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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茶园靓色

    金溪有“朗然清秋月,独出映吴台”的江南胜景,是“船入金溪,意思豁然”的清明净地,有“一片沙鸥明似雪,背人飞过野塘西”的妙趣横生,“碧纱笼罩层层翠,紫竹支持叠叠霞”的翠意盎然,有“青娥对舞应争妙,有“逝将归老,殆是前缘”的切切呼唤。更有“紫笋齐尝各斗新”的茶色生香。

    现时的桃园茶场因为知青的到来和开发赋予了新的内涵和景象。这一片魅惑之地,据说还是梁祝谈情说爱的地方。如果李白、白居易、李商隐、欧阳修、卢仝、岳飞、唐寅、沈周、还有苏东坡能穿越而来,肯定能叹出更加脍炙人口的诗。被其深切勾引的人,古有之,今也有之。

    肩背手提行李的金白漫步在桃园茶场的小径上。路的两旁,长满绿绿的车前、苜蓿、泽漆、和毛莨。野草中间,夹杂着蓼和蓟还有马兰许许多多各色各样的小花。有许多连喜欢植物的金白也叫不出名。大自然才是真正的画师和艺术家。她让它们穿着美丽的外衣,相互争奇斗艳。在晨露中显得委婉动人撩人心扉,让金白冷冷的内心有了些许温暖和热烈。

    他热烈期盼着区宣传队的大批人马来到来以尽地主之谊。他的内心更热烈期盼着好久不曾碰面的成华,虽然没想好说什么,但真想一诉衷肠。突如其来还有点莫名其妙地接到徐元臣书记让他参加“知青美术学习班”的通知。而且还要让他保密,怕其他人知道了摆不平。因为全公社就一个名额。

    “区宣传队这次是要代表县里参加地区的调演,要拿出革命性思想性艺术性地方性都很强的节目。文化馆的老师们创作了一个歌舞表演,是反映采茶姑娘劳动时的场景。我们要的是能反映知青生活劳动的场景。所以其中的一些唱词希望你来改写一下。这次美术学习班正好在桃园茶场举办。望你充分利用深入实地的有利条件,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向茶场的贫下中农学习,能创作出一段契合实际符合要求的歌词来。”

    “江梁和他说了这段话,也就是交代了另一个任务,阴差阳错地使他好象明白了领导这样安排的意图。

    在百合村和徐灵琴、周海宝分手不觉又增加几许寒意。

    虽然已是初夏,但在清晨丝丝缕缕的清风吹拂下,空气依稀有些微凉。 不知从什么地方飘来层层薄雾,将茶园笼罩其间。这薄雾几天来一直追随着金白的脚步。这不!又来了。山中的雾好像笼罩着一层轻纱的梦,如真似幻的,看上去是那样的深邃与自然。和金溪湖上的雾有异曲同工之妙。“智者乐山;仁者乐水”。大自然赋予金溪这片土地太多太多,而给我们这些知识青年特别是金白这一届的又似乎有点少。而且遮掩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金白被茶山诱惑了,顺了顺肩上的简单的行李,信马由缰步上逶迤盘旋的丘陵小道。来到坡顶极目四望,才知道什么叫茶的海洋。茶树被修剪得整齐划一,一列列、一排排像等待检阅的士兵,显得庄严肃穆。一阵清风拂过,茶,就像层层绿色的波浪,在风中摇晃着、摆动着、蔚为壮观。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暖暖的、润润的叶的清香和泥土芬芳,拂打到脸上、身上和手上,让金白一阵舒服和惬意,一扫胸中戾气。

    茶叶大批采摘的季节已过,山脚下还是有很多姑娘端着背篓游弋在绿色之间。她们穿着比大马路上正轨的蓝白灰绿,色彩丰富的多的各色服装。红、黄、青、紫……,远远望去,似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朵淀放其中,似一颗颗七彩玲珑的宝石散落人间,美不胜收,妙不可言。姑娘们银铃般的笑声,不时传入人的耳际。在众多姑娘的身影中,金白想努力寻找着下放茶场的妹妹金铃。真是乱花迷人眼,眼睛睁的最大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知识青年为主力军的采茶姑娘们正用灵巧的双手,不停地在茶树上轻盈的舞动着,又不时将采摘好的茶叶轻轻丢进胸前的背篓。这一举一动,让人看了,都分不清是在采茶,还是在表演舞蹈。一幅幅美丽而传神的劳动画卷在金白眼前徐徐展开。

