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偏了的心思
看着身边人微笑的样子，萧穆源的心一下子踏实了。热心地当起了向导，引着李念在附近转悠。
李念看着身边的人，突然想到了方才在后厨听到的对话，有意无意的向着西边走，果然，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方才吃饭的潇湘馆的后面。看似随意的四处望望，就见靠近一条胡同的墙角背阴处躲着十来个人，其中还有五六个还没成年。
“那个，咱们去别处走走吧？”萧穆源看到李念转而变得有些暗淡的脸色，赶紧用身子挡住，护着李念往回转。
狭窄的胡同深处，简单的搭着几间布篷，看起来就是这群乞儿的住处了，这个时候，他们全都聚集在潇湘馆的后门边上，等着后厨端出来分与他们的食物。
“他们一直住在这里？”李念问道。
“每天这个时候，潇湘馆总会给他们准备点儿吃的。”萧穆源赶紧回答。
看着李念的表情，萧穆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李念，一定又是不好受了。
“不过是食客们施舍些残羹剩饭罢了。”果然，李念心里觉得闷闷的，语气也带上些讽刺。
李念本没什么错，能力不同，生活的层次不同。再怎么帮扶，也不可能让所有的乞儿跟他一样，坐在华丽的潇湘馆中，吃着八道工序制成的一份糕点；同样的，再怎么同情，也不可能让他同那些乞儿一样躲在墙角里，等待着别人的施舍。
有心施为，无力改变。尤其是在那样奢华的饱餐过一顿后，看到这样的场景，李念讽刺的是自己，怨恨的也是自己。
“不是！”萧穆源看着李念自责的表情，心疼的厉害，他就是心思太重，总是把过多的不公和错误揽到自己身上，恨不得所有的痛所有的苦都降在他身上，才能安心一些。
“不是残羹剩饭，我都会让厨子重新把那些食物加工过，才分给他们。”萧穆源解释道。
“哼，有钱人的高傲罢了。”李念觉得，那一双双眼睛，就像带毒的暗器，射的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萧穆源看到李念有些发白的脸色，心揪的有些带气，谁也不是天王老子大罗神仙，哪儿能把做出来的事，让所有人都满意？心里想着，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就算是高傲又如何？对于他们，有钱人的高傲比穷人的骨气管用的多！他们若是不满，将来把我手里的钱全都挣过去，那是他们的本事。难不成，你是在乎外人的说法，说这是施舍，是瞧不起？”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看到这些的。”萧穆源说着，伸手揽过李念，圈在怀里。
李念听着萧穆源的解释，心里稍微好受了点儿。没有指责萧穆源的动手动脚，只是轻轻地把他推开。
“呵，你倒是看得开。”李念轻笑了一声，说道。
对于那些健康的成年人来讲，生活难过至此，多半是自身的过错。
“还有那么多孩子呢。”李念接着问道，全然忘了身边这位，本该是个无知的少爷。
“我安排人设立了学堂，供他们读书，同时也让他们帮着这些地方做些力所能及的活。等他们十四岁以后，若是愿意，还会正式安排他们到各地的产业下做工。”萧穆源说道。
李念听到此处，心里渐渐的把这事放了下来，授人与渔，足够了。
“萧公子费心了。”这句感慨，是李念发自心里的道谢，自己比不上萧穆源能帮的更多，至少，让他表示下敬意。
萧穆源听了这句，心里暗暗挣扎：莫澜啊莫澜，我到底该不该强迫你认我？我做的这些，本就是上一世你教与我的，可现在，你依旧会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自责，而痛心。可本来，本来这些善事，都该是你的功劳啊！
“其实，这些原本是别人教我的。”萧穆源转头盯着李念的眼睛，静静地说道。
“嗯？”李念挑了挑眉，问道。
“他说，帮人不该仅仅是给点儿银子就算了，身份地位不同，但心要向着对方靠，得与对方站在平等的位置上想问题。”萧穆源道。
“所以你让那些受了救济的孩子们到各处帮工，是因为不想让他们觉得那些食物是被人居高临下的施舍，而是靠自己的劳动应得的。”李念很快就明白了萧穆源所讲。
“是啊，他说过，我们给他们的，只是一个自食其力的机会。”萧穆源看着李念，不知道他会作何表情。
“如果他们也这么想，自然不错。”李念点点头道。
