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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我是浮蚕克隆人

    米歇尔一面冒冒失失地开车一面回头向胥一宁介绍这个地下帝国的版图。胥一宁一直以为地下之光帝国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纳粹军事基地而已。现在他才明白,地下之光帝国的版图已经涵盖了整个巴伐利亚行政区的地下世界。 地下之光帝国的生物实验基地和行政首府就在巴伐利亚州首府慕尼黑市垂直地下3千英尺处。胥一宁一面听着一面向车窗外张望,但见公路两旁的路灯飞快的向车后逝去,眼前逐渐的耀眼起来,不远的前方好像有什么喧闹的街市。

    汽车又行驶了一段路程,穿过了一片热闹的生活区,竟往一片灯火灰暗的区域驶去了。这时米歇尔也不再搭理胥一宁了。

    胥一宁偶尔和他目光相对,陡然感到米歇尔绝对不是带自己去度假。因为她此时是在眯缝着一双诡异的眼睛再看自己。那目光很特别,不再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而是像冷月般地从她的长睫毛里射出来。

    胥一宁别过头不再看她,甚至再也不往驾驶室里觑一下。他清楚的明白,眼前这个女孩是一个法西斯主义信仰者、一个受过正规心理、体能、杀人技术训练的女特工。可笑的是自己还一直认为她爱上了自己这样一个克隆生物实验品。

    但是不论怎样,胥一宁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已经死过了。现在这个身体不应该属于他的灵魂和思想。他注定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只不过连同所有帝国科学家在内,当然也包括胥一宁自己都不能解释,作为一个克隆人是如何拥有了原本已经死去那个人的思想和意识。是爱情的力量吗?如果是的话。这个克隆三号应该为死去的胥一宁做点什么。至少应该让他的灵魂继续存在下去。想到这里,胥一宁将那种莫名的悲伤孤独深埋心底,抖索起精神来。他要为逃出地下之光的控制而努力。

    汽车从城南开到了一座立交桥,米歇尔才把车速慢下来。最后车子停在了一座乡间别墅的门前。米歇尔轻快的跳下车,有招手示意胥一宁下来跟她进门。胥一宁试探的问道:“我们去哪里?不是度假吧?”米歇尔嘴角微微向上挑起,笑道:“当然是去度假,顺便有点东西给你看看。”说着米希尔从车内提出一个合金制成的药品箱,关好车门后领着胥一宁向一条黑暗的小路走去。

    静夜,死沉沉地。

    随着一扇铁门打开又被关闭的声音消失后,胥一宁和米歇尔就被这黑夜吞没了。胥一宁紧跟在米歇尔身后,他只能听见米希尔的皮靴在前面发出咔、咔、咔地声响,仿佛世界上其他的东西都如死去了一般沉寂。

    他们走着走着好似走进了一条黑暗的洞穴。这个洞穴很长,走在其中仿佛是在跨越生死的界限。胥一宁神都不怕,但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里有无数只眼睛盯在自己的后背上。

    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前面突然现出一片明亮的灯光来。胥一宁眯起眼睛,等它们适应了这刺眼的灯光时,才发现他们两个人已经置身于一个宽敞的石室中。

    胥一宁伸手抚着光滑的石壁,说道:“这里就是我们度假的公寓了吗?”米歇尔含笑不语,独自在石室中唯一的一张石床上坐下了,又开始把他的军装脱掉了扔在地上。胥一宁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虽然他的脸上也浮着一丝尴尬的笑意,但是他早已准备应对米歇尔的突然攻击了。不论是微型手枪还是飞出的暗箭。

    暗夜、简陋的石室、一盏孤灯。时间仿佛在这里静止了。静止的不只是时间,还有石室中两条硕长黑影。胥一宁和米歇尔正四目交织,一动不动地互相凝视。

    胥一宁注视着面前这个近乎诡异的女人。而米歇尔也在看着她的克隆人3号,但是她的目光仿佛是在搜索胥一宁的背后。

    那简直就像一只章鱼一样的女人啊!对,他就像一只黑色的章鱼变幻莫测,时时刻刻都在掀动着无数的触角,仿佛是要探索并洞察你的一切。

    胥一宁有些怕了,不是怕米歇尔突然拿出武器,而是怕她脱衣服。然而事与愿违,米歇尔终于把上衣全脱光了,裸出妙龄女郎应有的曲线。

    胥一宁感到喉管中有些干涩,心中更加忐忑不安起来。米希尔一句话不说,依然眯缝着那双深蓝色的大眼睛望着胥一宁。胥一宁本想转过身离开,但怕米希尔趁自己转身后又有其他诡计使出,因此只好微微侧过头以免自己继续尴尬。

