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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爹娘和小香

    “爹,您吃这么少怎么能行啊?下地干活太累了,您再多吃点!我在家也不干重活,我少吃点就行。”张燕把最后剩的一碗稀饭推到杨老汉面前。

    “哎呀,我这一把老骨头多少年都这么过来了,我能顶住,倒是小燕,你这身体得多吃点,年纪轻轻不能把身体搞垮了。”杨老汉又把稀饭推到张燕面前。

    “小燕,快吃吧。”李氏也坚持让小燕吃。

    两个老人都这样看着自己,非让自己吃下这碗稀饭,张燕只好笑着点点头,默默地喝着,心里想的却是,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两个老人。

    虽然只是一碗稀饭,虽然很稀,但是在这样一个贫穷的农村,有时候一碗稀饭就是救命的。

    吃完早饭,杨老汉就下地去了。由于无儿无女,年近六旬的老人还要下地干活,张燕洗着碗,心里却不是滋味,自己在这个家里待了3天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爹娘还把最好的饭留给自己。

    昨天看了家里的米缸和面缸,张燕对这个地方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有米有面,说明既能种小麦又能种稻子,能种小麦的地方一般不会很湿润,那么这里种的稻子应该是旱稻。

    家里的米看起来也就能有五六斤的样子,面比米还少,估计也就三四斤。现在才三月,旱稻的话,五月份才开始播种;小麦到四五月份才能收获,这么点米面,三口人,吃一两个月,张燕终于明白为什么家里一直喝稀饭了。

    张燕真幸运自己谈过一个上农学院的男朋友,虽然最后因为爸爸嫌弃他是个养猪的而被迫分手,但是不得不承认,跟他交往的时间里,自己还是学习了很多从种植到养殖的农学知识的,或许在这个穿越的农村,就能有用武之地呢。

    “杨婶儿,我采了些野菜,还挺嫩的,我家吃不了,我娘让我给您送过来一些。”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端着个盆推门进来,盆里装着绿油油的菜。

    “小香呀,又给婶子送,总是拿你们家的东西,婶子都不好意思了。”李氏笑得依然是那么慈祥。

    “婶子,你和叔身体都不好,年纪大了,我还年轻,有劲着呢。我小的时候家里穷到吃不上饭,差点饿死,还不是婶子和叔操心,给我口吃的,我才活下来,现在给婶子送点菜不是应该的吗?”

    张燕手上洗着碗,打量着小香,虽然瘦,但是也不是瘦到营养不良的样子,脸虽然不白,但是是那种很健康的浅小麦色,一看就是个经常干活的姑娘。

    “哎呀,杨婶儿,这是谁呀?长得真好看。”张燕一愣,才反应过来小香也在看自己。也是,自己天生就白,皮肤细嫩,又穿了一身红衣服,带着红头巾,自然是很引人注意。

    “来,小燕,过来。”看着李氏朝自己招手,张燕放下手里正在洗的碗和盆,擦擦手,快步走到李氏身边。

    “小香,这是小燕,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跟爹娘走散了,饿倒在我家门口,一个姑娘家,也没处去,就留下来给我当闺女了,以后,你多帮衬帮衬小燕,多带带她。”李氏一手拉着小燕的手,一手拉着小香的手。

    “哎,好来,婶子。小燕,明天我还去摘野菜,现在野菜绿油油的,长得可好了,你跟我一起去吧。”小香笑着拉着小燕的手说道。

    “啊,好。”小香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很开朗,很阳光,自来熟。张燕一时间觉得自己穿越之后还挺幸运的,遇到了善良的爹娘还有这么开朗的小香。

    “婶子,那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活要做呢,小燕,明天我来找你啊。”小香爽朗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样。

    “小燕,以后多跟小香说说话,小香是个好姑娘,能干懂事儿,就是她家里人不知道稀罕她,苦了她了,哎。”

    “娘,为什么呀?”张燕看着李氏一脸惋惜的样子,不禁好奇。

    “小香家里还有两个弟弟,都在学堂念书,家里的地里的活,她爹娘从来都不舍得让两个儿子干,都是小香干,苦了她了。”

    张燕听着李氏的话,其实她也能理解,农村本来就重男轻女,但是经历这么多苦,小香还能那么开朗,张燕打心眼里开始佩服小香了。

    在这里根本没有午饭一说,这点张燕还真是有点不能适应,中午肚子又开始闹起义了,但是家里本来就穷,都吃两顿,自己再吃三顿也不好,三天了,张燕一直给自己打气,适应了就好了,但是,事实是——一直适应不了!

