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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5章 你这个小骗子

    “陛下,你在开玩笑吧?”果然,在陛下苦闷彷徨犹豫了良久之后,本着必须直面困难的态度,把事情向老太君坦白了之后,老太君不出所料地来了这么一句。

    其实以老太君对他数千年来的了解,也明白陛下虽然腹黑,却还没有这种程度的幽默细胞,可是除此之外,她一时半刻也找不到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其他理由。

    女婿喜欢上了岳父……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啊!

    现在的孩子思想这么前卫,看来她真的是老了……

    陛下拿着一本书慢慢翻着,尽量使自己的表情显得淡定:“朕也希望这是一个玩笑。”

    “你是说因为那孩子觉得你比他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强势,所以很仰慕你?至于朵朵,只是因为很像你,所以才顺带……”

    “那小子确实就是这么说的。”

    “真的不是陛下你干了什么?老身知道这话唐突了,但是请陛下好好回想一下,你有没有无意间……”

    “没有没有,朕什么也没干过!”面对老太君狐疑的表情,陛下顿觉遭受了奇耻大辱,淡定的面具被打破。

    他对那小子冷眼相向的时候,大家不都是在场的嘛。

    如果这都能让别人喜欢自己的话,那应该怀疑对方是受虐狂才对,怎么可以怀疑他挑逗诱拐良家少男呢!

    “事已至此,陛下打算怎么办?”老太君倒也未必全然无法理解,她已初步体会到了在缺少强大男性形象熏陶时,极易产生的现代术语所谓“恋父情结”这码子事。

    “这……朕还没想好。”朵朵好像很喜欢那小子,该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她幼小的心灵呢?在自己女儿面前陈述这样一个事实太难堪了。

    老太君叹了一口气,敲了敲桌沿:“依老身看来,也只能是陛下出面对朵朵解释一下了,对孩子就实话实说吧,说云峥喜欢的是陛下你,所以不可以跟她在一起。”

    陛下惆怅了,说是一定要说的,可问题是该怎么说呢?

    这段时间朵朵很反常,阴阳怪气,不冷不热的,好像自选驸马以来就跟他突然产生了距离感,还整天跟楚涟和幽篁混在一起,难道……真的是女大不中留?

    感觉非常不爽,陛下很受伤。

    但他是个很有爱的人,往往一发现问题,最先想到的不是指责别人,而是自我批评。

    可他把自己最近的行为从头到脚过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能引发女儿的怪异反应。

    烧了他的房间也没责骂她,难道是因为吃饭的问题?嗯,有可能,没肉吃对那小东西来说无疑是一件特别残忍的事。

    可能自己真的做得有些过了,本来嘛,这段时间他心情也不好,难免找点事泄愤。

    陛下经过深刻的反思,于是这天晚上——

    某朵跟楚涟在酒楼大吃一顿回来,脚刚踏进天凤宫,就闻到一阵诱人的饭菜香,还没到晚饭时间,香味是从厨房传来的。

    天凤宫的常驻人口就她跟帅帅,还有风音和邱析,风音刚才在宫门口碰上了,而邱析跟本就不会做饭,运用排除法最后得出结论,厨房里的应该是帅帅。

    某朵双手抱胸斜靠着厨房的门,秀眉微挑,看着陛下在厨房左右忙活,姿态依旧从容优雅,白衣不沾半点油烟,看了看他做的那些菜,心头不由欣喜,都是她喜欢吃的菜式。

    帅帅平时不吃五谷杂粮,今天他亲自下厨做这些,难道是为了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向她道歉吗?

    “帅帅,今天这么有空啊?”长这么大就见过他下过两次厨,这是第三次。

    “算是吧。”陛下点头,回头看她,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某朵嗯了一声,乖乖洗手去了,转身的瞬间却红了眼眶,不知是因为中了沐春风或是别的原因,现在只要一看到他,心里就又酸又涩,感觉很委屈。

    他给我找驸马啊,想把我送给其他男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伤我,伤不见血,却痛到骨子里。

    我谁也不要,只想要你,就算需要用男人来压制毒性,我也只想那个男人是你,可你却想把我推给其他男人。

    我不是孩子,我是一个女人,前后加起来已经二十多岁的女人,你这样做我会难受,会伤心!

