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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8 秋怡VS非尘(2)

    非尘还记得,那时候,凤凰花开的正艳。她俏生生立在树下,一身火红的裙袍竟将那凤凰花比的黯然失色。剑霜凝雪,她一舞剑,天地也要为之失色。雪光剑影下少女一身火红,平白炽热了他的心。

    他本只是个过客,可却为了她驻足。

    “你这剑,舞得太差。”他惫懒地倚在树边,似是不屑。

    她扬剑一指,不服气地说道:“你是谁?敢说我的剑舞得差?速速拔剑!”

    他淡淡笑着,从树上折下一根树枝,随意摆出了一个起手式,微一挑眉,沒有言语。

    她一身红衣挥剑上前,攻势凌厉;他白衣翩翩信手格挡,潇洒自在。

    剑舞恣肆,凤凰花零落了谁的容颜?

    当她致命的一剑被他轻巧化解后,她堪堪落入他的怀中。她一抬首,凤凰树下,男子的俊颜横亘在她眼前,氤氲成经年不变的景,浓郁成化不开的愁。

    一剑,误终生。

    ……

    今夜月色如水,沐浴在冷秋怡的身上,衬得那紫色的长裙幽雅神秘。只是这份幽雅,再也不似当年的火红。

    非尘有些怅惘地说道:“我知道,给我下血咒的定然不是你。当年我们是那样倾心相待,可如今,我们一定要这样对立吗?”

    冷秋怡眉目间染上些许温柔,可旋即又变得冰冷。她冷笑道:“倾心相待?朱非尘!你也配说倾心相待?!”

    过往种种浮上她的心头,她是那样爱他,不顾家人的反对硬是要跟随他。可一路跟他去了玲珑谷,却发现,他竟有着十几房姬妾!

    非尘上前一步,有些激动地说道:“秋怡,我当年虽然姬妾众多,可我毕竟身世特殊,我有我的不得已。我心里装的是谁,你一直都是知道的啊!”

    冷秋怡扬剑一指,寒声道:“闭嘴!”

    依旧是那样扬剑一指,可如今却只有凌厉的冷硬,和当日的娇俏截然不同。

    非尘拨开剑锋,有些沉郁地说道:“我已经活不了多久,有些话我今天再不说便沒有机会了。当年是我错在先,可若不是你向你哥哥透露我的身世,你的哥哥也不会给我下血咒。我自那以后意志消沉,更是因为兰儿的羸弱招惹來乔隐这个白眼狼。乔隐夺走我全部的势力,算起來,你们顾家也是间接的帮凶!说到底,也是你们顾家毁了我的一生!我们之间究竟是谁欠了谁,早就说不清了!从前我看不开,但现在我也只有几日可活,在这几天时间里,我不想再同你争执。过去的种种,你能否原谅我?我的女儿漓兰,你可否放过她?”

    冷秋怡起初听着还沉浸在回忆里,可听到后面时却渐渐冷了下來。她的眼底划过一丝失望,轻嘲道:“说到底,你和我套了这么久的交情,不过是为了向我讨饶漓兰的性命。”

    非尘垂下头,无话可说。

    “哈哈哈”,冷秋怡仰头大笑,束发的发带悄然散落,迎风吹起了秀发漫天,伴着那紫袍狂舞。

    她恨,她失望!原以为这是非尘临死前的温柔,沒想到,却是要替他的孽种求情。

    她早就看透了这男人的本质,不是吗?那她还在期待什么?那她还要指望什么?就算是他在生命的最后几日,心心念念的,也只是其他女人的孩子啊!

    此时,非尘上前一步,“扑通”跪了下來。“你当年说过,终有一日要我跪在你的面前。如今我在这里跪下了,只求你放过兰儿一命,就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

    秋怡的脸瞬时变得惨白:“你下跪求我?就为了这个?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

    非尘跪伏在她脚前,沒有言语。

    冷秋怡突然觉得很可笑,她从受了情伤之后,便远走隐居,尽她所能发展着势力。她那样尽心尽力地扩张着玄绝门,所有人都当她是一个冷心冷面的女强人。可沒有人知道,她那样拼命,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将非尘踩在脚下,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扬眉吐气以报当年之仇!她想要非尘跪在她面前,求她重新接受他,求她宽恕他的罪。

    可非尘真的跪下了,她却不快乐。

    非尘跪下求她,不是求她接受他,而是求她饶过其他女人的孩子。

    看着跪在脚下的男人,她心中反而酸涩不已。这种酸涩,比起当年來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年的怨恨多少是出于爱恋,多少是出于自尊,她已经算不清了。但今夜的酸涩,却是这十几年來每日每夜的沉淀,是午夜梦回的咬牙切齿,是空对残烛的顾影自怜,是期待着爱恋却只得到伤害的巨大落差。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想要男人疼爱的女子。她睥睨江湖,可却得不到他的宠溺。

    ……

    不远处,漓兰已经启动了阵法,正在用迷幻剂控制着颜熙,夺走颜熙的生命力。六芒星中间,那蓝色的幽光正从颜熙身体里飞出,一点一点地融进漓兰体内。

    顾西林的诸多子女都不能解开血咒,颜熙却可以。

    乔隐看得焦急不已,却无能为力。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冷秋怡,却发现冷秋怡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阵法中的两个年轻女子。

    冷秋怡转过脸來,居高临下地看着脚边的非尘,冷笑道:“你同我说了这么久的话,就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阵法顺利启动?好让颜熙献出二十年的寿命,來救下漓兰?”

    非尘不敢看她,道了声“是”。

    冷秋怡的嘴角划过一丝残酷的冷笑,她望着不远处已经启动的阵法,望着逐渐被抽走生命力的颜熙,幽幽说道:“非尘,你要杀死自己的女儿吗?”

    什么?!

    跪在地上的非尘惊愕地抬起头,“难道这阵法,会杀了兰儿?”

    月光下,秋怡的脸很白,白的像纸;唇很红,红的似血。她优雅地弯下腰,伸出纤纤玉指勾住了非尘的下巴。

    她逼近脸去,几乎就要贴在非尘的脸颊,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女王在亲吻她的奴仆。可实际上,她的唇角噙着嗜血的笑意,在非尘耳边轻声说道:“当年给你下血咒的人不是我哥,而是我。颜熙,是我顾秋怡唯一的女儿。‘言’笑晏晏,俱已‘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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