下意识的,想也不想,直接将云汐扯到了自己怀中,而后,用自己的背,试图去抵挡那飞來的利箭。

    无意识的行径,往往会带來无法预料的后果,当利箭无情的刺入男子的后背时,他方才意识到,坏事了。

    一旦受伤,男子便不再打算拖下去,正要反手拔剑,另一旁,却猛然传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待他回过头时,一个灰色的身影已经掠到了身边,手持长剑,几下挥舞,便无情的撂倒了四周的杀手,然后回身,面带些许轻蔑的瞟了男子一眼:“哟,不像你啊,连这几个小喽啰都收拾不了啊,自己还受了伤。”

    男子淡淡的瞟他一眼,沒说什么,也不道谢,一把揽住云汐,不理会怀里人反应过來的挣扎,直接施展轻功带着他向拜剑山庄奔去。

    受了伤的伤口还在淌血,男子以最快速度将云汐带到了山庄的后门后,直接松开了揽着他的手,而后很不耐烦的伸手直接拔掉了后背上的箭,扔到地上,而后淡淡的看了云汐一眼:“不想给你家人添麻烦就好好在山庄里呆着,作为鬼医,你可是最先遭殃的对象。”

    他说罢转身便走,云汐站在背后看着他,不甘心的咬住下唇:“你就这么走?这么轻轻松松转身就走吗?”

    “……”

    “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吗?”

    “……”

    他的问话,始终沒有让那个前行的人停下脚步,逼的他那深埋在心底的陈杂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來。

    “五年啊……五年啊……风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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