    各怀心事的俩凤凰坐上饭桌,陛下率先夹了一块翡翠丸子放到某朵碗里:“朵朵,试试这个,鲜虾做的,味道应该不错。”

    半天不见她动筷,陛下抬眼看去,猝不及防,某朵那张笑得明媚的脸就映在了他那双始终深邃如海的眼中。

    不知怎么的,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眸光闪烁地移开视线,端起一杯清露慢慢喝着,借此掩饰自己莫名其妙的心悸。

    某朵侧着脑袋看他,将他脸上每一个微小的变化都尽收眼底,然后脸凑了过去,两人本就坐得近,犹如兰香的温热气息喷洒在耳边,陛下慢慢转头,与那双美丽的眼睛直直对视,半响,才轻叹一口气:“朵朵,你这是什么表情,想说什么就直说。”

    “突然对我这么好,很让人不安啊。”脸又凑近了些,几乎跟他鼻对鼻,眼对眼,笑容一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道:“驸马选好了,这顿饭算是给我送行吗?”

    眸光一闪,陛下凝神看了她片刻,面前那黑如点漆的眼睛里渗出的是一线认真,还有……朦胧的泪光。

    心里一颤,猛然醒悟,他的朵朵真的是长大了,孩子绝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放下筷子,伸手将她捞过来,抱在怀里,下颌摩挲着她的发顶,轻声说道:“选驸马的事是父皇不对,没有问过你就擅作主张,对不起……”

    “……我讨厌你!”小脑袋像鸵鸟一样深深埋在他胸前,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你……居然想把我送给别人,还说爱我,你骗人……骗人……你不想要我了……讨厌你,最最讨厌你……”

    越说越伤心,越想越委屈,最后眼泪入大河决堤般汹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见她哭的小肩膀一抽一抽的,胸前的衣襟也湿了一大片,陛下慌了,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道:“怎么会不要你呢,傻孩子,选驸马只是……对不起,朵朵,父皇道歉,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嘶……”倒抽一口冷气。

    某朵抬头狠狠一口咬上他的肩膀,像是要把他生吞了才能泄愤的凶狠。

    陛下蹙了蹙眉,依然安抚地拍着她的背,由着她咬,耳边传来的哽咽声让他长叹了一口气,眼神纷繁复杂地看着她的侧脸。

    那双熟悉有陌生的小手,缓缓覆上他胸前之时,闭上了眼睛,不想眼底泄露自己的任何情绪。

    楚涟说得没错,他果真太迟钝了,朵朵,我该拿你怎么办?

    一只手游移在他胸前,一只手顺着腰线穿过衣襟滑向他腰后,面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陛下微微有些心慌。

    她终于松了口,埋头在他颈间,唇擦过他的锁骨,他的身体微微泛起酥麻,体温也在慢慢升高。

    她紧紧抱住他,只想将自己揉进他的骨血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总算抬起头来,唇边沾满了血,深黑的眼眸幽深迷离,那样的魅惑让陛下刹那间有些失了神。

    “就这一次。”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就原谅你这一次。我不是孩子,如果需要男人,我可以自己找,就算沐春风再霸道,我也还不至于饥不择食,什么男人都要。”

    陛下心里一惊,面上却波澜不兴,凝视着她的目光极为深沉,缓缓道:“朵朵,你什么都知道,是么?”

    知道她中沐春风的就那么几个人,谁告诉她的?

    某朵悠悠瞥了他一眼,浅淡一笑,居然魅色如烟:“知道什么,沐春风吗?嗯……算是知道吧,你可别误会,楚涟、墨溪他们才不会跟我说这个呢,是我自己查了些资料,中毒的是我,不管怎样我也得努力自救吧。”

    静静与她对视片刻,陛下忽而唇角微挑,闪过别样的意味,黑眸之中深光璨亮:“你这个小骗子,果真是长大了。”

    “过奖。”下巴微微抬起,细密的睫毛下轻光一闪,隐见几分傲然:“你这话,我全当是对我的赞美了。”

    看到他肩膀上那片血红,又心痛了,非常慎重地向他道歉:“对不起,我……让你咬回来好不好?”说完就将手伸到他嘴边,态度很诚恳。

    愣了愣,陛下莞尔失笑,发现自己的思维,被她诡异的逻辑带到了非常微妙的地方,咬回来?亏她想得出。

    “真的给我咬?”

