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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楔子

    第一章     楔子 1

    东方欲晓。地冻天寒,山风凛冽。

    呼啸的狂风吹送着断断续续的高音喇叭的高亢乐曲。

    紧接着,在一阵阵尖利而急促的口哨声中,湘南莽莽大瑶山北麓潇水河河畔的村庄醒了。天刚麻麻亮,从各个村庄里走出一群群修筑涔天河主干渠渠道的民工。他们荷锄挑担,高声低声的说着话。他们急匆匆走过曲曲弯弯的田埂小路,从他们的口里鼻子里呼出来一团团白色的热气。

    时间定格在公元一九七〇年元月,天气出奇的严寒,脚下“喳喳”直响的是被人们踩碎的冰凌。还有四十天才有一十七岁的我也走在这民工的人流中,寒气透过薄薄的解放鞋,直冻得脚麻麻木木的疼痛。从一九六八年七月,学校宣布我们已从特殊时期这所最好的大学毕业起,我回乡参加生产劳动已有了一年又六个月的资历。农村贫乏的物资生活让我老是长不高长不胖,没有书看让我变得非常烦躁。电影吧,只有“越南片子,飞机大炮;朝鲜片子,哭哭笑笑;中国片子,新闻简报。”所以,生产队一开会说要来修涔天河水库主干渠,才一十六岁的我便毫不犹豫的报名来到了工地。

    我们的驻地叫何家村,在潇水河的东岸。隔着一条蓝蓝的潇水河的西岸,是从各个乡村通往旧江华县城的官道。有着每隔七八里路就有的一座座的凉亭,还有一段一段完好的鹅卵石铺就的古代驿道。

    记得刚去到何家村的时候,我们已经走过了四座凉亭。一只小船悠悠荡荡的把我们摇到了对岸。从来没有离开过家的我开始了过另一种生活:在四面只用土坯围起来上面露天的地方洗澡,在人挤人的地方睡觉。最令我难忘的是一次我们被派到西边的大岭去砍柴,我们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走了十多里才砍到了柴。然而在我们转回的时候,突然刮风下雨,我们一行人都被淋得湿漉漉的。最叫人气断魂的是当我们跑到河边,小船竟然在对岸的河边悠悠飘荡,艄公不知去向何处,任凭我们叫骂得天塌地陷,也没谁予以理会。

    下雨天不能出工的日子,我们便和几个当地十来岁的失学少年练摔跤。那几个少年很精,遇到高大的他们便上三个,像我这样的他们便来两个。印象中没有谁能赢过他们,唯一一次赢过他们的是我,我趁他们没有摆开阵势便一把抱住了他们的两颗头,硬生生把他们压倒在了地上。

    然而,三个月过去,尽管每天三顿吃的是有一半红薯丝的米饭,菜要几天才能吃到一次猪肉,其余就是从生产队弄来的青菜萝卜和黄豆。由于我每餐都特别打得粗,吃得快吃得饱,居然我的肩膀越来越能挑 ,脚板也越来越能跑。也许正处在生命生长最旺盛的成长时期,我不像那些女孩儿今天休息明天请假,我每天都不休息,也不觉得疲劳,也没有生过病,甚至连感冒都没有得过。三个月过去,,我个子“噌噌噌”的长高了三寸,体重也由原有的七十七斤加重到一百零二斤。

    快步走过一片三四里的油茶树,前面到处是人山人海,到处是高音喇叭在喧叫。地处莽莽大瑶山中的湘南涔天河水库,据说今年就要蓄水发电。我们去看过那钢筋水泥浇注的大坝,足足有十五丈高!听人说能装几亿立方米的水。以前她是养在深闺人未识,在主干渠完成土石方后,还要在潇水河上架一座二十米高一千多米长的钢筋混凝土大渡槽,将有八个流量的水流过。通水之后,这瑶山之水就能走出莽莽江华大瑶山,经过江永,越过道县,流向宁远。届时将有十几万亩农田一年插两季水稻且水旱无忧。我们参加会战这一段,汇集了江华江永道县宁远四个县的民工,四五万人缠住这只有一千米多长的一段,挑土挖土装土,垫高六十多米才出渠底,光渠底就宽达一百多米。远远看上去,人往人来的工地上就像无数的蚂蚁在往来游动。

