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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凝重

    韩玉秀看见女儿这副摸样,惊得目瞪口呆,急忙下床护着韩梅退到外屋。她一面给女儿穿上衣服,一面不安地说:“这是咋地啦,都十三四的大姑娘了,还光屁股?”

    韩梅没有言语,一双眼睛呆痴地看着她。

    薛大刚在里屋正犯着嘀咕,他不知道闺女今天咋会这样,不是中了魔怔吧?过了一会儿,估计闺女已经穿好了衣服,便拉开房门到了外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外屋的韩玉秀正拿着木梳给薛梅梳辫子,薛梅见到薛大刚从屋里出来,怯怯地往韩玉秀的怀里畏缩着,神情紧张地问道:“你是谁,是坏人还是好人?”

    薛大刚鼻子有点发酸,怪异地问道:“闺女,你这是咋啦?”

    “我看你像坏人。”薛梅的表情显露出恐惧。

    “哎呀妈呀,傻闺女,他是你爸呀!”韩玉秀紧张了起来,她又瞅了一眼薛大刚,说道:“这可咋整呀,八成是被昨晚那帮流氓吓唬的。”

    “肯定就是他们这帮王八羔子吓的。你在家里照看着薛梅,叫她今天不要去上学了,我找派出所去。”大刚对韩玉秀吩咐着。

    薛大刚出了门,骑上自行车径直去了益民派出所。派出所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只有一个民警在值班,见薛大刚进来便起身打着哈气问道:“同志,你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儿吗?”

    “当然有事,没事儿我来这干嘛!”薛大刚的话硬硬的。

    那民警拉过来一把椅子,放在大刚的身边说:“先坐下,有啥事儿慢慢说,别那么大的火气。”

    薛大刚没有坐,厉声问道:“昨天晚上送来的那个流氓呢?”

    “哪个流氓?没有啊。”民警不解地回道。

    “就是昨天夜里私闯民宅的那个。”

    “你说得是企图入室偷盗的那个人吧?他不是流氓呀。”

    “谁说不是,一伙流氓的其中之一!”

    “没有吧,昨晚上的笔录上没有这一点呀。”民警打开卷宗,仔细地翻看着,末了他从里面拿出笔录递到了薛大刚的面前。

    薛大刚用手推开说:“我不看这玩意,他人呢?”

    “你想干嘛,在这儿可不许胡来。”民警看出了他的用意。

    “今天我非得别断他的腿,你说,他在哪儿?”

    民警用友指了指装有钢筋护栏的一个临时看押房间的门,说道:“在里面呢,你进不去,他也跑不了。你先消消气,有事儿等到上班的时间所长来了,我再向所长把这事儿汇报一下。”

    “不行,我等不急,你现在就把门打开,听见没有?”薛大刚不耐烦了。

    “我说同志,不要冲动。他没进来之前你打了他,那是我们不在场,可是一旦出了人命你是要承担责任的。现在他进了派出所的门,我们除了有教育他的义务,还有保护嫌疑人的人身安全责任。”

    “什么?保护坏人是你们的责任?”情急之中的薛大刚,听走了耳朵。他一怒之下,提起身边的那把椅子,举过头顶后又使劲地向地面掼去。只听到“夸啦啦”的响声,椅子摔散了架。

    民警火了,上前推搡了一把薛大刚。

    薛大刚本身就一头火气,见民警推他,他反手挡了一下,另外一只手死死地封住了民警的领口,两人扭作一团。可是薛大刚哪里是民警的对手,派出所的民警们平时是练过擒拿格斗的,很快他就被制服在地,一点动弹不得。

    薛大刚虽然被按倒在地,可是他的嘴里却“嗷嗷”地叫个不停:“民警打人啦,救命啊啊!”