    “嗯,咬吧,咬过之后,你不准再生我的气,我也不生你的气了。”

    “这算是一笔勾销吗?”陛下的心情又愉悦了起来。

    “我不跟都不跟你计较了,还这么罗嗦!你到底咬不咬,过期不候哟!”

    见她微眯的眼里风雨欲来,陛下非常识趣地在她手腕上轻轻咬了一口:“好了吧,这样两清了。坐下乖乖吃饭,菜都快凉了。”

    “等等!”指着他的肩膀,很骄傲地宣布:“我可以帮你治愈。”

    陛下只觉得心尖颤了一下,什么时候会治愈术了?不是把他当实验品吧?

    “放心啦,保证不会留下一点伤痕。”笑得十分纯真。

    为了不伤害她那幼小的自尊心,陛下认命了。

    某朵双眼微合,念了个口诀,双手顿时笼上一层柔和的白雾,缓缓扩散,覆住了他肩上的伤口,刺痛渐渐被清凉舒适的感觉取代。

    片刻之后,某朵张开眼,自豪地说:“好啦。”

    陛下肩上的伤口已明显好转,不过,本来应该是两排牙印的痕迹却变成了一个颇为奇特的图案。

    “怎么样?漂亮吧?”期待地看着他。

    “这……是荷花?”陛下不太确定。

    “是啊!”某朵用力地点头:“第一次用治愈术,还不太熟练,下次我可以把花瓣变得更饱满一点,那样更好看。”

    陶醉在自己的艺术作品里,越看越觉得很有成就感。

    被这么炙热的眼光盯着陛下突然莫名其妙地产生了危机意识,轻咳两声,又颇不自在地拉好袍子。

    下次?难道以后要经常被咬?

    陛下无比萧瑟。

    正吃着饭,夜幽篁这个不速之客来了,自来熟地坐上桌子,看了看菜式,挑眉笑道:“夭魅,风音不在,别告诉我这些是你做的啊?”

    这家伙有洁癖,居然也会下厨?

    阴魂不散的混蛋,吃个饭都不安生,陛下淡淡瞅了他一眼:“是我做的又怎么了,要吃就吃,不吃就滚远点。”

    自动忽略他语气里的不爽,夜幽篁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天凤神君亲自下厨啊,这等美事怎能错过。

    他毫不客气地开动了,可是没想几口菜下肚,心里就开始郁闷,朵朵最大的爱好就是吃,他一向自负学了一手好厨艺,心想我打不过你老爸,厨艺总比他好吧,没想到夭魅居然连厨艺都比他好,太过分了,他就不信世上有这么完美得人,今天回去就把三界的名厨全抓回去,他要开始苦练厨艺。

    *

    第二天。

    “朵朵,醒醒,该去上课了。”陛下拍了拍了她的小脸。

    像只猫似的窝在他怀里睡得正香的某朵,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我是病人,请病假”,然后找个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请了半个月病假,再不去上课,璇霄又得登门拜访你。”陛下怏怏的声音很有些萎靡不振,精神明显不太好,当初就怎么答应陪睡呢?

    如果是以前那个小豆丁还没什么,可现在……差点没被他折腾死,一晚上都没消停过,一会儿扭来扭去,一会儿趴到他身上,手也不规矩,这里摸摸,那里掐掐,好像他身上有什么宝藏似的,好不容易哄睡着,两条腿又缠了上来,你还不能推开她,不然她又是那句“你不爱我了”……

    “……不去啦,我身体不舒服。”刚睡着就要起床,那也太痛苦了。

    陛下无奈,她不起床,说什么也没用,自从中了沐春风,一天至少要睡十几个小时,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可以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翘课。

    得了,她可以不去上课,但陛下可不能不去上朝,轻轻掰开揪着他中衣的小爪子,再把搭在他腰上的右腿挪开,刚要起身,某朵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你去哪儿?”

    陛下黑线,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天阳穴:“父皇可没你那么幸福,不用上朝吗?”

