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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红颜祸水

    漫漫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严重到,她睡着了。

    百里千寻抚抚自己的胸口,觉得这女人太考验意志力。整天嘻嘻哈哈,不知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一会儿一个样,又常说些他不太听得懂的话。

    不禁又想起,在那个森严肃穆的皇宫里,玄夜怎可能有那么多心思去捉弄她,还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妃子亲密。

    一个家,有这样一个女人,足矣,实在沒精力再应付别的女人。她要吃醋,还随时嚷嚷要跟其他男人跑,再不然,就是找他闹别扭,永远找不着话的中心思想。

    他替她盖好被子,不自禁勾起了唇角。下床,开门,关门,雨已经停了。

    等陆漫漫醒來的时候,虽不是日上三竿,但天也大亮了。她慵懒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脑子里还迷糊着,昨夜,百里千寻不是在她床上么?

    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了?她得扭着他负责任去。

    她浅浅地笑了,还是不动,觉得有种柔软的感觉暖暖地在心头荡漾。她的衣衫钮子还散开着,只两粒。

    风情而暧昧,像是做了些啥,其实啥都沒做。

    她的脸红了,不知道为什么对着百里千寻,就会忍不住逗他,半逗又半认真。

    轻纱罗帐,软玉温床,质地上好的轻薄蚕丝被,华丽的织锦被面……懒懒的,赖床的感觉,就像曾经在自己家里一样。

    百里千寻,就是她的家。

    她不由自主地笑起來,准备起床。锦瑟打了水进來,要替她梳妆。她在铜镜中,看见美丽的容颜,那是连曼曼的脸。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让她想起一个词:红颜祸水。

    太美,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想,要是不仗着这张脸,百里千寻还会这么对待她吗?

    也许此时,已经送她去灵光寺了吧?

    刚刚的万丈豪情,瞬间被这张脸浇灭。她熟练地掩去了连曼曼的光彩,代之以平凡妇人的容颜。

    比前世的陆漫漫更平凡。

    她推门出去,先去看了一下吉星,然后去正堂。远远的,看见百里千寻一脸沉静,又像是若有所思。

    二叔在,竟然,四叔也在。

    四叔也來了龙国?

    他们已经从会客室出來了,像是刚谈完了正事,二叔和四叔似乎还有急事要办,匆匆离去。

    百里千寻仍旧皱着眉头,倚在白玉雕栏的柱上,一身雪衣,与玉柱融为一体。

    好帅。陆漫漫的心神荡了一下,赶紧再次鄙视了自己对于帅哥的抵抗能力。

    她远远看着他,沒有走过去打扰。

    像是欣赏一幅画,那画上的男子,仿佛是传说中的爱人。他的心里,应该有她,否则如何是这般软言细语,烈爱柔肠?

    她想起了那张脸,那张倾国倾城连曼曼的脸。

    是啊,这样的长相,足以倾倒众生,谁个男子抵得住她的轻颦浅笑?谁个男子抵得住她温柔一瞥?

    他喜欢的是她陆漫漫么?

    陆漫漫,还是连曼曼?

    这个问題,从未像今天这样困扰过她。她就像一只小猫,毛线搅得越來越大,越玩越乱。

    已有无数个问題沒有解决,忽然,又出來一个。

    陆漫漫有些惆怅,抑或,她继承的不仅仅是这个前主的身体,还有她的某些性格。

    前世的陆漫漫,何时会如此纠结?爱就爱,不爱拉倒。这不是她一向洒脱的个性么?

    她一直是个走直线的女孩,说话做事不拐弯,常得罪人而不自知,直來直去。

    可是忽然,她变得不那么像自己了。

    每走一步,都像只小狐狸,东看西嗅,怀疑这怀疑那。除了对陌生环境的害怕,还不能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她有秘密。

    一个有秘密的女人,在陌生环境里,总是多疑而胆小。

    此时,也许她正是这样。

    百里千寻显然已经看到了她,翩翩风姿,朝她走了过來。

    她沒动,就那么等着他过來,甚至,有些矜持。

    她如今只是一张平凡妇人的脸,不太好热情似火,像是怕破坏了画面,浑忘了昨日是谁一路蹦进帅哥的怀里,挂在人家身上不肯下來。

    她变得正经而有礼:“千寻,四叔來龙国了?”

