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6章 释齐伐楚
齐使这一番话，说得越王无疆有些心动了，但是作为一个国君，他他军队动员到这个地方，现在也不能轻易地就说要放弃伐齐，转头攻楚，那国家大事成什么了？
因此，越王无疆便说道：“现在齐国四面临敌，危在旦夕。寡人伐齐，可得灭国之功，也可得大片的土地和子民，那为何要放着唾手可得的功绩和利益。而去做没什么好处的伐楚之事？”
齐使心中一紧，这是齐国君臣最为担心的事。不过，越王无疆肯这么对他说，显然也是被说服了，最大的转机已经出现。于是，齐使趁热打铁道：“大王怎么能说伐齐国有好处，而伐楚国没好处呢？事实上恰恰相反。伐齐国没功绩、没好处，而伐楚国才有功绩有好处。”
越王无疆冷笑道：“你倒给我好好说说看。怎么伐齐国没功绩没好处，伐楚国反倒有好处有功绩？”
齐使赶紧说道：“大王要伐齐国，也不能说完全是没有功绩好处。开始确实能得一些功绩和好处，但是，你这些功绩好处，最后自己是保不住的，会让楚国全部夺走，白白给楚人做了替嫁衣裳。”
越王无疆说道：“你给寡人说清楚，最后楚人怎么会寡人的功绩和好处？”
齐使说道：“这是自然的啊。我们齐国的大军确实正在淮水北岸与楚国对峙呢，大王这个时候讨伐齐国，再没有军队来抵挡大王雄师，那样的话，我们齐国当然是必亡。但是呢，我们齐国灭亡了，是不是就大王得利呢，那可是未必。我们军队虽然在淮水前线。但是内陆其他各个城池，仍然是有一些守卫军队的。大王要灭齐国，这些军队总会给大王带来一些伤亡的。而当齐国灭亡的消息传到淮河水前线时，你说那些仍然前线与楚军对峙的齐军主力，会什么反映呢？大概就两个反应。一个是一哄而散，四散而逃。而楚国也有大量的军队在那里。当得知楚军逃散后，会怎么样？当然是尽起大军，一路过来与大王抢占齐国原有的领地。那样的话，大王自己攻灭齐国，但是齐国的领地却被楚国捡了便宜占去。大王愿意出现这种情况吗？”
越王无疆说道：“当然不愿意！”
齐国使者点头道：“这就对了嘛。如此一来，楚越倒时侯就必然会有一战的么。但是之前越军攻灭齐国，已经伤亡疲惫，而这时楚军却养精蓄锐，大王越军能是对手么？再加上楚国国土比越国大，人丁比越国多，军队自然比越国多。再加上没了齐军的抵抗与牵制，越军自然要面临更多的楚军。以寡敌众，又以疲惫之师，对养精蓄锐之军，越军能胜么？”
越王无疆说道：“如是这样的话，是不能胜。不过，齐军一定就是一哄而散么？毕竟是有组织的军队，也许不会就那样逃散也未可知呢。”
齐国使者说道：“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是我必须为大王指出的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对大王越军来说，那就更糟。如果到时候军淮水前线的越军没逃散，那么军队也只有条路可走。一条是另立一个齐国公子为王，然后与楚国议和。然后效仿楚国当年申包胥旧例向秦国借兵旧例，向楚国借兵复国。那样，大王就要同时面对齐楚两国盟军了。大王，吴国虽然被你们勾践先王所灭，但是你觉得现在的越军，比之当年孙武，伍子胥率领下的吴军还强，能同时面对两个天下强国的压力吗？”
越王无疆沉默一阵，老实地承认：“如果孙子，伍子俱都在吴，即便勾践先王卧薪尝胆，也灭不了吴。而寡人，比起勾践先王，也不如多矣。”
齐国使者笑道：“那就对了嘛。大王也是知道现在越军不能同时与齐楚两国大军为敌。”
越王无疆又说道：“可是，当今天下，已经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也没有听说还有借兵复国的事。”
齐国使者说道：“我必须为大王指出的是，没有并不等于不存在。还有，如果真的不能借兵复国，而淮水前线的那支齐军主力在齐国灭亡时又没有溃散，那么他们就及可能就此投降楚，变成完全的楚军。那样的话，大王所要面对的压力，恐怕还会更大。”
越王无疆冷哼道：“照你这样说。寡人这时讨伐攻灭齐国，最后只会便宜楚国，为楚国做嫁衣裳。”
齐国使者说道：“我没这么说，大王明白就好。我想为大王讲一个故事，不知大王愿意听否？”
