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九、水灵幻镜
场景一再转换，长卿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走马灯一般的画面从自己眼前掠过。
林业平和紫萱四处隐居，放弃了自己的仕途，也放弃了自己报国安民的理想，在事业最如日中天的时候选择了归隐山林。他们住的地方越来越偏僻，但还是免不了别人的议论。
为掩人耳目，紫萱的身份也由妻，变为妾，再到婢，虽然林业平除了她以外再没有其他的女人，但两人之间却渐渐多出了些隔阂。
“紫萱，有件事我一直都没有问，想让你自己说出来，但几十年过去了，我恐怕是等不到让你自己说的那一天了。”
紫萱搀扶着苍老的林业平，在山间的小路行走，林业平已是暮年的老人，而紫萱却还是妙龄女子。
“业平……”紫萱心中一惊，搀扶着他坐了下来。
林业平看着他的“老妻”，神色有些凄苦。“我们的孩子，你怀了它三十年，都不肯生下来，为什么？”
紫萱脸色一白，终于艰难开口道：“若孩子出生，我就会渐渐老去，我怕你不会再爱我，我想要跟你永远在一起……”
林业平看着她半晌，忽然仰天长笑，两行浊泪从鬓边滑下。
“紫萱，林业平一生都以为你是逼不得已，没想到却是你故意为之。你明明知道，我最希望的就是与你白头偕老……”他用手捂住胸口，喷出一口黑血。
紫萱又惊又痛，忙说：“业平，你别生气。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隐瞒这么久……”
林业平抬头，看着她的花容月貌，凄然道：“你知道吗？刚遇见你时，每见到你一次，我就会更爱你几分。后来随着我的老去，看着你的脸，渐渐生出一些心惊的感觉。现在，每次看到你的脸，我就会感到一种折磨。
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比起爱我，你更爱你那不老不死的漫长生命。跟它比起来，孩子可以牺牲，我，也可以牺牲。”说完缓缓甩开紫萱的手，蹒跚地向远处走去。
女娲庙后，紫萱静静跪坐在一座崭新的坟墓之前，颗颗晶泪滴落泥土。
“唉。”一声苍老叹息传来，白发苍苍的婆婆从女娲庙走了出来。
“他到走都没有原谅我。”紫萱声音很平静，但泪却不断滑落。“不过没关系，下一世我会补偿他，我要将水灵珠纳入体内，为他修炼内丹，等内丹炼成后他服下，便能成仙。到时我们就能生生世世在一起了。”紫萱的眼中闪出希冀的光辉。
“怎么，你还要和他的下一世在一起？”老婆婆吃了一惊。
紫萱缓缓道：“是，我要与他永不分离。”
“那青儿呢？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把她生下来！”老婆婆质问道。
“圣姑，请你让青儿喝下傀儡汤，暂时不要长大。我不能死不能老，下一世我还要与他在一起。”紫萱转过身来，跪在圣姑面前，目中却是坚定的光。
“修炼内丹需要你分出大部分灵力，到时不仅你的法力会大大降低，就连你的灵识都会受到影响……罢了罢了，你肯定不会在乎这个。老身服侍了千年的女娲后人，从未见过一个像你这样的。”半晌，圣姑悲叹道。
“长卿。”面前景象轰然破碎，紫衣女子袅袅婷婷从黑暗中走来，立在长卿身前。
“紫萱。”长卿淡笑望着紫萱，忽的沉下脸，道：“你意欲何为！”
紫萱目光柔柔看着他，道：“长卿，你是我苦盼三世的爱人，是我孩子的父亲。”
她抬起玉腕，轻轻向长卿脸上抚去。“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相处好不好？”
紫萱明白自己不该这样着急，也明白现在的长卿绝对处于极度混乱之中，需要时间来消化和沉淀刚才看到的事实。然而她等不得了，再也等不得了。她已经又等了他整整一百年。
