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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拨云见日

    熟悉苏打水味道充斥鼻端,林辰暮艰难地慢慢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苍茫雪白,脑海里一片茫然,浑然不知道身处何方。

    微微动了动,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就像是快要裂开似,林辰暮不由低声呻吟了一声,接着就感觉自己无力手被一只温柔细腻小手给抓住了。即便林辰暮现在昏昏沉沉,浑身难受之极,也觉得这只手极为温暖柔嫩,就如同丝绸一般,带给极为舒适感觉。

    眼前景物渐渐清晰起来,一张清丽脱俗脸蛋,正满脸紧张看着自己,眼里甚至还噙着晶莹剔透泪水,这让林辰暮险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认识陈雪蓉这么长时间,看到尽是她干练利落、英姿飒爽一面,还从来没见过她掉过眼泪。

    这是哪里?我\u2026\u2026我这是怎么啦?林辰暮挣扎着想要起身,不过却两耳嗡嗡作响,头痛欲裂,恨不得叫人用斧头来把头劈开,一时间根本就无法用脑子来思考。

    这里是医院,你\u2026\u2026你总算是醒了。陈雪蓉似乎松了一口气,可眼泪却忍不住唰唰流了下来。她连忙背过身去,将泪水擦干,又才转过头来看着林辰暮,强笑着道:你那天神色一直都不是很好,突然之间就抱着头晕倒了,现在好点了没有?

    她脸色也不是很好,显得有些憔悴,眼睛里血丝密布,可眼神里,却满是担心和关切之意。

    我?晕倒?林辰暮愣了一下,那一瞬间,脑中忽有一些东西闪过,却瞬间消失无影无踪,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想抓却没抓到一样。

    是啊,可医生给你进行了全面系统检查,也没有查出任何问题。陈雪蓉继续道:我想估计是你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休息好缘故吧。

    林辰暮就苦笑了笑。即便自己心态再好,可碰到了这种倒霉事,多年来努力全都化为泡影,还极有可能带着屈辱面临牢狱之灾,也实在难以平和下来。从事发至今,还真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不是失眠就是被噩梦惊醒。这些天别看能吃能喝,表现得也极为淡定坦然,但事实上,林辰暮这辈子活了二十多年,这段时间是最难熬,也最不好过,句不好听话,真是和坐以待毙没什么两样。

    或许真是没有休息好。林辰暮揉了揉痛得厉害额头,安慰自己,好好睡上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其实更希望,有朝一日醒来,发现自己现在所经历一切,全都只是一场噩梦。

    头还痛?陈雪蓉见状,纤眉一皱,却就伸过她那纤细得犹如白玉般小手给林辰暮额头上轻轻按揉起来。

    林辰暮昏迷这两天,可是把她给吓坏了,脸色煞白、牙关紧咬,高烧将近四十度,嘴里偶尔还会念叨几句梦话,可什么却是根本就听不清楚。当时为了给林辰暮退烧,可是没少花工夫,输退烧药、冰水擦身\u2026\u2026

    最让她不堪,是林辰暮牙关紧咬,什么药都灌不进去,到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了,还是她嚼碎了药,然后嘴对嘴地将药给林辰暮服下去。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和男人如此亲密过,如此香艳场景,就是想想,她那张俏脸都能烫得煎熟鸡蛋。所幸当时没有人看见,要不然她还真是没脸见人了。

    可即便如此,当陈雪蓉眼神和林辰暮目光不经意间对碰之时,她还是不禁心怦怦乱跳,呼吸也有乱,就好像林辰暮那清澈目光,带着似笑非笑意味一般,让她好不慌乱。

    好多了\u2026\u2026林辰暮舒服地道。还别,陈雪蓉按揉得不轻不重,恰如其分,尤其是靠在床边,不时还传来淡淡幽香,真是令人舒服到了骨子里。可话还没完,一阵剧烈刺痛,又突如其来地袭来,就像是有千百颗钉子,被钉进脑袋里一般,痛得周身抖索、死去活来,猛地用手敲打着自己脑袋,仿佛这样能够分担痛苦似。

