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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自作孽不可为

    月荷这话音刚落,顿时屋里的人就有些不敢置信的相互对一眼,虽说苏丽言克扣了她们屋子里的衣裳,但她们却没法儿也不敢去恨她,只是心里都将余氏给恨上了,余氏这会儿满不在乎,也不说要赏她们衣裳的话,只作充耳不闻:“我要让她来侍疾,让苏氏过来!否则她不孝,我要开祠堂休了她的!”

    一听这话,屋里许多人登时都怒了,李氏心里窃喜,连忙打圆场,她正好愁着没有机会收买余氏屋里的人,如今一旦机会来了,顿时做好人:“不过是几件衣裳,你们怕什么,夫人不给,我给!”她这样的大方,不止没有博得月荷等人的好感,反倒令她们更怨:若非是李氏这样过来扇风点火的,余氏何必又发这样的疯?她如今这样做,不过是弥补而已,也没谁领她情,元平家的阴阳怪气道:“既如此,奴婢们还真要谢谢李姨娘恩典了?”

    李氏出气不讨好,不由气结,那头余氏闹腾着要让苏丽言过来侍疾,否则便要治她一个不孝,要将她赶出元家去。月荷等人听得不由气笑了,自之前她不安份谋算着想要弄掉苏丽言肚子里的孩子,险些累得院里下人都去了一条命之后,众人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月荷最先开口:“太夫人还是消停一些,您有什么资格去将元夫人赶出这元家?这元家如今还不是您的呢,您不过是借住而已!”

    余氏吃惊,像是没料到跟她几十年忠心耿耿的月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氏也有些蒙住,不明白月荷这话是什么意思,元府的人是元大郎长辈,他们来住,不是该天经地义的吗?为何如今月荷又说余氏等人不过是借住的客?她心中本能的觉得不妙-,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月荷也不管这些,元府如今明显不得郎君看重了·她也不怕得罪了余氏,反倒说开了还能出了心头一口恶气,正好讨好苏丽言,因此一旦开头·便没准备停下来,冷笑了一声:“太夫人不会忘记了,如今族谱之上是早已没有元家大郎君与元夫人的名字的,您不是早在春季时便已经将他们分出去了?当初就说好桥归桥路归路的,元夫人心慈,如今还肯养着您,您便该知足了·如今又是非亲非故的,还说什么祖母不祖母的?真当大郎君敬您是祖母呢?”

    月荷不住冷笑,余氏气得身子颤抖,指着她说不出话来。月荷望着她,眼里带着冰冷:“到这样的地步,您还想着赶走苏夫人,以为您可以掌元家?凭什么!若郎君真当您是祖母,不可能您回来至今还不来见上一回·太夫人,您真的想多了,元家只拿咱们当打秋风的乞丐而已·您还摆什么谱?若是不想被赶出去,过那衣不蔽体,挨饭受冻的日子,我劝您还是识时务,免得到时落个凄惨的下场,就怕死了也没人抬灵收尸的!”月荷斜眼看着余氏,说话刻薄恶毒,余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月荷眼睛通红,表情似要吃人一般。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众人竟然没一个出来与余氏说话的,都只冷冷盯着余氏。李氏如同被雷劈过一般,这才回过神来,她表情狰狞,细细想着余氏自来元家几个月的事情,余氏嘴里说得好听·总说元凤卿对她孝顺,元家迟早是她的,可是这老东西说得对,元凤卿竟然一回都没来瞧过余氏一眼,一步都没踏足过她院子!否则自己这几日天天往余氏院里钻,与她商量那些毒计,为何一回都没碰着过元凤卿?李氏到这儿才察觉出不对劲儿来,可笑她竟然对余氏的话深信不疑,顿时心中生出一股被欺骗之后的羞辱与愤怒感来,一下子站起身来,指着余氏怒骂:

    “老东西,你敢骗我!”

    说完,便想着自己那支三十年份的老参,竟有半支都入了余氏肚子,顿时恨得更加厉害,恨不能扒开她肚子将自己的参掏出来。李氏这会儿气得眼睛都红了,那表情扭曲吓人,余氏也不由缩了下脖子,指着月荷怒骂:“你胡说!你胡说!我从小便疼凤卿,他怎么可能真不管我!”

    “你爱护小郎君便不可能眼见着大夫人对他动手,想来是要毁了他,然后再对他好,以便引起他感激,再利用王府吧?”月荷也不给她脸面,直接将她的打算揭了出来,余氏不由恼羞成怒,月荷也怕她,又开口道:“你当没人知道你那些心思呢,郎君早就知道的,所以这些年从来就远着你,否则当日大旱,不可能到撑不下去了才给元府一些吃的,早将太夫人接回元家了,哪里用得着等到后来?”元凤卿当初没接他们回元家,反倒是到了后来灭了山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流寇之后才将受尽苦头九死一生的元府人接回来,其看重之意便没多少,甚至元府还比不过苏家与祝家这样的普通人家!

    余氏身体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尖叫道:“胡说,胡说!你这贱,我当初待你这样好,你敢以下犯上?”