    民警听见这叫声,心里也在发毛。假如松手放了薛大刚,他就会像头被激怒的雄狮,必然与自己拼了;不放吧,这叫声被路人听见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影响民警的声誉和形象。     好在没过多久,所里上班早的民警已经到了,急忙将两人分开。但是也惊动了不少上班路过此地的行人,他们听见里面好似“杀猪”的叫声,纷纷跑进来看热闹。中国人有个嗜好,就是哪里人多,哪里热闹就喜欢往哪里凑合。不大一会儿,派出所不大的小院已经是人声鼎沸了。

    薛大刚见越聚越的的人潮,胆子壮了起来,他大着嗓门喊道:“大家伙听着,昨天夜里一帮子流氓小偷,钻到我家屋里头想偷东西不说,更可恨的是一个剃着光头的家伙对我闺女使坏。好在街坊邻居相救,逮住了其中一个叫二癞子的 ,其他的都跑了。录口供的时候,二癞子耍无赖硬说就两个人,派出所的就信以为真,这分明是包庇坏人,还说要保护二癞子,大伙说还有个理儿吗?”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围观的人们便“嘁嘁喳喳”的议论起来了。其中的一个人议论道:“不用说光头就是二黑蛋,他叔叔就是顾副局长。”另外一个也说道:“二癞子和二黑蛋是一伙的,他俩合着穿一条子裤子还嫌肥。”还有人愤愤地说:“‘警匪一家’,沆瀣一气,这社会治安还能好吗?”。有人发表不同意见说:“也不能完全这么肯定,不能以偏概全。这种现象有可能存在,即使存在也是极少数的。”

    正在院子里乱哄哄的时候,刘所长来了,他向昨天夜里值班的民警了解了情况,然后对着在场的围观群众说道:“大家安静一下,昨天我们辖区出了个入室偷盗的案子,现在已经抓到嫌疑人一个。从案发到现在才几个小时,而且还在进一步的侦办之中。请大家不要在这里围观了,该上班的上班,该干啥的干啥去。我向你们保证,我们派出所会尽最大的努力,力争早日破案,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在场的人渐渐地安静了下来,突然有人提出了一个问题:“刘所长,据说这伙入室偷盗的人当中,有一个剃着光头的,他会是谁呢,有人怀疑他是二黑蛋。”

    刘所长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猛然想起了昨天晚上顾副局长打来的那个电话,心想那个电话与这件案子有什么内在联系吗?他立马感觉到了这件案子的复杂性。他镇静了一下,说道:“在案子没有破之前,任何可能都会有的,我们正在努力收集线索,也希望大家积极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我才不信呢,我表示怀疑。我看那个光头的就是二黑蛋,他叔叔就是顾副局长,就凭这个案子就破不了。”薛大刚提出异议。

    “你不要太主观了,我们派出所侦破案子,重的是证据。说一千道一万,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处在怀疑和猜测阶段。”

    在场围观的一群人当中,有一个人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他就是毕小阳。他早上刚好路过这里,听见里面比平时喧闹嘈杂了许多,就想进来看个究竟。他站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脱掉了绿军装,摘掉了绿军帽,静静地听着这里的议论,并在心里做了分析和判断,他认为机会来了,二黑蛋就要麻烦了,真是天赐良机。他是悄悄进来的,又是悄悄地离开的,并且直接去了“二总部”。

    毕小阳是二总部的三号人物 ,他遇事沉着冷静,勤于思考。他负责该造反派的安全保卫及情报收集,只要有重大行动,他都会根据掌握第一手情报,提出自己的建议和参与制定行动方案,素有“小诸葛”之称。

    他们这派与八。一八派虽然同属革命“造反”组织,都是为了“捍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向“资产阶级司令部”猛烈开炮的革命小将。但是在具体的行动中却存在着差异,对于要造县里哪些领导的反,谁是走资派,谁是反动当权派,在界定上迥异。往往是各自为政,我行我素,不计后果。

    上一次被批斗游街的章华是教育局的局长,张志鹏是副县长,是由“八。一八”组织实施的。“八。一八”与“二总部”在这个问题上是有争议的,八。一八更为激进,而二总部略显温和。二总部认为县公安系统问题多多,需要“砸烂”,要保证全县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另一派则要在政治上肃清“反革命”,保卫“红色江山”永不变色。

