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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我们可以将自己家门前也种满茉莉花。”成墨的声音轻轻柔柔,语气平缓地勾勒出末来蓝图。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讨厌茉莉花!”我扬着下巴对他道,他的眼中,因为我的话而流露出些惊讶来,他笃定送茉莉花能讨好我,说那样的话能勾起我的向往,其实那都是他的自以为是,从我讨厌他的那一天开始,有关于他的一切,包括蕴含有他记忆的事物,都在我的讨厌范围内。

    “没有关系,我们可以种其它任何你喜欢的。”成墨淡淡的笑着,却不由自主的垂下了眼睫,他走上前来几步,伸手拉过我的手,穿过那片茉莉花圃,走向我家大门。

    我看着他牵着我的手,那只手,已经从以前的细瘦变成现在的宽厚,我以前总爱拉他的手跑来跑去,玩泥巴、堆沙子、过家家,他的手指上有几道刀痕,是他四五岁时砍柴禾的时候弄伤的,小的时候我常常看着那些早已愈合的刀痕,心痛的捧着凑到嘴边吹吹,他就在我吹吹的时候,笑着眼儿弯弯,露出一口的白牙,又傻又憨。

    我不是应该甩开他的手的吗?我不是应该恶心他碰触我的吗?我怎么会乖乖的任他牵着,甚至为他的这个大胆且无礼的动作,而感觉到怦然心动呢?

    我手似被烫了般,后知后觉地往后抽,他感觉到我的抗拒,回头看我,问:“怎么了?”

    “不要拉拉扯扯的。”我将手从他的掌中抽离,不自然地垂着头,避开他探究的目光。

    “一诺,我们最终是要结婚的!”他叹息着道。

    我回过头,语气不善的与他道:“成墨,很多事情都会变的,人也是会变的,就像我已经不喜欢茉莉花一样,我劝你不要老做一些无用功。”

    结婚不结婚,也蕴含着太多的变数。有的时候,我真的怕,怕这些变数,引来一堆的麻烦,伤害到一堆的人,虽然我一直知道自己不断的在伤害着这些人,可是以往,我的能耐与伤害力度,也只敢伤其皮毛,我还不敢,将每个人的心,彻底的伤透。

    我绕过他,匆匆地进了家门,感觉到他跟在我的身后,也进了来。

    我的父母都不在家,我转过身看成墨,他一个人在我家做什么?

    “我从早上你离开,就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软,姿态也摆的很低,我忽然觉得他有点像小媳妇,本想绷着脸面对他的,却被他带着些委屈的话语逼的将态度软化了下来。

    “你知道我爸妈去哪儿了吗?”我父母因为年纪渐渐大了,现在难得不在家。

    “叔父有些头晕,婶婶陪他去医院看看。”他在我家显得很自然,熟稔地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

    “一诺,你要多关心叔父,我觉得他近段时间身体不太好,你不要气他!”

    尽管他将语气放得很平缓,但是我还是不喜欢他这语气,我跟他之间,有太多不能触碰的禁忌,关于我父亲的任何事情都是我们间最容易发生冲突的话题。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我想换个话题。

    “我一个月有一天的假期。”他冲我笑,我愣了愣,然后才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来,他一个月有一天的假期,然后他把这一天浪费在我家等我。

    “又没有人让你浪费你的时间在我家等我。”我毫不客气。

    成墨微叹了口气,道:“一诺,我的意思是我能空闲下来陪你的时间真的不多,所以我希望你能知道,每个月的今天,我都可以任你使唤,而且,我也并不觉得等你是浪费时间。”

    “一个月仅供使唤一天?”我哂笑,道:“成墨,你就是这样打算跟我谈恋爱啊?你的诚意就是这一个月一天啊?”

    他的眼睛一亮,唇角扬出一个微小的弧度来,与我道:“一诺,只要你愿意,我的任何时间都可以是你的。”

    我更加不信了,最近这段时间,我妈总是在我耳边有意无意的提及他有多忙,有多少学术会议要参加,学校又给他安排了多少课,他兼了几家医院的进修培训课程,我妈说她没见过那么忙的人,一个人顶几个人在用,想要见上他一面有多难。

    “你要试一下吗?”他眼里闪烁着一种类似于算计的光芒来,又似是一种引诱,好似已经织好了网,等着我往里钻。

    这个话题也不好,很危险,我决定再换一个话题。

    “你同意和我结婚,是出于报恩,还是想要再次利用?我的父亲退休了,他没有什么再可供你利用了。”对于这个问题,我揣测了很久,但是就是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说都不是,你会相信吗?”他说道。

    我觉得他越来越狡猾了,他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试探,我总觉得他背后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那个秘密,必须得等到跟我结婚以后,才会让我们发现。

    这多可怕啊,我得用我的婚姻幸福,去换知他背后的险恶用心是什么,这多划不来啊!