越王无疆被齐国使者一通说教，虽然心里有些认可了，但又有些不耐烦了。这时听对方说讲故事，便又提起了兴趣，便说道：“那你说吧。”
齐国便宜者说道：“在一处深山老林，有一只老虎，两只狼在那里立足生存。有一日，老虎和其中一只狼起了纷争，互相打架。另外一只狼见状，便从后面扑上去，把那只与虎对峙的狼咬死。自以为占了大便宜，可以吃一只狼的肉了。不料，那只虎二话不说，又扑了上来，把那只自以为占了便宜，实则因咬同类而受了损伤的狼咬死。结果，那只虎本来想要一只狼肉都很费力的，现在却轻易地得到了两只狼的肉了。”
越王无疆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楚国是那只虎，而我们越国与你们齐国则是那两只狼？”
齐国使者点头道：“对啊。楚国幅员辽阔，人丁兴旺，兵强马壮，正是那只猛虎。我们齐国与大王越国虽然也不含糊。但是国土都比楚国小，人丁也比楚国少，军队当然也比楚国少了，当然就是那两只狼了。但是现在我们齐国狼正与楚国虎嘶咬，你们越国狼不来帮助我们，却反而来嘶咬我们。最后的结果，不是让那只楚国虎，轻易得到我们两只狼的肉吗？世上还有比这更愚蠢的事吗？”
越王无疆听了，不由得有些羞愧起来，也有些恼怒起来，便说道：“就算是这样。但是我越国大军，集结起来，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现在还未获得任何好处，就突然说不打仗了。这叫寡人如何见列祖列宗交待，如何向国人交待？”
齐国使者说道：“既然大王已经把军队集结起来了，那怎么能不打仗，不获得好处呢？但是你们打齐国没有功绩，也不会获得好处，反而会有危险，为什么还要打？但是大王你不能打齐国，但是可以打楚国啊。”
越王无疆说道：“寡人去打楚国，能有什么好处？”
齐国使者说道：“打楚国怎么能没好处呢？现在楚国大军在淮水一线正与我们齐国对峙。大王可以去打楚国的南方啊。这样楚国必然南北不能相顾，一定可以成功。复雠、庞、长沙等地是楚国的粮仓，竟陵泽，是楚国木材产地。大王要是占领了这些地方，那就可以获得取之不尽的物资，让越国更形强大。而楚国失去这些地方，就会实力受到削弱。这样，彼消此长之下，越齐两国都可以保存。而大王如果仍然要讨伐我们齐国的话，那么我们两国都将不能保存。何去何从？还请大王三思。”
这一番话说得越王无疆哑口无言。让人安排齐国使者下去休息之后，他又思考了大半天之后，便在大帐中召集大臣商议。
这越王无疆已经在位二十二年，他的威权已经深入越国每一个地方。现在他御驾亲征，亲自率军北伐齐国，自然是带着整个国家最高的国务机构随行。所以他能够随时召集最高大臣商议这事。
不过，虽然说是召集大臣商议，但是他已经被齐国使者成功的忽悠了，心中已经做出决定，之所以还要召集大臣商议，只不过是通知众大臣一下，让这件事走一个过场，以保证程序正确。
当以冯无忌相国为首的众大臣，来到越王无疆的大帐后，越王无疆便立即说道：“放弃伐齐。立即准备，拔营起寨，转向南方，讨伐楚国。”
越国在灭掉吞并吴国之后，领土面积便成为仅次于楚的第二大国。楚越接壤，双方有漫长的边境线，本来就极易引发矛盾。当楚与魏、韩争夺郑、宋土地时，越和齐也趁机占领了楚在泗水上的一些土地。楚国在存在，极大地限制了越国势力向西发展。后来越攻灭了滕、郯、缯等小国，也极大地限制了楚国势力在泗东地区的发展。双方的战略矛盾已经是日益加深。讨伐楚国不是不可以，但不能这么仓促地去讨伐啊！
所以当众大臣一听越王无疆的发言，顿时便大惊失色，这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样？冯无忌问道：“大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千里迢迢地来这里，本来是来讨伐齐国的，怎么能这么突然改变主意，又千里迢迢地回南方去，讨伐楚国呢？”
越王无疆面对自己这些臣下，王霸之气十足，瞪眼说道：“伐齐还是伐楚？是寡人的事。你们的事，中安排好这件事。”
众大臣互相对视，眼神交流一番，然后苦余开口道：“大王……”
他刚开口，越王无疆便打断他道：“孤意已决，不用多说。执行吧！”