    米歇尔并不理睬胥一宁的反应,从石床上站起来,又缓缓地将全身衣服脱得一件不剩。胥一宁的头转得不能再转了,一副可笑的摸样根本不像一个结过婚的男人。或许,在某种意义上他真的不是完整的男人。他的这个新的克隆生命也仅仅才有两个月。

    胥一宁正自垂首胸臆,却看到米歇尔一双赤裸的脚已经向自己走来了。他终于忍耐不住,转过头来开口打破了这中熬人的寂静,“虽然我是一个克隆人,但是你已经答应我了,遵守你们帝国的法律以及军队的纪律!不要亲近克隆人、、、、、、”

    他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不得不停止了,因为从他的心底冒出一个念头来:米歇尔如果不是那种神秘可怕的种族主义者该多好!至少可以是一个好朋友。因为她的身有着胥一宁所喜欢的东方美人的气质。如烟的长眉、秋月般的脸颊、寒星似的美眸。

    可是他不能欺骗自己啊,虽然米歇尔要比于帆靓得多,但是胥一宁还是相信此刻自己的判断:米歇尔应该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女人。胥一宁思绪飞转的同时向后退了一步,米歇尔却没有来亲他抱他,反而双目热泪盈眶,将双臂向两侧奋力地展开。

    忽然一阵劲风袭来,将胥一宁吹得张不开眼睛。等他定睛去看时,他惊得呆了。原来米歇尔整个人已经离开地面,双臂护住前胸悬浮在了半空里。在她的脊背上居然生出一双薄如蝉翼的翅膀。那双翅膀华丽异常,在半空中缓缓地煽动,翅膀上的美纹被石室中的孤灯一照更加妖冶生辉。

    胥一宁真的惊呆了。米希尔轻轻地降落在他的面前,伸手搂住他的肩颈,将头伏在她的肩头虚脱了。

    石室中依然是一片死静。光滑的石壁反射着耀眼的灯光。胥一宁孤独的站在洞口守卫,他把后背朝着那个石室!再也不怕米歇尔向他攻击。

    过了良久,石室中传来米歇尔的呼唤声。胥一宁两步跳到石床边上,看见米歇尔还在在睡梦里,于是胥一宁坐在床边,静静地为她守卫。

    到了傍晚,米歇尔悠悠醒来,独自穿好了衣物,仿佛没事人一样走到胥一宁身后将他抱住了。胥一宁挣脱他的胳膊,颇有反感地说道:“告诉我刚才那是怎么回事?”米希尔含泪笑道:“我爱上你了!爱你这个克隆人。”

    胥一宁忽然百感交集,讥诮的道:“我问你刚才怎么回事?告诉我。” 米歇尔深情地望着胥一宁,良久才说“希望你不要瞧不起我,我也是克隆人--------一个失败的基因实验品。

    我的爸爸菲特将军和我根本没有一丝血缘,二战时菲特将军的妻子罗斯布莱克患病死去了。菲特将军非常伤心决心利用科学实验复制出一个相同的妻子,好叫她死而复生。这个实验进行了无数次,都以失败告终。

    直到20年前,他在南极洲海底火山群发现了一种神秘生物-------浮蚕。这种生物体内拥有填补人类基因重组链条缺陷的物质。第一个试验品是一个美国黑人,他现在已经沉睡了20年,至今没有醒来,那次实验应该是失败了。”

    “哦,原来如此。他就是克隆1号吧。我在你们的实验室见过他。”胥一宁插道。

    米希尔点点头,继续说道:“对,我是第二个试验品。虽然我成功的存活了,也保留了近乎完美的人类基因,唯一的缺点是遗传了浮蚕的显性羽翼特征。同时我不是为了战争而研制的,我的生长周期是正常的,从童年一直到现在已经度过20个春秋了。

    我的思维和情感也是自由生长的。所以菲特夫人的记忆并没有被成功复制到我的大脑里。也许菲特将军出于对亡妻的眷顾,一直拿我当女儿看待。

    这个秘密也是他在我过18岁生日时告诉我的,从那以后我也成为了克隆专家组成员。我的克隆绝密资料上正式名字是超级克隆人2号,又称为浮蚕克隆人。而你才是将军最终的试验品。菲特把你命名为超级克隆人3号,专家组内部也称你为智能1号。因为你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快速成熟,并且成功复制死人记忆的完美杰作。”

