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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2这一番贞洁难保

    沉川刚刚离开一会,浮葭就看见含灵巨贼闯进了自己房间,立即坐了起来,恭敬道:“多谢神医救命之恩。”

    含灵冷哼一声,不屑道:“死丫头,你在乡民之前那般戏弄我,实乃奇耻大辱,如今却称我为神医,竟是如此虚伪之辈。”

    浮葭被他讽得脸色发白,只好悻悻道:“晚辈无礼在先,还请神医多多海涵,何况,救命要紧……”

    含灵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道:“老朽不愿跟个丫头计较,但是你一旦出了我这道门,就不啻于扇我的脸,所以,你的情郎可以走,你必须留下。”

    “……”浮葭无言以对,脸色愈加发白,沉默了许久,道:“把他的病医好,我在你这里,做牛做马。”

    含灵眼里划过一丝算计的神色,道:“医好他的病,这是自然,你做牛做马,也是自然。”

    浮葭颤了一下,默默闭上眼睛。

    门外脚步声渐重,含灵脸上缓和了些,寻了凳子坐在她的床前,伸手为她把脉。

    “浮葭……”沉川唤了她一声,端了碗粥进屋,看见含灵在那,便俯身微微颔首,问道:“神医,内子身子如何?”

    浮葭身体僵了一下,好像,不知从何时起,两人的关系已经彼此承认了。

    含灵捋了捋胡须,道:“尚且虚弱,嗯,还得多调息几日,老朽看她资质不错,若能够继承我的衣钵,也是杏林一件大事。”

    沉川脸上涌起一抹喜色,笑道:“这是内子一大幸事,多谢神医。”

    “客气,客气。”含灵亦笑着回他。

    浮葭也装作很高兴的样子,努力掩饰眼中的失落。

    沉川喂她吃饭的时候,感到她心神不宁,关切地问:“怎么了?”

    “呃……”浮葭眨了眨眼,道:“知道你要走了,有些不舍,也担心。”

    沉川拿出手绢,轻轻为她擦去嘴角的米汤汁,安抚道:“我已经联系上了云门的人,回到尚霊城指日可待,到时我便接你回去。”

    “好啊,”浮葭仰头冲他笑,“到时候你若病了,我便可以为你治治。”

    “嗯。” 沉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看着她溢满笑意的眼睛,俯身唇点在她的额头上。

    浮葭愣了一秒,毫不犹豫地搂住他的颈,对准他的薄唇,吻了上去。

    沉川像是被电了一下,脑中一阵空白,她竟然主动……

    回搂住她的腰肢,以便更好地品尝她的清甜。可惜某浮葭不甚懂得,在他的唇上停了好久,才想起来应该把舌头送进去,害得某人两唇微张,等了好久……浮葭试探性地去舔他的舌尖,却迅速缩了回去,好像被吓到一般,可是在他看来,却是小女子的羞怯,偏偏是一份青涩的诱惑。不过多时,甜蜜和清新,和着方才她喝下的百合薏米粥的淡淡香味混在一起,叫人心神荡漾。

    他闭眼沉迷之时,她一滴泪滑落耳际。真不知下一次相逢会在何时,也许再也看不到他。所以让他在走之前,告诉他她的心意。

    沉川一脸笑意地哄着她躺下休息,转身踏出房间,那一刻,表情有些僵硬。

    她和含灵的对话他不是没有听到,可是却不揭穿。

    沉川脸上有些许疼惜,明知道她装出来的高兴是假的,可他也不揭穿。还有她所说的那句“舍不得你,担心你。”如此露骨直白的话她断然不会说,只是为了掩饰心里的落寞和难过用这种敷衍的理由。如果是她的真心话,她会怎么说呢?“太好了,你终于要走了,我自由了!”

    迎面过来的是含灵,已经在前面那棵树下等了很久。

    沉川走了过去,淡淡道:“为何没有直接说是收她为徒,而是……”

    含灵笑着看他的表情:“你说要我配合你把她留下,可是你难道不知道,收徒弟这事,她是可以拒绝的?”

    沉川默然。

    许久才道:“好好照顾她。”

    “假戏真做。”

    “你……”沉川脸上显出一丝怒意。

    含灵笑得益发灿烂,“比起随你上战场,她受什么苦都是小的。”