“无所谓，反正路在那里，走不走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我们努力追求平等，不代表他们也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若是他们自己总觉得低人一等，那就怪不得别人了。他还说，苦难永远不该成为懒惰的的借口，老天爷总不会把不公都降到一个人的身上。那些靠着苦难博取别人同情的人，本身就把自己放到了别人下面。”
萧穆源边说边想着，莫澜总是很识人心，他总能在你最迷茫的时候，帮你排解心中的苦楚。可事情轮到他自己，因为太过明白，那些劝解他人的话语，到了自己身上就变成的“借口”，说服别人容易，安慰自己难。就像平时说的“找个台阶下”，若是别人给找的台阶，很容易就下来了，因为那人就在台阶下面等着；可像莫澜那样，对自己所处的位置太过明白了，又能往哪里下呢？
没有爱上的时候，萧穆源就觉得这种人啊，有才，能干，该在公司里安排个好职位。偶尔冲着他发个脾气或是狠狠地利用了，也不用担心，随便安抚两句，给点儿钱，反正他懂那么多，自个儿想想就过去了。
可爱上了以后，萧穆源才知道，莫澜这样心思重的人，为了他，得是受了多大委屈，忍了多少苦。仅仅因为爱他，在他身边，把他该受的，都转嫁到自己的身上来。遍体鳞伤了也没有别人护着，因为大家都想着“反正他懂那么多，自个儿想想就过去了。”
萧穆源看着身边的李念，心里别提多疼了，谢谢老天爷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这一次，他定要陪着莫澜一世，护着他一生。
“所以，人家怎么想是人家的事，对于我来讲，重要的是我这样做了。”萧穆源接着说道。
“能像你这样想的人，恐怕不多吧？”李念笑笑说道，看着萧穆源淡然的表情，知道这人说的是真心话，倒是对他又高看了一眼。
“开始我也不痛快啊，明明做的好事，还莫名的被人指责。这个说你帮的少了，那个说你态度不对了的，”萧穆源说着，脸上露出一抹温柔。“可是后来，他又跟我讲，古时候有个诗人，宁愿饿死，也不接受贪官的施舍，‘不为五斗米折腰’，是一种处世的态度；可还有位将军，为了让他的部下在为国家打仗流血的时候，不会因为缺少军粮而流泪，不仅巴结当时的大贪官，甚至还收受贿赂，也是一种处世的态度。时也，运也。如何是对，如何是错，本没有个确定的界限，重要的是自己心里有个底线，不管别人怎么评价，问心无愧就好。”
“是啊，因为外人的说道而畏首畏尾，反会错失很多。”李念点点头。“你那个朋友真难得。”
“不是朋友，是情人！”萧穆源盯着李念说道。
李念突然觉得萧穆源说的“情人”二字，一股电流似的，从心头涌上头顶。
“那位姑娘能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少有。”李念笑了笑，说道。
“他不是姑娘，是个男人。”萧穆源赶紧解释，看着李念的眼神却有了几分失落。难道你还不曾认出我吗？或者说，还是不愿意认我？
“哦？”李念并没有注意萧穆源的婉转心思，微微一挑眉，进而就释然了。他这十几年，走的路多了，见的事也多了，何况像萧穆源这样的少爷，有几个男宠是很自然的事。
萧穆源有些无奈又有些自嘲，原本吗，自己上辈子做的那些混账事，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饶恕？他是打算好了弥补一辈子的。
“他呀，谦谦君子，多才多艺，事业有成，还体贴人。就是心思太重，让人瞅着心疼。”萧穆源说着，眼睛里流露出满满的思慕。
这个人，对萧穆源来讲是特别的吧，李念心道，不然那“情人”二字中的情谊，怎么竟能直穿他的心底？深刻的，让外人都能感受的到了。
想着想着，心里突然又有些不是滋味，萧穆源哪儿是那种专一的人？那情人，没准儿也只是一夜的风流。自己这不现在也算是个“情人”？
只是不知道，李念这不是滋味，为的是自己，还是那个萧穆源的情人？
李念觉得自己的心思不由自主有点儿偏了，暗地里掐掐胳膊，缓了两口气。这萧穆源还真是，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冲着人一看，就让你不由自主的陷进去，何况还带着那么明显的爱意？真是个祸害！
慢慢平静下来，李念突然有些戏谑地问道：“他们知道帮自己的是萧三少爷吗？”
萧穆源一愣，回答道：“不知道。”
“嗯？”
“那个，身份不合适。”萧穆源有些尴尬的摸摸头。
李念看了萧穆源一眼，那副表情让他瞬间就明白了：萧三少爷最著名的是爱美人，若是让人知道是他帮扶的，少不了流言蜚语，对这些还没成年的孩子们来讲，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念突然转头看着萧穆源，挑起嘴角，道：“你是真的不错。”
