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许走
被从泳池里捞起来后，夏枫得了重感冒。
她被送回自己住处躺在床上，体温飞升，一直不停地打着喷嚏：
“阿——嚏！”
秋彦表示很没辙：“欧阳大小姐，你记得你这次任务的主要目的吗？”
“什么啊？阿嚏！”夏枫身体很不舒服，还因为高烧而满脑子晕乎乎的，指着床头柜像初生的婴儿一样要水，秋彦马上递给她。
“你这水里是什么味道？太难喝了！阿嚏！阿嚏！”夏枫连续两个大喷嚏，差点没把水杯震落在地上碎碎平安。
秋彦很不满地拿过水杯：“我给你放了一点盐，感冒的人。”
“我不要……不好喝，阿嚏！我在家里感冒……他们都拿我喜欢的甜食哄我，阿嚏！……”
秋彦想递给她一张餐巾纸，但夏枫一个喷嚏，一下子把刚喝了还没吞下去的淡盐水喷溅到他脸上，秋彦这才知道“自作自受”四字怎么写。
“我想问你的就是这问题。”秋彦的纸巾在递给夏枫之前先擦干了自己的脸，“既然你是在完成任务中途生病的，你还是先回家去调养好吧。我从小就是被别人伺候的，而且生性很懒，所以根本不会照顾一个病人。”
“回家……”夏枫猛然惊醒一般，一探出被窝又是一个喷嚏，“爷爷不是要我抓你吗？一旦我告诉了家里，他们就会赶来抓你——你答应被抓啦？你不介意？”
“我当然会在那之前趁机溜走，反正现在你也没力气抓住我了。”秋彦说完，就要离开床头走出卧室。
刚走出几步，夏枫突然伸手奋力抓住他的衣角：“别走！”
秋彦手里还拿着刚从床头拿走的玻璃杯：“你拉我干什么？我去给你换一杯合口味的水！”
原来是这样？夏枫脑子里已经一团浆糊了，可听到这句话，有些懵懂感激地点了一下头：“我不想……”
当秋彦拿着一杯温开水再走进来时，夏枫还发着高烧，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碎碎念：“我不想回家……我不想让他们知道！小时候我有一点擦挂、全家人就急死了像是要命一样……我现在这样……被他们知道了、不是更急死了……阿嚏！阿嚏！”
秋彦几步走过去，有点笨拙地帮她盖好被子。
“南宫……秋……彦……”夏枫喘着气望他，“我不会告诉家人……不然他们会担心死了……我要自由地……我不要那么多人死死守着……全部都在为我一个人急，全都不让我有一点安宁……一点……自己的空间也没有……”
“喂，可是你现在……”
“别走！”夏枫突然不知哪来的气力，一下子抓住秋彦的衣服把他扯到自己面前，目光里好像在深深地哀求，秋彦禁不住凝神想听她说什么，可夏枫一开口，顿时惊天动地一声响：
“啊——嚏！！！”
“……”秋彦很怨念地拿起纸巾继续擦脸：她不会是故意的吧？
可刚转眼再看夏枫，她还在语气微弱剧烈喘息：“你……你给我留下来……别走……”
“我在这里，没走啊！”秋彦对她道，语气有些不耐烦了。不知怎么，一冲着这个笨丫头，心里又一团难言的窝火。
听到秋彦这句话，夏枫好像虚弱地笑了：“好啊，等我好了以后再继续抓你，好不……阿嚏！”
“不好。”秋彦连忙回答道。
“这感冒药太难吃了……吃了想睡……”夏枫的手开始伸出被窝在半空中无意识地乱抓了，刚接触到秋彦偶然伸到眼前的手，立刻死死握住，比溺水者见了救命稻草还抓得紧。秋彦不知她这是为什么，但总之自己这下可是再也甩不脱了。
“那你睡吧。”
“我……我上次做了梦……好可爱一只狗狗，我给狗狗喂食吃，阿嚏！狗……狗狗的舌头，狗狗有胡子，狗狗还有爪子……哈哈，爪子……”
夏枫的手一直放在秋彦的手上面。
“感冒了就好好睡。”秋彦表示很无奈地尽量抚平她的情绪，“我虽然从来没照顾过人，但我记得小时候我感冒时，哥哥就是这么跟我说的。”秋彦想把她的手扒开塞进被子里，但一看那指甲的长度和尖度有点头疼：这不是猫是什么？
“你哥哥……南宫秋博？”
秋彦觉得生病后的夏枫变了另一副样子：虽然脾气还是难对付，但不打架不逞强了，晕乎乎病恹恹地等他照顾，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野猫被缴了械、变成了一只柔弱温顺的小家猫，连那重重鼻息里呼出的声音都是轻柔软糯的。