    沉川面无表情地看来他一眼,默不作声地离开。

    同生共死,这段时间他们已经经历过很多次,可是太多次,他都想要推开她,不要她去冒那些险。

    他只想要好好补偿她,将未来握于手的江山与她共享,却不想,她为他做一丝牺牲。

    记忆里,她穿着他的黑袍只身犯险落入敌人包围的圈子,刀光剑影间,她雪中舞起的衣角翩然。

    记忆里,她顶着一张黑脸去敲门,被五岁孩童用屎一般的黄纸团扔在脸上,那是被人羞辱。

    记忆里,她命人手提灯笼揣着伞,无赖似的敲开了当代怪医含灵巨贼的宅门。

    记忆里,她忍着被针扎的痛苦,颤抖着手指去探他的呼吸。那十日里,他天天都能够看到她身上发青的针眼,每一次,轻触一下,心就会跟着疼一下。

    浮葭,我只想与你,同甘,不共苦。因为我的苦难太重,重到你承受不起。

    浮葭,照顾好自己。让我安心离去。

    何处飘来的雪,掩住他一路走过的足迹。嘹亮的号角,从今夜,响彻敌人的阵营。

    ……………………

    天下越来越冷了,浮葭窝在被子里无聊地不行,他才刚刚走了一会,自己就这般挂念他。

    沉川走的时候,把常大秀才也给带走了,从沉川的言语中,浮葭能听出他对常郁的欣赏,这么个怀才不遇的书呆子,能够遇到贤主真是不枉他自己……呃,卖身一场。

    忽然,自己的被子被猛地掀开,含灵怒气冲冲道:“人都走了,还不下来干活?!”

    浮葭“哦”一声,默默地为自己披上外套。

    “磨蹭什么!快点!”含灵厉声催促。

    “马上!”浮葭将衣服系好,摇摇晃晃地站到地上。

    “出去扫雪。”

    浮葭望了望外面飞扬的密密麻麻的鹅毛,脸上呈现困惑之色。

    “让你去就去!”含灵从门边抄起扫帚扔到她的身上。

    浮葭闪躲不及,被扫帚砸到了脚趾,疼得倒吸了一口气,连忙俯□子把扫帚捡了起来,哆哆嗦嗦地走出门外。

    外面的雪簌簌飞扬,像是巨大的蚕蛹将人裹在其中,飞雪如刀,将暴露在外的肌肤割得生疼,浮葭甚至不敢睁大眼睛,因为雪落入眼,便会引得眼眶发疼想要流泪。

    想起蓬莱山上沉川教给自己的御寒方法,一提气,却发现真气不足,虚的见底。

    握住扫帚的手不过多时便冻得通红,近似机械地挥动着,一下一下地撩着地面划出杂乱的痕迹,三划一字,一个“川”跃然雪上。

    刺啦一声,扫帚划乱地上的字,碎成散乱的雪,被拨到了雪堆中。

    浮葭抬头看了看雪中穿得跟熊似的含灵,眼中闪过无奈,埋头继续扫雪。

    “这方扫净了,就去后头磨豆浆,别耽误了饭点。”含灵说完话就转身走了。

    浮葭眨了眨眼睛,将飞入眼里的雪花瓣融成水。

    她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去磨豆子,对着那大磨盘发了半刻钟的愣,然后敲开了最近一间小屋的门,婉言请求他们的帮忙。

    里头出来一个身披羊皮的汉子,蓄了一脸络腮胡,瓮声瓮气道:“这么大冷天的,你得给钱。”

    浮葭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先干活吧,一两银子。”

    “嘿。”那汉子冲着屋里招招手,不过一会出来一个身形矮小的男人,一只眼睛上挂了一条细长的疤,他捂了捂嘴,道:“天寒应困觉,干什么活计。”

    汉子眯了眯眼睛,道:“老弟,前院的老爷们要喝豆浆,何况……”他俯身凑近矮个男人的耳朵,低声道:“这女人还另给钱呢。”

    矮个男人立即不怀好意地看了浮葭一眼,眼前一亮,道:“好妹妹,帮你这个忙了。”

    说了几句话,几个人就开始干活,磨盘也开始艰难地转了起来,不过一会,浮葭便累得满脸通红,汗水将头发黏在颈上的肌肤上,显得皮肤细腻雪白。矮个男人时不时地扫过来一眼,喉结艰难地动了一下,转身扯了扯另一个汉子的羊皮袄。

    那汉子看到他猥琐的笑容,眼里露出了然的神色,咳了一声,道:“妹子,干了这么久,进屋喝口茶吧。”

    浮葭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抬眼看到那矮个男人眼角一条细长的疤,心里生出不舒服的感觉,道:“索性干完吧,神医他们急着吃饭的。”

    矮个男人面露不爽,道:“不行了,大哥,我回去喝口热水。”说着就往屋里走,路过浮葭身边的时候,一抬手勒住她的脖子往房间拖。

    “松手!”浮葭被他勒得呼吸急促,仰着头两手不停地去抓他,矮个男人不耐烦了,另一只手直接揪住她的头发往里拖,同时唤道:“还不过来帮忙?到时候你别上!”

    那穿羊皮的汉子立即上去,两手扣在她的脚踝上,抬起她的腿往屋里塞。

    作者有话要说:呃,浮葭,作者某意绝对不会让你跟落昀一样的,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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