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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我与妄语不得不说的故事

    2146年的某天,某个公园内,李元霸与妄语碰了面。

    妄语身穿一袭黑衣,或许不是黑衣,只是后天被尘土染成的一袭黑衣。

    “嘿,霸哥?今天收成怎么样?”

    李元霸指着身后的五轮车,拿出一包黄鹤楼,点燃了一根,又给妄语递了一根,这小子美滋滋的接过来吸了一口,颇有丝快乐似神仙的意思。

    “还行,这年头的人一个个跟你一样聪明,诶,做买卖难啊!”

    “是啊,上次我把废品卖给王总的时候,废纸又降了一毛!霸哥,我们是不是换个买卖?大买卖!”

    妄语,这就是他的本名。李元霸曾多少次很颜色的劝他改名叫“忘不了”,这名字,多犀利啊!可这小子死活不听,说什么总有一天扬名立万。拜托,这都什么年头了?公历2146年!百分百的虚拟网游都出来了,他还做梦呢!

    李元霸有些严肃的道:“妄语啊,就你现在这学历,除了收废品你还能干什么?”

    妄语听后认真思考了一下,郑重的道:“霸哥,我还能收破烂啊!”

    见李元霸要揍他,这小子变戏法的从身后拿出一张海报:“这是刚才我趁人不注意撕下来的小广告,霸哥,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做个职业玩家?这个,也不怎么需要脑子啊?我听说游戏才开了一个月,就有人赚了几百万呢!”

    海报上画的是最新的网络游戏《混乱》,号称改变人类历史进程的一款游戏,百分百拟真,在人类生活所居住的月球、火星、地球都有官方推广。一个月前,就有不少人盯着高考的压力彻夜奋战,李元霸与妄语却迟迟没有进入。没办法,最便宜的养生仓都要五百多,这还是国家廉价批发的,他俩拿的救济金,在整个人类都属于极端底层的一种。

    拿起海报,上面“现实与虚拟1:7”几个字醒目的写在右上角。

    三十世纪最缺什么?人才?美女?资源?

    NO,是时间!

    经过几次世界大战后,人类科技文明迅速的提升了一大截,在近一段时间内,是不会因为资源问题发生战争的。如今的文明,足够人类去开发一些虽不适合人类居住但矿产资源丰富的星球,大可不必用人命去抢夺资源。

    近几百年来,战争,那是传说。

    现在的社会,各种各业处于绝对的稳定状态,市场饱和,虽说年轻人很难再有机会出头,但混个温饱却是不成问题的。

    李元霸跟妄语一样,都是高三刚毕业,几科成绩加起来不过百的主,只等哪个F校发来录取通知书,再进去混个几年,顺道找媳妇生娃娃,一辈子就算是定型了。

    现在的失业率达到百分之四十三,有正经工作的,那都是人才。

    李元霸是忙着收破烂,妄语这厮却天天捧着《性格决定命运》、《商人是怎样炼成的》几本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古史书啃,总之俩人看起来那都是做大事的孩子,自然不会浪费时间去看书。

    妄语把烟一扔,那烟头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钻进了公园内的一盆盆栽内。

    有些郁闷的叫了起来:“霸哥你太不厚道了,怎么拿根假烟给我抽?”

    李元霸看了看那烟头,问道:“从小到大你抽过真的么?”

    如今真烟,已经成为了一种奢侈品,能够抽到的人大多都是高官富商,像这种合成品,只是感觉貌似真烟罢了,论对身体的伤害度,那是万万不能与真的相提并论的。不说了,流行的就是自残。

    “哈哈……天地双煞在这里呢?”一个鸭子般的声音传来。

    李元霸不多想,拉起妄语就开始跑。

    可没跑出几步,便被人拽住了,回头一看,一位长相英俊的美男子面色不善。

    随着美男而来的还有几个打手,都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小混混。看来无论那个年代,再先进的科技也净化不了人们肮脏的心灵,就像人非得分出个三六九等一般来。

    李元霸号称霸哥,却是个打小便受人欺凌的主,说有些胆小怕事都是夸奖,再懦弱的人都能踩上两脚,已经混到了高一学弟都能随手赏两个耳刮子的地步了。他的胆小在一校那是出了名的,其出名程度仅其次两大校花之下,位居第三,三年来被无数学子所崇拜。

    李元霸胆战心惊的看着几个凶神恶煞般的熟客,双腿开始不住的打起颤来,没错,他确实天生一副比别人弱小的心脏,平常倒是很正常,但遇到这样的情况,别说动手,脏话都不敢吐出来。

    几个人将两人推来推去,讽刺的十分起劲。李元霸与妄语都是孤儿,是啊,不欺负他们欺负谁呢?这年头竟然还有孤儿!不同的是,李元霸只会逆来顺受,而妄语却是懂得反抗。

    “番茄,你别欺人太甚,小心遭报应!”妄语奋力反抗,开始与几人撕扯起来。

    “嘿嘿……这就叫欺负了,你们两个被欺负的还少么?”