    “待奴婢好?当初山下过得最困难之时,太夫人没吃的了,怕是寻思着想将奴婢煮来吃了吧?”月荷看着余氏笑,只是这笑容却让众人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后背寒毛都立了起来,才想起为何月荷以前对余氏忠心耿耿的,如今变化却这样的大,原本这余氏当初竟然起了这样的心思!众人登时看余氏的眼色就变了,从一开始的厌恶警惕到后来的阴冷,一想到当初因元正林引狼入室带来的后果,众人登时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尤其是许多年轻的丫头,眼里刻骨的仇恨看得余氏浑身发麻,不由道:“看我干什么,贱婢!当初引狼入室的,可不是我!”

    “子债母偿!”元平家的抹了把眼睛,看余氏的目光恨不能生生将她活剥了,她原也是有女儿的,最后为了保清白碰头死了,可惜死了也没逃过那些畜生们的手,被毁了,一切都是拜元府人所赐!以前元府的下人最少怕有三百之众·可经过乱世之后,却只得五十个不到,其余的,不是自个儿为保清白死了·便是被那些下作的人欺凌至死,众人心底早恨得很了,这会儿才发泄出来,余氏顿时也感心惊。幸亏众人这会儿还没冲上来,她也松了口气,那头月荷却转身对李氏冷冷道:“我劝李姨娘还是少T些太夫人的主意,不谈太夫人为人·就光说元府的人,如今可帮不您什么的!”

    “贱婢,你敢胡说!”余氏气得咬牙,将身下床板拍得‘啪啪,作响,月荷却不理她,李氏恨不能生生撕下余氏身上一块肉嚼着吃了,一听月荷这话,心里呕得直欲吐血·却知道此时不是与余氏这老东西算帐的时候,狠狠一拧帕子,阴测测的看了余氏一眼·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余氏虽然早知李氏不是个什么孝顺的,可见她当真这样无礼,顿时也气得够呛,不过更令她心里烦闷的一来是苏丽言的态度,二来是月荷等人不听话的趋势!

    余氏其实心里也是害怕自己拿捏不住苏丽言,所以才这样急着想掌权,她来到元家之后一直害怕自己当初的所做所为令苏丽言容不下自己,或者说要找她报复,再加上元凤卿又从来不看她一眼,除了当日她来到元家时元大郎露了回面之外·就数上回她在苏丽言房中才见到过一次,可刚刚一见面便被他软禁了起来,余氏就是因为害怕,她怕这样的安稳日子得来不易,因此想紧紧抓在手中,将苏丽言赶出去·自个儿能当家做主了,她才放得下心来,因此这些日子一直处心积虑,不惜与李氏合作,谁料今日一番打算被月荷揭了开来。

    余氏只恨当初没能将月荷弄死,以致今日来坏自己大事。

    从她目光里,月荷自然瞧得清楚这个自己服侍了大半辈子的主子心里在想些什么,虽然她自个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跟在余氏身边阴私事儿没少做了,可这会儿见到余氏眼神,依旧心里忍不住心酸。她当初是余氏身边的贴身丫头,一路陪着她长大到嫁人,两人相伴一辈子,就是余氏自个儿的亲生爹娘恐怕也没她们在一起的时间长,可没料到,最后她忠心耿耿换来的,却是当时余氏没吃的时,险些将她算计杀来吃了!自此之后她才开始渐渐发现自己在这主子心里不过是件物品,恐怕连个人都算不上,自然是寒了心。这会儿见她还瞪着自己,月荷冷笑了一声,干脆转身就走,屋里人瞪了余氏一眼,都走了个干净。

    余氏见此情景,狠狠拍打着床铺又骂骂咧咧半晌,屋中却是一片死寂,她实在是没有料到,自己风光大半辈子,小时出生世家,临老了却落得个这样的局面,两个儿子都不是东西,与自己也不亲近,婆媳自来是天敌,若是得知她的情况,恐怕徐氏恨她不能早死还会来踩上一脚,侍候了自己大半辈子,被自己拿捏得当的奴婢如今也造起反来,当初她瞧不上的苏丽言如今紧紧压在她头上,连她想用些东西都得经过她的手,受她打压,这是不是当初她用着苏氏的嫁妆,却不肯给她元府的花销,她在报仇了?

    一刹那间,余氏心里闪过不少念头,有一丝惶恐,也有一丝痛恨,她只觉得生活从来没有如此凄凉过,有一瞬间恨不能就这样死去才好,也比那不死不活拖着强。但这个念头只是刚刚浮现在心头,余氏自个儿就狠狠掐了去!她不能死,她好不容易熬过了那人吃人一般的时候,如今眼见着好日子就快来了,她凭什么要死?她如今还没活够,凭什么她得要想死,而那苏氏却有丈夫的宠爱,又有儿子,有滋有味儿的活着?余氏眼里闪过阴狠之色,突然之间脸色一变,大声喝道:“贱婢们,跑哪儿去了!我要出恭!我要出恭!来人,快来人!”

    院里却静悄悄的,像是半丝人声都没有,余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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