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木小牛借体念丽娜
李石磙沉吟良久说：“我看还是算了吧，他们自有他们的一套，咱们就别往里面搀和了，越搀和越乱。”这个“乱”子，折射出李石磙此时的心态。是啊，那里面有个眼镜，一只对付兰雅贼心不死，为此东方进不知给了付兰雅多少气受。那里面还有个大白羊，虽然他李石磙无意招惹一竖山风，但是还是给他留下了太多阴影，进而也使一竖山风受到了伤害，眼下两人刚和好不久，他李石磙怎能还往里面挤呢。他的这番用心，付兰雅一时间难以理解，不过他既然做了决定，她也不好再劝，虽说心有遗憾，也只能就此作罢了。又坐了一会儿，便抱着女儿离开大队部，回家去了。
此时巧儿已经会走了，尽管还走不咋好，时常栽绊倒，可毕竟会走了啊。付兰雅站在院中，深情地注视着蹒跚行走的女儿，幸福极了。可不知为什么，忽然间记起花儿常问她的一个问题：“既然你那么恨那个人，为啥还要把他的女儿带到这个世上来哩？”此刻和以往一样，她苦笑着摇摇头，不愿深究这个问题。便在此时，东方进赶集回来了，他用山羊换来的钱，割了二斤肉，买了五斤大米，又给巧儿扯了几尺花布，还给她捎回来两个烧饼。一放下手中的东西，便去抱了巧儿，给她烧饼吃。付兰雅看着，心中温暖如春。
按照习俗，腊八吃米饭，并且要用刀在枣树上砍几下，然后挑几筷子米饭抹在那刀痕处，以便来年多结甜枣。付兰雅吃着香喷喷的米饭，不无遗憾的说：“可惜咱家里没有枣树，有米饭，也没地儿抹去。”东方进说：“那还不容易，看谁家里有枣树，发了枣树芽子，挪一棵回来，明年不就有地儿抹了么。”付兰雅说：“也是啊，对了，花儿家里有棵大枣树，一会儿吃了饭我去看看。还不定那树身子上抹成啥样儿了哩。”东方进听了，也不知是嘴里哼还是鼻子里哼，反正不满意，说道：“这么大一个村子，就她家里有枣树啊！前面田祖亮家就有，还大蹦子小蹦子跑到她家里去，她家的枣树结的枣比人家家里的甜啊！”付兰雅便不言语了，吃两口饭，喂女儿一口。不一时吃完，去灶屋里洗碗刷锅，然后又去喂羊。此时那陪嫁老水羊又顺了三只小羊羔，羊羔们还都不大，才一个多月，已是十分调皮了，吃饱了没事做，满院子里又蹦又跳，撒欢儿玩耍。
付兰雅忙完了家务，抬眼不见了巧儿，料想女儿被东方进抱出去玩了。这种情况如果搁在以前，她一定担惊受怕，急忙出去寻找。可现在她不用那样了，因为她清楚东方进已经把她看做他的亲生女儿了。是啊，如此又漂亮又乖巧又可爱的闺女，哪个不喜欢不心疼呢！这个家庭，终于走上了稳定健康的发展之路，若不是东方进心眼儿太小，时常为眼镜的忽然出现恼火发脾气，那么现如今她的婚姻也可谓美满幸福了。且不论眼镜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接近她，讨她欢心，可她自始至终都把他当做了一个弟弟，绝无半点儿其他想法，即便是在最艰难的日子里，也不曾出现过放纵情感的念头。既然选择了他，那么就一心一意的做他的妻子，恪守妻子的职责，这一点，她想，假以时日，他会清楚明白的。
付兰雅独自呆了半天，想起那块花布，便走进屋内，把方桌清理干净，将花布展开平放在方桌上，琢磨着怎样剪裁，才不至于浪费。不料猛然间胸腔内的那颗心突突狂跳了几下，身子也剧烈的抖了几抖。等一切都恢复正常，再看她时，已然变了。这里的“变”不是指她的体态容貌，而是指她的神态目光。但见她目光犀利，神情威严，双手东指西画，粗声喝斥：“你，往左边站！你，站到右边！&#8226；&#8226；&#8226；&#8226；&#8226；”那情形俨然一位极为苛刻的教官，正在对一群散漫无序的人发号施令。
这个还没完，她的双臂却平伸出去，上下唿扇，同时发足狂奔，一面还啊啊大叫，像鸟儿。路上人们见了，都驻足蹉叹不已：“呀，好端端的咋会疯了哩？”也有人说：“赶紧逮住她，疯疯癫癫的，掉哪儿了！”于是有人去围追堵截她。这些人还未到她跟前，她却又变了，手舞足蹈的唱道：“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可怜我英台孤一人儿，两三岁上死了爹，五六岁上死了娘，拉着我的小孙孙去要饭呀，地主放出大黄狗，都别怕，都别怕，我是天上的三圣姑&#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起初是女声，后来却是男声了，也由唱到说，由说到笑，由笑到舞，由舞到肃穆，念念叨叨的不知所云。她的周围，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都在那儿瞧稀奇，没人想到她疯了，该把她送到医院里诊治。