    李元霸知道……再有几句话,这些人就要开始动手了,不禁缩起身子呈现出一幅鸵鸟状态,心想:天啊,让灾难快些过去吧!要动手就快些吧!

    说实在的,李元霸倒是不害怕挨揍,毕竟谁被打了十几年,都会有些麻木,他是恐惧这挨揍前的气氛,强烈的紧张感,简直让他窒息。

    番茄原名李天一,见李元霸毫无新意,不禁有些索然无味,说道:“打了几年,都是这该死的鸟样,算了,今天玩个新花样,我们放他一马。”

    不得不说李元霸也实在是人才,连让人打的兴趣都没了。

    李元霸受宠若惊,心道今天真是鸿运高照,这也能逃过一劫。

    妄语在旁边说:“刚才他们要是再动手,我会让他们后悔的……”他的眼神射出一阵寒光,显得诡异非常。缓缓的说:“霸哥,为什么每次被打你都不还手?即使还手被打得更狠,可至少说明我们有自尊啊?孤儿怎么了,从小到大我们受尽白眼,我们做错了什么?”

    自尊?那是什么。

    李元霸没有想过自尊是个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妄语很傻,虽然他的名声不如自己显赫,但受伤的数量与质量却是自己拍马也追不上的。记得有一次,他还手打破了别人的鼻子,被人拿匕首捅了三刀,自然,李元霸眼尖替他挡了下来。可是,一样的收人欺负,李元霸虽说受到的“照顾”比较多,却从来没有受到大伤

    李元霸正暗暗骂妄语傻蛋,忽然……背后被人狠狠的推了一下,让毫无准备的他一个饿狗扑屎的趴在了地上。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他还是装出一副可怜样子转头看去。

    完了,竟然是万恶的街头混混!

    他的人缘颇广,不止在校被人欺负,在社会上自然也是美名广播。前天马王爷说让他准备三百块,今天来取,他还以为是开玩笑的呢,只是看马王爷的脸色,竟是真的。

    妄语见李元霸双手磨破了皮,有些愤怒:“你们做什么,有这个必要么?”

    “哎呦,妄语?正好,省的我一个个的找你们了,来吧兄弟,把这个月的救济金交出来吧!”马王爷不惊反喜,有些无耻的道:“国家管你们吃住,每月还领三百五,我只要三百,留五十你们自己花,我够意思吧?

    李元霸被人围着,老毛病又犯了,哪里还顾得了别的,颤抖的道:“大哥,这是三百,您拿着。”这些社会人员可不像番茄那样好对付,他们,他们真的会……

    妄语抢过钱去,李元霸分明看到了他眼中又泛起了寒光,妄语狠狠的道:“这些钱,你们谁也不想拿去?!除非我死!”

    马王爷乐了,张开一口被熏黄了的牙齿,吼道:“你MD那么大声做什么?你有我大声么?上次没送你上西天,今天爷就再送你一程!兄弟们!”

    几个手下很有默契的喊道:“在!”

    “给我打!”

    马王爷一伙算是李元霸最害怕的人之一了,这些人下手那真的是往死里弄,尤其是打他们俩,都打出心得了。

    一人狂虐李元霸,反正他不反抗,另外几人围着妄语一阵拳打脚踢……像是神州警察一般,再抓住敌人之前,一定要打的其毫无还手之力……

    李元霸还能抽空瞄妄语一眼,心里虽然十分恐惧,可还是在脚影下慢慢地向妄语靠拢,希望帮助他挨几下揍。

    每走一步,不禁要承受身体上的疼痛,心里的恐惧简直令李元霸要晕眩过去,他的世界仿佛突然静了下来,只剩下这两个挨揍的身影……终于,妄语离他们很近了,不夸张的说,看着马王爷那凶悍的样子,李元霸的弟弟真的要放出水来。

    妄语今天很安静,没有多么用力的反抗,很老实的像个鸵鸟一样转动自己的身体。看来是学聪明了,上次的三刀没捅在他的身上,却给他留下了不可灭磨的影响。

    吃一堑长一智!

    李元霸停下来身子,他实在是没有再往前走的勇气了,双腿发软。记得小时候,那时他虽然也很恐惧,但总能将比较弱小的妄语护在身下,今天虽然也很想,可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只要妄语不反抗,就不会有事的”。李元霸暗暗安慰自己,凭他多年挨揍的经验,妄语至今一声惨叫也未发出,显然可以承受住,人在承受剧烈疼痛时,惨叫会不由自主的吼出来。像他,就经常吼。

    妄语突然站了起来,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精致的小匕首。

    也不答话,手中的匕首快速的刺向马王爷的心脏,这一刀又快又准,显然是蓄势而发。马王爷有心想躲,身子刚做出反应,便感觉异物入体。

    李元霸一直紧绷的神经真的“嘣”的一声,断了,有生以来第一次与人动手。

    他站起来推开一直揍他的人,惊恐的叫道:“不要啊!”

