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7第四十六章 西方
他的发型决定他不能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因此，当他在暗处看到这个人时，惊讶地几乎暴露了身形。
毫不犹豫地跟在身后，只听前面的少女说道：“努达海,你以后只许对我一个人好。”
中年男人一脸深情：“月牙儿，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记得，看不见你的时候，我都在细细品味我们短短的相处时光，我是那么渴望和你在一起，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的心呢！”
新月少女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欢快的笑意：“我们的事，我会想办法的,你只要解决你家里的事就好。”
“雁姬那个女人已经提出了和离，我会同意的，只恨当初相见恨晚，没能给你将军府唯一的位置，不过以后，你会是将军府唯一的女主人，我们再也不分开。”中年男人深情款款地承诺着。
少女听得红了脸颊。
永玥的脸却青了，他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去。
新月心满意足地回了宫，心里想着心事，嘴角止不住地上翘，想起努达海刚才的承诺，心都飞了起来。
一抬头，却撞进一双冷冽的眸子里，先是一惊，等看清面前的人，新月一喜，“永玥，真的是你？”
“你是谁？”永玥的目光冰冷，寒冽，不带一丝温度。
“我……我是新月呀，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天哪，难道是传说中的失忆？”那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总算让永玥的脸色暖了一分。
“没有失忆，你和努达海是怎么回事？”
新月脸色一红，接下来一白，懦懦地说：“你突然就不见了踪影，大家都说你死了，紫薇，兰馨，和嘉都嫁人了，宫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整天面对这一群宫女嬷嬷，我好无聊，然后就找皇后要了腰牌，出了宫，结果……结果……”
“结果你就遇到努达海？”
新月轻轻点了点头：“他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深情，他会陪我聊天，拿话开解我，到处找笑话给我逗趣，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我……”
永玥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你的事你决定就好，选择好了告诉我，我帮你最后一次。”新月的改变他理解，却不能接受。
小女孩的寂寞，遇到知心大叔，春心萌动，这条路能走多远，永玥不能保证，努达海的人品，他没权利去质疑，更不会为新月以后的人生负责，做出了选择就要承受以后的甜蜜和苦难。
新月黯然地低下头：“我知道了，但我不后悔。”
“希望如此！三天后告诉我你的答案。”
新月抬起头时，永玥已经不见了，她的心猛然缩紧，胸口一阵深入骨髓的闷痛，她紧紧咬着嘴唇，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来，永玥……永玥……
乾隆拿起没有丝毫杂色的陶瓷茶杯，放到嘴边，清浅地抿了一口，他已经能随意控制自己的力量，脸上是经过特殊手段装扮出来的样子，略显老态。
“皇阿玛，开始准备后世吧，十天后我们离开。”不知何时，永玥已经坐在了他的身边。
乾隆一怔，有些感慨地看了看熟悉的地方，点了点头，我会安排好的。
“我等你！”永玥起身，出了养心殿，直奔永寿宫的方向，他要利用这点时间，多跟额娘相处些，当然还有粘人的永璟。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舒妃的眉心总带着一股甩不去的忧思，永玥是个省心的，省心到她这个额娘见一面都难，神出鬼没到皇上都找不到的地步，有时候舒妃会想，永玥是不是会什么妖法，否则为什么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皇上还笑眯眯地看着，甚至在后面收拾烂摊子，无底限纵容着，开始的时候，她很担心，这样教出来的孩子，总有一天会被溺爱杀死的，可他左右不了皇上的想法，只能偶尔提点永玥一二，却效果不佳，永玥小时候多么乖巧可爱，怎么大了做事那么随性呢。
永玥有皇上看着，她不敢去管，也没那么多相处时间，永璟可是她看着长大的，怎么就把哥哥挂在嘴边，听得她这个额娘心里都泛酸，究竟是谁从小把他养大的，她担心哪，永璟对哥哥已经上升到崇拜的地步了，特别是从发生了天花事件以来，她也觉得永玥很神奇，却不会觉得崇拜，反而有种恐慌，她更害怕永璟把永玥那套随心随遇的处事之道拿来学。