<!-- 作者有话说 -->
因此，越王无疆便说道：“现在齐国四面临敌，危在旦夕。寡人伐齐，可得灭国之功，也可得大片的土地和子民，那为何要放着唾手可得的功绩和利益。而去做没什么好处的伐楚之事？”
齐使心中一紧，这是齐国君臣最为担心的事。不过，越王无疆肯这么对他说，显然也是被说服了，最大的转机已经出现。于是，齐使趁热打铁道：“大王怎么能说伐齐国有好处，而伐楚国没好处呢？事实上恰恰相反。伐齐国没功绩、没好处，而伐楚国才有功绩有好处。”
越王无疆冷笑道：“你倒给我好好说说看。怎么伐齐国没功绩没好处，伐楚国反倒有好处有功绩？”
齐使赶紧说道：“大王要伐齐国，也不能说完全是没有功绩好处。开始确实能得一些功绩和好处，但是，你这些功绩好处，最后自己是保不住的，会让楚国全部夺走，白白给楚人做了替嫁衣裳。”
越王无疆说道：“你给寡人说清楚，最后楚人怎么会寡人的功绩和好处？”
齐使说道：“这是自然的啊。我们齐国的大军确实正在淮水北岸与楚国对峙呢，大王这个时候讨伐齐国，再没有军队来抵挡大王雄师，那样的话，我们齐国当然是必亡。但是呢，我们齐国灭亡了，是不是就大王得利呢，那可是未必。我们军队虽然在淮水前线。但是内陆其他各个城池，仍然是有一些守卫军队的。大王要灭齐国，这些军队总会给大王带来一些伤亡的。而当齐国灭亡的消息传到淮河水前线时，你说那些仍然前线与楚军对峙的齐军主力，会什么反映呢？大概就两个反应。一个是一哄而散，四散而逃。而楚国也有大量的军队在那里。当得知楚军逃散后，会怎么样？当然是尽起大军，一路过来与大王抢占齐国原有的领地。那样的话，大王自己攻灭齐国，但是齐国的领地却被楚国捡了便宜占去。大王愿意出现这种情况吗？”
越王无疆说道：“当然不愿意！”
齐国使者点头道：“这就对了嘛。如此一来，楚越倒时侯就必然会有一战的么。但是之前越军攻灭齐国，已经伤亡疲惫，而这时楚军却养精蓄锐，大王越军能是对手么？再加上楚国国土比越国大，人丁比越国多，军队自然比越国多。再加上没了齐军的抵抗与牵制，越军自然要面临更多的楚军。以寡敌众，又以疲惫之师，对养精蓄锐之军，越军能胜么？”
越王无疆说道：“如是这样的话，是不能胜。不过，齐军一定就是一哄而散么？毕竟是有组织的军队，也许不会就那样逃散也未可知呢。”
齐国使者说道：“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是我必须为大王指出的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对大王越军来说，那就更糟。如果到时候军淮水前线的越军没逃散，那么军队也只有条路可走。一条是另立一个齐国公子为王，然后与楚国议和。然后效仿楚国当年申包胥旧例向秦国借兵旧例，向楚国借兵复国。那样，大王就要同时面对齐楚两国盟军了。大王，吴国虽然被你们勾践先王所灭，但是你觉得现在的越军，比之当年孙武，伍子胥率领下的吴军还强，能同时面对两个天下强国的压力吗？”
越王无疆沉默一阵，老实地承认：“如果孙子，伍子俱都在吴，即便勾践先王卧薪尝胆，也灭不了吴。而寡人，比起勾践先王，也不如多矣。”
齐国使者笑道：“那就对了嘛。大王也是知道现在越军不能同时与齐楚两国大军为敌。”
越王无疆又说道：“可是，当今天下，已经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也没有听说还有借兵复国的事。”
齐国使者说道：“我必须为大王指出的是，没有并不等于不存在。还有，如果真的不能借兵复国，而淮水前线的那支齐军主力在齐国灭亡时又没有溃散，那么他们就及可能就此投降楚，变成完全的楚军。那样的话，大王所要面对的压力，恐怕还会更大。”
越王无疆冷哼道：“照你这样说。寡人这时讨伐攻灭齐国，最后只会便宜楚国，为楚国做嫁衣裳。”
齐国使者说道：“我没这么说，大王明白就好。我想为大王讲一个故事，不知大王愿意听否？”
越王无疆被齐国使者一通说教，虽然心里有些认可了，但又有些不耐烦了。这时听对方说讲故事，便又提起了兴趣，便说道：“那你说吧。”