    姑娘们茶篓满了,她们哼着轻快的小调,把片片新叶倒进路边好几个大筐中。几个高大的男知青担起茶筐顺着下坡的小道向茶厂运去。一派纷忙而有序的工作场景,远比周东队的知青在大多数劳动时间里的压抑机械孤独和无助,还有那低俗的笑话充实了许多。

    七四年开始设知青点,知青全部集中劳动和管理的政策是有道理的。可惜自己这届的同学们错过了天时地利。

    金白脑海中慢慢地涌动出一连串的音符,眼前出现了一幕幕的场景。一队队身穿蓝印花土布小褂的姑娘,合着他的旋律跳起了采茶舞……

    采茶的知青姑娘,

    像一群斑斓的蝴蝶,

    从梁祝传说中飞来。

    洞天福地中,

    你的靓影轻如风,

    晨风拉开雾帐,

    飘过一片泥砂,

    泥砂铸出岁月的沧桑。

    采茶的知青姑娘,

    像一群勤劳的蜜蜂,

    从南峰云雾中飞来。

    山芥幽谷中,

    你的靓影嫩如芽,

    绿芽钻出露帐,

    扮演青色花朵,

    花朵刹出自然的清香。

    采茶的知青姑娘,

    像一群洁白的鹭鸟,

    从金溪芦丛中飞来。

    清流碧浪中,

    你的靓影净如水,

    溪水漫过顽石,

    回落紫色壶中,

    壶中酿出香甜的皇浆 ;。

    采茶的知青姑娘,

    像一群美丽的白鸽,

    从高楼大厦中飞来。

    山野荒岭中,

    你的靓影洁白无瑕,

    摘下一片春色,

    深藏浓浓阳光。

    阳光中看出你的自强。

    在鳄岛上冥思苦想了好几天的歌词一下子喷涌而出。

    日已升高,加快了步伐下坡,饭前还要赶到场部报到。

    齐季较早就通过他在文教局工作的姨妈得到了消息。这次学习班是县知青办和文教部门趁苏州师范学院美术系的学生来桃园茶场实习采风而开办的。每个公社才给一两个名额,他当然没想有此奢望。他觉得齐季去比他合适,因为齐季的画画功底比他强多了。在小学中学读书时,学校的板报和大批判的专栏都是给他俩包掉的。而画报头和插图都是齐季的任务。他的这个疑问因众所周知的原因没想在标兵书记那里找到答案。而江梁站长给出的答案是,齐季在县文化馆参加“文艺创作学习班”,要一个月呢!

    又是一个“无巧不成书”。

    “美术学习班”的报到处就设在场部的食堂里。

    “真气派!”金白赞道。

    “这食堂是在县里的支持下,公社为大批知青的到来而修建的。除现在已建成的五座楼之外还要再建五座,都是十楼十底红砖清水墙,分别成立十个工区。在金溪山脚下一字排开,每个工区相距二三里,全长有一二十里地呢。”

    在食堂等开饭的时间里,这里的知青付场长徐宜峰有点骄傲地对比他高一届运气似乎不太好,没轮到集体插队的金白说。

    “怪不得刚才经过的茶园和楼房这么气派。”金白说。

    “我们去年刚来的时候条件还很差。除了一间简易食堂和一间会计室和一间仓库外就是简易厕所和供大家洗澡用的锅炉间,其他就没什么建筑了。电也没有,用水也只能到涧沟里取。我们都暂时住在用新乡大队的山区猪圈改建的宿舍里。

    金白想:“幸福各有不同,知青下来时的艰苦都是一样的,”

    开饭了,徐宜峰为金白借来了餐具,一大一小两只搪瓷盆和铝调羹。金白用报到时购的饭菜票打了半斤饭和今天食堂里的唯一道菜--青菜。一勺飘着油花的清汤是免费的。

    “你们的菜真便宜,才一分钱,而且油还不少。”金白指着覆盖在饭上的一筷青菜对徐副场长说。”