永玥有皇上宠着，随便怎么都可以没关系，永璟不同，她感觉的出来，皇上不喜欢永璟，不但不喜欢，反而有种淡淡的敌意，她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后宫嫔妃大多时候都是寂寞的，自从永玥搬去阿哥所，皇上几乎没有来过永寿宫，她发呆的时间很多，无聊的时候就会去想想两个孩子，想他们的童年，他们的成长，他们的前途，特别是带着几分神秘的永玥，这个让她骄傲又担忧的孩子。
皇上已经有好几年不进后宫了，开始时她曾在心里冷笑，以皇上的性格，绝对坚持不了多久，可没想到，皇上也有修身养性的时候，她惊讶极了，有时候去御花园，看到永玥和皇上那种亲昵的相处方式，心不但没有放下来，反而更加沉重了，心中隐隐有种想法，还没出现就被扫出了脑海，她怎么可以那么想，那可是她的孩子呀，可随着日久，这种想法不但没有消失，甚至更加根深蒂固，她的心思越来越重，却无人可以诉说。
“额娘，怎么站在这里吹冷风，也不披件衣服，冻着怎么办？”永玥刚过来，就看到舒妃站在窗台前发呆，四周的宫女太监都被打发了出去。
他心中一暖，自从额娘知道他不能光明正大来永寿宫，就养成了时常屏退左右的习惯。
肩上一暖，舒妃回过神：“永玥来了，今天你皇阿玛怎么舍得放人了。”
永玥轻笑：“额娘说的什么话，皇阿玛教十三政事呢，我就不跟着搀和了，过来陪额娘说话不好吗？”
舒妃也笑了，眉目间的忧思却更深，她欲言又止，深深看着永玥，房间内一时间静了下来。
“额娘是有什么话要跟永玥说吗？”
舒妃叹息一声：“你们兄弟俩都大了，很多事额娘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你只要知道怎么做是对自己最好的，额娘就放心了。”最终她还是没有问出口，是如何，不是又怎样，那种答案都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嫔妃所能干预的。
永玥眼睛微酸，他使劲儿眨了眨眼，第一次主动把头轻轻靠在舒妃肩膀上：“额娘不要担心，永玥很好，以后会更好，永璟会一直陪着额娘的，额娘一定会成为大清最尊贵的女人。”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绣花荷包，笑得格外温柔：“这还是永玥小时候额娘给的呢！”
舒妃也笑了，心里却翻江倒海，原来关于永璟的事，永玥一直有参与，他居然可以左右下一任帝王的人选，心中那个念头越加清晰，闭了闭眼，却不愿意去想：“这么多年了，永玥还带着呢！”
“是啊，除了额娘，没人给永玥绣荷包了。”他调皮地眨了眨眼，可怜巴巴地说。
舒妃扑哧一声笑了，伸出手指在他额头点了点：“你若是想要姑娘家的荷包，只需要出个声儿，指定有无数人排队递过来，到时候就怕你收到手软。
永玥嘴角也弯了弯，在舒妃肩上蹭了蹭：“永玥只喜欢额娘绣的。”他抬起头，收了笑，俊美的脸上一片肃然：“这个荷包，额娘收好，里面是永玥的几根头发，以后……若是额娘想永玥了，就拿出一根，点燃，到时候，永玥定然回来看额娘。”
舒妃咬着唇，颤抖着手，把荷包收进怀里，这是要离开了吗？她的儿子果然不是普通人。
“额娘不要多想，永璟很好，他会是个好皇帝，但大清存在很多问题，永玥会帮助弟弟把这些问题一一清除，让大清盛世长存。”永玥抿了抿唇，手指拂过舒妃的眉眼，想抹掉那缕忧思，却无能为力。
深吸一口气，脸上又恢复了温和的暖笑：“额娘休息一下，儿子去看看永璟下课了没。”
舒妃点了点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永玥，直到身影消失在殿内，什么时候，她的儿子已经独当一面了，心中又是骄傲又是不安，从怀中拿出那个荷包，仔细挂在胸前，贴身收好。
这几天，朝中人人自危，皇上自几日前，就开始有大动作，先是朝中重臣被秘密宣进宫，谁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但那一道道圣旨，却让整个紫禁城的气氛紧张了起来，从昨天开始，朝堂上的问题，更是直接询问十三阿哥，皇上只是绷着脸看着，不恰当之处，耐心指出。
这说明了什么？大臣们都慌了，皇上正值壮年，怎么突然有种退位让贤的感觉。
太后也被惊动了，皇上这么大的动作自然也波及了后宫，特别是那道新月赐婚的圣旨，更是让后宫无数人咂舌，努达海是什么人，一个奴才，还是年纪不小的奴才，家里有妻有子，虽然刚刚在皇后的主持下，和离，但毕竟身份年纪在哪儿摆着呢，怎么就把年轻貌美的新月赐给他了呢，这究竟是皇上的意思，还是……
克善这些年来，一直跟着永璟，克善和新月不同，他从小虽然生活在端亲王府，因为是庶出，地位不高，对自己的身份一直有清醒的认识，得了机会，自然越发勤奋，为人处世，也颇为圆润，对于永璟交代的事，更是谨慎小心，但姐弟关系一直很生疏。
对于姐姐的赐婚，克善仅仅抬了抬眼皮，就继续办自己的差，心绪都懒得波动一下，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这道圣旨可是他的好姐姐千方百计找十阿哥求来的，既然是自愿的，他更加没有意见，只是有些不能理解，十阿哥怎么会去理会姐姐那种无理要求。