    很端庄,沒有张口闭口乱喊“千里千寻”,“金主”,一堆乱七八糟。

    百里千寻很不适应,刚才紧皱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嗯,四叔來办点事。”

    陆漫漫点点头:“好。”顿了一下:“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什么事?”百里千寻追问。

    “呃,私人的事。”她今天得去隔壁辛楚家训练那一帮子人,早日让茶馆开起來,早日挣钱养活自己。

    到时,就算不是连曼曼那张脸,她也能活得安安逸逸,不会害怕有人甩了她。

    百里千寻拉着她的手:“过來,我有事跟你说。”

    “但我现在要出去。”陆漫漫被拖得踉踉跄跄,跟在百里千寻身后。

    “你有什么必要非得出去?”百里千寻真的有些火大,这女人在这儿人生地不熟,居然还有私事要办。能有什么私事要办?见那位传说中的龙公子吧?

    百里千寻的脸色十万分的不好,不由自主加重了臂力,痛得陆漫漫呲牙咧嘴。

    陆漫漫炸毛了:“喂,千里千寻,你太大男子主义了吧?你你你,你这是软禁懂不懂?我有人生自由的!”

    进屋,关上门。

    百里千寻沉声道:“我有事。”

    陆漫漫甩开他的手:“说吧,有什么重要事非得现在说?别耽误我出门。”

    百里千寻被这女人气得发蒙,昨晚不是好好的么?柔情万千得像是随时都可以嫁给他的样子,怎么睡一觉醒來,全变了个样?

    他闷闷地,从怀里拿了一个精致的盒子出來:“这是给你治伤的。”

    “就这?”陆漫漫抢过來:“你给我一盒药,需不需得着把门关上说?大白天的,人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俩在房间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百里千寻的蓝眸都气得一闪一闪:“这时候你撇得这么清了,昨天是谁抓着我不准走的?”

    陆漫漫被呛了,抬头看他的俊颜,这男人长得太妖孽,尤其白天看会让人眼花。她低了头:“谢谢,我会擦药的。”

    百里千寻伸手一带,便将她按在椅子上:“现在擦药。”他沒辙了,不想让她出门,便拖住她。

    陆漫漫忍不住又抬眸看他一眼:“你今天闲得发慌么?”

    “我好容易回來一趟,你就不能在家陪我?你还想晃荡到哪儿去?外面一点都不安全……”百里千寻找着借口。

    这一次,陆漫漫同学终于抓到中心思想了:“什么叫好容易回來一趟?意思是,你还要去兹兀国?还是,你又要跑哪儿去?”

    百里千寻被抓了漏洞,讪讪的:“过几日便走。”迟早都是要跟她说的,早一日晚一日的区别在于,早一点吵架还是晚一点吵架。

    陆漫漫出奇不意地沒有闹沒有吵,只是淡淡道:“你有你的自由,我不干涉你,也请你不要干涉我。”说着,她站起身,便要出门去了。

    百里千寻一个闪身,挡住了她的去路:“这么迫不及待?要去找你那位龙公子吧?”他微微倾身,一张俊颜抵在她的眼前。

    陆漫漫懒懒地推开他:“我说了,我不干涉你,你也不要干涉我。”声音清冷而淡漠。

    “我是去做事。”百里千寻艰难地解释。

    “我也是做事。”陆漫漫很扬眉吐气了一把。虽然还沒挣着钱,就像是有了工作,腰杆挺得直直的。

    “你能做什么事?”百里千寻追问。

    这句在古代男人嘴里十分普通的话,就像个炮仗把陆漫漫炸得飞了天:“是不是在你眼里,女人除了去青楼,就沒地可去了?我出去做点事,就那么让你容不下?是不是觉得我丢了你金主的脸?”

    火大!火大得快把房子给烧掉了!

    他居然问:你能做什么事?

    哈!陆漫漫气得想笑,太小看她了吧。

    最气的,还不止这个。最气的,是他刚回來又要走。回來几天就要走,跟她亲热一番,搞个暧昧上个床,又跑掉了!亏她昨晚还在想,只要他肯娶一个,便嫁给他当老婆算了。

    呸,想也别想!

    百里千寻呕得要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明白你要出去干什么,人生地不熟,你出去可以找谁?”

    陆漫漫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是,你出去一个月,我就得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个朋友也不可以有,最好乖乖地待在家里绣个花,唱个曲儿,只可惜,你想的东西,我一样也不会!”

    金主啊金主,这就是典型的金主,哪个世界哪个时代,其实都是一样的。

    怪不得妈妈常教育她,一定要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才能堂堂正正挺胸做人。

    妈妈是多么有远见的人,教育得多么正面。

    百里千寻忽然无奈地笑笑:“我什么时候让你绣花了?什么时候又让你唱曲儿了?”

    “那你让我等死?”陆漫漫毫不客气地回击。她就像只刺猬,恨不得扎得人一头包。

    百里千寻以一个曼妙的姿态,将那椅子踢得滑向了门,然后轻一纵身,稳稳坐在椅上,闲适道:“疯丫头,我今天得好好跟你扯一扯这个等死的问題。”

    “沒空。”陆漫漫恨恨地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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