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晚上回到家，王芳在灯下拉着鞋垫，看到石头进屋她站起身说刘伟上午出去捡废品时淋了雨感冒了喝了姜汤睡下了！石头说今天没下雨大雨啊！王芳说虽然是时有时无的毛毛雨，但他在外呆了大半天衣服还是潮了，早春时节寒气重，刘伟身子骨又不是太好！石头说我去看看！王芳说你去看看吧，灶上的砂锅里还煨着腿骨汤……
石头回身出门推开卧房门，看到刘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上前轻轻摇摇他说刘伟咋样啊？刘伟有气无力地说没事！石头说我给你舀晚萝卜汤喝吧？刘伟说我不想喝！
石头到厨房盛了一碗腿骨萝卜汤端到床边把刘伟扶坐在床上让他乘热喝下，刘伟喝了一碗，石头接过碗说还再给他盛！刘伟摇头说不喝了！石头摸摸他的头烧的厉害说：“刘伟，要不去医院打一针吧！”刘伟淡淡地说：“没事儿，不就是淋了点儿雨，发发汗就好了！又不是感冒第一次！”石头扶刘伟躺下，把被子给他掖了掖……
石头端着刘伟吃的空碗回到厨房，看到王芳在灯下拉着鞋垫，他静静倚在门框上看着她手里的针线舞来舞去，觉得她沉静的摸样动人心魄，那摸样是他认识的女人没有的，不像张翠、不像秀秀、不像煤老板的女儿……她身上隐隐约约有一点点奶奶的影子！奶奶是坐在太阳底下拉鞋垫补衣服，她旁边总是放着个针线簸箩，里面针脑线头、各种扣子、各色布头……好像奶奶针线活的百宝箱！衣服破了、掉扣子了、裤子开裆了……奶奶在针线簸箩翻找一下然后经他爬满老茧的手飞针走线一会儿功夫就给你收拾妥当，虽然订上的扣子大小合适但颜色不一样；虽然补的衣服破洞上的补丁和底色不是一种面料不是一个颜色，远远看上去就是一块明显的大疤，但针线密密缝做工没话说！王芳做针线活时动静之间的样子有奶奶的一丝影子，那影子像一幅画，一幅平静祥和让人感动，使人怜惜……王芳抬起头对他浅浅一笑，那笑容就像三月里的春风明朗纯净！她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接过石头手里的空碗放到案板上，又从碗柜里拿了个碗在砂锅里挑了好一会儿盛了一碗递给石头，石头说这么多肉啊！王芳说我在肉摊上买的收摊的，便宜我就多买了些！王芳自己也盛了一碗，碗里尽是萝卜！石头夹了些肉到王芳碗里，王芳说不想吃肉又给他夹了回来……
两人默默地吃着，王芳说给你说个事儿！石头说啥事儿？王芳说房主今天来收房租时说他在深圳上班的儿子想做生意需要投资急需用钱，他打算把这院子卖了！问我们想不想买，如果我们买他可以优先考虑！石头问多少钱？王芳说三万！石头说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王芳压低声音说我赞了三千块钱剩下的我们的想想办法，不知道能不能向薛阿姨借点儿，这院子我想买下来要不然我们又没地儿去了，你们男娃子到处跑可以，我跑了这么几年不想再跑了，我也不想离开你们，我也找不到其他人商量只有和你说说，不知道薛阿姨借我们钱不……
“试试吧！”石头说
“薛阿姨不是说我们有啥困难可以给她打电话找她吗？实在不行我们在她那里少借点儿！”王芳很有信心地说。
石头起身放下碗筷！
“你咋只吃了两碗就不吃了呢？”王芳问
“吃饱了！”
“是不是不合你胃口啊？”
“不是！”
“我明天就给薛阿姨打电话看看能借我们多少钱，剩下的我们再想想办法！”
……
听说住的院子要卖，石头就没心思再吃了！
这个院子是王芳收拾出来的，好不容易收拾妥当也住了几个月她不想再失去她，即使她觉得房子卖的有点贵！
石头、刘伟、曹杰他们也好不容易有了落脚地儿，有了一个他们蜗居的叫“家”的小屋，即使这个家墙面斑驳四面还透风！如果房主卖给了别人他们连个安生地儿都没有！
三万块钱，对他们几个还在为吃饱肚子而奔波的毛头小子来说是天文数字！
