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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屈辱的心

    都说日子好过了时间才跑的快。但半个月的大忙在腰酸背痛肩肿脚麻日晒夜露蚊叮虫咬半饥半饱半困半醒之中不知不觉也结束了,换来了满目的青翠和满场的金黄。妇女们还在脱粒机前解决最后一批稻谷。东队在周付大队长的督促之下比公社的要求提前一天完成了“双抢”任务。

    猪舍里今晚特别热闹。两张竹橱台并在了一起。这是一种上面给知青配发的“组合家具”。下面放菜当碗橱,上面吃饭成餐桌。金白在冒着热气的锅台上宰肉切菜。齐季耐着性子像高级宾馆的服务员一样在精心摆放着参差不齐的碗碟羹筷。王容则残忍地把昨晚从秧田里俘虏的青蛙黄鳝开膛破肚剥皮挖心。灶堂里是黑琴那红红的像花一样的小圆脸。

    刚从打谷场上下来的西队女知青接到了黑琴的通知,匆匆梳洗掉劳动的汗水,自带凳子来东队赴宴。

    成华、言仁英、吴丽瑾来了,王丽新被周海财家叫去了。

    谈宜和周国平来了,按齐季说他俩是“‘臭老九’和‘可教育好子女’的代表。”

    金白问:“那我们算什么呀?”

    成华也在旁边帮腔:“是啊!快说!”

    “我们吗……”齐季卖了个关子,

    “说呀说呀!”谈宜和国平也叫起来。

    “我们是三合一,”

    “怎么说?”大家齐口同声想知道这个诡辩家的答案。

    “知青吗,知识虽然比不上人家小谈老师,但也可算在‘臭老九’之列,此其一也。”

    “文白夹杂,酸气阵阵,烧菜不用醋了,这‘臭老九’还真是臭。”金白边抄菜边说。

    “其二我就不多说了,”口无遮拦的齐季却又偏偏想到了金白和成华的感受。

    “不行不行,要说要说!”读书颇多,平时不大开口的吴丽瑾也冲着齐季开腔了。其实她明白齐季的“其二”。平时东队的几个男知青总是有点护着成华,她还就看不怪成华像林黛玉一样清高可怜娇嫡嫡的样子。

    吴丽瑾出生在一个破落资本家的家庭,幸亏她爷爷好赌,家道中落,划成份时已一贫如洗,才进入了无产阶级的革命队伍,成为城市贫民。她继承了前辈刻苦精明清高狡黠的性格。她长的并不丑,大眼尖鼻小嘴,就是说话太尖刻,待人刻板,所以和同学不大合群。有时还在老师面前打打小报告,同学在背后都叫她“狐狸精”而不叫她的大名吴丽瑾。她今天还就要用齐季没遮栏的嘴给成华金白一个难堪,让他们互相攻击,她一举两得。

    “我们不都是可教育好子女啊,要不为什么叫我们下来接受再教育呐,要是不能教育的也就不要下来了吗,你不看见流氓二流子劳改释放犯不读书的念不上的不都在城里逛逛悠悠。”齐季偷换了一个概念。胡丽瑾默然!

    “哪还有第三啊。”一直没开口的言仁英不解地问。

    “五类分子呗。”齐季答。

    金白想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今天范围广,有些话传出去被人穿了小鞋就不好了。赶紧插上说:“上菜了,上菜了,大家坐好。”

    吴丽瑾觉得没有占到上风,又刺了齐季一句:“什么代表都有了,为什么不请贫下中农代表啊。”大家都觉的“狐狸精”也太没道理了,这不明显没事找事吗。

    谁也没想到,齐季一把推过小黑琴:“这不是标标准准的小贫下中农吗?”大家都为齐季的绝妙回答鼓起掌来,有一半掌声是给黑琴的。

    大家依次坐了下来。言仁英坐在了齐季边上,谈宜像无意的样子挤到了他们中间。金白说:“可以开始了。”

    “今天的内容是什么呀?”小谈老师问。

    齐季站起来说:“今天一是庆祝‘双抢’结束,二呢,为金白明天上岛饯行。”大家没说什么。因为东队知青要上岛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全村。于是大家站起来向金白敬了一杯。

    国平真诚地说:“今后岛上有事,兄弟我随叫随到。”

    金白说:“不会有什么事的,最大的事就是可能有特殊情况需要你上岛代几天你敢不敢。”酒壮人胆,国平胸脯一拍:“当然敢!”

