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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诚儿声讨

    李凡宝接住一片从树上飘落的叶子,放在鼻子前蹭蹭,撩着眼皮看老冯。

    “冯管家是说这树是爷儿我亲手栽的?”

    “是。”

    这真不是个好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难不成那会儿爷儿我不好这一口…,多好人生乐趣。

    “那会儿爷儿我九岁上下,在这院子里栽这梧桐树是为何?”

    为何未曾想,它竟长的这般不恰到好处。

    李凡宝惆怅的斜了一眼,只露出大半身子的娇俏的胡楼。

    老冯垂着眼深沉一笑,

    “不巧,在那时这问题奴才刚好问过王爷。”

    听了这话,李凡宝屈了气。

    “王爷说,诺大的院子有棵树也是好的,遮遮阴。”

    “甚是不知,九年前,这树不过二三尺许,何来遮阴之说。”

    老冯十分淡定从容的望着那破了洞的梧桐树,

    “世子殿下素来英明神武,为我大羽国之骄傲,幼年时期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情趣深远,想必那会儿便想到这棵青桐将繁茂如此。”

    说到这里,老冯脸上甚至出现一幅向往之色,

    “如此深谋远略,堪堪无人能比。”

    李凡宝对这番盛赞有所合意,但最终莫名的惆怅缭绕占据了心坎儿,以致无言以对。

    很久以后,李长祁抱着李玉祈面对着李凡宝娓娓道出栽这棵梧桐树的真相后,李凡宝久久羞愧不能自己之余,深深地佩服老冯瞎编乱造,以及拿付王爷说事儿的本事。

    黄昏时分,树洞的真相便自行出来了。

    诚儿自洞的那一边伸出半颗头颅,轱辘辘的眼珠子晃花了至始至终盯着那洞在深究它来由的老冯的老眼,老冯惊吓之余下意识喝一声,挥了一扫把。

    “啊...”

    李凡宝被一声惨叫惊醒,肘子服侍他穿裤子时竖着眉头说,

    “奴才早先便看出了些蹊跷,那主仆二人必是有些心计的,无缘无故在府里住了那么久,也不见有什么家仆来寻。只是却未曾想是个真正的登徒子,正门不让他走,竟做起砸洞爬墙的勾当,幸亏冯总管英明神武,扫跑了他。”

    扫跑了他?

    当与清晨的第一束阳光一同落在李凡宝的院子里的诚儿,红着小脸儿,虎着腰叩响李凡宝的房门时,肘子才真正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登徒子---登着旧途而来的孩子。

    诚儿站在李凡宝窗前,提高了气息,嘴唇变幻莫测,说出来的话字正圆腔,

    “我家爷儿想问,为何一堂堂七尺男儿的王世子殿下无缘无故,一朝变脸,竟绝情至此,门都不让进。”

    李凡宝睡眼朦胧,着简单的素白里衣,靠在床柱上打着哈欠问,“你家爷儿为何自己不来?”

    诚儿撇头悲哀的望向窗外的梧桐刚刚够容一人的洞,嘴唇做了张合的动作,却未言语。

    “你们莫不是没有地方住?”

    “哪儿能。”

    诚儿竖眉尖嘴,肩猛地一颤,随即又嘴唇动了动,没有言语。

    “那便是了,有空叫你家爷儿上付王府做客。”

    说罢,李凡宝眯了眼就要往被子里钻,

    “等等,”

    诚儿目光含慎的盯着李凡宝,似乎接下来的话,叫他觉着难以启齿,他咬了咬唇,微微出声,

    “我家爷儿,请世子殿下...有空去胡楼坐坐。”

    李凡宝这眼睛想必眯的不够彻底,遂睁开只是一瞬之间,眼神柔软而细腻看着被子,手伸出被子,在被面儿上抚了两抚,

    “去胡楼?”没有听错。

    “我家爷儿现居于贵国的都府城的西镁大街东侧的勾栏院儿的待宾楼里...赏夕阳。”

    ……上等恩客的待遇。

    “唔...”李凡宝似乎有所犹豫。

    "我家爷儿说,只要您赏脸,这一切所需可从宽。”

    “像那样高的楼,赏夕阳必然有一番味道,转达你们爷儿,爷儿我过几日得空便过去与他一起把酒赏夕阳。”

    说完,李凡宝钻进被子里,姿势儒雅且利落,待被子让肘子撵着覆了颈子,李凡宝微微抬起下颚,而后颤抖夹紧,

    杨忠玉啊,杨忠玉,亏爷儿我素来以为你是一位正人君子,却为曾想…..

    你竟不检点至此,真真是时时刻刻都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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