    上朝?眨了眨眼睛,总算清醒了,帅帅是皇帝,不上朝会被人说是昏君的,好吧,暂时先放过他。

    她一松手,陛下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起身正准备穿衣服,又被拉住了:“早安吻。”

    见她一脸的期待,陛下只有妥协的份,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某朵眉开眼笑,回敬他一个吻,但地方不对,蜻蜓点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陛下的脸微微泛红,也没时间跟她纠缠,优雅地穿好衣服,洗漱完便上朝去了。

    下朝回来已是中午,某朵还没爬起来。

    陛下叫她起床吃饭,但见她一脸恨不得睡死过去的样子,把她喊起来之后又迷迷糊糊地斜靠在床上,嘴唇水润润的,长长的睫毛垂着,像只水糊涂了的小猫一样,头发乱糟糟的,毛茸茸的。

    陛下无端地觉得她这个样子可爱至极,让人心生怜惜,便让风音把饭端进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低声哄着她吃饭。

    没睡饱的公主殿下恹恹地看他一眼,乖乖地任他喂着,某朵眼光扫到那碟菜,陛下就挽袖夹给她,服务绝对周到。

    慢慢的一碗粥见了底,正要端起几案离开,却被她打着哈欠拽拽袖子,重新窝回他怀里,又点了点几案,意思是要他在这儿吃:“陪我。”

    陛下再次妥协,刚端起清露,在他怀里半睡不醒的某朵眯着眼睛,唇边有了一缕浅浅的笑痕,搂在他腰间的手又紧了紧。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想黏着他,一刻也不想放开。

    一杯清露喝完,再看怀里已然睡去的小人儿那张美丽的容颜,陛下心里眼底就同时温暖了起来。

    突然一刹那有了无比清晰的感觉:被她深爱着是如此幸福,她是他一生的牵挂。

    他要尽自己所能为她撑开一片天地,唯愿她今生今世都可以如此安详地窝在他怀里,一生唯有锦绣暖阳春日,不遇寒冬。

    *

    一个月之后。

    “人生而自由,却无往而不在枷锁之中。”

    清晨,蜷缩在温暖的被窝中的某朵哀鸣了一声,一边嘟哝着卢梭老兄的这句名言,一边痛苦地扒开被子爬了起来。

    已经在洗漱的陛下纳闷地问:“朵朵,你不跷课?这可太奇怪了。”

    睡眼惺忪的某朵简直要哭了:“升班了啊,丙二班,教这学期法术进阶的是璇霄老大,昨天他下最后通牒了,再不去上课就让我一辈子呆在丁一班,我敢不去?!”

    陛下倒吸一口冷气:“最后通牒?”

    某朵呜咽道:“是啊,他那张冷脸吓得我一晚都没睡踏实。”

    陛下浩然长叹:“赶紧去吧,晚了就不好了,璇霄的课迟到等于补考,跷课等于重修,朵朵,你千万保重。对了,我给你们新请了一位老师,赵财神你认识的。”

    “赵财神?他能教我们什么?”

    “理财讲座啊。”

    ……

    璇霄的课向来无人敢迟到,升班的第一堂课自然更不例外。

    其实璇霄长得非常养眼,青衫落落,玉树临风,但当他冷凛凛地往台上一站,全场肃然无声,那气场,怎是一个彪悍能形容得了。

    什么叫气场?这就叫杀人于无形的气场,他杀人如麻的冷面郎君形象,在学生们心里极具威慑力,多年来,在他手下的补考加重修的冤魂不计其数。

    此刻,当他扫视全班,那股杀气简直扑面而来,吓得某朵这等跷课之王胆战心惊。

    璇霄点名完毕,开始授课,拿着粉笔就在黑板前纵横捭阖,书写各种法术咒语的动作行云流水,气势逼人。

    实事求是地说,璇霄上课很有激情,声音也铿锵有力,再加上他在黑板前舞动着的身姿是那么赏心悦目,基本上,上他的课想睡着是不太容易的。

    但是,再牛的严师也阻止不了某朵的生物钟的威力。

    今天是她破天荒的早起,上了一会儿课,坐在最后一排的她,就困得不行了。

    她一边睁大眼垂死抵抗着排山倒海一般的睡意,一边使劲儿地掐自己:别睡着……别睡着……别……睡……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梦中的一瞬,又仿佛沧海桑田已然变幻,电光石火间,梦中的某朵突然察觉到有人逼近,伸手向她天灵盖抓来!