    “你敢,你老娘知道了还不骂死你。”黑琴插上了一句。

    “你这个小丫头懂什么啊,不让她知道不就成了。”国平的办法对付老人还真是既简单又实用。“再说,金白他们一上岛,什么也没有发生,传说中的迷信不就不攻自破了吗?”高中毕业生讲出的话就是不一样。

    金白想,解放这么多年,又经过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破四旧”,不科学的旧思想在人们头脑中还根深蒂固。其实不但是不科学的旧思想,不科学的新思想都是有的。涉及政治范畴的金白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但就种田论种田,这一次的双季晚稻的密植他就觉得有问题。国家颁布的八字方针“密、报、工、管”中所说的“密”上面讲得明明白白是合理密植,现在秧苗的株距一公尺13棵—16棵他认为太密了,浪费了人工种子还不算,密不透风密的植珠透不过气,这算什么合理密植。

    金白对植物很感兴趣,喜欢动这方面的脑子。在读书时对当时大家都不重视的副科“农业基础知识”就学得很好。那个个子矮矮在上到“三麦”一章时被调皮同学问:“你有三麦高吗?”的“农知”老师都很惊讶,居然还能发现一个对他的知识感兴趣的学生。他刚到农村,而且是来接受再教育的,是不会有人相信他的话。所以这次他主动要求齐季把“养绿肥”的任务让给他,把徐元臣的安排调了个头,他为主,齐季为付。既然是他自己的要求,大队领导也就没讲什么。他想把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当试验场,最好能改变一下周家庄在鱼米之乡守着金饭碗要饭吃的局面。

    齐季、金白、王容三人,数王容酒量好。但王容就是提不起兴致,敬他酒也不喝。国平说:“我去帮你……你把荷花叫来。”国平也知道他和荷花的事。但他不知道聚会前金白叫王容去请过荷花,在她父亲那里碰了个软钉子。也不知什么回事,这一段时间“地主父亲”对女儿看的很紧。

    国平嚷道:“不要重色轻友,咱们干一杯!”

    “此话差矣,连洋人都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也。”小谈老师讲了一句不中不西不古不今的格言。

    观察没有金白仔细的齐季说:“三国时的刘备讲:‘妻子如衣杉,兄弟是手脚。’国平说的对,咱们今天拣高兴的讲,来老弟陪你喝一杯。”说着干了面前一直推说不能喝的酒,王容也不好推辞,接着喝了一杯。

    仁英不高兴了说:“我一直敬你们,你们不喝的不喝,不会喝的不会喝。刚才你俩一碰就都喝了,你们是兄弟,那我算什么呀!”

    “你是衣杉呀。”不知谁答了一句。

    “谁说的,谁说的,你是裤子!”言仁英乘着酒性大叫大嚷起来。

    “对对!他是裤子,是短裤子。”齐季是乎在帮她,大家都笑起来。

    “那你说我算什么!”仁英借题发挥缠起了齐季。

    “你是小谈老师的衣杉。”齐季逗她。

    “打死你,打死你!”言仁英把身体压在谈宜身上用拳头打起了齐季。

    “好了,好了,我到打不死,小谈老师可被美女压酥啦!”

    谈宜浑身还真是麻酥酥的。

    大家一边讲着吃着争着喝着,一边还打闹着。

    顺顺闯了进来:“大队来了紧急通知!所有劳动力带秧凳到小学操场集中。”

    “什么事?”言仁英问。

    “你们也快过去,麻队长在找你们呐,听说是去帮徐家浜搞突击,争取明天全大队统一完成‘双抢任务’。”付队长说完就急匆匆走了。村中又响起了他的吆喝声。一会儿又转到他们窗口:“刚才忘讲了一句话,大队长说明天下午由大队派人送金白上岛,上午你们准备一下。”