“哥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天永璟终于逮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哥哥，抱着腰就不撒手了。皇阿玛只是把该教的都教给了他，却什么都不肯多说一句，既然心里那么讨厌他，为什么还要选他做继承人呢，他不能理解。
“也到了跟你说清楚了时候了，先放手。”永玥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
“不放，放开哥哥又不见了。”永璟抱得更紧，上次就是，松松手哥哥就跑没见了。
永玥无奈低笑，一扭身，把人捞进怀里：“都要当皇帝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
“皇帝也是要哥哥疼的，怎么，难道哥哥真的有什么□消息，皇阿玛什么都不肯说。”听到自己感兴趣的，永璟挪了挪屁.股，在哥哥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像小时候一样，准备听故事。
“我和皇阿玛要离开京城了，之后你继位，就在最近几天。”永玥笑眯眯地扔下重磅炸弹。
永璟手一松，好悬没掉下来，忙伸手搂住哥哥的脖子，嘴巴半天没合上，结结巴巴地道：“离……离开京城？去哪儿？”
“去西方看看，开开眼界，等回来，哥哥把看到的讲给你听好不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为什么要离开，这样子不是很好吗，而且哥哥说过一辈子陪着永璟不离开的。”永璟一脸恐慌，手指捏得发白。
永玥皱起眉：“听话，你现在身上责任重大，哥哥只是去给你打前站，以后的事还要靠你自己，当然，皇阿玛会帮你的。”
“为什么是皇阿玛跟你一起离开，我为什么不可以，皇阿玛身体还那么好，他继续做他的皇帝，我跟哥哥出去不行吗？”永璟急切地表达着自己心中的不解，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改变不了哥哥的想法，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哥哥可以宠他，爱他，把他疼到心坎里，却独独没有妥协。
哥哥永远是一个人，无所不能，可是现在，哥哥身边要多个人了，那个人……不是自己。
他心中一阵失落，好像最重要的东西被别人偷走了，他不甘心，却无能为力。
毫不犹豫地跟在身后，只听前面的少女说道：“努达海,你以后只许对我一个人好。”
中年男人一脸深情：“月牙儿，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记得，看不见你的时候，我都在细细品味我们短短的相处时光，我是那么渴望和你在一起，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的心呢！”
新月少女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欢快的笑意：“我们的事，我会想办法的,你只要解决你家里的事就好。”
“雁姬那个女人已经提出了和离，我会同意的，只恨当初相见恨晚，没能给你将军府唯一的位置，不过以后，你会是将军府唯一的女主人，我们再也不分开。”中年男人深情款款地承诺着。
少女听得红了脸颊。
永玥的脸却青了，他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去。
新月心满意足地回了宫，心里想着心事，嘴角止不住地上翘，想起努达海刚才的承诺，心都飞了起来。
一抬头，却撞进一双冷冽的眸子里，先是一惊，等看清面前的人，新月一喜，“永玥，真的是你？”
“你是谁？”永玥的目光冰冷，寒冽，不带一丝温度。
“我……我是新月呀，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天哪，难道是传说中的失忆？”那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总算让永玥的脸色暖了一分。
“没有失忆，你和努达海是怎么回事？”
新月脸色一红，接下来一白，懦懦地说：“你突然就不见了踪影，大家都说你死了，紫薇，兰馨，和嘉都嫁人了，宫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整天面对这一群宫女嬷嬷，我好无聊，然后就找皇后要了腰牌，出了宫，结果……结果……”
“结果你就遇到努达海？”
新月轻轻点了点头：“他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深情，他会陪我聊天，拿话开解我，到处找笑话给我逗趣，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我……”