在长卿九岁的时候，她便千方百计安排他拜上蜀山修道，她也在体内为他炼了内丹，等到内丹一成，他便能成仙。这样她就可以和长卿永远在一起了。
然而即使设想的再完美，再周到，她都算不到有一个女子在她之前就抢走了长卿的心。明明她从长卿小时候就经常用法术出现在他的梦中，为何他还是会爱上别人呢？
为什么他对那个女子那么好，为什么他对自己那么绝情？
她原本想让长卿爱上自己，然后再一步步揭开自己与他前世的过往。甚至将前世的过往永远埋葬，再也不提起。
但如今若是再不搏一把，她就再也没机会了。若是别的女子也就罢了……木染，她长得跟那个女人，太像了。
现在的情景虽然与她的想象相去甚远，但是为了重新得到长卿的心，什么都是值得的。
长卿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的手。“你已是有夫之妇，请自重。”他淡淡道。
紫萱面色一白，复又上前一步，道：“你便是我的夫君……”
长卿眉头紧皱，建言剑铮然出鞘。“凭你一面之词？”
紫萱忽的轻笑，道：“这是水灵幻境，只能还原真实的记忆，你还不信么？”
“那又怎么样。”长卿沉声道，眸中已是压抑的怒火。
“林业平是林业平，徐长卿是徐长卿。林业平是官吏，长卿却是修道之人。林业平与你朝夕相处，徐长卿二十七年来从未识得紫萱。林业平与你痛苦纠缠，徐长卿心中却只有木染一人。孩子是你和林业平的，与我又有什么相干！”长卿怒极挥剑，在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
“你三番五次纠缠于我，我已忍无可忍。女娲后人，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建言剑在空中划出流光，长卿跳上长剑，片刻便消失不见。
“呵。”紫萱忽绽开微笑，天上云絮荡开，露出月华普照。
“你以为你想逃便逃的掉么？三世情缘又岂是那么容易断的。长卿，我会等着你回来。”白玉般的手缠住一朵野花的茎，忽一用力，将花折在手中。
林业平和紫萱四处隐居，放弃了自己的仕途，也放弃了自己报国安民的理想，在事业最如日中天的时候选择了归隐山林。他们住的地方越来越偏僻，但还是免不了别人的议论。
为掩人耳目，紫萱的身份也由妻，变为妾，再到婢，虽然林业平除了她以外再没有其他的女人，但两人之间却渐渐多出了些隔阂。
“紫萱，有件事我一直都没有问，想让你自己说出来，但几十年过去了，我恐怕是等不到让你自己说的那一天了。”
紫萱搀扶着苍老的林业平，在山间的小路行走，林业平已是暮年的老人，而紫萱却还是妙龄女子。
“业平……”紫萱心中一惊，搀扶着他坐了下来。
林业平看着他的“老妻”，神色有些凄苦。“我们的孩子，你怀了它三十年，都不肯生下来，为什么？”
紫萱脸色一白，终于艰难开口道：“若孩子出生，我就会渐渐老去，我怕你不会再爱我，我想要跟你永远在一起……”
林业平看着她半晌，忽然仰天长笑，两行浊泪从鬓边滑下。
“紫萱，林业平一生都以为你是逼不得已，没想到却是你故意为之。你明明知道，我最希望的就是与你白头偕老……”他用手捂住胸口，喷出一口黑血。
紫萱又惊又痛，忙说：“业平，你别生气。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隐瞒这么久……”
林业平抬头，看着她的花容月貌，凄然道：“你知道吗？刚遇见你时，每见到你一次，我就会更爱你几分。后来随着我的老去，看着你的脸，渐渐生出一些心惊的感觉。现在，每次看到你的脸，我就会感到一种折磨。
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比起爱我，你更爱你那不老不死的漫长生命。跟它比起来，孩子可以牺牲，我，也可以牺牲。”说完缓缓甩开紫萱的手，蹒跚地向远处走去。