三万块钱就是三个万元户啊！石头在村里时，村里的万元户没几家，万元户是很了不起的！像村里的贵娃子家，贵娃子爹是贩猪卖的，贩了好几年他们家就成了万元户！还在乡上盖了楼房，架上了自来水，吃水不用挑不用担水龙头一开白花花的水哗哗往外流！贵娃子家是万元户使村里多少人说起来羡慕的哈喇子直流，就贵娃子那小小瘦瘦的样儿就有人抢着跟他家攀娃娃亲……
石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刘伟浑身滚烫汗涔涔的，石头起来扯亮灯泡看看刘伟又帮他把被子掖了掖！他坐在床上愣了会儿把裤兜里写着“雷宏8666988”的纸条看了看折起来塞到铺背下的木板缝里然后关了灯躺在床上，他又想了一阵子王芳买房子的事，想的头都快爆了，他想王芳也可能睡不着！他觉他们这么忧心唯一的问题就是——没钱，有钱啥都好办了！他翻了个身懒的再去想……
他闭起眼睛又想起白天在澳门花园给这个叫雷宏的女人送酒的事，这个过程前前后后像放电影似的在他脑海里反反复复，想到她粉嘟嘟的样子，想到她睡衣领子里若隐若现的奶子，想到她说的“好好干，干的不开心就换个工作吧！”“长得这么帅，干这个多可惜！”他觉得她话里有话，她说的话似乎向他传输着某种信息，从她的眼神里他看到了一些东西，但他没看明白，她眼神好像又在逃避什么……
石头迷迷糊糊睡着了，半夜里曹杰醉汹汹回来！
石头问：“老曹，咋这么晚才回来？”
“石头儿，哥现在大小也算……算个领导，应酬比较多……多！”曹杰舌头都有些伸不直地说。
石头还要问什么，刚要张口曹杰说：“石头儿，你先……先听我说！我要……要告……告诉你一件大事，军娃子和亮娃子被抓起来了！”
“袁军和王亮吗？为啥？”石头着急地问。
曹杰点点头说：“晚上一起吃饭的兄弟说他俩在襄凡搞事被抓了，以故意伤害罪袁军被判三年，王亮两年……”曹杰边说边脱了裤子爬上床钻到刘伟被窝里。
“刘伟发烧你慢点折腾！”石头对曹杰说。
“我说他身上咋这烫，没事吧？”曹杰说。
“王芳给他熬了姜汤喝了！你快说说军娃子的事儿！”石头着急地说。
曹杰说今天晚上说这事的兄弟就是在襄凡跟袁军混的，说是袁军和王亮为了给手下一个兄弟出气，带了几个人把对方也是混江湖的老大抓到水库边捆着，王亮拖着对方的一只腿，袁军抡起钢管把他腿打折了，当时边上的人都听到骨头折断的声音，像折断木炭一样的声响……
石头问这问那，曹杰像讲武侠故事一样把袁军王亮说成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语气里还充满敬佩的腔调！……
石头说：“老曹，你在外面可别惹事，安稳些！”
曹杰喃喃地说：“放……放心吧石头，我才不像他俩那样兴师动众，如果是我我会办的比他们漂亮，天衣无缝咋可能被抓，不过我挺佩服这哥俩，不愧是和我们一起蹲过煤窑，睡过一个被窝的……
石头没再说什么，任由曹杰扯着鼾呼呼睡了……
他脑子里展现出和袁军王亮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往事历历在目，但他想象不出他们现在的样子，更想象不出嘻嘻呵呵没头没脑的王亮也能做出那样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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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阿姨不是说我们有啥困难可以给她打电话找她吗？实在不行我们在她那里少借点儿！”王芳很有信心地说。
石头起身放下碗筷！
“你咋只吃了两碗就不吃了呢？”王芳问
“吃饱了！”
“是不是不合你胃口啊？”
“不是！”
“我明天就给薛阿姨打电话看看能借我们多少钱，剩下的我们再想想办法！”
……
听说住的院子要卖，石头就没心思再吃了！
