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8章 奖赏抚恤
冯王后之所以出来打圆场，乃是因为争执的双方，一方是自己丈夫，一方是自己的兄长，为的是国家大事，但也是自己养子的事。如意双方因此翻脸的话，无论谁胜谁败，对她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况且，她这个养子，年纪还小，但是已经是太子了，又何必急在一时，在这个当口，非要进一步，成为什么监国不可？
虽然这太子和监国的区别，有点类似于后世某副和全面主持工作某副的区别。但是现在越国太子不是唯有一位吗？这无疆当了二十二年的国王，生了许多孩子，但是在太子玉之前的孩子，大多都夭折了，只有一位公主留了下来。公主以女儿的身份，自然不会对太子玉构成威胁。虽然比太子玉更有的，越王还有三位儿子，但是这三位儿子年纪更小更不懂事不说，在宫中内外，朝中上下，也都没有没有强有力的支持。因此太子玉的地位，目前来说，乃是稳如泰山，实在没有必要再为一个监国的名号，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来。
冯无忌一听自己的妹妹说从长计议，一想也对。眼下太子并没有其他有力的挑战者，就算越王马上挂了，继位的，绝对是太子玉，只要自己这批老臣在，国家政局大体上，还是能保持着稳定，并没有什么动荡的危险。同时自己在与越王僵持，也实在有点不智。虽然自己是三朝元老，但是这个资历身份对别人好使，但是对于越王来说，根本没用。因此自己先服软，找台阶下，同时也给越王无疆一下台阶下，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那些念头虽然说起来话长，但是在相国冯无忌脑子里，只眨眼工夫，便一闪而过。于是他这些念头闪完，便顺势接过冯王后的话头：“嗯，王后说的极是，太子年纪尚幼，此事从长计议也不迟。”
由于冯无忌只是稍一迟疑，便接下这话，看起来居然天衣无缝，好像是王后刚刚说完，他想也没想，便接下这话头。而冯无忌说完这话，给了越王无疆一个台阶下，越王无疆虽然咋听又要让太子监国，好像有替自己安排后事的感觉，这虽然让他有些不爽，但是他也知道相国和众大夫们是为国着想，他虽然是久在其位的一国之君，但是在此大战失败，举国精税兵力尽没，自己威望不可避免地遭到致命打击的当口，不好太过为难相国他们。正好相国服软，送上台阶，他也便趁势下台：“对啊，太子如此年幼，如何能够当国？此事以后再议！”
这件关于让太子监国的事情，差点引发国君和相国相斗。虽然最后在王后的引导下，被搁置起来，但是其中的凶险，非身处其中的人，是难以体会的。这也是专制时代政治的特点，幸好这个时代还没有妇人不得干政的禁忌，冯王后方才得以在现场及时调节双方，使得场面不至于出现失控。
同相国冯无忌一齐来的苦余，一看这个话题被搁置，国王王后和相国，都不愿再谈，如果他再拿这个说事，挑起话题，那就会显得政治不够成熟，脑子不够用了。因此，他便拿另一件事情，来向越王无疆请示道：“大王，关于这次出兵，赏罚抚恤之事，如何安排？这件事当尽早安排，否则国中难免军心人心浮动。”
说起来，这件事也是越王极其不愿意面对的。一国之王，一力主张出兵打仗，并且御驾亲征，但是最后，却打了大败，全军覆没，还自己都差一点回不来了。这无论在什么时代，在那一个国家，对国君的威望，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没有那一个国君愿意面对。
虽然如此大败，对国君来说，绝对是一个耻辱。但是还是有一些立功人员，理应进行奖赏，比如越王无疆和一众大臣们被围困时，关夜率兵破围来救的鄞乡侯张佑，还有及时来救的舟师部队，都算是救驾有功的，理应给予奖赏。另外那些阵亡将士，对他们的家属，理应给予抚恤。
但是打仗，是极其耗钱的事。这古代冷兵器战争，虽然没有后世热兵器弹药消耗的大头，但是这些奖赏抚恤，对于这个时代的国家来说，也已经是极其考验其财力了。如果战胜了，那还怎么都好说。可以从敌方那里获得的战利品当中，拿出东西来分发下去。至不济，战胜者也可以缴获土地，来分给有功之臣，阵亡将士，作为奖赏抚恤。