李念看着身边的人，突然想到了方才在后厨听到的对话，有意无意的向着西边走，果然，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方才吃饭的潇湘馆的后面。看似随意的四处望望，就见靠近一条胡同的墙角背阴处躲着十来个人，其中还有五六个还没成年。
“那个，咱们去别处走走吧？”萧穆源看到李念转而变得有些暗淡的脸色，赶紧用身子挡住，护着李念往回转。
狭窄的胡同深处，简单的搭着几间布篷，看起来就是这群乞儿的住处了，这个时候，他们全都聚集在潇湘馆的后门边上，等着后厨端出来分与他们的食物。
“他们一直住在这里？”李念问道。
“每天这个时候，潇湘馆总会给他们准备点儿吃的。”萧穆源赶紧回答。
看着李念的表情，萧穆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李念，一定又是不好受了。
“不过是食客们施舍些残羹剩饭罢了。”果然，李念心里觉得闷闷的，语气也带上些讽刺。
李念本没什么错，能力不同，生活的层次不同。再怎么帮扶，也不可能让所有的乞儿跟他一样，坐在华丽的潇湘馆中，吃着八道工序制成的一份糕点；同样的，再怎么同情，也不可能让他同那些乞儿一样躲在墙角里，等待着别人的施舍。
有心施为，无力改变。尤其是在那样奢华的饱餐过一顿后，看到这样的场景，李念讽刺的是自己，怨恨的也是自己。
“不是！”萧穆源看着李念自责的表情，心疼的厉害，他就是心思太重，总是把过多的不公和错误揽到自己身上，恨不得所有的痛所有的苦都降在他身上，才能安心一些。
“不是残羹剩饭，我都会让厨子重新把那些食物加工过，才分给他们。”萧穆源解释道。
“哼，有钱人的高傲罢了。”李念觉得，那一双双眼睛，就像带毒的暗器，射的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萧穆源看到李念有些发白的脸色，心揪的有些带气，谁也不是天王老子大罗神仙，哪儿能把做出来的事，让所有人都满意？心里想着，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就算是高傲又如何？对于他们，有钱人的高傲比穷人的骨气管用的多！他们若是不满，将来把我手里的钱全都挣过去，那是他们的本事。难不成，你是在乎外人的说法，说这是施舍，是瞧不起？”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看到这些的。”萧穆源说着，伸手揽过李念，圈在怀里。
李念听着萧穆源的解释，心里稍微好受了点儿。没有指责萧穆源的动手动脚，只是轻轻地把他推开。
“呵，你倒是看得开。”李念轻笑了一声，说道。
对于那些健康的成年人来讲，生活难过至此，多半是自身的过错。
“还有那么多孩子呢。”李念接着问道，全然忘了身边这位，本该是个无知的少爷。
“我安排人设立了学堂，供他们读书，同时也让他们帮着这些地方做些力所能及的活。等他们十四岁以后，若是愿意，还会正式安排他们到各地的产业下做工。”萧穆源说道。
李念听到此处，心里渐渐的把这事放了下来，授人与渔，足够了。
“萧公子费心了。”这句感慨，是李念发自心里的道谢，自己比不上萧穆源能帮的更多，至少，让他表示下敬意。
萧穆源听了这句，心里暗暗挣扎：莫澜啊莫澜，我到底该不该强迫你认我？我做的这些，本就是上一世你教与我的，可现在，你依旧会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自责，而痛心。可本来，本来这些善事，都该是你的功劳啊！
“其实，这些原本是别人教我的。”萧穆源转头盯着李念的眼睛，静静地说道。
“嗯？”李念挑了挑眉，问道。
“他说，帮人不该仅仅是给点儿银子就算了，身份地位不同，但心要向着对方靠，得与对方站在平等的位置上想问题。”萧穆源道。
“所以你让那些受了救济的孩子们到各处帮工，是因为不想让他们觉得那些食物是被人居高临下的施舍，而是靠自己的劳动应得的。”李念很快就明白了萧穆源所讲。
“是啊，他说过，我们给他们的，只是一个自食其力的机会。”萧穆源看着李念，不知道他会作何表情。
“如果他们也这么想，自然不错。”李念点点头道。
“无所谓，反正路在那里，走不走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我们努力追求平等，不代表他们也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若是他们自己总觉得低人一等，那就怪不得别人了。他还说，苦难永远不该成为懒惰的的借口，老天爷总不会把不公都降到一个人的身上。那些靠着苦难博取别人同情的人，本身就把自己放到了别人下面。”