    你\u2026\u2026我这就去叫医生\u2026\u2026林辰暮那痛不欲生表情,更是把陈雪蓉吓得粉脸煞白,顿时失去了方寸,手忙脚乱起来,急得眼眶里又盈满了泪水。她这副柔弱无助样子,要是让她那些手下看见了,保管会瞠目结舌,跌破一地眼镜。

    林辰暮双目赤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上肌肉也忍不住抽动起来。那无穷无尽,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痛楚,就像是利锯挫锯着每一根神经,痛得神智都有些模糊了。那一时刻,真还恨不得死了好了。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在猛地一下比前面所有痛苦都还要来得更加可怕和厉害痛之后,一切所有不适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以至于林辰暮在一刹那间,恍若自己是在梦中,刚才所经历一切,都只是一个噩梦。

    林辰暮缓缓动了动,冷汗还在背脊上任意肆虐,使感到背上像是爬满了冰冷、有着无数只脚怪虫。可就在此时,无数画面,就像是开闸后洪水一般汹涌而至,一下子就填满了整个脑海。

    一看之下,顿时是惊得呆若木鸡,随即心脏狂跳,全身血液急窜,手心也被汗湿了。随着画面转换,全身颤震,冷汗从毛孔流出,痛苦得几乎呻吟起来,闭上眼睛,浑身瑟瑟发抖,似乎愤怒到了极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林辰暮再次睁开眼睛时候,陈雪蓉正满脸惶恐带着医生冲了进来,嘴里还不断催促着身后医护人员,可猛地看见林辰暮站在原地,什么事也没有似,不由一呆,又连忙冲上来拉住手,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头还痛不痛?

    那些手里拿着大包小包急救物资医护人员,也是惊疑不解地看着林辰暮。

    林辰暮静静地看着陈雪蓉,那深邃眼神里,似乎藏着无尽哀伤。

    陈雪蓉还以为林辰暮是被病痛折磨糊涂了,连忙转过头来叫道:医生,快来给看看\u2026\u2026

    话还没完,林辰暮就一把拉住她手,道:我知道杀人凶手是谁。

    什么?心乱如麻,陈雪蓉没太听清。

    我知道杀人凶手是谁了。林辰暮死死咬住下嘴唇,重重地道。刚才画面就如同一座大山一般,沉沉地压在心头,几乎让窒息,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自己脑海里为什么会出现这些画面。不过就在刚才,却就像是灵魂出窍了似,穿越过时空,来到了当时案发时候。那惨烈一幕,就如同活生生在自己眼前上演一般,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周静那凄惨呻吟和呼救声,还有凶手阴狠笑声,像闷雷般摇撼着心弦,震得汗迹隐隐,面庞朱红,又似刃刺般戮扎着自尊。

    林辰暮咆哮着,冲上前去,想要阻止这一切发生,可不论如何努力,却都于事无补,对来,这一切就只是一个影像,只能看,却不能有任何改变,即使那致命一刀,就像是砍在自己脖子上一般。

    林辰暮不清楚,为什么当时那一幕会在自己眼前重现,不过想来想去,也只能归结于周静阴魂不散,想要自己替她报仇。

    什么?陈雪蓉骇然大惊,呆呆地看着林辰暮,不知道突然间为什么会出这样话来。可随即,眼中射出兴奋和狂热光芒,呼吸也急促起来。

    这件案子,至始至终,对方都藏在暗处,布下了一个死局,所有证据,都对林辰暮极为不利。陈雪蓉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棘手案子,到现在只有一些推断,却连一点头绪都没有。她是在很难想象,林辰暮怎么会知道谁是凶手,莫非其中还有不为她所知道内情?