    我觉得我也许中了他用圈套,我提出结婚的意见正好迎合了他的需求。

    我暗暗自恼,虽然也不知道他背后是不是真的就有什么阴谋阳谋,但是成墨会答应跟我结婚,如他所言不是报恩也不是利用,这真是太不寻常了。

    离结婚还有大半年,我有的是时间去知道他背后的目的,我站起身来,他也随着站了起来,我与他道:“成墨,你要跟我谈恋爱吗?那就开始吧,走,我们试试看。”

    我向门口走去,他亦步亦趋的跟随,在门口,我转身看他,他的眼底,尽是迷惑。

    我将家门关好,他问我:“我们要去哪里?”

    我冲他笑道:“吃饭,逛街,压马路。你有意见吗?”

    “乐意之至!”他似乎放下了戒备,他向我伸出了手来,似乎牵手一下就变得顺其自然,我快他一步,将手背在了身后,他的手捞了个空,微微一愣,又自嘲的笑笑,领着我走向了他的车。

    我们在一家我听说过但是从没有企图进来过的法国餐厅里用餐,泼鸿曾经跟我说她来过这里一次,菜的份量少的可怜,纯粹就是吃服务与吃情调,我跟她属于小民阶层,只适合去去平价餐馆,或者吃吃路边摊,她曾跟我说,这种地方,用来宰自己不喜欢的相亲对象还可以,可以将对方一次性吓跑,若真是跟自己所喜爱的人,吃的再便宜,也会觉得很美味的。

    我对照菜单,将价格最贵的几样店招菜点了个遍,成墨他泰然自若地与服务生说话,全然不将我挑衅的行为放在眼里,估计这点钱对于他来说,也只是小意思。

    于是,尽管点了一堆价格不菲的菜来祭慰我的肠胃,我仍然忍不住的置气了。

    “不高兴?”他小心翼翼的问。

    我不理会他。

    “如果我告诉你,这一顿花掉了我一个半月的工资,你会不会高兴一点?”

    有这么贵?哦,我的肉疼了。

    不得不说,真让他说准了,我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我开始暗暗计算,他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

    他微微一笑,仿佛熟知我心中想法,道:“不用算了,我告诉你,我的工资每个月是5800元,津贴是3200元,扣除各种保险与公积金,实际到手是七千多元,当然,偶尔的福利与额外的补助未算在内。”

    服务员上了开胃菜,泼鸿说法国菜因为求精致,所以上菜都特别慢,基本上如果去吃法国大餐的话,可以耗费掉一个晚上,就不用于安排其他活动了,我们等了许久,我觉得泼鸿说的果然如是。

    其实想一想,这顿饭吃掉了一万多块,我的心都在滴血,我从未如此奢侈过,这是我多少个月的工资啊,我省吃俭用这么几年来,存折上也才两万多的积蓄,这比起月光的泼鸿来,已经算是不错了,可是如果让泼鸿知道我狠狠宰了成墨这顿饭,不知道她会不会在捶胸顿足我的狠心后,怪我没有与她一块分享这种割肉的感觉。

    我拔着餐盘里的食物,想着这一口下去,就是几十块、上百块啊,这样吃饭,有啥乐趣啊?就算再美味,那抵不过那种算计出来的心惊肉颤,满嘴里仿佛嚼的全是钞票的味道。我根本不知道这些菜中,哪一些是贵的,那些只是装饰,什么极品鱼子酱,什么黑金鹅肝,什么是松茸,还有那些我点了单后就忘了是什么的菜,我通通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我双手执着据说是纯银制造的刀叉,小声地敲着,看着面前的一大堆食物,实在不想在成墨面前丢人。

    “你可以每样尝一点,喜欢吃哪样,以后再来的时候,我们就知道该点哪一些了。”成墨的话,似是有点解围的意味,他既然这样说,我又何必客气,于是拿起叉子对着食物便开动了,偶尔四顾时,总会发现有其他的人望向我们这里,不知道是因为被桌上摆的满当当的食物引得侧目,还是对我完全不顾用餐礼仪的吃相颇有微词,又或者,他们是在看成墨,灯光下的成墨,模样极其出色,他的脸上,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似乎心情很好。

    对于这一餐所费不赀,他不介意的态度,让我对他稍稍减退了一些敌意跟不满,当他用餐巾揩去我嘴角的酱汁时,我竟也没有因为他的行为而感到反感,也许因为他模样生的俊俏的缘故,也许是身在这氛围美好的餐厅中的缘故,也许在其他人异样眼光中他主动向我示好的缘故,我的心中,还能荡起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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