但是战败了，那就惨了。不但没有什么战利品，还会丧失大批的物资，丢失大片国土。这个时候，无论那个国君，通常都不太愿意再提起什么奖赏抚恤了。比如后世宋太宗赵光义北伐失败，自己的屁股中箭受伤。回来后，别人向他提起这件事，虽然当时大宋朝廷国库仍然有钱，但结果他仍然大发雷霆，处罚了一大批的大臣。从而没人敢再提起这事。
但是没人敢再提的结果是，在前线流血流汗，受伤阵亡的将士，得不到该得的奖赏抚恤，大为寒心。这件事不但大大地影响了此后宋军将士的战斗意志和战斗意愿。而且自发地形成了一种对应之策，那就是每当国家要求军队打仗时，军队都要先把奖赏抚恤讨下来。否则，军队将士绝不出动，就算出动也绝对出工不出力，绝不到有危险的地方去。
而越国这次，败得绝对要比宋太宗高梁河之败要惨，一败就丢失了全部的江北故吴之地，近半江山。本来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灭吴之后，兼并了全部的故吴之地，又北上扩展了许多土地，并且成为春秋最后一位霸主。历史进入战国之后，在商鞅变法之前，越国与楚国，齐国，魏国，并称为天下四强，越国的国土面积，为天下第二，仅次于楚。但是昭关一败，越国丢失了全部江北土地后，国家也从一流大国强国，重新退回为三流小国弱国。国库也因丢失了大批的后勤粮草物资，而严重亏空。
越王无疆没有宋太宗赵光义那么无耻，或者说不敢像后世赵光义那么无耻。但是越国国库已空了，这还拿什么来发奖赏抚恤？但是如果不发奖赏抚恤的话，不但鄞乡侯和舟师部队会因寒心而离心离德，国中那些阵亡将士家属，本来失去亲人已经够痛苦了，再拿不到恤抚的话，闹将起来，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要是因此引发骚乱，到时侯连弹压的部队都没有了。那就不简单的是动摇国本，恐怕连政权都要被颠覆了。
想来想去，这事不但越王无疆异常苦恼，国相冯无忌，还有冯王后也非常苦恼。原来位面的历史上，越王无疆和相国以及一批中枢重臣大夫，直接就战死的战场上，到也不用为此事苦恼了。但是新继位的太子玉，正是因为没法拿出奖赏抚恤，直接导致了越国中枢威信丧失殆尽，人心崩溃，整个越国也因此分崩离析，再也无法聚合。
越国几个君臣大佬，苦恼了好一阵，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这时，突然内侍又来向越王禀报：“大王，鄞乡侯张佑求见！”
以张佑的级别，虽然是越国直接册封的一个小领主，但是这领主实在是太小了，虽然后来又代管句章郡了，但是也只是代管而已。因此，正常的情况下，张佑根本不可能直接单独求见越王。
但是现在有所不同了。主要原因，在于张佑有要越王危险时刻，及时救驾之功。在这个家天下时代，对于国君来说，一个人罪大莫过于谋逆，而功高则莫过于救灾驾。张佑现在拥有了救驾之功，还在回来的路上，越王无疆就特令张佑可以随时单独求见。
越王无疆正在苦恼，这时突闻张佑求见，以为对方是担心自己的身体，也没多想，便说道：“宣他进来。”
内侍出去传达越王的命令，过了一会儿，张佑便跟随内侍进来，对越王无疆行礼。行礼完毕，张佑看越王面有忧色，果然慰问起越王的病情：“大王，你老人家现在身体有恙，不宜过多操劳国事，应该多多休养才是。有些事情，交给别人去做就行了，您老人家保重身体要紧。”
越王无疆对张佑的慰问没什么感觉，坦然受之。然后报怨道：“爱卿你让寡人多休养，不要操劳国事。可是有些要紧国事，寡人不操劳，又有什么人能操劳得了？”
张佑问道：“现在大王又有什么国事放心不下的？”
越王无疆说道：“需要寡人操心的国事可多了去。现在最要紧的一件国事，便是奖赏抚恤此次随寡人出战的将士以及阵亡将士家属。但是现在寡人国库已经亏空。没钱即便寡人为一国之君，也是寸步难行啊。”