    有没有纸和笔?林辰暮声音有些嘶哑地问道。

    陈雪蓉当然不会随身带着纸笔,不过一声令下,很快就有人送来了一支铅笔和几张白纸。

    林辰暮接过去,立刻就趴在病床旁边桌子上,画了起来。寥寥几笔,一个人头像就跃然纸上。极为细腻传神,就连眼角出流露出来狰狞和杀气,都表现得尤为逼真。陈雪蓉压根儿就想不到,林辰暮居然还有这么高艺术天分,就连画画,都画得如此好。

    侧头仔细看了一番,陈雪蓉眉头一挑。她隐隐觉得,这个凶相外露人有些面熟,应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个人,我曾经见过,当时还和另外两名男子一道。林辰暮将画递给陈雪蓉后,很快又将另外两名男子头像一起画了出来。

    陈雪蓉仔细凝视着这三幅惟妙惟肖头像,似乎要将们铭刻在脑海里一般,然后才叫来人吩咐道:立刻比对这三个人身份资料。

    林辰暮喝了口水,像是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慢慢道:就在我当时离开后,这个人突然出现,打晕了华强,然后带着手套,带上沾有我血迹刀通过后窗潜入酒店房间。那时周静正准备要离开\u2026\u2026

    林辰暮叙述很细致,包括许多细节,都没有遗漏,宛如事发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似。当然,对而言,也确实就是亲身经历,只不过,这种方式出来,有些天方夜谭,令人匪夷所思罢了。

    陈雪蓉虽然有些惊疑,不过还是仔细地聆听着,不时还就一些不太想得明白地方,再次询问。而林辰暮也耐着性子给予解答。

    照你这么,酒店外墙上,应该留有对方足迹或是其痕迹?陈雪蓉问道。她倒是没有去质疑,对方是如何在人不知鬼不觉情况下攀爬上六楼,然后从窗户潜入房间。这对于普通人来不可思议,但对于们训练有素人来,却也并不困难。

    不一定。林辰暮道:凶手离开时,非常小心谨慎地进行过善后处理,再加上这几天还下过大雨,即便真有些残留,估计也被破坏殆尽了。

    陈雪蓉微微点头,可很快又问道:那死亡时间呢?按照你所lUWZ,你离开时候,应该大致在凌晨两点左右,可为什么尸检出来,死者死亡时间,是在零点至凌晨两点之间?

    这也是之前令陈雪蓉百思不得其解地方,更是坐牢了林辰暮杀人嫌疑,毕竟根据现在证据,周静是在林辰暮离开酒店之前死亡。

    林辰暮微微一笑,道:凶手在离开之前,打开了空调制热,让室内温度上升,也导致了死者看起来,死亡时间有所提前。空调设置是定时关机,我也不清楚,能不能在空调上找到这方面痕迹。

    应该可以。一听林辰暮解释,陈雪蓉也突然是恍然大悟。这么简单道理,可偏偏就是想不到那里去。她颇有些兴奋地道:只要有人做过手脚,空调上一定能找到相应迹象。

    那就好。林辰暮也松了一口气。虽然杀人凶手并没有落网,不过眼看自己就将要沉冤得雪了,心里难免有些激动。

    而经过林辰暮叙述,整个扑朔迷离案情,顿时就犹如拨云见日一般清晰起来,现在就等确认了那三个人身份,就能全力进行追捕。而因为不太放心林辰暮身体状况,陈雪蓉又让院方对林辰暮进行了一次全面检查。

    可令所有人惊讶是,林辰暮身体健康得很,就连一点点毛病都没有。拿医生话来,除了有些休息不好之外,身体素质堪比运动员。而至于那个头痛毛病,任凭这些医生想破了脑袋,也没有什么头绪,CT显示头部也没有任何异常,最后商量来商量去,也就只有归结于林辰暮用脑过度,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从医院出来时候,已经接近黄昏,夜幕逐渐降临,给苍茫大地蒙上一层厚重阴暗。可林辰暮心情,却格外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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