永玥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你的事你决定就好，选择好了告诉我，我帮你最后一次。”新月的改变他理解，却不能接受。
小女孩的寂寞，遇到知心大叔，春心萌动，这条路能走多远，永玥不能保证，努达海的人品，他没权利去质疑，更不会为新月以后的人生负责，做出了选择就要承受以后的甜蜜和苦难。
新月黯然地低下头：“我知道了，但我不后悔。”
“希望如此！三天后告诉我你的答案。”
新月抬起头时，永玥已经不见了，她的心猛然缩紧，胸口一阵深入骨髓的闷痛，她紧紧咬着嘴唇，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来，永玥……永玥……
乾隆拿起没有丝毫杂色的陶瓷茶杯，放到嘴边，清浅地抿了一口，他已经能随意控制自己的力量，脸上是经过特殊手段装扮出来的样子，略显老态。
“皇阿玛，开始准备后世吧，十天后我们离开。”不知何时，永玥已经坐在了他的身边。
乾隆一怔，有些感慨地看了看熟悉的地方，点了点头，我会安排好的。
“我等你！”永玥起身，出了养心殿，直奔永寿宫的方向，他要利用这点时间，多跟额娘相处些，当然还有粘人的永璟。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舒妃的眉心总带着一股甩不去的忧思，永玥是个省心的，省心到她这个额娘见一面都难，神出鬼没到皇上都找不到的地步，有时候舒妃会想，永玥是不是会什么妖法，否则为什么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皇上还笑眯眯地看着，甚至在后面收拾烂摊子，无底限纵容着，开始的时候，她很担心，这样教出来的孩子，总有一天会被溺爱杀死的，可他左右不了皇上的想法，只能偶尔提点永玥一二，却效果不佳，永玥小时候多么乖巧可爱，怎么大了做事那么随性呢。
永玥有皇上看着，她不敢去管，也没那么多相处时间，永璟可是她看着长大的，怎么就把哥哥挂在嘴边，听得她这个额娘心里都泛酸，究竟是谁从小把他养大的，她担心哪，永璟对哥哥已经上升到崇拜的地步了，特别是从发生了天花事件以来，她也觉得永玥很神奇，却不会觉得崇拜，反而有种恐慌，她更害怕永璟把永玥那套随心随遇的处事之道拿来学。
永玥有皇上宠着，随便怎么都可以没关系，永璟不同，她感觉的出来，皇上不喜欢永璟，不但不喜欢，反而有种淡淡的敌意，她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后宫嫔妃大多时候都是寂寞的，自从永玥搬去阿哥所，皇上几乎没有来过永寿宫，她发呆的时间很多，无聊的时候就会去想想两个孩子，想他们的童年，他们的成长，他们的前途，特别是带着几分神秘的永玥，这个让她骄傲又担忧的孩子。
皇上已经有好几年不进后宫了，开始时她曾在心里冷笑，以皇上的性格，绝对坚持不了多久，可没想到，皇上也有修身养性的时候，她惊讶极了，有时候去御花园，看到永玥和皇上那种亲昵的相处方式，心不但没有放下来，反而更加沉重了，心中隐隐有种想法，还没出现就被扫出了脑海，她怎么可以那么想，那可是她的孩子呀，可随着日久，这种想法不但没有消失，甚至更加根深蒂固，她的心思越来越重，却无人可以诉说。
“额娘，怎么站在这里吹冷风，也不披件衣服，冻着怎么办？”永玥刚过来，就看到舒妃站在窗台前发呆，四周的宫女太监都被打发了出去。
他心中一暖，自从额娘知道他不能光明正大来永寿宫，就养成了时常屏退左右的习惯。
肩上一暖，舒妃回过神：“永玥来了，今天你皇阿玛怎么舍得放人了。”
永玥轻笑：“额娘说的什么话，皇阿玛教十三政事呢，我就不跟着搀和了，过来陪额娘说话不好吗？”
舒妃也笑了，眉目间的忧思却更深，她欲言又止，深深看着永玥，房间内一时间静了下来。
“额娘是有什么话要跟永玥说吗？”
舒妃叹息一声：“你们兄弟俩都大了，很多事额娘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你只要知道怎么做是对自己最好的，额娘就放心了。”最终她还是没有问出口，是如何，不是又怎样，那种答案都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嫔妃所能干预的。
永玥眼睛微酸，他使劲儿眨了眨眼，第一次主动把头轻轻靠在舒妃肩膀上：“额娘不要担心，永玥很好，以后会更好，永璟会一直陪着额娘的，额娘一定会成为大清最尊贵的女人。”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绣花荷包，笑得格外温柔：“这还是永玥小时候额娘给的呢！”
舒妃也笑了，心里却翻江倒海，原来关于永璟的事，永玥一直有参与，他居然可以左右下一任帝王的人选，心中那个念头越加清晰，闭了闭眼，却不愿意去想：“这么多年了，永玥还带着呢！”
“是啊，除了额娘，没人给永玥绣荷包了。”他调皮地眨了眨眼，可怜巴巴地说。
舒妃扑哧一声笑了，伸出手指在他额头点了点：“你若是想要姑娘家的荷包，只需要出个声儿，指定有无数人排队递过来，到时候就怕你收到手软。
