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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幽舞之思

    “什么?紫萱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怎么会想帮助一个妖怪!”雪见倒吸一口冷气,看着紫萱不可置信道。

    紫萱看了雪见一眼,依旧笑的温柔,不解释也不争辩,目光却还在天妖皇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用了。”天妖皇洒脱一笑,道:“我的妖力所剩无几,出去也不过就是灰飞烟灭,拖着残躯也回不到里蜀山。你们走吧,本尊在锁妖塔中的日子多了,也不在乎这一两日。”

    “我们走吧。”紫萱见天妖皇心意已定,轻叹一声,转身向塔底法阵行去。

    龙葵已经恢复为一身蓝衣,她走在最后,冰蓝色的双眸时不时的向后望去,仿佛犹豫着什么。但最终还是想了想,飘回了即将消散的天妖皇身边。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龙葵望着天妖皇逐渐虚幻的轮廓,问道。

    当年在锁妖塔,所有的妖怪都欺负她,而他没有。并不是说他又多么的善良,或者对自己起了同情之心,而是因为他被镇妖剑钉在了塔底,形魂皆无法逃脱。

    一个在塔顶,一个在塔底,都被束缚而无法行动,也算是同病相怜吧。他们二人虽没有什么交集,但毕竟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也算是故人,念着一点故人情分,龙葵也想让他走的安心一些。

    “当年的蜀山掌门用计让我进了锁妖塔,此恨我永远忘不了。”天妖皇蓦地睁开了双眼,目光中流露出恨意,但随即又淡然下来。“我天妖皇一生以复兴妖界为己任,但最终还是抵抗不了天命。也许从五灵天妖神被封印的那天开始,天佑就已经离开了妖族。”

    天妖皇眸色深深,上次他在沉睡之中却感受到了天妖的气息,但待醒来时那气息又消失不见了。虽然自己被众妖尊称为天妖皇,但他的血脉其实并不是纯正的天妖,他只是青龙天妖留下的一脉后裔而已。若真正的天妖现世,妖族真正地复兴可该有多好,可惜他看不到那一天了。

    他叹息了一声,又道:“蜀山的没一个好东西,你还记得幽舞么?”

    “记得,幽舞姐姐,她不是早百年就散魂了么?”龙葵的双目中闪动着回忆的光。在锁妖塔中的记忆也不全都是灰色的,这个名叫幽舞的猫妖姐姐就是她为数不多的温暖回忆之一。

    天妖皇笑了笑,他本无情,谁料被囚锁妖塔之后却动了情。可他自己身陷囹圄形神不存,而幽舞的心中却只有她那早已死去的夫君,这份情深埋心底从未挑明。如今他放心不下的除了妖族,就只有幽舞留下的那个孩子了。

    “幽舞她是不想再独活了吧,妖类生育本就困难,何况是在锁妖塔这种地方。她怀胎三百年生下了一个名叫思堂的孩子,将千年妖力灌注到他身上之后又把他送到了里蜀山。她临死前说,终于可以跟夫君团聚了。”天妖皇冷峻的脸上居然也浮现出一丝心痛,龙葵看到之后鼻尖酸酸的。

    他顿了顿,才向龙葵道:“听说那个男人曾经是蜀山的掌门,你还记得幽舞经常把玩的那个印章么,刚才我看到那个叫雪见的人类把它带出去了。我很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不过恐怕没机会了。若你能见到那个叫思堂的孩子,就代幽舞照顾照顾他吧。”

    “好的。”龙葵乖巧的点了点头,最后向天妖皇道了声珍重,便向景天他们离去的阵法行去。

    我望着锁妖塔眉间紧皱,小天他们进入锁妖塔一天了,也该出来了。今日是邪剑仙最有可能进攻蜀山的时候,可是今日偏偏是十五!

    我心下焦急,等入了夜,我就要显示朱雀本相,被人发现可如何收场。可我若不在场,师父等人还有景天雪见他们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

    在锁妖塔前忧心忡忡的转了半天,眼看天色暗了下来,我心下一横,向山门外走去。若露出朱雀本相被人看到,那么我就全然陷入了被动,还不如隐在暗处伺机而动。

    “染儿!”将将要走出山门之际,身后却传来了长卿的呼唤。

    “染儿你要去哪?今天是景兄弟他们出塔的日子,你不去接他们吗?”长卿关切的望着我,疑惑道。

    “我……”我垂下了眼帘,捂着胸口道:“上次你受伤之后,我为了给你治疗牵动了之前留下的旧伤,每月十五都有复发的迹象。我先去歇一会,小天那边你……”

    “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还没说完,长卿便打断了我。抬头看着他心疼的眼神,我心中一阵难受。长卿,我又骗你了,这种让你活在欺骗里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快去休息吧,这里有我。”长卿抚上我的发,将我送出山门。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回头看去,见长卿还是站在那里,望着我离开的方向。

    因我喜静,所以在蜀山的日子里都是在半山结庐而居,这草庐还是长卿给我搭的,一桌一椅皆为他所造。他就是这样的人,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若将一个人放在心上,就会事事为你考虑细致,让人看了无比暖心。

    将半挽的头发放下,披散于肩,看着从肩头长长垂下的发从发梢开始一点一点变得火红,额上的凤羽图腾也开始悄然蔓延。此时日落星沉,蜀山沐浴在夜色之下。

    我从袖中拿出一块红色面纱,外加一套火红的华丽衣袍。这些东西以前一直在我的袖中空间放着,但我从来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做什么用的。如今桩桩件件都已了然于胸,我心中剩下的却只剩酸涩与迷茫。

    朱雀分身的身份是我与长卿之间不能跨越的鸿沟,不是我不相信他对我的感情,只是这份感情越深,他心中的煎熬也就越大,我宁愿拖一拖,等到适当的时机……话虽这么说,我却真的不知道这个适当的时机何时能够到来。

    看着窗外的明月,我轻轻披上红袍,戴上面纱。今晚,既然我不能以木染的身份出现,那么我就以朱雀的身份为他们从旁策应吧。无论如何,我都再也不要让任何悲剧降临到我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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