萧穆源边说边想着，莫澜总是很识人心，他总能在你最迷茫的时候，帮你排解心中的苦楚。可事情轮到他自己，因为太过明白，那些劝解他人的话语，到了自己身上就变成的“借口”，说服别人容易，安慰自己难。就像平时说的“找个台阶下”，若是别人给找的台阶，很容易就下来了，因为那人就在台阶下面等着；可像莫澜那样，对自己所处的位置太过明白了，又能往哪里下呢？
没有爱上的时候，萧穆源就觉得这种人啊，有才，能干，该在公司里安排个好职位。偶尔冲着他发个脾气或是狠狠地利用了，也不用担心，随便安抚两句，给点儿钱，反正他懂那么多，自个儿想想就过去了。
可爱上了以后，萧穆源才知道，莫澜这样心思重的人，为了他，得是受了多大委屈，忍了多少苦。仅仅因为爱他，在他身边，把他该受的，都转嫁到自己的身上来。遍体鳞伤了也没有别人护着，因为大家都想着“反正他懂那么多，自个儿想想就过去了。”
萧穆源看着身边的李念，心里别提多疼了，谢谢老天爷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这一次，他定要陪着莫澜一世，护着他一生。
“所以，人家怎么想是人家的事，对于我来讲，重要的是我这样做了。”萧穆源接着说道。
“能像你这样想的人，恐怕不多吧？”李念笑笑说道，看着萧穆源淡然的表情，知道这人说的是真心话，倒是对他又高看了一眼。
“开始我也不痛快啊，明明做的好事，还莫名的被人指责。这个说你帮的少了，那个说你态度不对了的，”萧穆源说着，脸上露出一抹温柔。“可是后来，他又跟我讲，古时候有个诗人，宁愿饿死，也不接受贪官的施舍，‘不为五斗米折腰’，是一种处世的态度；可还有位将军，为了让他的部下在为国家打仗流血的时候，不会因为缺少军粮而流泪，不仅巴结当时的大贪官，甚至还收受贿赂，也是一种处世的态度。时也，运也。如何是对，如何是错，本没有个确定的界限，重要的是自己心里有个底线，不管别人怎么评价，问心无愧就好。”
“是啊，因为外人的说道而畏首畏尾，反会错失很多。”李念点点头。“你那个朋友真难得。”
“不是朋友，是情人！”萧穆源盯着李念说道。
李念突然觉得萧穆源说的“情人”二字，一股电流似的，从心头涌上头顶。
“那位姑娘能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少有。”李念笑了笑，说道。
“他不是姑娘，是个男人。”萧穆源赶紧解释，看着李念的眼神却有了几分失落。难道你还不曾认出我吗？或者说，还是不愿意认我？
“哦？”李念并没有注意萧穆源的婉转心思，微微一挑眉，进而就释然了。他这十几年，走的路多了，见的事也多了，何况像萧穆源这样的少爷，有几个男宠是很自然的事。
萧穆源有些无奈又有些自嘲，原本吗，自己上辈子做的那些混账事，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饶恕？他是打算好了弥补一辈子的。
“他呀，谦谦君子，多才多艺，事业有成，还体贴人。就是心思太重，让人瞅着心疼。”萧穆源说着，眼睛里流露出满满的思慕。
这个人，对萧穆源来讲是特别的吧，李念心道，不然那“情人”二字中的情谊，怎么竟能直穿他的心底？深刻的，让外人都能感受的到了。
想着想着，心里突然又有些不是滋味，萧穆源哪儿是那种专一的人？那情人，没准儿也只是一夜的风流。自己这不现在也算是个“情人”？
只是不知道，李念这不是滋味，为的是自己，还是那个萧穆源的情人？
李念觉得自己的心思不由自主有点儿偏了，暗地里掐掐胳膊，缓了两口气。这萧穆源还真是，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冲着人一看，就让你不由自主的陷进去，何况还带着那么明显的爱意？真是个祸害！
慢慢平静下来，李念突然有些戏谑地问道：“他们知道帮自己的是萧三少爷吗？”
萧穆源一愣，回答道：“不知道。”
“嗯？”
“那个，身份不合适。”萧穆源有些尴尬的摸摸头。
李念看了萧穆源一眼，那副表情让他瞬间就明白了：萧三少爷最著名的是爱美人，若是让人知道是他帮扶的，少不了流言蜚语，对这些还没成年的孩子们来讲，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念突然转头看着萧穆源，挑起嘴角，道：“你是真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