    胥一宁自此才明白自己和米歇尔无非是两只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悲伤、愤恨充满了他的大脑,一时间感到,仿佛天地宇宙再大也没有自己的可去之处。他冷冷地说:“你感恩于他,我却恨他给了我这个生命。恨他将我复活。我如何能过上原来的幸福生活?我终将如鬼魅般残喘于阴暗的角落 。”

    米希尔伸臂抱住他,坚定地说:“我也厌倦了做杀人机器的生活。我会帮助你逃出去。拿着这个箱子,这里是稳定剂。你的基因缺陷是故意设计的。你只要再连续注射连个月就会好的。你是完美的人类。放心,我不会纠缠你,在你们东方的世界文化里,我因该是个妖怪。虽然你也是个克隆人。”说着把那个合金要想递给胥一宁。

    胥一宁接了过来,问:“你呢?还是和我一起逃走吧。这样帮助我,他们会杀了你的。”米希尔摇摇头,说:“不,我只想玉石俱焚!”

    她轻快地俯身推开了那个石床,石床下面露出一个黑洞来。米歇尔指着洞口说:“快,他们发现我们离开了监视区域,很快就会进行全区搜捕的。你拿上这个东西防身。500米内杀人无声无息,自带红外射线瞄准器。”说着递给胥一宁一把精致的合金小型折叠战弩。

    胥一宁笑了笑,说:“这是你随身的宝贝家伙吧,你自己留着防身吧。现在和我走!”说着拉起米歇尔就跳进了地洞。

    米歇尔大叫一声喊道:“哎呀,我本来想等你离开后把这个魔窟炸掉的。你硬拉着我走,我怎么才能毁掉它啊。”

    胥一宁左手挟着米歇尔,右手往地洞壁上一撑,人又跃上了洞口。米歇尔惊叹于胥一宁的敏捷身手,说道:“我看你的潜能很大啊,或许我们能为世界回归平静做点事情。”

    胥一宁笑了笑说:“现在最主要是把他的基因密码信息统统毁掉,那样这些人就不能再进行可恶的试验了。”米歇尔忽然惊道:“那个密码库我找了很久也找不到。现在你一说到提醒我了。密码源一定在小布莱顿身上!”

    “谁是小布莱顿?”胥一宁问道

    “前任将军布莱顿的儿子,我偷偷看过帝国所有人的基因序列图,只有小布莱顿没有。而且就连他的大脑手术资料都没有。这个太奇怪了!所有的资料都在那个合金箱子里。如果我没有逃出去,请你帮助我把这个交给地面上的人。我们走吧!”米希尔说完就展开和金弩,躬身向洞口走去。

    胥一宁紧随其后,刚移动到洞口就听见黑暗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他拉住米歇尔的衣角,将食指往唇间一竖,示意米歇尔不要作声。两个人将脊背紧贴山洞,向外伸头张望,只见一队全副五装的士兵直奔山洞而来。

    胥一宁急道:“你的战弩不管用了 ,人太多。米歇尔,你说怎么办啊?难道要靠拳头打架吗?”米歇尔一言不发,从背后抽出一束弩箭放进了机括之中,向着敌人的方向连发了三只弩箭。霎时间浓烟弥漫,爆炸之声震耳欲聋。

    胥一宁傻笑道:“够厉害!这么小的东西可比榴弹炮强多了。”米歇尔得意的说:“当然,这是微型的核武器啊!够他们受的。”

    两个人穿过硝烟,直奔洞口的跑车。米歇尔启动马达,飞快地向右侧的大路开去。忽然间,半空中有强光照来。一架直升飞机在这辆小轿车上空不住盘旋。无数的子弹向胥一宁和米歇尔扫来。顿时汽车车轮和地面的摩擦声、机枪的嗒嗒声乱作了一团。

    米歇尔从背后拿出三枚弩箭,发射出去,敌人的飞机在空中一阵爆炸后,又有三架直升飞机从后面飞来。

    米歇尔骂道:“该死!他们又追来了。我的核氢箭头用完了!”她自我责备着,急忙向右打舵,汽车飞也似地拐进了一片住宅区。空中的飞机瞬间又增加了两辆,一道道机枪的火舌射来,令人难以睁眼。大街两旁的居民区里传来男女的惊叫声。很多房子的玻璃都被机枪炮火打碎了。数十间公寓在浓烟中腾起火来。