    “娘,我来洗吧,你歇会儿。”中午张燕睡了一觉,起来就看到李氏又在洗野菜了。看着李氏瘦削的背影蹲在地上洗菜,张燕赶紧跑过去。

    “没事儿,娘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没啥干不了的。”李氏起身坐到大石头上,看着张燕洗菜说道。

    “娘,以前您没儿没女,这些都要自己干,可是现在您有我了呀,怎么还能让您这么累。”张燕洗着菜,回头对李氏笑道。

    “你这丫头,嘴甜!呵呵。”李氏一脸幸福。

    “哎,我那闺女要是能活下来,比你还大呢。还有我那儿子,要是活着,现在我孙女都快有你这么大了。我一辈子没做过没良心的事儿,结果老来还是膝下无子,无疑依靠。”李氏想起了往事,眼眶红红的。

    张燕这才知道,原来李氏是有过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的,不过后来去世了。但是看着李氏难受的样子,张燕也不敢多问。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难受吗?

    “娘,您别难过,上天这不让小燕来到您身边了吗?以后小燕把您当亲娘,您也要把小燕当亲闺女啊。”张燕甜甜的声音让李氏心里宽慰了不少,用袖子擦擦不知不觉流下来的眼泪。

    晚饭吃的是炖野菜,说实话真是清淡无味,但是饿了一顿,张燕也就不嫌弃了,现在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饥不择食就是张燕现在的状态。

    不过说来,自己曾经也吃过山野菜,记得当时去市场上买野菜6块多一斤,回来照着网上的菜谱做的野菜粥,深得爸妈好评呢。今天的野菜还剩了有一少半,明天早上一定要亲自下厨,做一顿野菜粥给爹娘尝尝。

    农村为了省蜡,吃完饭就睡觉了,张燕躺在杨老汉给他做的木板床上,眼睛贼亮——睡不着!

    以前她虽然不是个夜猫子,但是正常也是9点10点睡觉的啊,这5,6点一吃完饭就睡了,天呐,真是难捱啊。昨晚还听到了老鼠吱吱的声音,可把张燕吓坏了,一晚上没睡好,生怕睡着了老鼠爬到身上,咦咦~想想就一阵恶寒。

    胡思乱想,想到了年迈的奶奶,想到了死板教条的爸爸,想到了温柔贤惠的妈妈,想到了自己可爱的电脑,手机,电视,不知道爸爸妈妈奶奶现在怎么样,不知道自己明天的日子会怎么样,一切都是未知。

    张燕从未觉得这么无助过,虽然现在的爹娘对自己很好,但是还是很孤单,很落寞。

    看着对自己那么好的爹娘只能在生存线上挣扎,过着那么苦的生活,张燕想帮他们,但是她帮不上忙,过惯了小公主日子的她一点忙都帮不上。

    真的很想大哭一场。

    不知什么时候睡的,早上天一亮,李氏和杨老汉就起了,张燕也被吵醒,她一贯睡觉很轻,所以即使杨老汉和李氏很轻手轻脚了,她也还是醒了。

    哎,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既然已经穿越了,既然不能回去,那就要在这里踏踏实实地好好活呀!

    果然早上是一个容易让人斗志昂扬的时间,张燕起床,然后洗脸,洗完脸就看见李氏又要开始炖野菜了,赶紧跑上前。

    “娘,我来做吧,我以前学着做过野菜,您跟爹好好歇歇。”张燕笑眯眯地看着李氏。

    “行,那我给你烧火,你做吧。”李氏已经很多年没有儿女陪伴了,现在有了张燕,真是事事都顺着张燕,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给张燕。

    张燕昨晚已经仔细回想了做野菜粥的步骤,已经烂熟于心了,这下做起来也就很麻利了。

    还好做野菜粥用料很少,只需要用到野菜,大米,清水和盐就好。

    张燕先弄了一小碗大米,然后倒到锅里,加了6碗水,让李氏烧大火,然后张燕把野菜洗净,切成两厘米长左右。

    张燕打开大锅盖,看大米都煮沸了,然后让李氏换小火,整整煮了有半个小时,打开锅一看,米已经完全煮开了,一粒粒米裂成一朵朵小白花。

    “嗯,真香,小燕。”一开锅盖,李氏就夸赞道。

    张燕特别高兴地把盐和野菜倒进去,又煮了一小会儿,一道色香味俱全的野菜粥就出锅了。

    记得在家做的时候,是大米多而野菜少,但是现在没有那样的条件,只能大米少点,野菜多点了,不过也没问题啦,这样还健康~

    “爹,吃饭了。”

    三个人一人一碗,李氏和杨老汉一边吃一边点头,张燕笑眯眯地看着两个老人吃得美美的。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这个家终于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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