    中间休息半小时,老人和壮年人抽旱烟摆龙门阵。青年男女则三一群五一伙,从工地的这头徜徉到工地的那头,观赏自己的劳动成果。在这么一小段地面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多姿靓丽的青年男女。我们用欣赏的目光打量她们,她们也用欣喜的眼色回应我们。时不时有男亲女爱的风流韵事在人群中传播,在人们看来都是自然而又平常的事情。

    离过农历年还有八九天,主干渠基本完工,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民工都回家去了。工地上寂静了下来。我们村留下结过婚的吉顺,我和一个不满十八岁的青年做挖花边种草的扫尾工作。

    吉顺回家去看他的老婆,却带来个令人十分不愉快的消息:农村又开始了“一打三反”运动。农村斗批改工作队驻村了,农民各家各户养的鸡鸭和在自留地上种的蔬菜都被当作资本主义的尾巴割了。有一半以上的村民都被弄上台去被批斗。那个工作队长说我们修渠道这里还有几个坏家伙,他要揪回去狠狠批斗。我们开始很恐惧,,但过了一阵牛脾气上来了;反正我们没干什么坏事,你想怎么斗就怎么斗好了。

    农历小年那天我们做完了该做的事,挑上铺盖回村。刚走到村口,便看见有两个村上的干部送一个人出村。吉顺悄悄对我们说:

    “那个人就是斗批改工作队的队长。”

    我看见吉顺的脸色都吓得有点青了,嘴也在哆嗦。我对他说:

    “不怕,我来走前面。”

    我挑了铺盖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面,跟那斗批改工作队队长狭道相逢。只见那人尖嘴猴腮,一对三角眼里两道阴鸷的光刷过来。我没有害怕,坦然的将目光迎了上去。

    很多事就这样,你越怕,晦气就越跟着你。你不怕他,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事实后来证明那位队长以后再也没有找我们的麻烦。

    这一年我命中走桃花运。

    刚进门,吉顺嫂子就坐在了我的家里。她一见我,就高兴的说:“赵春华,你回来了?我表妹慧琳过来等你都两天了。”

    我对她表妹并不认识,反应也不热烈。放下铺盖 由于口渴,便舀了些水喝。吉顺嫂子对着我的房间里喊:“表妹,出来吧,你要找的人回来了。”

    一个脸色白里透红,面目俊俏的女孩从我的房间里笑盈盈的走了出来,站到了我的面前。我一打量,这女孩差不多与我平高平大,鸭蛋脸,眉清目秀。我似乎对她有所印象,然而又全然没有印象。

    “你不认识我了?我们在工地时常见面的呀。“她很大方的自我介绍。我才在头脑里找回来对她的一点印象。她之前在工地上休息时也常同她的几个女伴们到处走走的,跟我们见了面总要相互笑笑。不过她笑得很真诚,总流露出对我的喜欢。我还听说,她是她那个县的大红人,大队共青团的书记,铁姑娘队的队长。在工地,她和她的铁姑娘队没少被表彰。她的父亲是她那个县最有威望的大队党支部书记。

    只是她们那里比起我们这里来,人平均口粮每年要少二百来斤。加上红薯丝的饭也没有办法吃饱,所以她只想嫁到一个吃杂粮饭能吃得饱的地方。也许吉顺嫂子回娘家说过我们这里好,姑娘便瞄上了我。

    “既然你们认识,又在工地经常见面,那就是相互了解和有感情的了。自古男人追女人,如今太阳从西边出,我表妹追你都追到你屋里了。”吉顺嫂子快人快语,“春华,你表个态,愿不愿意讨我表妹做老婆?”

