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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黑暗之中

    第十章 黑暗之中

    爻兰绯的神智是被生生颠回来的。

    此时她正被人扛在肩上,腹部挤压着那人坚硬的肩骨,硌得生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欲作呕,而上身倒挂着,全身的血液直往脑部冲,让她头痛欲裂,身上的月白披风不知何时已不翼而飞。偏生扛着她的黑衣人显然不是怜香惜玉的主,一个劲儿地往前飞奔,也因此生生将爻兰绯的神颠醒而未察觉。

    爻兰绯倒挂着身子,勉强压制着不适,眼睛眯开一条细缝观察远去的一草一木,思维高速运转起来。

    照情况看,她这是被抓了,只是抓了她目的何在目前仍无法得知,而此刻黑子人应该正在往深宫方向走。还未待她分辨清楚地形及所处位置,黑子人窜进一栋房子,随手将她往地上扔,爻兰绯立刻闭上眼掩饰她已醒之事,只听见耳边传来前后两阵关锁声后便是脚步远去的声音。

    确定黑衣人走远后,爻兰绯睁开眼小心地观察起所处之地。

    房子整体与一般房子无异,不过是空荡荡的桌确椅等基本器具也无无,身后墙角是堆着一堆凌乱茅草,右手边是仅有的一张矮窄床,房门被设成牢门,粗比小腿的结实粗木干根根紧密竖起,相隔着堪堪能伸手出去的缝,一前一后相隔一米的两个牢门上均上了坚固铁锁,很是严密的防备,正对面还有两个相似的牢房。

    爻兰绯蹙眉,深宫中怎会有这种地方,莫非是私设的?看那牢门应该是关押特殊犯人的,抓她又是目的何在?

    一个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从脑海深处冒出,蓦地腰间刺痛,被尖锐的刀剑森森抵着刺痛感瞬间直窜脑门,爻兰绯呼吸一紧,身后茅草堆中竟有人!

    爻兰绯顿时下颚绷紧,却不能有所动作让抓她来的人察觉,警惕得整个身子都僵直起来。

    没有言语,没有杀气,只有静默,只有抵着她腰间的尖锐。仿佛死神的镰刀已架在脖颈,却没有下一步动作,而爻兰绯感觉不到对方的意向,若不是腰间的利器让她无法怀疑这人的存在性,她真怀疑她一向不低的洞察力突然失效了。

    空气静默的可怕,身心只能在被杀与不被杀间痛苦煎熬,令人窒息的等待,森森的僵持着!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气。

    全身紧绷着,对方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爻兰绯思维急转着,察觉对方似乎没有取她性命之意,压制着如雷的心跳,尽量放松全身肌肉和呼吸,向对方传递自己无害的信息。

    针尖落地都嫌吵闹般寂静……

    身后静得连呼吸都感觉不到,对方似乎在评估爻兰绯的威胁性。

    却在此时,远处一阵脚步声朝着这方走来,爻兰绯呼吸不变,连忙闭上眼。

    只听来人在牢门外停下,一个声音谄媚道:“宣王殿下,那便是三王妃,小的刚刚抓来的。”

    另一狂妄声音道:“你做得很好!方才濮阳帝如此维护她,抓了她就多了一个威胁濮阳帝筹码,今夜父皇没有了濮阳帝这个助力,皇宫上下尽在本王的掌握,皇位他愿不愿意都得给我!这事你办得好,事成之后本王记你一大功!”

    “多谢王爷!”前一个声音喜滋滋道。

    爻兰绯一震,宣王密谋造反?