永玥嘴角也弯了弯，在舒妃肩上蹭了蹭：“永玥只喜欢额娘绣的。”他抬起头，收了笑，俊美的脸上一片肃然：“这个荷包，额娘收好，里面是永玥的几根头发，以后……若是额娘想永玥了，就拿出一根，点燃，到时候，永玥定然回来看额娘。”
舒妃咬着唇，颤抖着手，把荷包收进怀里，这是要离开了吗？她的儿子果然不是普通人。
“额娘不要多想，永璟很好，他会是个好皇帝，但大清存在很多问题，永玥会帮助弟弟把这些问题一一清除，让大清盛世长存。”永玥抿了抿唇，手指拂过舒妃的眉眼，想抹掉那缕忧思，却无能为力。
深吸一口气，脸上又恢复了温和的暖笑：“额娘休息一下，儿子去看看永璟下课了没。”
舒妃点了点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永玥，直到身影消失在殿内，什么时候，她的儿子已经独当一面了，心中又是骄傲又是不安，从怀中拿出那个荷包，仔细挂在胸前，贴身收好。
这几天，朝中人人自危，皇上自几日前，就开始有大动作，先是朝中重臣被秘密宣进宫，谁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但那一道道圣旨，却让整个紫禁城的气氛紧张了起来，从昨天开始，朝堂上的问题，更是直接询问十三阿哥，皇上只是绷着脸看着，不恰当之处，耐心指出。
这说明了什么？大臣们都慌了，皇上正值壮年，怎么突然有种退位让贤的感觉。
太后也被惊动了，皇上这么大的动作自然也波及了后宫，特别是那道新月赐婚的圣旨，更是让后宫无数人咂舌，努达海是什么人，一个奴才，还是年纪不小的奴才，家里有妻有子，虽然刚刚在皇后的主持下，和离，但毕竟身份年纪在哪儿摆着呢，怎么就把年轻貌美的新月赐给他了呢，这究竟是皇上的意思，还是……
克善这些年来，一直跟着永璟，克善和新月不同，他从小虽然生活在端亲王府，因为是庶出，地位不高，对自己的身份一直有清醒的认识，得了机会，自然越发勤奋，为人处世，也颇为圆润，对于永璟交代的事，更是谨慎小心，但姐弟关系一直很生疏。
对于姐姐的赐婚，克善仅仅抬了抬眼皮，就继续办自己的差，心绪都懒得波动一下，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这道圣旨可是他的好姐姐千方百计找十阿哥求来的，既然是自愿的，他更加没有意见，只是有些不能理解，十阿哥怎么会去理会姐姐那种无理要求。
“哥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天永璟终于逮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哥哥，抱着腰就不撒手了。皇阿玛只是把该教的都教给了他，却什么都不肯多说一句，既然心里那么讨厌他，为什么还要选他做继承人呢，他不能理解。
“也到了跟你说清楚了时候了，先放手。”永玥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
“不放，放开哥哥又不见了。”永璟抱得更紧，上次就是，松松手哥哥就跑没见了。
永玥无奈低笑，一扭身，把人捞进怀里：“都要当皇帝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
“皇帝也是要哥哥疼的，怎么，难道哥哥真的有什么□消息，皇阿玛什么都不肯说。”听到自己感兴趣的，永璟挪了挪屁.股，在哥哥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像小时候一样，准备听故事。
“我和皇阿玛要离开京城了，之后你继位，就在最近几天。”永玥笑眯眯地扔下重磅炸弹。
永璟手一松，好悬没掉下来，忙伸手搂住哥哥的脖子，嘴巴半天没合上，结结巴巴地道：“离……离开京城？去哪儿？”
“去西方看看，开开眼界，等回来，哥哥把看到的讲给你听好不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为什么要离开，这样子不是很好吗，而且哥哥说过一辈子陪着永璟不离开的。”永璟一脸恐慌，手指捏得发白。
永玥皱起眉：“听话，你现在身上责任重大，哥哥只是去给你打前站，以后的事还要靠你自己，当然，皇阿玛会帮你的。”
“为什么是皇阿玛跟你一起离开，我为什么不可以，皇阿玛身体还那么好，他继续做他的皇帝，我跟哥哥出去不行吗？”永璟急切地表达着自己心中的不解，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改变不了哥哥的想法，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哥哥可以宠他，爱他，把他疼到心坎里，却独独没有妥协。
哥哥永远是一个人，无所不能，可是现在，哥哥身边要多个人了，那个人……不是自己。
他心中一阵失落，好像最重要的东西被别人偷走了，他不甘心，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