    昨天晚上发生的案子,表面上看只是件普通的入室偷盗,在毕小阳看来没有那么简单,不然的话室主不会反应那么激烈,也不会招来那么多人围观,由此看见一斑。

    毕小阳很快到了二总部“司令部”,他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做了通报,并断言有文章可做。众人一致同意毕小阳的见地,一来可以“砸烂”县公安,惩治二黑蛋,二来可以借着这件事情来削减八。一八的锐气,树立起二总部的威信,奠定二总部的在柳梅的头把交椅地位。

    经过一番酝酿,大致的行动方案确定下来了。先期分两步走,第一步组成两个小组,一组由毕小阳为首,带上两个人去案发现场实地探查,进一步了解事件的来龙去脉。第二小组由刘军带队,再到益民派出所观察那里事件的进展情况。待到两个小组回来之后,再把情况进行汇总,确定判断无误之后,再接着走第二步。这第二部就是准备车辆,调集人马和配备“武器”,向益民派出所进军。

    毕小阳带着自己的小组,向发案的地点进发。刚刚到了那个居民区,便见到人们三个一堆、五个一群地在议论昨天晚间发生的事情。就听有人说:“昨天晚上,要不是我们大家伙听到动静及时赶来帮忙,那说不定事情可就闹大啦。薛大刚虽然一身子牛劲,也架不住那一帮子狼啊。”

    “可不是咋地,好虎架不住群狼。”

    “听说大刚一大早就奔了益民派出所,说是找被逮住的叫做二癞子的家伙拼命。”

    “有啥可拼的,案子到了派出所当然由派出所处理,他去顶啥用呀。如果他去了顶用,那派出所不就成了摆设?”

    “是不顶啥用,可他闺女被人家动了念想,大刚咋能咽下这口气呢。”

    “薛梅今天上午就呆在屋里,没有去上学,说是有点魔怔了,傻傻的。”

    “这大刚也是的,闺女的事儿怎么随便就对外面说,闺女家家的多不好听呀。”

    “依我看那,这事儿也就这么样了,到后来也难讨个说法,人家局子里有人。”

    毕小阳走到薛大刚的家门口,只见一个眉目清秀小姑娘,正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两眼直直的,面目呆呆的。毕小阳心里说,八成她就是那个女孩,真可怜。

    再说,另外一组的人已经到了益民派出所。院子里虽然陆陆续续地散去了一些人,但是任然有一些不想离去的。

    刘所长被今天派出所乱哄哄的场面,弄得晕头转向。他抽了空子给顾局长打了电话,汇报了这里的情况。顾局长接到电话后,也是六神无主,这件事儿实在是棘手。他考虑了再三,在电话里对刘所长说:“你要把握好,决不能出了乱子!嫌疑人的人身安全很重要,必要时先转送到拘留所。”

    刘所长接了这个要命的电话,感到很为难。他仔细地分析着顾局长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字字句句都压得他喘不过来气。这不是一字千金,分明是一字千钧啊!“把握好”把的是啥?自然是他侄子二黑蛋;“乱子”是啥?自然是案件的处理不要牵扯上顾局长;“重要”是啥?就是堵住二癞子的嘴,不要乱咬。“转送”是啥?转移群众对二癞子的视线呗!

    他很了解自己的顶头上司顾副局长,他为人和蔼,平易近人,工作也很出色。他的侄子二黑蛋最让他头痛,平常就没少给他添麻烦。该批评的批评了,该教育的也教育了,就是不见效果,二黑蛋依然是我行我素。往常二黑蛋犯了事儿,派出所碍于上司的面子,简单地进行一下批评教育后就放了人。不痛不痒的处理,反而助长了他的恶习。现在的事儿闹大了,顾副局长又做了暗示,二癞子成了案子的关键。要想从这里把他转到别的地方去,院子里有那么多双的眼睛盯着呢,谈何容易。薛大刚在派出所里已经闹腾了半天,与他沟通嘴皮子都要磨烂了,他就是不肯离去。

    刘所长正犯着愁,猛然听见“咯吱”一声,一辆“解放”牌大卡车停在了院门口。接着看见从车厢上“噗通噗通”跳下来一大群红卫兵,他们手里拿着用空心钢管制成的扎抢。很快他们就把派出所围得水泄不通,气氛骤然紧张起来,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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