    阳蜀皇帝四子一女中,大皇子濮阳焱镇守边疆,位居焱王,皇位只能说是鞭长莫及,叹恨无缘。二皇子濮阳靖不顾皇帝及众臣反对娶了一名青楼女子为妻,并立下死誓此生决不再娶,在这个对神明魔怪尚有信仰的时代,其决心可谓决绝,因此被封为靖王,划出太子人选名单。

    而三皇子濮阳帝身负帝王星转世,出生变已为涵王,是百官几乎默认的太子人选,而五皇子,宣王濮阳宣据闻骄奢淫逸,毫无建树,从未在太子人选之列。

    不过传闻他与左相曹文元关系甚密,而曹文元一儿一女莫不是身居高位,其女曹盈盈乃后宫四贵妃之一的曹贵妃,五皇子正是曹贵妃所生,而曹文元其子曹文宇身负刑部尚书一职,在朝中朋党甚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何况是几人得道?曹氏势力在朝中可谓盘根错节,正是古代皇帝的大忌讳之一-------外戚势力当道。

    如此下来,濮阳宣是得到曹文元的暗中支持,否则不会在他国来使还未离开的情况下公然逼宫。以濮阳宣的才智能力,做皇帝?哼,古来就是有这样自视甚高的傀儡,也不缺他一个!

    思绪万千间,又一个脚步声匆匆走过来,声音难掩喜色道“王爷,宰相大人派小的告诉殿下,说计划已顺利展开,请王爷尽快过去。”

    那宣王闻言得意道:“快快带路!"似乎想起什么转头朝前一人道:"你,带人好好守着那女人,若是最后用不上她,本王另有用处。”她那销魂的一眼可让他心痒痒难耐好久了。美人,待本王事成,再与你共度良宵,宣王色,情,龌,龊(防和谐)地想着匆匆离开了。

    “小的明白!”前人了然,一派**的恭维道。

    稍后又是一阵脚步声,喀嚓喀嚓开锁及脚步走进的声音。若是判断无误,牢里进了六名看守狱卒(姑且这么称呼),牢外来回巡逻的还有十几名。

    爻兰绯暗哼,还真是荣幸的待遇!腰间的抵着的物事这时候却缓缓离开了,爻兰绯却不觉得能松口气,眼下形势更是复杂,以她一人之力毫无逃出的胜算,濮阳帝那方此刻又不知是何境况,这厢爻兰绯暗暗着急,逃脱无门。

    而另一厢皇宫御膳房内。

    一年轻男子对着另一红裳的妖魅男子拱手恭敬道:“少主,酒水中的毒已解,端上宴席的酒水都是没有问题的。”

    红裳男子拈着桃花扇掩着红唇,只余一双勾魂心魂的丹凤眼,一手妖娆地勾着兰花指道:“啧啧,曹文元那个老古董,半截入土了还搞这些老什子事,平白浪费了本公子这么多调戏美人的时间,你说是吧阿维?”那风流体态,更甚花楼名伶对看客的嘤嘤娇嗔。

    名唤阿维的男子瞬时滑下三根黑线,暗自嘀咕道:后面的才是重点吧?

    红裳男子桃花扇风流地几个轻扇,又嗔怪道:“哎呦喂,可折腾死本少爷了,这下帝就没有理由再给人家派任务了,要知道这回人家也出了大力了,本少爷需要时间修养,你说是吧阿维?”

    一边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活动腰骨,好似真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累到了,只是那妖娆模样儿,怎么看怎么像青楼的姑娘在抱怨嫖客的孟浪。

    名唤阿维的男子嘴角抽搐,恶寒遍体又不能发作,不由得心中腹悖:貌似是少主你硬要跟来的吧?而且除了点子是你出的,剩下所有事都是我动的手,你不过是找借口偷闲去找美人吧?不过这些只能在心中腹悖,说出来也辩不过他那张嘴,男子拱手又道:“少主,请直呼属下应维。”

    红裳男子一手拈着桃花扇掩着嘴角,抬起另一只手左右轻摇着修长白皙得更甚女子的食指,煞有介事道:“No,No,No,怎么说咱们也算青梅竹马,叫应维多生疏呀。”

    应维只觉喉头一梗,前几个词他虽不明意思,后面的两句可是明明白白的,当下不死心又硬着头皮道:“公子,属下只跟了你两年。”

    红裳男子一脸惊讶,然后是若有所思,最后眯着勾魂眼妖娆笑道:“那就是情同手足,兄弟之间不必这么生疏,是吧阿维?”

    应维终于死心闭嘴,跟公子辩驳完全是自寻烦恼。公子那硬拿鸡语鸭讲,强词夺理的本事,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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