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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冬至将至

    沿着海湾的小道一路直走,大约两里处有一个小村子。

    村子里总共不足十户人家,全靠打渔为生。他们还自己养殖了些水产,日子过得舒服自在,似乎丝毫不羡慕市区的繁华生活。村长听说我住在市区,而他刚好也有些鱼干要送给市里的一个亲威,顺便捎我一程。

    村长夫人特意为我做了蚝仔粥、干煸鱿鱼丝、还有干贝参汤。他们说,平常也有些城里人到他们这里来游玩,都挺留恋这几道美味。的确,这鱿鱼丝色泽金黄,外脆里嫩,毫不逊色于市区酒家风味;蚝仔粥与干贝参汤也是原汁原味,不曾添加过任何佐料。

    我始终相信这座城市里的人们,总会那么些时候因为心累想要暂时脱掉面具,放下所有去寻求一片安宁。而这样一方宁静的天堂,也算是给了那些累了想寻找心灵寄托的人一些安慰。

    我挤在村长的拖拉机后箱里,背靠着车身,遥望着逐渐远去的村落和飞逝而过的风景。即使只是短暂的停歇和一小段回忆,也令我无法将它轻易地遗忘。

    车停在了西城江边,我下车后,村长送了我一些小鱼干。

    “叶秋啊,你还这么年轻就满面愁云的,有心事就说出来,憋在心里会难受。其实人这一生总有犯迷糊的时候,这颗心老是锁着不是办法,那锁迟早会生锈的,你要懂得去拨开那些云雾,让自己看得清楚前面的路,这样不管前面有多少坎你都会顺顺利利地跨过去。听叔叔话,要好好爱惜自己。”

    我笑着吮诺定会爱惜自己,然而在他走后,竟然潸然泪下。有时候,有些人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简单的偶然,多少年后,你不会记得他。但仍会想起那种感觉,以及他对你说过的重要的话。

    今夜的这个时候,广场已经不再喧哗。只是一些情侣在细细谈情。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选他。为什么呢,因为他不懂得怜香惜玉,唉?连块玉他都不懂得怜惜,要是等你成了老蘑菇,他还不一脚把你给跺了。”

    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的话,原来我想错了,他们并不是情侣。

    漫不经心地游荡于大街小巷,夜已至深,西城书屋早已关了门。街灯微弱的光茫尤如冬天里的一把小火,但我知道它永远点不着这寒冷的冬夜。

    黑暗里的某处隐隐约约飘来万芳的《温哥华悲伤一号》:眼泪是散落在风中的冰屑,漫天的风霜里爱恨都被湮灭,说再见,在异国的夜。

    深夜里的这个人只能靠悲伤的歌曲来抚慰心灵,可见他的心痛过于我。也许奋斗并不一定要去争某些东西,只是这个世界都喜欢精神饱满的人。

    有些心事只能说给合适的人听,手机里却始终未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号码。突然想到了王小丽,她经常晚睡,所以,也不算打扰到她了。也许这一刻,正是她这样一个朋友大显身手的时候,毕竟她煮的心灵鸡汤奇妙至极。

    “喂!乡下佬,你死哪去了!品百咖啡快被林城一那家伙掀了,我快被李嘉佑那小子逼疯了,不管你在哪,赶紧给我死回来!”

    这怎么回事?电话那头的王小丽似乎是姚素上了身,用吼的?我看了看手机屏幕,王小丽通话中。电话那头随即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一大群人要抢她的电话来听,一边抢还一边喊:问她现在什么地方。

    “你不会又迷路了吧?身边有没有什么建筑啊标志什么的?”

    “没有,我在西城书屋附近的广场这呢,想找你聊聊。”

    “聊什么?”

    “你说一个人同时可以爱上两个人吗?”

    “说什么呢?”

    “能不能像那天晚上我们聊天一样,把那些大道理通通再讲一遍啊?”

    “讲什么啊?电话里讲不清楚。你在那别动,我去找你。”

    说罢,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

    十多分钟后,出现在眼前的是林城一的车。车在离我不到三米的地方急刹住,车灯刺痛了我的眼,眯缝着眼瞧见车里的林城一。他注视着我,没有动,没有出声,好像没有下车的意思。

    许久,他猛地推开车门,箭步冲上前将我紧紧抱住。

    我知道他很生气,他想责骂,可是他没有。它只是大口吸着气,紧紧地搂着我,任时间飞逝而过,任冰寒肆意侵袭。

    “城一,我该怎么办?总是想他,怎么办?”

    这泪的温润,似乎是种慰藉,管不住不让流,就让它流个痛快。

    “你去找他了。”他静静地看着别处。

    “我找不到他。”我哽咽着望着他。

    “还有一个我。”他抚着我的脸,用鼻尖蹭着我的脸颊,试图把所有的寒冷都隔离。

    这寒冷的冬季里,这个男人对我说,还有一个我。这不就是他一直害怕的事情吗?还是他早就已经挣扎过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你不想我,是因为我一直在你看得见的地方。我不需要你一天想我四次,你可以打九折,打七折,打几折都行,只要你心里有我。”

    我禁不住后退,为什么他连这些都可以原谅?我宁愿他把我狠狠地痛骂一顿,我宁愿他用冰块脸对着我,这是我应得的。我缩紧了肩,颤抖着身子,紧紧地抱着胳膊泣不成声。原本不该这样下去,对他不公平,城一,我究竟该怎么做?

    他握着我的手,在的手心里画了个心,然后捏紧了捂着,深沉地吻过,一字一句吐露着。

    “你给我手,我给你心,我用我的手握着你的手,你用你的手握着我的心,这样我们两个人都是暖暖的。因为我的心只要握在你手里,它都会是热血的。所以,请你不要放弃我的心,不然它会活不下去。”

    我扣紧了他的脖子,深吻了下去。像是某种形式,又像是某种承诺。

    他说如果有一天,我们走失了再也找不到彼此,我就在这里等你,到时你一定要来找我!我点头。

    他说,如果有一天,你爱我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点头。

    他说,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了他,你还爱他,你也一定要告诉我。

    我哭将他抱得俞发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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