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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4 章

    <div class=readsmall style=color:#009900>作者有话要说:</br>本章还要修改,主要添加武林大会,风静月,陈光华,秦如岭和赵存方证实君山一事的□,君明玉是为灭口才杀他们父子.不过君焕已死,君明玉武功不错,他虽狼狈,但性命未伤.(唉,写大场面是我的软肋,后面都写了快7章了,这里还没想好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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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如岭依顾惊澜的意思,带着陈光华熟悉江湖事务,指点他门派帮会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成名人物的秉性为人,何人不能用,何人能用,该怎么用,巨细无遗。她察觉到顾惊澜有以陈光华取代自己的意思,也并不在乎,反正她也想脱身,一旦事情有变,凭着一身武功,要走不难。风静月却是大力支持陈光华,助他建立威望和人脉。

    在金陵耽搁了两个多月,秦如岭听说君家麻烦不断,举步维艰,跟他们为难的帮派比比皆是,不禁心下恻然。君明玉抢走如伶,顾惊澜竟对他怀恨至此。取君明玉性命不难,灭他满门也只是一句话,顾惊澜偏偏选择了最麻烦的办法,毁了君家声名,令君明玉永难翻身。君明玉热衷权势,这一下尽成尘土,将来不知会怎么样呢。

    这天,她刚刚回来,已有人等着相见,进到房里一看,那人面覆轻纱,身形窈窕,便化成灰她也认得:正是如伶。

    “姐。”秦如伶声音哽咽,露在面纱外的双眼红肿不堪。

    她点点头,想也知道,她是为君明玉哭红了眼睛。

    “是皇上的意思,对不对?”秦如岭虽不满君明玉,但没有顾惊澜授意的话,她不会故意和君明玉为难。

    “对。”她早就告诉过他,顾惊澜要报复一个人,决不会轻易杀了他。

    秦如岭惨淡一笑,突然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话:“明月出家了,君伯母一急,病倒在床上。”

    秦如岭一凛,抬头问:“赵存方知道了吗?”

    “现在……只怕是知道了。”

    她无意识地点点头,凉气直串上背脊,顾惊澜这一手玩得好啊,君明玉前途尽毁,妹妹出家,母亲卧病,心上人多半也保不住,他报复得竟是如此彻底。不敢深想下去,说:“如伶,君家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听我一句,叫君明玉改名换姓,带上亲人跟你走吧。”

    “我今天来,不是说这些的。”秦如伶泰然说,“我想请你送我去见皇上。”她身子一震,看着妹妹,愕然道:“君明玉休想再能翻身,你何苦赔在里面?”

    “我不能看着他去死。是,我是怪他逼得明月出家,还杀了赵叔。但我不能眼看着他去死。”赵子辛被杀那天,秦如伶也被抓了回去,对君明玉失望至极,话都不肯跟他说,君明玉无奈之下,把他软禁了起来,近日君家乱成一团,看守不严,她才趁机跑出来。

    秦如岭皱眉道:“君明玉不肯放弃?他君家的名声已经臭了,守着又有什么好处?”

    “我君家的名声臭也好香也好,我君明玉总要守着,一力承担。”君明玉的声音冷冷插了进来。他发现如伶失踪,匆匆赶了过来,也不等通报,强行闯了进来,生怕来的太晚,如伶被送走了。

    “你承担得了么?”听他这番话,倒有几分骨气,但秦如岭为妹妹考虑,却不愿他强撑下去。

    君明玉神色一黯,他何尝不知道以己之力,根本无法对抗,可他一向以家族扬名发达为重,绝不肯改名换姓,一生遮遮掩掩地过日子,令祖宗蒙羞,心肠一硬,昂然说:“我用命来担,也只听天命尽人事罢了。如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君明玉宁死,不需妇人为我乞命,你……回易水山庄吧。”君家大难临头,他已护不住她,又不想如伶为了他委身于顾惊澜,只有回易水山庄一途。说完,他转身就走。秦如岭眼泪不断滴下,哽咽着说不出话。

    秦如岭沉默许久,长长叹了口气,说:“你先在金陵躲几天,我先回京。”

    “不用了,我去见皇上。”秦如伶泪如雨下,心意却坚决无比。

    秦如岭默然片刻,终于说:“我先回京,或有转圜的余地,你先在金陵等消息吧。”

    趁着陈光华不在,她带着如伶找了家客栈暂住下来,自己回去交代了一声,就赶回京城。

    顾惊澜布局已久,收网将近,心情大好,秦如岭回京求见,他一口应了,笑道:“如岭,你一个人回来,可是有什么急事么?”

    “臣来请罪。”

    “你有何罪?”她的罪过,他无不了然于心,对策早已一一拟好,只等机关发动,此刻只是做做表面功夫。

    “臣有欺君之罪,”她咬咬牙,狠心说,“十岁那年,臣假借如伶之名,给了皇上一串糖葫芦,故意让皇上误会,请皇上责罚。”

    顾惊澜难得惊讶地抬头望了过来,笑道:“你为了妹妹,倒是什么都肯做啊。”

    “皇上,臣句句实言。那天臣和妹妹换了衣衫,连父亲都瞒过了。臣进城玩耍,在朱雀大街遇见皇上,送皇上到了西华门,皇上问臣姓名,臣不肯说,转身就走,迎面遇上了小范,他是见过舍妹的,叫了声秦二小姐,臣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就跑了。”她把记得的细节都说了出来。

    顾惊澜嗤的一笑:“编的不错。”如伶把细节告诉她,她还会说不出来,真真是鬼话连篇,“如岭,你先下去。”秦如岭无奈,说:“皇上,真是如伶的华,她又不认识你,为什么对你好?”