而且在知道秋彦不会离开她以后，她好像露出了喜色……
“嗯，哥哥比我大九岁，从小父母忙于公务，只有我和哥哥一起生活。小时候我生病了，哥哥就一直守候照顾我。”秋彦平静地叙述着往事，或许这是很奇怪的想法：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对她放心不下。
“他是个很好的哥哥……”夏枫已经愈加迷迷糊糊了。
“那当然。”秋彦深情地点一下头，“哥哥很博学，很有才华，又很要强，非常年轻的时候就努力取得了傲人的成绩——他是我从小最崇拜的偶像，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亲人。”
“是吗……”
夏枫好像带着微笑昏沉睡去了。
只是，她闭上眼的最后一刻，看到的是错觉吗？
那一瞬，秋彦的脸上好像绽放着无比温柔幸福的微笑，就像她最开始见到他的那一眼，纯净恍若天使。
……
当夏枫再次醒来时，秋彦果然没有离开她。
他趴在门口客厅的沙发上胡乱翻书，她窝在被窝里：“你为什么不走？”
“说得也是，我该走了。”
“哎，等一下……”
……
再有一次醒来，是半夜里，夏枫觉得自己又该吃药了，在一片黑乎乎中摸着床头灯的开关，但手一乱抓，“哗啦”一声，床头的水杯便碎在地上了。
“啊——！！”夏枫惊叫了一声。
“来人……”她迷糊中像在家里一样喊人，但很快噤住了声，“秋彦……秋彦！”
对，是她自己倔强不回家的，现在在她身边能将就照顾她的，就只有秋彦了！
然而，秋彦并未回答她。
“秋彦……秋彦！”黑夜的恐惧把她整个人包裹，她扯着嗓子孤零零地喊，然而少年再也没出现。
“你死哪里去了——！！”夏枫嘶哑着叫道，因为刚睡醒有点力气了，一个枕头就要狠狠从门口砸去。
“慢！”一个出现在门口的声音终于回答了她。
“秋彦？”
“你砸我干什么？你把我吵醒了起来，我就只给你倒这一次水，如果被你砸了算你的责任。”
黑暗中，秋彦好像还在生闷气。
她被送回自己住处躺在床上，体温飞升，一直不停地打着喷嚏：
“阿——嚏！”
秋彦表示很没辙：“欧阳大小姐，你记得你这次任务的主要目的吗？”
“什么啊？阿嚏！”夏枫身体很不舒服，还因为高烧而满脑子晕乎乎的，指着床头柜像初生的婴儿一样要水，秋彦马上递给她。
“你这水里是什么味道？太难喝了！阿嚏！阿嚏！”夏枫连续两个大喷嚏，差点没把水杯震落在地上碎碎平安。
秋彦很不满地拿过水杯：“我给你放了一点盐，感冒的人。”
“我不要……不好喝，阿嚏！我在家里感冒……他们都拿我喜欢的甜食哄我，阿嚏！……”
秋彦想递给她一张餐巾纸，但夏枫一个喷嚏，一下子把刚喝了还没吞下去的淡盐水喷溅到他脸上，秋彦这才知道“自作自受”四字怎么写。
“我想问你的就是这问题。”秋彦的纸巾在递给夏枫之前先擦干了自己的脸，“既然你是在完成任务中途生病的，你还是先回家去调养好吧。我从小就是被别人伺候的，而且生性很懒，所以根本不会照顾一个病人。”
“回家……”夏枫猛然惊醒一般，一探出被窝又是一个喷嚏，“爷爷不是要我抓你吗？一旦我告诉了家里，他们就会赶来抓你——你答应被抓啦？你不介意？”
“我当然会在那之前趁机溜走，反正现在你也没力气抓住我了。”秋彦说完，就要离开床头走出卧室。
刚走出几步，夏枫突然伸手奋力抓住他的衣角：“别走！”
秋彦手里还拿着刚从床头拿走的玻璃杯：“你拉我干什么？我去给你换一杯合口味的水！”
原来是这样？夏枫脑子里已经一团浆糊了，可听到这句话，有些懵懂感激地点了一下头：“我不想……”
当秋彦拿着一杯温开水再走进来时，夏枫还发着高烧，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碎碎念：“我不想回家……我不想让他们知道！小时候我有一点擦挂、全家人就急死了像是要命一样……我现在这样……被他们知道了、不是更急死了……阿嚏！阿嚏！”
秋彦几步走过去，有点笨拙地帮她盖好被子。