齐国便宜者说道：“在一处深山老林，有一只老虎，两只狼在那里立足生存。有一日，老虎和其中一只狼起了纷争，互相打架。另外一只狼见状，便从后面扑上去，把那只与虎对峙的狼咬死。自以为占了大便宜，可以吃一只狼的肉了。不料，那只虎二话不说，又扑了上来，把那只自以为占了便宜，实则因咬同类而受了损伤的狼咬死。结果，那只虎本来想要一只狼肉都很费力的，现在却轻易地得到了两只狼的肉了。”
越王无疆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楚国是那只虎，而我们越国与你们齐国则是那两只狼？”
齐国使者点头道：“对啊。楚国幅员辽阔，人丁兴旺，兵强马壮，正是那只猛虎。我们齐国与大王越国虽然也不含糊。但是国土都比楚国小，人丁也比楚国少，军队当然也比楚国少了，当然就是那两只狼了。但是现在我们齐国狼正与楚国虎嘶咬，你们越国狼不来帮助我们，却反而来嘶咬我们。最后的结果，不是让那只楚国虎，轻易得到我们两只狼的肉吗？世上还有比这更愚蠢的事吗？”
越王无疆听了，不由得有些羞愧起来，也有些恼怒起来，便说道：“就算是这样。但是我越国大军，集结起来，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现在还未获得任何好处，就突然说不打仗了。这叫寡人如何见列祖列宗交待，如何向国人交待？”
齐国使者说道：“既然大王已经把军队集结起来了，那怎么能不打仗，不获得好处呢？但是你们打齐国没有功绩，也不会获得好处，反而会有危险，为什么还要打？但是大王你不能打齐国，但是可以打楚国啊。”
越王无疆说道：“寡人去打楚国，能有什么好处？”
齐国使者说道：“打楚国怎么能没好处呢？现在楚国大军在淮水一线正与我们齐国对峙。大王可以去打楚国的南方啊。这样楚国必然南北不能相顾，一定可以成功。复雠、庞、长沙等地是楚国的粮仓，竟陵泽，是楚国木材产地。大王要是占领了这些地方，那就可以获得取之不尽的物资，让越国更形强大。而楚国失去这些地方，就会实力受到削弱。这样，彼消此长之下，越齐两国都可以保存。而大王如果仍然要讨伐我们齐国的话，那么我们两国都将不能保存。何去何从？还请大王三思。”
这一番话说得越王无疆哑口无言。让人安排齐国使者下去休息之后，他又思考了大半天之后，便在大帐中召集大臣商议。
这越王无疆已经在位二十二年，他的威权已经深入越国每一个地方。现在他御驾亲征，亲自率军北伐齐国，自然是带着整个国家最高的国务机构随行。所以他能够随时召集最高大臣商议这事。
不过，虽然说是召集大臣商议，但是他已经被齐国使者成功的忽悠了，心中已经做出决定，之所以还要召集大臣商议，只不过是通知众大臣一下，让这件事走一个过场，以保证程序正确。
当以冯无忌相国为首的众大臣，来到越王无疆的大帐后，越王无疆便立即说道：“放弃伐齐。立即准备，拔营起寨，转向南方，讨伐楚国。”
越国在灭掉吞并吴国之后，领土面积便成为仅次于楚的第二大国。楚越接壤，双方有漫长的边境线，本来就极易引发矛盾。当楚与魏、韩争夺郑、宋土地时，越和齐也趁机占领了楚在泗水上的一些土地。楚国在存在，极大地限制了越国势力向西发展。后来越攻灭了滕、郯、缯等小国，也极大地限制了楚国势力在泗东地区的发展。双方的战略矛盾已经是日益加深。讨伐楚国不是不可以，但不能这么仓促地去讨伐啊！
所以当众大臣一听越王无疆的发言，顿时便大惊失色，这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样？冯无忌问道：“大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千里迢迢地来这里，本来是来讨伐齐国的，怎么能这么突然改变主意，又千里迢迢地回南方去，讨伐楚国呢？”
越王无疆面对自己这些臣下，王霸之气十足，瞪眼说道：“伐齐还是伐楚？是寡人的事。你们的事，中安排好这件事。”
众大臣互相对视，眼神交流一番，然后苦余开口道：“大王……”
他刚开口，越王无疆便打断他道：“孤意已决，不用多说。执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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