    神凤敏锐的直觉与本能的反应在此时充分展示出来,时迟那时快,趴在桌上的某朵一偏头,躲过这势在必得的一抓,更伸出右臂一架,一招“有凤来朝”格开那人,谁曾想那人变招奇快,左手变爪为掌,右手同时向下一压,几乎她生生拎起。

    某朵吓出了一身冷汗,她过去练招都是跟花错他们切磋,从没见过这等攻势凌厉的打法。

    刚睡醒的她一睁眼就见呼呼的大掌挥来,连忙就地一滚,堪堪地避开这一招,但她毕竟是天凤神君之女,这么狼狈地滚开的同时,还能在百忙之中踢出一腿,逼得来人只好拔地跳起,避过此招。

    某朵坐在最后一排,没滚多久就碰到教室后墙,她擦了一把冷汗,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爬起一看,刚擦去的冷汗霎时间哗啦啦地迸涌而出,我的天啦,她这一脚踹去的,难道就是敬爱的璇霄校长?

    只见刚才高高跃起的璇霄,此刻如翩跹蝴蝶般轻轻飘落在地,姿态优美,不急不徐——简直帅呆了。

    他面不改色地对着某朵点点头:“很好,身手不错。不过你上课睡觉外加跟老师打架,莫非是很想重修?”

    某朵吓得连连摆手:“不不不!这是误会!误会啊!”

    璇霄不再理她,就好像没发生这档子事儿一样,走回讲台继续上课。

    某朵蹲在角落自己撞墙去了……

    下课后,她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发呆,只见八卦王祝黎满面红光地向她冲了过来:“唉呀妈呀,朵朵你愣啥,你跟璇霄在课堂上大战了三百回合,一战成名了。今天国子监十大话题之首就是你跟璇霄校长的课堂自由搏击。多少深受他荼毒的同学,如今都成了你的粉丝!”

    没这么夸张吧?某朵瞠目结舌,唉呀妈呀,如果可以选择,我决不选择粉丝,而选择法术进阶顺利通过不重修!

    某朵一边暗泣,一边想。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又有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简单来说就是:倒霉的事儿总是一件连着一件。

    花错小狐狸好像突然之间跟她有了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一样,不理不睬,还总是莫名其妙地瞪她,这会儿又在几米开外的位置上对她乱抛眼刀。

    我没得罪他啊,为什么呀,某朵十分郁闷,你看书就看书吧,还一心二用攻击我干嘛?

    而且她还发现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小狐狸变得勤奋起来了,但凡上课,必占据正中的有利位置,和授课导师进行眼神的交汇心灵的碰撞;但凡提问,必第一个举手回答,声音响亮,回答准确,旁征博引,口若悬河;但凡课余,必课前认真预习,中场虚心求教,课后恭请老师走先。

    勤奋是没错,但想到花错强大的精神分裂症,某朵实在很忧虑,这回又是受了什么刺激,病的不轻啊……

    好歹也是从小玩到大的竹马,某朵讪讪的挨到他身边,还没说话,花错便抬头,把书合上,给她看看封面。

    ——《货币战争》。

    “新开了理财讲座,事先做点功课。”刚才还在瞪她,这会儿却是看也不看她,小狐狸的声音淡淡的。

    “呃……”某朵郁闷,“我不是问你这个。”又站近了一步,“我是想跟你说,如果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我道歉。”

    沉默了一下,花错唇角轻轻上扬:“那好,你现在给我变回原来的样子,我都还没长大,你凭什么一下子长这么快?!”

    “啊?”愣了好半天,某朵才反应过来,以一种无可奈何地口气说:“因为这点小事你就跟我闹别扭,是不是也太不讲理了?我现在跟以前有什么不同,不就是高了一点,瘦了一点,稍微好看那么一点而已嘛,这样有什么不好?况且已经这样了,连我家帅帅都把我变不回去,更别说是我了!”

    “臭美!”小狐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凌凌地斜睨着她:“变不回去不正合了你的心意吗?”

    几个月不来上课,天天跟大夜魔头他们混在一起,玩得乐不思蜀了吧?还招驸马……靠!六岁的臭丫头,凭什么招驸马?!

    某朵一边气节,一边眯眼打量他:“你阴阳怪气的到底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点成不?”

    “说什么说?自己想去!”小狐狸一脸的烦闷,啪的一下将书合上,气冲冲地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你现在的样子比以前差多了,像个丑八怪,一点也不招惹人喜欢!”

    远远瞅着他的背影,某朵眼角一阵抽搐,走到课室外抬头仰天长叹,没有下雨啊,怎么感觉乌云压顶呢?