    场面一时间静了下来,几人都被被妄语的狠辣所镇住。

    然而……

    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仅仅是开始。

    妄语很冷静的拔出匕首,这一刀很准,马王爷的身体倒了下去,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力,只还剩一口气。

    冷笑一声,妄语眯了眯眼,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

    “刚才的一刀,就算你打了我这么多年的利息!今天,欠我的你要全部还清!”

    “这一刀,是你欺凌霸哥,要还的!”妄语深深地看来李元霸一眼,手中的匕首,再次插入了马王爷的心脏!

    这年头,哪里会真的有出手就要人命的?几个小混混见妄语已经发疯,尖叫几声跑了。

    李元霸精神已经初步崩溃,很少有人知道,他晕血……

    这一刀,实实在在的结束了马王爷并不漫长的一生。妄语抽出匕首,走进李元霸,面色冷峻中带有一丝凄惨,这年头,平均寿命一百年岁,衣食无忧,谁又舍得浪费自己的生命呢?

    “霸哥,对不起,吓着你了……”

    “霸哥,你知道么,我已经受够了。我的父亲是杀人犯,如今我也成了杀人犯,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诶,我们父亲做错了事,我们就要受人欺负,就要被人看不起……”

    警鸣声响起。

    “霸哥,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让我有了一丝温暖……才让我有勇气活到现在……”

    警鸣声逼近。

    “霸哥,我真的受够了,再也不想被人看得比狗还要低贱,同样是人,我们为什么就要低人一等任人凌辱?就算死,我也要死的有尊严!”

    几位身穿警服的人员喊话、逼近。

    妄语疯狂的喊道:“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他!”

    李元霸只是呆呆的,仿佛灵魂出了窍,只感觉身边的一切都是假的,妄语不会杀人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失去什么,却无能为力,本就初步崩溃的精神开始越来越凌乱……

    最后看了李元霸一眼。

    “霸哥,我求求你,往后要活得有些尊严,连同我的,一起活下去……”举起手中的匕首,像刺入马王爷的身体一般。

    李元霸如梦初醒。

    “不!不要!”

    妄语要自尽!他手中的匕首高高举起,映着阳光,浑身有股莫名的气质。地上的李元霸从未感到他是如此的高大,甚至是神圣,让他觉得高不可攀……

    “碰!”

    他的匕首到底没有刺下去,一声枪响,妄语的身子软软的倒下。

    “霸……哥……,好好……活……”

    李元霸的精神终于彻底崩溃了,唯一的亲人死了,多年来受到的屈辱……多少次得不甘……疼痛,心酸,愤怒,压抑……百种感觉涌上心头。

    “啊!”脑子里像是被人拿着千百把刀子搅动一般,他痛苦地抱着头,不住的在地上打滚。

    警察终于冲了上来,制止住李元霸。一个护士拿出针筒给他打了一针,李元霸才安静下来。

    医生检查一番,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应该是第一次见这种血腥场面,精神又比较薄弱,才有些精神崩溃的迹象,睡一觉就好了。”几个警察也是如释重负,有些气苦的踢了妄语的尸体一脚,这城市好久都没出过命案了,心下已经做好了回去被停职的准备。

    有些关心的看了李元霸一眼,心道:这两人死了可以说斗殴,这三人死了可就算群死群伤事故了,这小子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留下几个警察善后,大局长亲自抬起李元霸上了救护车。

    说起来李元霸也算是医院的常客了,号称VIP患者,每年都能在医院中进进出出几十回,这次,恐怕是唯一一次没有外伤吧?

    “可怜的孩子,倒霉事怎么总是被你遇到呢?”

    抢救人员也认得李元霸,上次被捅了三刀,就是被这位天使挽救回来的。看着这位“熟客”,连医生也不得不感叹起来。

    这次,却有些不同。

    李元霸昏迷之后,身体便不由自主的“飘”了起来,他的思维似乎停止了,现在很像是“魂灵”状态。只懂得麻木的跟着身体去了医院,然后看着另一个“李元霸”苏醒、生活。

    李元霸惊劾异常,但脑子像是被打了浆糊,根本不会思考。

    他就像是一团意识,一团脱离了身体的意识……

    “李元霸”从此改变了,变得不在胆小,变得心狠手辣,甚至带着妄语的骄傲,踏着一场始于游戏的改革屹立在了这个世界的顶端之列!

    转眼间,五年已过。

    “李元霸”最终激怒了这个世界的绝对规则,倒在了超级集团的黑幕之下……

    自始至终,李元霸如游魂一般,只是静静地看着,却能完完全全的体会到“李元霸”的心思。

    绝望过后的冷酷,残忍背后的心酸,狂妄背后的不甘,以及,死亡过后的解脱……

    “李元霸”死亡的瞬间,游魂李元霸被一股莫名的吸引力拉扯,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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