    “我们每个工区有四个组,其中一个就是副业组。菜是知青自己种的,油也是场里收的菜籽榨的,收一分钱也是象征性的,不过这段时间每顿也就是它了。如果想吃别的菜,那就自己家里带来。好在这里离城不远,有的家里还经常来人送吃的。”徐副场长说。

    人逐渐多了起来。一批满头大汗的男知青,把一担担挖出来的茶桩歇在门外进来用餐。他们从沿墙的橱里拿出调羹和瓷盆,一路敲打着去领饭。见到徐宜峰,就过来打招呼,并停下了手中的敲打动作。

    走出大门,见被知青们连根刨出,被中午的阳光晒得萎头耷脑的茶桩,金白问:“这些茶树怎么了?”

    “他们是在老农的带领下,进行调垦。”徐宜峰说。

    “调垦?”金白没听说过这名词。

    “就是把原来的老茶树挖掉,把生土翻出来,施肥后再种上新茶。调垦的强度很大,每个人锄宽1。5米,深要50公分,长度根据地形而定,一般在50米以上。人与人之间用石灰线划开,领导和农技员还会来定时抽查,发现不符合要求的要翻工。一天下来就满手是血泡。”

    徐宜峰把手伸给金白看:“我几天前打的泡,到今天还未好。”

    “这都跟我们的套沟差不多,一天下来可打台湾。我上午来的时候看到你们干活时又唱又跳的,还真羡慕呐!”金白说。

    “穷开心,富作乐。大批量调垦要到隆冬农闲时,现在是小规模的分批培训骨干。到时候这些可能都要重新来过了。够我们喝一壶的。”徐宜峰把手向一大片茶垅挥去。

    “看上去长势多好,长到这么大要好多年唉!”金白感叹着。

    “这些都是老茶树,出的芽苞不紧,而且这品种出芽晚,这样就不能在谷雨前赶做出茶叶来,口感和价格上就要多打折扣了。”徐宜峰说。

    “是啊!种茶是要讲科学,不能凭兴趣和感情。大批量改造的话,可以引进些新品种。其实我们周边金坛的”旗枪”溧阳的“雀舌”苏州的“碧螺春”还有浙江的“龙井”安徽的“毛峰”都不错。我们这里的山水气候和它们都相差不远,可以互相借鉴。我是班门弄斧,仅供参考。”金白说。

    “那里那里,我会把你的想法和老农们商量。想不到你在圩田地区还知道种茶的事,佩服佩服!”徐宜峰说。

    “我在金溪湖中的荒岛上引种了一些外地品种,现在看来长势良好。不过大面积的种植效果到底怎么样,还需看情况。”金白说。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区里农技简报上登的那个金白,县里还广播了呢。其实以前你在校宣队我就认识你,就是没和你的名字对上号。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向你学习!向你致敬!”徐宜峰还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和你比就差远了!学生领袖,知青榜样,领导干部的后代,前途无量啊!”金白的鼻子有点酸酸的。

    “区里不是在集中排练节目,准备参加省里的知青文艺调演吗?你没参加?”

    “我不是来参加学习班了吗,估计回去还是要参加的。我还带了创作任务了呢!”

    “创作什么?”徐宜峰很感兴趣的样子。

    “对!就是反映茶场知青的。”金白说。

    “那我可要先睹为快咯!”徐宜峰很兴奋。

    “好!请你指正。”

    “那可不敢!”

    徐宜峰的宿舍就在场部所在地五工区的知青楼最西边,因他大小算个领导而且还兼工区会计,所以一个人占了一大间。前半间用来办公,有两张桌子。进去的时候有个扎着两条小辩的姑娘在埋头写着什么,不经意间稍稍挑一下眉稍看了一下金白,似乎疑惑了一下又埋头写上了。

    “这是小陈,是刚分配到公社中心小学的老师,上班前先到茶场来帮助工作。”徐宜峰还有点神秘的样子。

    徐宜峰介绍的时候姑娘并没抬头。

    “这是前辈金白,”