    丑八怪?是怎样扭曲的审美观,才会觉得以前的矮冬瓜比现在好看?

    从那天以后,据某朵近距离观察,发现花错现在最大的爱好就是泡图书馆,几乎每天都要去图书馆做一次义务搬运工,并且,借的书一次比一次深沉有品,从最初的《西方哲学史》演变到《ERP制造成本管理》,继而到新管理学著作《无缝隙政府》。

    从某朵的角度看,花错同学非常认真地埋头沉浸在浩瀚的知识海洋里,犹如一块海绵般不知疲倦的吸取着科学的养分。

    但事实是怎样就不得而知了。

    祝黎他们对花错的异乎寻常的勤奋早有察觉,大家都对他的行为表示理解,为了更快成熟起来,做一个配得上朵朵的男人,花错用心良苦啊……

    从那天以后,花错再也没有跟某朵说过一句话,就算她主动贴上去,人家也当她透明。

    为了和他搞好关系,于是某朵也多了一项业余爱好——去图书馆当义务搬运工。

    套近乎的常识就是:要从对方感兴趣的地方开始套。

    你不理我,我理你总行了吧,有共同爱好,说不定关系会有所改善。

    某朵的这一行为让陛下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这天夜里,陛下泡完温泉回房,想她可能已经睡下了,于是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却不料屋内灯火通明。

    一身纯白丝质睡衣的绝色少女侧卧在床上,一只手托腮,柔顺的墨黑长发垂在肩上,睡衣领口微微敞开,本来应该是秀色可餐、春色无边的旖旎场景,却因为床上放了几本厚厚的书而显得颇不谐调。

    陛下愣了愣,八百年奇观啊,他以为这一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看不到女儿认真看书的摸样!

    呃……生病了,脑子糊涂了么?陛下非常担心。

    “回来了?”某朵抬头看了看他,语气不冷不热,花错的事本来就让她很烦闷了,这个男人也来给她添堵,每天夜里都很晚才回房。

    是在躲她吗?

    哼,看你又能躲去哪儿?你去哪个房间睡我就烧哪个房间,签了卖身契想赖账,别做梦了!

    “嗯。”陛下坐在床边,伸手摸她的额头:“朵朵,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突然看起书来了?”没发烧啊……

    “帅帅,你那是什么眼神,看到恐龙了吗?”

    某朵无语地瞅着他,拨开额头上的大手,埋头翻了翻书页,淡淡地说道:“双休日没事做,就去图书馆找几本书,随便翻翻。”

    见她没事儿,陛下放心了,一边脱衣服,一边随口问道:“什么书?”

    某朵合上书页,让他看了看封面。

    陛下立刻震惊了!

    ——《BIBLB》,那本书居然是《圣经》,还是英文版本!

    陛下是懂英文的,而且水品尚且不错,这都得益于他超强的记忆力,经常在网上混,各种语言他多少都会那么一点。

    神嘛,脑容量跟普通人就不是一个等级。

    可是,朵朵六年来基本就没离开过他的视线,那她的英语……是从哪儿学来的?

    等了半天,没听他说话,某朵便抬起眼睛看他,见他怔怔地望着封皮,模样甚是喜感,不觉便笑了起来:“这是讲外国那些神仙的。”

    陛下回过神来,听出某朵以为他不懂英文,也不去解释,只问:“你看这个做什么?”

    帅帅这样子好可爱,笑眯眯地说道:“随便看看而已。”

    陛下“哦”了一声,换上雪白的里衣,忧心忡忡地上床。

    某朵向床内挪了挪,呆呆地望着床顶,轻轻地说:“帅帅,我是不是个很让人讨厌的女孩?”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是飘忽的,陛下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宝贝极其少有、近乎惆怅的感觉,他不禁伸出手去,拥住她纤细的肩膀:“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跟父皇说说。”

    傻孩子,在父皇眼里,你永远都是世上最可爱的女孩。

    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

    不想看到她这样带着几分落寞的神色说话。

    喜欢看她笑,甜甜的笑,嚣张的笑,无赖的笑,撒娇的笑,怎样的笑都无所谓,他只想看她快快乐乐,不染凡尘忧愁。

    某朵转身,把额头抵在他肩膀上,长长的刘海掩去那张小脸上所有的表情,从陛下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她眼下的一片阴影。

    “你……喜欢我现在的样子么?”她突然轻声地问:“一下子就长大了,是不是感觉很不习惯?”