    徐家浜村西的秧田边上拉了几十只灯泡,引来了飞蛾蚱蜢蚊虫乱飞。秧田里坐的蹲的弯腰的各种姿势都有。大家都在拼命地拔着秧苗,没有一个偷懒。因为深更半夜,热浪滚滚,上面飞机(蚊子)扫射,水中潜艇(蚂蝗)进攻,大家只有一个信念,早干完早回家。当然也有一边干一边骂骂咧咧的。

    齐季他们和国平在一起。“宴会”被搅半途而废,大家心中都不高兴。听国平讲这个队男劳力基本都在大队、公社建筑站里。按公社规定都要停工参加农忙劳动。徐家浜的“五匠”大都是徐元臣的亲戚,很大一部份都借故不下来,所以总是拉全大队的后腿。因徐元臣的关系大家敢怒不敢言,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过去了。

    齐季他们没有秧凳,就蹲在水里用手乱扯,一边还要赶着蚊子。最讨厌的还不是蚊虫、蚂蝗,而是一种叫“矢子”的小虫,铺天盖地,拍又拍不着,赶又赶不走,一会儿就把他们脸上叮的全是一个个小红点,还一个劲地往衣服裤子里面钻。他们这才发现妇女们都头戴雨帽,上插一根点着的蚊香,整个秧田中星星点点。他们还笑这些妇女同志“拎不清”;一不下雨二无太阳戴什么雨帽头,原来是他们自家拎不清。

    拔秧一般都是女劳力干的活,国平看到他们乱扯一气就过来教他们,还说:“队里是荷花拔秧最快最好。”

    国平一提到荷花使王容一个激凌,怎么到现在都没发现荷花的身影。平时碰到在一起劳动他不找她,她也会找他的,因为这时才是他们交流情感的最佳时机。王容越想越觉得异常,就借故围着秧田转了一圈后向周家庄走去。

    没有月光的田野黑幽幽的,平时不大看见的懒蛤蟆悄悄地爬满了田梗,看见王容走过来也不避让,一个个鼓着肚子看着同样气鼓鼓的他。王容一脚把面前的一只踢得远远的,懒蛤蟆无声无息地掉进了水稻田中。秧田中的蚊香光和田梗上的灯光已被他远远地抛在身后,在黑暗的衬托下就像夜空中的银河一样朦朦胧胧。已看见小学操场边上的一排白杨树了,全没了白天的生气,瘦长瘦长的身躯就像“无常鬼”一样,王容身上冒出一股冷汗,虽然还在盛夏。

    因为劳动力全抽去搞突击了,留下的老弱病残和小孩也早就进入“八忽”(深度睡眠)了。连蚊子的叫声都听不到,大概都被徐家浜秧田的灯火和众多热血沸腾的身躯吸引过去了。一只黑猫突然从王容脚边窜过,喵的一声就到了旁边的屋脊上,和王容对视着,两眼发出荧荧的绿光。接近东队打谷场的时候王容真的看见了鬼魅,他用双手死劲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是周付大队长。

    “是王容啊!收工了吗?”金锁问。

    “早呢,我肚子疼回来一下。”王容撒了个谎。

    “要不要土霉素,到我家去拿一下。”金锁热情地建议。

    “不了,喝口水就行了。”王容回头他。

    “那就早点休息,不用再过去了。”王容表示感谢后就朝“猪圈”走去。周付大队长看着王容消失的背影,转身走向村口,去徐家浜秧田履行领导职责去了。

    王容兜了一个圈又回到了打谷场,向荷花的小屋摸去。

    荷花家住打谷场东面,从南到北三进。第一进是堂屋、谷仓、灶间,第二进是她父亲和两个弟弟的卧室,第三进一劈两,靠打谷场一面是她的住处,隔壁前面是爷爷的卧室,后面养了两口猪。

    本来东到西一平排三间都是她爷爷所造,土地改革时评了个地主,留西面一间给他们祖孙三代居住,东、中两间就分给了贫下中农。

    王容来到荷花窗下,里面黑黑的,但分明听到嘤嘤的抽泣声。王容推了一下侧门,也就是荷花家的后门,虚掩着,进去后又试了一下荷花的房门,伊阿一声就开了。

    “你还要怎么样!”听到荷花低低的恨恨的声音。

    “是我,王容。”