张佑一听，便面露微笑道：“大王，臣此次求见，正是为此而来。臣有一个解决办法，献给大王。”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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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太子和监国的区别，有点类似于后世某副和全面主持工作某副的区别。但是现在越国太子不是唯有一位吗？这无疆当了二十二年的国王，生了许多孩子，但是在太子玉之前的孩子，大多都夭折了，只有一位公主留了下来。公主以女儿的身份，自然不会对太子玉构成威胁。虽然比太子玉更有的，越王还有三位儿子，但是这三位儿子年纪更小更不懂事不说，在宫中内外，朝中上下，也都没有没有强有力的支持。因此太子玉的地位，目前来说，乃是稳如泰山，实在没有必要再为一个监国的名号，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来。
冯无忌一听自己的妹妹说从长计议，一想也对。眼下太子并没有其他有力的挑战者，就算越王马上挂了，继位的，绝对是太子玉，只要自己这批老臣在，国家政局大体上，还是能保持着稳定，并没有什么动荡的危险。同时自己在与越王僵持，也实在有点不智。虽然自己是三朝元老，但是这个资历身份对别人好使，但是对于越王来说，根本没用。因此自己先服软，找台阶下，同时也给越王无疆一下台阶下，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那些念头虽然说起来话长，但是在相国冯无忌脑子里，只眨眼工夫，便一闪而过。于是他这些念头闪完，便顺势接过冯王后的话头：“嗯，王后说的极是，太子年纪尚幼，此事从长计议也不迟。”
由于冯无忌只是稍一迟疑，便接下这话，看起来居然天衣无缝，好像是王后刚刚说完，他想也没想，便接下这话头。而冯无忌说完这话，给了越王无疆一个台阶下，越王无疆虽然咋听又要让太子监国，好像有替自己安排后事的感觉，这虽然让他有些不爽，但是他也知道相国和众大夫们是为国着想，他虽然是久在其位的一国之君，但是在此大战失败，举国精税兵力尽没，自己威望不可避免地遭到致命打击的当口，不好太过为难相国他们。正好相国服软，送上台阶，他也便趁势下台：“对啊，太子如此年幼，如何能够当国？此事以后再议！”
这件关于让太子监国的事情，差点引发国君和相国相斗。虽然最后在王后的引导下，被搁置起来，但是其中的凶险，非身处其中的人，是难以体会的。这也是专制时代政治的特点，幸好这个时代还没有妇人不得干政的禁忌，冯王后方才得以在现场及时调节双方，使得场面不至于出现失控。
同相国冯无忌一齐来的苦余，一看这个话题被搁置，国王王后和相国，都不愿再谈，如果他再拿这个说事，挑起话题，那就会显得政治不够成熟，脑子不够用了。因此，他便拿另一件事情，来向越王无疆请示道：“大王，关于这次出兵，赏罚抚恤之事，如何安排？这件事当尽早安排，否则国中难免军心人心浮动。”
说起来，这件事也是越王极其不愿意面对的。一国之王，一力主张出兵打仗，并且御驾亲征，但是最后，却打了大败，全军覆没，还自己都差一点回不来了。这无论在什么时代，在那一个国家，对国君的威望，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没有那一个国君愿意面对。
虽然如此大败，对国君来说，绝对是一个耻辱。但是还是有一些立功人员，理应进行奖赏，比如越王无疆和一众大臣们被围困时，关夜率兵破围来救的鄞乡侯张佑，还有及时来救的舟师部队，都算是救驾有功的，理应给予奖赏。另外那些阵亡将士，对他们的家属，理应给予抚恤。
但是打仗，是极其耗钱的事。这古代冷兵器战争，虽然没有后世热兵器弹药消耗的大头，但是这些奖赏抚恤，对于这个时代的国家来说，也已经是极其考验其财力了。如果战胜了，那还怎么都好说。可以从敌方那里获得的战利品当中，拿出东西来分发下去。至不济，战胜者也可以缴获土地，来分给有功之臣，阵亡将士，作为奖赏抚恤。