    我十分惶惑,一方面是喜,这么美丽标致的女子做我的老婆,一同走在街上还不把人艳羡死了。由于我十三岁考进中学读书,不仅就开始了十年浩劫,文化课停上了。天天写大字报,今天批斗这个,明天批斗那个。一年半后,上面就宣布我们已从特殊时期这所最好的大学毕业了。尽管我饥不择食的把所有能搜到的书都拿来读了,头脑里还是没有“秀色可餐”这个概念,现在似乎感悟到了美丽漂亮女人对一个男人的重要。另一方面,我从小学起学习成绩就一直是名列前茅的姣姣者,从二三年级起老师就在我的头脑里种下了一个个美丽的梦, 尽管现实已把我对前途理想的美梦砸成了齑粉,可在水利会战工地上看到那些工程技术人员扛着仪器的身影,我的灵魂总不安宁。更重要的是,我还不到一十七岁,就这么娶个老婆生几个孩子过此一生,心里实在觉得不甘。

    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春华,你今年十七,我表妹慧琳二十。女大三,压金砖。今年你们结了婚,明年就可以抱儿子咧。”吉顺嫂子却兴趣正浓。

    我的父亲从集市上赶集回来,听了吉顺嫂子的介绍,高兴的连连说:“有这样的好事,天下哪里去找?儿子快快答应啊。”他见我不作声,脸阴阴一沉走了出去。

    吉顺嫂子又说:

    “我表妹在屋里挣工分胜过男劳动力。去年就挣五千多分。这几年她攒钱自己买几床大棉被,还买几套被褥铺盖。春华,她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说结婚就马上结婚,不要你花费一分钱,更不要花费你一粒米。”

    那年头,靠工分吃饭。能挣工分,就像如今能赚钱一样是硬本领,也就证明了她有结实的身体与充足的体力。我瞅瞅门外,我的几个同龄姐妹正探头探脑的在外面听。一想到她们明天准会说,那么好的一床垫棉絮你都不要,我就觉得我的脸面在发烫。只要我一点头,眼前这位漂亮标致的女孩就可以跟我同床共枕,抚慰我空荡的心灵。可是我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姑娘站在我的面前,那脸红是红白是白,于羞红之中越发娇媚。她在等待我拉起她的手,说一句:“姐,我们结婚吧。”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流走,屋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我恨不能用我的手撕开我的难以表白的胸膛。说一句推辞的话语,我会深深的伤害她。要娶她 我却没有做好起码的心理准备。

    母亲抽完一袋旱烟,拿眼神看看我,将铜烟斗在天井的条石上磕磕,说:“婚姻大事,事关你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你自己要拿定主意。我做娘的也不好怎么说。”

    母亲在父亲面前从来不敢说二话,但她今天却在明显的支持我。

    又过了好一会儿,姑娘自己冷静了下来。她走到母亲面前,拿桌上的旱烟给母亲装上,用一个优雅的动作划一根火柴帮母亲把烟点上了,说:“婶,要怪就怪我。都是我太性急了,没给弟弟一个准备的时间。’”

    母亲说:“慧琳,你是个好女孩,好姐姐。弟弟他还太年轻不懂事。你大人放个大量,不要计较他。结不结婚,你让他考虑几天。听他给信给你。”

    到了夜里,堂叔家小我一岁的堂弟来到我家,说:“我还怕你头脑一发热真的要结婚了呢。听我爸一说,我都好替你着急!哥,现在高中开的课本里就有《工业基础知识》,是以后搞工业时代用得着的。我现在在县师训班读书,不久就可以出来当老师了。”

    说完,他果真拿出那么一本小小的课本给我看。别说那么一个小小的课本,它在我的面前展开来的 ,却是一个全新的天地。我决定第二天去一趟我老师的家,问问他我是该读书呢还是该娶老婆。

    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我决定听我的老师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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