    正是因为不认识,这份好才显得真心。顾惊澜示意侍卫将她拉出去,她一把甩开了,终究不敢动武,自己出去了。

    顾惊澜坐了一会,陈光华便领着秦如伶来了。

    陈光华将金陵之行约略说了下,颇为识相地退了出去。

    顾惊澜端坐上方,自顾端起茶来喝了几口,看也不看秦如伶一眼。

    秦如伶始终不见他开口,把心一横,单刀直入地说:“如伶愿一心侍奉皇上,只要皇上放过他。”那个他是谁,不言而明。

    “放过他?朕并没有问难他,放过他什么?”

    “求皇上恢复君家声名。莫要再让人和他为难。”直到今天,秦如伶才发现,姐姐所言不虚,顾惊澜是个难以应付的人。

    “君家声名,是君焕自己坏了的,他害死了六十八人性命,那些人的亲朋眷友不去找他后人报仇,已是深明大义,难道朕还能逼他们摒弃前嫌化敌为友吗?”他轻飘飘几句话,推得干干净净。

    “皇上,”如伶急了,“如伶不懂得那么多,我只问一句:皇上肯,还是不肯?”

    他忽然觉得厌倦:“朕可以让他们不再同君家作对,恢复名声,却是无能为力了。”

    “是。”别人心里的想法,外人无法改变,她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顾惊澜目光悠远,从桌案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托在掌上,微微一笑。

    顾惊澜生性多疑,糖葫芦一事,他断然不信,秦如岭无可奈何地出了宫,虽然苦恼于无法对妹妹交待,但又有一丝轻松。她自嘲地想,人果然是自私的。如果顾惊澜信了,终老深宫的人就变成了自己。她不讨厌顾惊澜,甚至还有几分喜欢,可这点情谊决计不足以让她心甘情愿困于宫墙之中。那时,认命会不甘心,不认命会累及亲人,也是两难。顾惊澜的不信,让她避免了选择。她原定立即赶回金陵,安排如伶的去处。哪知刚到宫门,一旁等着的一名刑部衙役迎上来说:“秦侯爷,冯夫人和冯小姐想要见您一面,又不便出门,特来相请。”

    秦如岭一怔,想起冯晓燕母女,心下不忿,风静月的行踪,多半是她们走漏的,待要不去,还是问:“有什么事么?”她们只是普通百姓,胆小怕事,哪里经得起刑部审问,也莫要太苛求了。

    那衙役笑道:“她们没说。估计着是和杜三才的案子有关。”秦如岭心中一动,说:“好吧。杜三才的案子判下来了么?”她单骑来京,牵着马,一面走,一面和那衙役说话。那衙役皱眉道:“判虽没判。不过听高大人口气,怕是不好。”话一出口,有些后悔,忙道:“我也只是瞎猜度罢了。高大人判案公正,一定是秉公而断。”

    秦如岭心道:就是高云苍太过刚直,此案才是不妙呢。说:“那份万民书呢?高大人看了没?”那衙役苦笑道:“什么万民书,比一颗石子还不如,扔到湖里,连个声响都听不见。高大人看了,又进给皇上,也不知皇上看了没,总之,没有一点动静。”秦如岭笑而不答,顾惊澜六亲尚且不认,哪会在乎这种小东西。

    刑部离皇宫不远,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

    冯氏母女是杜三才一案的重要证人,高云苍怕有个万一,便在刑部衙门里找了两间空房安排她们住下,一应起居饮食都有专人照管,日子过得不错,美中不足的是不能随意出门。她们听说杜三才一案不好,便以为对方官大势大,以权相逼,就想找人说情,思来想去,只认识秦如岭一人出身富贵,顾不得违了她叮嘱一事,就求了相熟的衙役去请他来。

    那衙役先是怕人微言轻,秦如岭贵为公侯,未必肯见,听说她进宫面圣,就等在宫门,幸好这位侯爷平易近人,听他一说就来了。引她到了冯家母女房门口,自己走了。

    冯氏母女倒茶让座地忙了一会儿,方才定下来说话。冯夫人说:“秦侯爷,这些日子在刑部,听说宋知书犯下的事,也是个死罪,杜家小哥打死他,给朝廷省事,不是立了功?怎么反倒要杀他呢?难道姓宋的不该死么?”秦如岭急着去见高云苍,也来不及细说:“朝廷有朝廷的规矩,朝廷杀得宋知书,杜三才杀不得。此事我尽力周旋,成与不成,却是天命。”不等她们再说,告辞往前面拜见高云苍去了。

    高云苍面容文秀,神态举止严谨老成,他和秦如岭打过几次交道,不好拂了她面子,请入后堂接见。

    秦如岭也不拐弯抹角:“杜三才打死宋知书,顶多是个误杀,高大人以为呢?”

    杜三才坦荡耿直,又有担当,几次过堂下来,高云苍也生了爱才之念,他知道秦如岭虽不任官职,但颇得圣眷,心思一动,婉转道:“其实杜三才这案子早就该结了。不过皇上令我细细的审,我过几天就要上折子,皇上还要看结案的判词呢。”

    秦如岭一听就明白了,高云苍有心轻判,却做不了主,笑道:“皇上一向宽宏慈爱,圣心自有明断。我先告辞啦。”

    除了刑部衙门,秦如岭略站了站,撢了撢衣服,慢条斯理地向城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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