东方进听闻了，急忙赶过来。不知是谁说：“快看呀，你娶了个好老婆，可真有意思！”东方进听了这话，只觉得颜面无存，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跺一跺脚，转身走了。花儿听闻了，跑过来，却挤不进去，站在外面干着急。这时李石磙来了，他大吼一声，犹如平地里起了炸雷。人们害怕，闪开一条道。李石磙几步走进去，花儿紧跟着也进去了。只是她不搭理她，却一把抓住李石磙的胳膊，声泪俱下道：“石磙哥，我是小牛啊，你不认识我了么，丽娜在哪儿，你叫她来，我可想她了&#8226；&#8226；&#8226；&#8226；&#8226；&#8226；”那声音跟小牛的声音一模一样，听得众人都起了满身鸡皮疙瘩。李石磙说：“我这就去叫丽娜来，你跟她说了话，就走吧，啊！”
他哭道：“石磙哥，你嫌弃我了么，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咋能赶我走哩！”花儿忙说：“你石磙哥哪儿嫌弃你了呀，也没赶你走，只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他恼道：“你走开，我不跟女人说话！”李石磙忙给花儿使眼色。花儿明白，退出来寻找胡丽娜。此时胡丽娜就站在人群外，也听到了她说的话，知道是小牛借了她的身子来了，但她不想见他，她恨他。花儿劝道：“好歹也跟他见一面，他不就死心了么，这个样子，多难受啊，害得兰雅丢人现眼，你忍心么！”这话音还在空中飘坠，里面又说话了。只听他说：“石磙哥，我真的好冤啊，娶了胡丽娜，她漂亮吧，可是我连她的身子都还没碰一下，就死了，你说我冤不冤，我是冤死的！”众人听了这话，一片哗然，都回头找寻胡丽娜，还有人窃窃私语：“不会吧，她还是个处女？”胡丽娜臊得满脸通红，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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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巧儿已经会走了，尽管还走不咋好，时常栽绊倒，可毕竟会走了啊。付兰雅站在院中，深情地注视着蹒跚行走的女儿，幸福极了。可不知为什么，忽然间记起花儿常问她的一个问题：“既然你那么恨那个人，为啥还要把他的女儿带到这个世上来哩？”此刻和以往一样，她苦笑着摇摇头，不愿深究这个问题。便在此时，东方进赶集回来了，他用山羊换来的钱，割了二斤肉，买了五斤大米，又给巧儿扯了几尺花布，还给她捎回来两个烧饼。一放下手中的东西，便去抱了巧儿，给她烧饼吃。付兰雅看着，心中温暖如春。
按照习俗，腊八吃米饭，并且要用刀在枣树上砍几下，然后挑几筷子米饭抹在那刀痕处，以便来年多结甜枣。付兰雅吃着香喷喷的米饭，不无遗憾的说：“可惜咱家里没有枣树，有米饭，也没地儿抹去。”东方进说：“那还不容易，看谁家里有枣树，发了枣树芽子，挪一棵回来，明年不就有地儿抹了么。”付兰雅说：“也是啊，对了，花儿家里有棵大枣树，一会儿吃了饭我去看看。还不定那树身子上抹成啥样儿了哩。”东方进听了，也不知是嘴里哼还是鼻子里哼，反正不满意，说道：“这么大一个村子，就她家里有枣树啊！前面田祖亮家就有，还大蹦子小蹦子跑到她家里去，她家的枣树结的枣比人家家里的甜啊！”付兰雅便不言语了，吃两口饭，喂女儿一口。不一时吃完，去灶屋里洗碗刷锅，然后又去喂羊。此时那陪嫁老水羊又顺了三只小羊羔，羊羔们还都不大，才一个多月，已是十分调皮了，吃饱了没事做，满院子里又蹦又跳，撒欢儿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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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道：“石磙哥，你嫌弃我了么，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咋能赶我走哩！”花儿忙说：“你石磙哥哪儿嫌弃你了呀，也没赶你走，只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他恼道：“你走开，我不跟女人说话！”李石磙忙给花儿使眼色。花儿明白，退出来寻找胡丽娜。此时胡丽娜就站在人群外，也听到了她说的话，知道是小牛借了她的身子来了，但她不想见他，她恨他。花儿劝道：“好歹也跟他见一面，他不就死心了么，这个样子，多难受啊，害得兰雅丢人现眼，你忍心么！”这话音还在空中飘坠，里面又说话了。只听他说：“石磙哥，我真的好冤啊，娶了胡丽娜，她漂亮吧，可是我连她的身子都还没碰一下，就死了，你说我冤不冤，我是冤死的！”众人听了这话，一片哗然，都回头找寻胡丽娜，还有人窃窃私语：“不会吧，她还是个处女？”胡丽娜臊得满脸通红，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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