但是战败了，那就惨了。不但没有什么战利品，还会丧失大批的物资，丢失大片国土。这个时候，无论那个国君，通常都不太愿意再提起什么奖赏抚恤了。比如后世宋太宗赵光义北伐失败，自己的屁股中箭受伤。回来后，别人向他提起这件事，虽然当时大宋朝廷国库仍然有钱，但结果他仍然大发雷霆，处罚了一大批的大臣。从而没人敢再提起这事。
但是没人敢再提的结果是，在前线流血流汗，受伤阵亡的将士，得不到该得的奖赏抚恤，大为寒心。这件事不但大大地影响了此后宋军将士的战斗意志和战斗意愿。而且自发地形成了一种对应之策，那就是每当国家要求军队打仗时，军队都要先把奖赏抚恤讨下来。否则，军队将士绝不出动，就算出动也绝对出工不出力，绝不到有危险的地方去。
而越国这次，败得绝对要比宋太宗高梁河之败要惨，一败就丢失了全部的江北故吴之地，近半江山。本来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灭吴之后，兼并了全部的故吴之地，又北上扩展了许多土地，并且成为春秋最后一位霸主。历史进入战国之后，在商鞅变法之前，越国与楚国，齐国，魏国，并称为天下四强，越国的国土面积，为天下第二，仅次于楚。但是昭关一败，越国丢失了全部江北土地后，国家也从一流大国强国，重新退回为三流小国弱国。国库也因丢失了大批的后勤粮草物资，而严重亏空。
越王无疆没有宋太宗赵光义那么无耻，或者说不敢像后世赵光义那么无耻。但是越国国库已空了，这还拿什么来发奖赏抚恤？但是如果不发奖赏抚恤的话，不但鄞乡侯和舟师部队会因寒心而离心离德，国中那些阵亡将士家属，本来失去亲人已经够痛苦了，再拿不到恤抚的话，闹将起来，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要是因此引发骚乱，到时侯连弹压的部队都没有了。那就不简单的是动摇国本，恐怕连政权都要被颠覆了。
想来想去，这事不但越王无疆异常苦恼，国相冯无忌，还有冯王后也非常苦恼。原来位面的历史上，越王无疆和相国以及一批中枢重臣大夫，直接就战死的战场上，到也不用为此事苦恼了。但是新继位的太子玉，正是因为没法拿出奖赏抚恤，直接导致了越国中枢威信丧失殆尽，人心崩溃，整个越国也因此分崩离析，再也无法聚合。
越国几个君臣大佬，苦恼了好一阵，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这时，突然内侍又来向越王禀报：“大王，鄞乡侯张佑求见！”
以张佑的级别，虽然是越国直接册封的一个小领主，但是这领主实在是太小了，虽然后来又代管句章郡了，但是也只是代管而已。因此，正常的情况下，张佑根本不可能直接单独求见越王。
但是现在有所不同了。主要原因，在于张佑有要越王危险时刻，及时救驾之功。在这个家天下时代，对于国君来说，一个人罪大莫过于谋逆，而功高则莫过于救灾驾。张佑现在拥有了救驾之功，还在回来的路上，越王无疆就特令张佑可以随时单独求见。
越王无疆正在苦恼，这时突闻张佑求见，以为对方是担心自己的身体，也没多想，便说道：“宣他进来。”
内侍出去传达越王的命令，过了一会儿，张佑便跟随内侍进来，对越王无疆行礼。行礼完毕，张佑看越王面有忧色，果然慰问起越王的病情：“大王，你老人家现在身体有恙，不宜过多操劳国事，应该多多休养才是。有些事情，交给别人去做就行了，您老人家保重身体要紧。”
越王无疆对张佑的慰问没什么感觉，坦然受之。然后报怨道：“爱卿你让寡人多休养，不要操劳国事。可是有些要紧国事，寡人不操劳，又有什么人能操劳得了？”
张佑问道：“现在大王又有什么国事放心不下的？”
越王无疆说道：“需要寡人操心的国事可多了去。现在最要紧的一件国事，便是奖赏抚恤此次随寡人出战的将士以及阵亡将士家属。但是现在寡人国库已经亏空。没钱即便寡人为一国之君，也是寸步难行啊。”
张佑一听，便面露微笑道：“大王，臣此次求见，正是为此而来。臣有一个解决办法，献给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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