    胥一宁眼见敌人火力凶猛,他紧握拳头想要下车发蛮力战斗,忽然米歇尔的汽车前轮嗤的一声也被子弹打中,着起火来。胥一宁和米歇尔连人带车滚到了路边。

    米希尔挣扎着从车底下爬出来,看见胥一宁居然奋力举起了那辆着火的汽车,猛地向帮空中的敌机抛去。也是那直升机飞得太低,那辆跑车带着火苗,伴着呼呼风声径直扫到了两架直升机。那两架直升飞机伴着巨响在空中坠落在地,在黑暗的空中划下了两道粗重的火线。

    胥一宁热血沸腾,伸手抓起街边的一根路灯,横在胸口,权当做了武器使用。一连扫倒了五六十名持枪的敌兵。米歇尔向他喊道:“走,不要贪恋打架。去找那个小男孩。”胥一宁点了点头,将那根路灯当做标枪向最后一架直升机掼去。那个驾驶员和机枪手哎呀一声吓得从机上跳下,由于距地面太低,也是吓得呆了,两个可怜虫都没有打开降落伞,都摔在了左近的屋顶上昏死过去了。

    米歇尔拉着胥一宁在街巷里一路奔跑,不一刻又和一对的士兵撞个满怀。饶是胥一宁一身神力,奈何敌人太多,一时间倒也打杀不干净。他跟米歇尔学得乖了,打退敌人之后只顾奔走。这样就没有人能拦住他们了。米希尔时而以战弩杀敌,时而徒手施展开克拉夫玛迦功夫。这两个人一个勇猛无敌,一个灵巧狠辣,那些士兵后来也只有远距离运用枪弹应付了事。

    米歇尔领着胥一宁穿越敌人火线,一路狂奔,不一时来到一个僻静处。米歇尔向左边的小屋一指说道:“以前小布莱顿就关在那里。”话没说完,那间屋子就呯的一声被火炮炸为了平地!米歇尔一顿足,生气的说:“被他们抢先了!人一定是带走了。”

    胥一宁冷静的说:“埋怨也没有用,抢一辆车,或者飞机逃走。”两个人在枪林弹雨中躬身前行,由于前方的火力太猛烈。他们匍匐到一个屋角处躲避。对面忽然灯光四射,扩音器中响起阵阵德语:“你们完了,把手举起来,走到灯光下免你们死罪。”话音刚响起,米歇尔右臂一抬,战弩之箭带着一声破空脆响飞了出去,那个扩音器顿时起了火。

    米歇尔正自得意,忽然眼前一道白光闪耀,他感到胥一宁瞬间扑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一阵火箭弹爆炸的巨响将她震得昏迷过去。等她醒来发现胥一宁血肉模糊的伏在自己的肩头,她心中一阵难过,他为了救我命都不要了!难过中倒也参杂着几丝欢愉。米歇尔慌忙地摇晃着胥一宁耷拉着的脑袋。胥一宁却丝毫没有反应。此时对方队伍如潮蚁一般涌来,其中有一辆装甲战车在前面开道,向两人开了过来,车上站着一个高瘦的指挥官。那人正是菲特将军。他满面愁容对米歇尔说道:“孩子,枉我养你这么多年。居然为了这个小子背叛爸爸。”

    “从今天起,米歇尔不再是你的女儿了。其实从前也不曾是过。我知道我的那个显性基因也是你特意给我留下的!我恨你!你从来都不爱我,你也不爱你去世的妻子。你是一个自私贪婪的魔鬼。”米歇尔声嘶力竭的喊着。

    菲特将军气急败坏地大喊着:“胡说,胡说,我从来没有那么做过,想都没想过。你这个小杂种,想气死我吗?”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到地面上去,哪怕一次都没有。我多想看看日出呀!我连阳光的温暖都不曾感受过!”米歇尔落泪了,好像一个小女孩向父亲要好看的衣服一样。

    她喜欢自由、喜欢地面上的空气、阳光和雨露。菲特将军不再为自己辩护,那张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生气了,在这个地下王国,将近二十年中还没有人敢对他的话提出质疑。菲特将军大吼道:“是的,你很聪明啊!事到如今,我也不必瞒你了。我给你那个基因缺陷就是想让你永远在这里陪我!我是你爸爸啊!我不能容忍你离开我!因为我也是个变异的半个克隆人,地面上的社会不会容忍我快乐的生活!我就要你陪我,我给你父爱。”

    说着他脸上的肌肉突然抽动两下,慢慢地,两侧腮部伸出无数的细小的舌头,身上也有十数条粗壮的触角横空伸出,那些触角一下把米歇尔卷到了十多米高的半空中。米歇尔感到腰腹里骤然疼痛异常,胸口也发闷得紧,眼看着就要被养育自己的那个男人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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