    姑娘羞涩地笑了一下,还是在埋头写着什么。

    “这几天要打扰了,不好意思!”金白打着招呼。

    那个叫小陈的姑娘又笑了一下,但始终没抬起头来。

    里间就是两张竹床,比周东的知青之家还要简陋。四壁也没什么粉刷,疤疤烂烂的。床下和四角有好几个蛛网。蜘蛛把丝吊得低低的悠闲地荡着秋千。不过毕竟是在农村就是城里也不多见的楼房,还是感觉高高爽爽的。

    显眼的也是最豪华的家什就是壁架上放着的一提琴盒。

    “你也会拉提琴?”金白像发现了新大陆。

    “正在学。”

    “齐季势单力薄正愁找不到伴呢。到我们宣传队来吧!”

    “行吗?”

    “当然行!拉来欣赏欣赏。”金白俨然像个作主的。

    “晚上,行吗?”

    “行!”

    在他们谈话时,楼上的女声宿舍一片嘈杂。徐宜峰拿起墙角的桩锄柄顶了几好几下楼板,楼上安静了,他坏坏的笑了。

    下午苏州师范的师生和金白他们分别开会。师生们一行三十多人在露地听一个头发有点花白的教授草草讲了几句就到茶地写生去了。

    食堂里,兼县知青办主任的县民劳局倪副局长和县文化馆言付馆长分别讲着话。

    金白不一会就有些走神:大辫子在分手时吩咐他报到后要去望她的话一直在耳朵里转圈,赶也赶不走。抽空要给齐季这小子打个电话,他见场部有电话。县文化馆一定也有电话。大辫子到百合小学做代课老师,杨僧不就在百合小学吗?对!抽空去看看这个洋和尚,最好能约齐季一起去,那才叫“烧香看和尚,一事两便当。”

    “到学习班结束,每人要创作一幅画。县文化馆准备举行一次知青画展。”言付馆长的话让金白突然回到了会上。因为是言仁英的父亲,他感到较亲切。

    “妈呀!就凭这半个月的突击,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就能创作出什么画来,还要参加画展?以前画画可都是临摹的,这个任务可不好完成。换了齐季还差不多。”

    见到言付馆长时就想到齐季,言馆长知道齐季在馆里参加“创作学习班”。领导们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安排的,两个人对调一下多好。齐季画画在行,自己搞文学创作技高一筹。他又怀疑起领导的安排来了。

    接下来一个个子高高白净脸文质彬彬的苏州师范的学生来给大家上课。他在食堂平时写菜名的小迳闲瓷献约旱拿�--姚宁。

    “本人姚宁,南京人,苏州师范学院美术系四年级学生。接下来的几天让我们共同学习……

     ;   “学画画关键有3点,就是动手、动手、动手。首先我们来讲讲素描。素描从广义上讲,顾名思义,包含有“朴素的描写”之意。它是用铅笔、毛笔、钢笔、碳笔等工具做单色的描绘。但从狭义上讲,素描是一切造型艺术(包括绘画、建筑、雕塑等)的基础训练学科。是通过线条、色块的深浅把我们所画的物象的体积的感觉和空间的感觉真实的表现在平面的纸上。学习美术必须打好素描基础。素描是一切造型艺术的基础,素描也是独立的艺术形式。艺术使人产生美感,只有建立在美感基础上的训练,才是我们需要的。在素描的基础练习过程中,必须循序渐进、踏踏实实的走好每一步,日积月累才能做到得心应手,以情动人、以美悦人。相信大家都能通过自身的努力,做到心专、脑动、眼准、手勤,持之以恒必将会有令人惊喜的收获。当然,画画也和其它所有技能一样,都离不开毛-泽-东思想的指引和无产阶级的世界观……”

    姚宁滔滔不绝地讲了很多很多,底下的学员伸长的脖子,被这填鸭式的教育塞得越来越短,最后脑袋都耷拉了下来。

    必须细品的往昔风情 艰难困苦中的极品浪漫。读它就像回到过去,将把你重新带入那段历史,感受艰苦的劳作,鬼魅魍魉的猖獗,当然会感到痛苦痛悲痛心。期间悱恻缠绵的男女之情,小城的山水风光和人文历史,更多的是重温友情爱情亲情带来的永久怀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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