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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马乱,乱入人心心罔顾(一)

    素色的花瓣层层包裹,里面的花蕊娇艳欲滴,一模一样的两朵花并蒂开在一起,别有韵致。

    “老六这孩子的确有心。”皇后颌首而笑,很是赞同。继而转过头问我。“本宫听闻老六在外面似乎有些名声,许多官家未出阁的女子都对其有意,不知七王妃未出闺阁时可曾听过类似传言?”她锐利的目光直逼的我不敢抬头,心中惴惴不安。

    “儿臣如何听得那些,儿臣在闺中时,倒是时常听底下的丫鬟提……提七王爷……”说着,我涩然低头,一副小女人的娇羞状。

    皇后见了,倒也没多说什么,随意谈着别的,便让我带着经书回去了。一路上,我反复思忖着皇后的话,她故意将话题引到六王什么,该是听到了什么。刚嫁给楚离那时,坊间的传言便不断,那时只是六王去府里寻爹爹参谋天相八卦之事,便被底下的人传的五花八门。上次宫宴醉酒,我不小心落入六王怀里那一幕,又不知要当做多少人的谈资。

    皇后一向偏爱六王,听到了这样的传言,定不会草草罢事。今日让我前去,这一番话便是她对我的警告。不过,我与六王只是点头之交。既无他事,就算谣言可畏,过一阵子也便淡了。

    正想着,突然,轿辇停住了。我掀起车帘问车夫。“怎么突然停下了?”

    那轿夫恭了恭身子,焦急道。“前面有只马突然失了性子,小的怕那畜生不长眼睛,惊了王妃,这才停了下来。”

    我点了点头,下了马车,正想要前去看看究竟,那轿夫在我身旁急声道。“王妃,前面乱的很,万万不敢前去,若是惊着了王妃,小的纵使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无碍,是本宫自己要去的,与你何干?你且在这看着轿辇,本宫去瞧瞧便回来。”说完,我便向前面聚集的地方走去,这次没有楚离,谁也拦不了我。不知为何,对马这东西,我甚为偏执。似乎是骨子里便有的一股热劲,只要一想到,心生澎湃。

    远远便听到了马的吼声,放目望去,中间有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跷着前蹄嘶吼,旁边远远的围了一群人。而那抹枣红色骏马身边,似乎站了一个身穿玄色衣袍的人,在那马的前蹄下方,随时有被踢到的危险。

    我一时慌乱,脑子里似乎闪过很多凌乱的画面。快步冲过人群,稳步朝着骏马的方向迈去。一步一步,心跳骤然加速,连我自己都不知为何会有如此举动。

    快到那马跟前的时候,那马似乎惊天一嘶吼。我眼前一花,看得一个玄色身影向我飞奔而来,正要闪躲,周围突的响起一声惊呼。再看向那马的时候,它前屈恭向地面,头部柔顺的匐在地上,光泽尚好的鬓毛触到我绣着水仙花花样的鞋边。整个,如同一个臣服者,匍匐着。

    周围嘘声一片,我怔忪的摸了摸它的头部,它仿佛更加温顺的向前拱了拱。不由得镇静了几分,不似刚刚的惊魂未定。

    “你,你没事吧?”身边传来一记有些温柔的男声,我扭头一看,竟然是六王。他额间有细密的汗珠,难掩紧张的神色。

    见是他,我急忙向后退了一步,行了个标准的宫礼。“多谢六王爷关心,弟媳无事。”

    “弟媳见外了,那马幸好没伤到你,不然本王都不知……”说到这,他顿了顿,笑说道。“都不知怎么向七弟交待。”

    我牵强的笑了笑,“这马突然失了性子,既然六王爷无事,弟媳便先离开了?”

    “弟媳受惊了,不过这马也奇怪的紧,竟然似听你话一般。”六王爷笑意浅浅,令人深究。我见周围愈围愈多的人群,有些不自在,想要赶紧离开这里。“许是赶了巧。弟媳并无训马的本领,既然六王无事,弟媳便先退下了。”

    六王点了点头,我这才如逢大赦一般转身离开。马夫远远的在马车前端企盼。“王妃,您可回来了,小的听说前面有名女子去了马的跟前。生怕是您,可急死小的了。”马夫抹了抹满头大汗,道。

    “的确是本宫,不过无事,你不必担心。”

    那马夫惊讶的望着我,说不出什么话来。想起刚才的惊慌,我徐徐叹了叹气,方才道。“回去吧,不早了。”

    一路颠簸,回到了王府,府内灯火通明,回到东院的时候,见着门口站了许多人,细看之下,发现都是楚离身边的人。敛了衣容。缓步走了进去。

    甫一进门,便看到楚离正在玩着我的百花七彩琉璃盞。那是幼时一位仙人送我的。不过许是时间有些久,我已经记不清是怎么送我的。只是过了许多年,这盞灯依旧长明不灭,像夜明珠一般,却比夜明珠美的多。

    “臣妾参见王爷。”我俯身,乖乖行礼。

    “你回来了?”楚离抬眸望向我,语气淡淡。我应了声“是”,“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王爷怎么有空过来。”

    楚离听了我的话,微微蹙眉,身形一转,腰间的玉佩随着衣袂飞舞。“你这爷倒是来不得了?”语气云淡风轻,眉间疲惫之色却愈甚。不过身上缠绕的白布都已经拿了下去,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外,楚离的身子还算好。

    “爷以往都不来的,偶然以来,臣妾倒有些不适应。”我心里暗叹了一声,将他扶到塌上,递去一杯热茶。

    “臣妾这并无好茶,爷便对付喝罢,莫要嫌弃。”楚离一脸疑惑的接过茶盞,抿了口,一脸苦色的咬唇咽下。慨叹道。“的确,不怎么好。”

    怎么会好?简直是次极了!素日我很少喝茶,院里有的也多是陈年旧叶,毫无章法的用水冲开,茶叶多些,或水多些都不甚在意。“向爷这样吃穿用度都讲究极好的人,怎么能喝下?”

    楚离挑眉望向我,眸中情愫复杂翻涌。“你怎知爷的用度一向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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