“南宫……秋……彦……”夏枫喘着气望他，“我不会告诉家人……不然他们会担心死了……我要自由地……我不要那么多人死死守着……全部都在为我一个人急，全都不让我有一点安宁……一点……自己的空间也没有……”
“喂，可是你现在……”
“别走！”夏枫突然不知哪来的气力，一下子抓住秋彦的衣服把他扯到自己面前，目光里好像在深深地哀求，秋彦禁不住凝神想听她说什么，可夏枫一开口，顿时惊天动地一声响：
“啊——嚏！！！”
“……”秋彦很怨念地拿起纸巾继续擦脸：她不会是故意的吧？
可刚转眼再看夏枫，她还在语气微弱剧烈喘息：“你……你给我留下来……别走……”
“我在这里，没走啊！”秋彦对她道，语气有些不耐烦了。不知怎么，一冲着这个笨丫头，心里又一团难言的窝火。
听到秋彦这句话，夏枫好像虚弱地笑了：“好啊，等我好了以后再继续抓你，好不……阿嚏！”
“不好。”秋彦连忙回答道。
“这感冒药太难吃了……吃了想睡……”夏枫的手开始伸出被窝在半空中无意识地乱抓了，刚接触到秋彦偶然伸到眼前的手，立刻死死握住，比溺水者见了救命稻草还抓得紧。秋彦不知她这是为什么，但总之自己这下可是再也甩不脱了。
“那你睡吧。”
“我……我上次做了梦……好可爱一只狗狗，我给狗狗喂食吃，阿嚏！狗……狗狗的舌头，狗狗有胡子，狗狗还有爪子……哈哈，爪子……”
夏枫的手一直放在秋彦的手上面。
“感冒了就好好睡。”秋彦表示很无奈地尽量抚平她的情绪，“我虽然从来没照顾过人，但我记得小时候我感冒时，哥哥就是这么跟我说的。”秋彦想把她的手扒开塞进被子里，但一看那指甲的长度和尖度有点头疼：这不是猫是什么？
“你哥哥……南宫秋博？”
秋彦觉得生病后的夏枫变了另一副样子：虽然脾气还是难对付，但不打架不逞强了，晕乎乎病恹恹地等他照顾，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野猫被缴了械、变成了一只柔弱温顺的小家猫，连那重重鼻息里呼出的声音都是轻柔软糯的。
而且在知道秋彦不会离开她以后，她好像露出了喜色……
“嗯，哥哥比我大九岁，从小父母忙于公务，只有我和哥哥一起生活。小时候我生病了，哥哥就一直守候照顾我。”秋彦平静地叙述着往事，或许这是很奇怪的想法：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对她放心不下。
“他是个很好的哥哥……”夏枫已经愈加迷迷糊糊了。
“那当然。”秋彦深情地点一下头，“哥哥很博学，很有才华，又很要强，非常年轻的时候就努力取得了傲人的成绩——他是我从小最崇拜的偶像，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亲人。”
“是吗……”
夏枫好像带着微笑昏沉睡去了。
只是，她闭上眼的最后一刻，看到的是错觉吗？
那一瞬，秋彦的脸上好像绽放着无比温柔幸福的微笑，就像她最开始见到他的那一眼，纯净恍若天使。
……
当夏枫再次醒来时，秋彦果然没有离开她。
他趴在门口客厅的沙发上胡乱翻书，她窝在被窝里：“你为什么不走？”
“说得也是，我该走了。”
“哎，等一下……”
……
再有一次醒来，是半夜里，夏枫觉得自己又该吃药了，在一片黑乎乎中摸着床头灯的开关，但手一乱抓，“哗啦”一声，床头的水杯便碎在地上了。
“啊——！！”夏枫惊叫了一声。
“来人……”她迷糊中像在家里一样喊人，但很快噤住了声，“秋彦……秋彦！”
对，是她自己倔强不回家的，现在在她身边能将就照顾她的，就只有秋彦了！
然而，秋彦并未回答她。
“秋彦……秋彦！”黑夜的恐惧把她整个人包裹，她扯着嗓子孤零零地喊，然而少年再也没出现。
“你死哪里去了——！！”夏枫嘶哑着叫道，因为刚睡醒有点力气了，一个枕头就要狠狠从门口砸去。
“慢！”一个出现在门口的声音终于回答了她。
“秋彦？”
“你砸我干什么？你把我吵醒了起来，我就只给你倒这一次水，如果被你砸了算你的责任。”
黑暗中，秋彦好像还在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