    虽然早就适应了她的跳跃性思维,但陛下还是被震了一下,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颌,与那双水润氤氲的眸子对视,俊美得让人无法谛视的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不管什么样子,只要你是朵朵,父皇都喜欢,明白么?”

    如果睡觉的时候你能安分点,哪里还有什么不习惯?

    “真的?”用上了所有的力气,才克制住想要吻上那张唇的冲动,双手环上他的颈项,弯起一点嘴角,轻笑道:“你不是又在哄我吧?”

    曾经她自信满满,认为可以让面前这个男人真正爱上自己,但用这具身体跟他同床共枕几个月之后,她突然没有那份自信了。

    不管她怎么胡闹,他就是可以坐怀不乱,最多用那种无奈地眼神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她的理智告诉她,他是爱她的,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进行,一步步攻破他那道父亲的防线,毫无差错,但是心里奇妙的就是对眼前这个男人没有自信。

    她到底要相信什么?

    她不知道。

    父皇……好无奈的称呼,爱上这么一个男人,注定要跟他打一场持久战。

    觉得大脑从深处慢慢地疼起来,唇贴在他的耳畔,声音似羽毛般轻柔:“帅帅,我爱你。”

    很爱很爱很爱,她爱他。

    无论说多少次都无所谓,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执着地要让他知道,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对他表达清楚,她对他的爱,不是女儿对父亲的爱,而是女人对男人的爱。

    她真的非常非常爱他。

    他慢慢地伸手,细细地顺着她一头漆黑的发丝,极轻地说:“我知道。”

    ……

    *

    这天的理财讲座,赵财神夹着厚厚一叠教材,肥硕的肚子先人一步进入课室。

    某朵又一次情不自禁的感慨:天庭财政局果然是实权部门,瞧瞧人家财神爷这体魄,这肚腩,哪是什么清水衙门的部长能随随便便长出来的。

    帅帅请他来授课,得付多少薪水?

    赵老师两只细小的眼睛打量了一圈全体同学,放下教材,振臂高呼:“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我不理财,财不理我!”全体同学一起热情回应。

    “又来了……”某朵低头叹气。

    赵老师被同学们的一致回应感动得热血沸腾,又举臂高呼:“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下面哑然。

    “哦,这个,我还没教过。”赵老师自我检讨,想了想,又沸腾道:“我们的目的是钱多不累!来,大家跟着我一起念:钱多不累!钱多不累!钱多不累!”

    某朵觉得赵老师这个授课方式很像传销,以前在网上见过几个做安利产品的,说话的动作、语气、神情跟赵老师如出一辙,她几乎暗暗怀疑,赵老师是否也参加过安利销售培训?

    不过不管是什么方式,她对这门课都没什么兴趣,她现在是无产阶级,没什么财产可理,不过没钱也好,反正有帅帅养她一辈子。

    而跟她隔着一个座位的花错同学,所思所想刚好和她相反。

    以前他对金钱基本没有概念,生为将军府老太君的孙子,他的零花钱算是不少的,但大多被他用来请客吃饭去了,因此他在班里那是相当的吃得开。

    升班之后,他豁然发现,原来金钱除了请客吃饭还有其它更重要的用途。

    不久前去赵财神新开的购物广场逛了一圈,花错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被结结实实的震撼了一次。

    原来,这地方从最顶级的豪华装备,诸如名刀幻月、流光,限量版手工大马士革短匕,到人界、妖界、魔界的各类小玩意,都应有尽有,除此之外,最令他心动的是,购物广场居然还有各类属性的增强符咒!

    这可是好玩意,男孩子嘛,总是希望自己能更强大,哪怕只是暂时的、短暂的强大,危急时刻方显英雄本色。

    他没啥别的奢望,只是想若是有一天朵朵碰到什么危险,他能够力挽狂澜,满足一下“英雄救美”的虚荣。

    不过这类符咒很稀缺,要价很贵,而且由于不是正规修为增强,所以都是私下交易。

    花错挖空自己那个小钱袋,也只能买到三级火属性增强符咒的一个小角,至于五级增强符咒,价格贵得离谱。

    ------题外话------

    抱歉抱歉,今天传晚了,家里这几天老是停电,又在医院泡了一整天,苦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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