    “你怎么才来啊!”荷花一下扑到王容身上,呜呜地痛哭起来。凄楚的哭声,颤抖的肉体使王容手足无措。突然荷花一下刹住了哭声,放开王容用双手捂住了嘴。她怕哭声惊醒了家人和邻居。王容也从惊慌中恢复过来,扶着荷花的双肩在她背上轻轻地拍着,这时才发现荷花几乎没穿衣服,丰腴的肩膀随着抽泣声颤动着。荷花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挣脱王容的双臂爬到床上用被单把自己整个包了起来。带着哭声说:“你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看见了,我这个样子你还来找我干什么!你还不快走,里开这肮脏的地方肮脏的我。”

    王容讷讷地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是在拔秧的地方没找到你,才找到这里来啦。”王容这时已猜到了七八分。他接着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爱你!”

    “不!我不是个干净的女人,不值得你爱。”

    “我刚才已经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冰清玉洁的好姑娘,我会永远爱你。如果你也同样爱我的话,请让我们共同面对现实,共同面对邪恶,共同面对困难。一个困难两个人分,一人就只有半个。如果你心中没有我,或者有些事暂时还不想我知道,也没事,我一样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可以做朋友,做姐弟。但你一定要相信我!”

    荷花知道王容是不大会讲话的人,今天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的话,一定是发自内心的。姑娘的心比针还细,她何尝不知道王容的心。她只是不敢面对他,她的苦衷连父亲都不敢说,怎么能让这么单纯的城市知识青年来承担呢。

    “事到如今我不是成心想瞒你什么。我是怕你知道这些事后吓着你、连累你,最怕是从此你鄙视我,不理我。其实我也知道,我不配得到你的爱,我不想再瞒你了,我的爱情梦也该结束了。趁你还不知道我的事之前我让你抱一下吧,我们好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真正拥抱过呢。”荷花的声音就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飘进了王容的耳朵,飘进了王容的心田。

    在静寂和黑暗的包围中,两人在打着布丁的蚊帐中紧紧地拥在一起听荷花诉说……

    文化大革命开始不久父母双双遭到批斗。在一次批斗中父亲被打断了腿,母亲被剃了个阴阳头,上衣被撕破,裸着上身游遍了四村十二队。胸脯上被顽皮的小孩扔满了泥巴。出身大家闺秀的母亲受不了屈辱抛下了她和年幼的两个弟弟上吊自杀了。年老的爷爷和她跪在算是远房亲戚的金锁队长面前请他和村里的造反派讲一下,放过她刚死了妻子又断腿在床的父亲,如果父亲再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们老老少少就没法活了。这个要叫他一声叔叔的周金锁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笑了。当时她刚刚初中毕业,高中已是可望不可及。少女的身材经过劳动的磨练,过早成熟了。但她怎么能理解这个领导和长辈笑容后面的险恶用心呢?从此他父亲确实没有再拉出去斗过。金锁还用队里的船亲自送她父亲到城里医院治好了腿。接父亲回来的时候她帮他“抽着帮”,听着船橹的“伊呀”声,真从心底里感激旁边这位叔叔。

    “当时我们全家人都感激他,爷爷更是把他奉为神明。”荷花喃喃地说。

    “他还照顾父亲干一些轻活,队里人还风言风语讲牛就是为了照顾我父亲买的,慢慢就加进了我和他的内容。大弟要考高中了,父亲说一定要让弟弟考上。现在虽然不是“唯有读书高”的年代,但像我们这种家庭不读书就肯定没出息。我又去找了金锁,没多久有消息说大弟的名字已经上报了。父亲用一年全家的分红钱在城里托人买了二条烟叫我给金锁送去。那天我记的很清楚,到死我也忘不了。“

    荷花讲到这里松开了抱着王容的手臂,两臂交叉像觉的冷一样抱在了胸前。

    王容说:“不舒服就不要讲了,省得再伤一次心。”

    荷花说:“不!我要讲给你听,讲完了我也就放下了。”

    “那是前年夏天的一个中午,我到他家的时候他穿条短裤在睡午觉。我叫了他一声,放下烟就走。他一把拉住了我拖进他赤膊的怀中,用有着浓重烟臭的大嘴来亲我的嘴,还一边说:

    ‘我为你家做那么多事不是为了烟。’我拼命想挣脱他的双臂。他的两只手就像铁钳一样,怎么也挣不开,我说不要这样,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我会想办法报答你的。他说:‘是你说要什么都会给我的,我什么也不要,就要你把奶给我摸一下。’我羞的惊叫起来,我实在没有想到一个长辈又是党员革命干部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提出这么下流卑鄙的要求。他用一只手紧紧按着我,一只手来扯我的衣服,一边恶狠狠地说:‘你叫!你喜欢叫我就帮你叫,让全村的人都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要让你像你母亲的下场,让你父亲蹶着腿下田干重活,让你弟弟上不了学,把你老地主的爷爷抓起来关猪圈。’我从来没看见过他那么狰狞的面孔,那么无情的语言。我知道他说到就会做到,他能帮我家也能毁我家。我能豁出去,可父亲怎么办,爷爷怎么办,大弟又怎么办!我再也不敢出声了,只是拼命扭动着身体作无为的抵抗,就像一只小羊落在老虎的爪子下,轻而易举地被他剥了个精光。不但摸了我,还把我糟蹋了。我不敢和家里人讲。其实就是讲了,除了使家人难过难堪外又能怎么样呢?我越软弱他就越猖狂。为了达到长期占有我的目的从此还不准男青年和我接近。西队有个成份不好的青年到我家来了几次,他叫武装民兵把他抓去关了一夜,吓的以后没人敢上我家。最近看到你和我干活时经常在一起,他就警告过我,还说这样会害你一辈子回不了城。我想他的话也许对的,像我这样的人还有正常的爱情吗?所以我想躲着你,但一看不到你又像丢了魂一样,你说叫我怎么办,我真怕害了你啊!”

    王容牙咬的“咯咯”直响:“去告他,把他绳之以法。”

    “怎么告,想告的时候公检法都砸烂了,造反派掌权,你不是自投罗网吗!现在去告官官相护,他公安法院都有人,徐书记都护着他。谁相信我一个‘四类分子’子女的话,我又怎能说得清。去年老知青小许到大队党支部去反映了金锁的生活作风问题,其中据说也提到了我的事。不久就被金锁伙同刁菊芳的弟弟和一些亲戚亲信抓起来打了一顿赶走了,还说他偷了队里的东西。

    “不!我想总有讲理的地方,一会齐季金白他们回来我们去找他们,人多办法多。”王容几乎要叫出声来了,吓的荷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远处传来嘈杂声、人声。一只狗惊醒了,接着村上的狗都吠起来。“突击队”收工了。

    王容带着荷花遛到“猪圈”时,齐季惊奇地叫了起来:“我们到处找你,金锁还说你肚子疼休息了,我们就不相信,原来是牛郎织女七夕相会了。”金白已看出王容和荷花脸色不对,推了一下齐季让他闭嘴。

    当王容简单地把荷花的遭遇说了以后,齐季一下子蹦了起来:“找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算帐去。”

    金白冷静地说:“我们要帮荷花走出阴影,但不能感情用事。欲速则不达,我们先要把金锁稳住,让荷花尽量避开他,然后再想办法摆脱他。”

    “那到底用什么办法呢?”王容和荷花都焦急地问。

    “会有的,办法会有的。”齐季学着苏联电影“列宁在十月”中列宁的警卫员瓦西里的口吻说。

    金白说:“他们不会一直得势的。收音机的新闻里说邓小平又出来主持工作了,我们的国家会有希望的,我们会有希望的,所以你俩的事也一样会有希望的。”说完又这样那样的讲了一些具体对付金锁的办法,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作着补充,荷地花皱紧的眉头慢慢舒展了。

    必须细品的往昔风情 艰难困苦中的极品浪漫。读它就像回到过去,将把你重新带入那段历史,感受艰苦的劳作,鬼魅魍魉的猖獗,当然会感到痛苦痛悲痛心。期间悱恻缠绵的男女之情,小城的山水风光和人文历史,更多的是重温友情爱情亲情带来的永久怀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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