这个院子是王芳收拾出来的，好不容易收拾妥当也住了几个月她不想再失去她，即使她觉得房子卖的有点贵！
石头、刘伟、曹杰他们也好不容易有了落脚地儿，有了一个他们蜗居的叫“家”的小屋，即使这个家墙面斑驳四面还透风！如果房主卖给了别人他们连个安生地儿都没有！
三万块钱，对他们几个还在为吃饱肚子而奔波的毛头小子来说是天文数字！
三万块钱就是三个万元户啊！石头在村里时，村里的万元户没几家，万元户是很了不起的！像村里的贵娃子家，贵娃子爹是贩猪卖的，贩了好几年他们家就成了万元户！还在乡上盖了楼房，架上了自来水，吃水不用挑不用担水龙头一开白花花的水哗哗往外流！贵娃子家是万元户使村里多少人说起来羡慕的哈喇子直流，就贵娃子那小小瘦瘦的样儿就有人抢着跟他家攀娃娃亲……
石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刘伟浑身滚烫汗涔涔的，石头起来扯亮灯泡看看刘伟又帮他把被子掖了掖！他坐在床上愣了会儿把裤兜里写着“雷宏8666988”的纸条看了看折起来塞到铺背下的木板缝里然后关了灯躺在床上，他又想了一阵子王芳买房子的事，想的头都快爆了，他想王芳也可能睡不着！他觉他们这么忧心唯一的问题就是——没钱，有钱啥都好办了！他翻了个身懒的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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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问：“老曹，咋这么晚才回来？”
“石头儿，哥现在大小也算……算个领导，应酬比较多……多！”曹杰舌头都有些伸不直地说。
石头还要问什么，刚要张口曹杰说：“石头儿，你先……先听我说！我要……要告……告诉你一件大事，军娃子和亮娃子被抓起来了！”
“袁军和王亮吗？为啥？”石头着急地问。
曹杰点点头说：“晚上一起吃饭的兄弟说他俩在襄凡搞事被抓了，以故意伤害罪袁军被判三年，王亮两年……”曹杰边说边脱了裤子爬上床钻到刘伟被窝里。
“刘伟发烧你慢点折腾！”石头对曹杰说。
“我说他身上咋这烫，没事吧？”曹杰说。
“王芳给他熬了姜汤喝了！你快说说军娃子的事儿！”石头着急地说。
曹杰说今天晚上说这事的兄弟就是在襄凡跟袁军混的，说是袁军和王亮为了给手下一个兄弟出气，带了几个人把对方也是混江湖的老大抓到水库边捆着，王亮拖着对方的一只腿，袁军抡起钢管把他腿打折了，当时边上的人都听到骨头折断的声音，像折断木炭一样的声响……
石头问这问那，曹杰像讲武侠故事一样把袁军王亮说成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语气里还充满敬佩的腔调！……
石头说：“老曹，你在外面可别惹事，安稳些！”
曹杰喃喃地说：“放……放心吧石头，我才不像他俩那样兴师动众，如果是我我会办的比他们漂亮，天衣无缝咋可能被抓，不过我挺佩服这哥俩，不愧是和我们一起蹲过煤窑，睡过一个被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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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子里展现出和袁军王亮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往事历历在目，但他想象不出他们现在的样子，更想象不出嘻嘻呵呵没头没脑的王亮也能做出那样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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