女娲庙后，紫萱静静跪坐在一座崭新的坟墓之前，颗颗晶泪滴落泥土。
“唉。”一声苍老叹息传来，白发苍苍的婆婆从女娲庙走了出来。
“他到走都没有原谅我。”紫萱声音很平静，但泪却不断滑落。“不过没关系，下一世我会补偿他，我要将水灵珠纳入体内，为他修炼内丹，等内丹炼成后他服下，便能成仙。到时我们就能生生世世在一起了。”紫萱的眼中闪出希冀的光辉。
“怎么，你还要和他的下一世在一起？”老婆婆吃了一惊。
紫萱缓缓道：“是，我要与他永不分离。”
“那青儿呢？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把她生下来！”老婆婆质问道。
“圣姑，请你让青儿喝下傀儡汤，暂时不要长大。我不能死不能老，下一世我还要与他在一起。”紫萱转过身来，跪在圣姑面前，目中却是坚定的光。
“修炼内丹需要你分出大部分灵力，到时不仅你的法力会大大降低，就连你的灵识都会受到影响……罢了罢了，你肯定不会在乎这个。老身服侍了千年的女娲后人，从未见过一个像你这样的。”半晌，圣姑悲叹道。
“长卿。”面前景象轰然破碎，紫衣女子袅袅婷婷从黑暗中走来，立在长卿身前。
“紫萱。”长卿淡笑望着紫萱，忽的沉下脸，道：“你意欲何为！”
紫萱目光柔柔看着他，道：“长卿，你是我苦盼三世的爱人，是我孩子的父亲。”
她抬起玉腕，轻轻向长卿脸上抚去。“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相处好不好？”
紫萱明白自己不该这样着急，也明白现在的长卿绝对处于极度混乱之中，需要时间来消化和沉淀刚才看到的事实。然而她等不得了，再也等不得了。她已经又等了他整整一百年。
在长卿九岁的时候，她便千方百计安排他拜上蜀山修道，她也在体内为他炼了内丹，等到内丹一成，他便能成仙。这样她就可以和长卿永远在一起了。
然而即使设想的再完美，再周到，她都算不到有一个女子在她之前就抢走了长卿的心。明明她从长卿小时候就经常用法术出现在他的梦中，为何他还是会爱上别人呢？
为什么他对那个女子那么好，为什么他对自己那么绝情？
她原本想让长卿爱上自己，然后再一步步揭开自己与他前世的过往。甚至将前世的过往永远埋葬，再也不提起。
但如今若是再不搏一把，她就再也没机会了。若是别的女子也就罢了……木染，她长得跟那个女人，太像了。
现在的情景虽然与她的想象相去甚远，但是为了重新得到长卿的心，什么都是值得的。
长卿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的手。“你已是有夫之妇，请自重。”他淡淡道。
紫萱面色一白，复又上前一步，道：“你便是我的夫君……”
长卿眉头紧皱，建言剑铮然出鞘。“凭你一面之词？”
紫萱忽的轻笑，道：“这是水灵幻境，只能还原真实的记忆，你还不信么？”
“那又怎么样。”长卿沉声道，眸中已是压抑的怒火。
“林业平是林业平，徐长卿是徐长卿。林业平是官吏，长卿却是修道之人。林业平与你朝夕相处，徐长卿二十七年来从未识得紫萱。林业平与你痛苦纠缠，徐长卿心中却只有木染一人。孩子是你和林业平的，与我又有什么相干！”长卿怒极挥剑，在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
“你三番五次纠缠于我，我已忍无可忍。女娲后人，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建言剑在空中划出流光，长卿跳上长剑，片刻便消失不见。
“呵。”紫萱忽绽开微笑，天上云絮荡开，露出月华普照。
“你以为你想逃便逃的掉么？三世情缘又岂是那么容易断的。长卿，我会等着你回来。”白玉般的手缠住一朵野花的茎，忽一用力，将花折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