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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五章 绝境求生

    王一凡和老鲁举着枪连连射击,但这次反对派的士兵却学乖了躲在车内,突击步枪的7.65mm枪弹打在加厚的车身钢板上,“叮叮当当”得爆出一片火花,却沒有造成任何的伤害。

    钟倩倩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手雷,走到了王一凡的身旁。

    虽然她沒有明说,但视死如归的眼神却让王一凡感到了一阵彻骨的绝望。

    老鲁抓过手雷嚷道:“与其被这群杂碎活捉,还不如……”

    他的话还沒说完,就被王一凡夺了手里的手雷,向着围上來的车队猛的丢了过去。

    这颗手雷轱辘辘的滚到了一辆越野车的车肚子下,轰炸爆炸开來,将足有两吨多的越野车掀了个底朝天,趁着爆炸的巨大声势,王一凡用力抱起地上的夏丹,领着四人向沙漠深处跑去。

    “即便是战斗到最后一刻,我们都绝对不能放弃希望!”他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喊道。

    听了他的话后,老鲁和钟倩倩的精神一振,奋力跟着他向前跑去。

    身后的车队倒沒有再穷追上來,而是慢悠悠的跟在他们后面,就像是猫捉耗子般戏耍起來。

    头上的烈日如火,被晒得滚烫的沙粒如同烙铁般炙热无比,四个人的身上很快就被汗水浸得湿透。

    紧追的车队探出几个黑洞洞的枪口來,带着戏谑的嘲弄声,将一颗颗子弹射在了他们身旁的沙地上,溅起了一片浑黄的沙雾。

    “我不行了,我跑不动了!”钟倩倩一边低喊着,一边慢了下來。

    一头乌黑长发早就被汗水和沙尘裹成了一团团,已经看不出本來面目的俏脸在阳光的照射下变了颜色。

    她喘着粗气,一双脚已经无力的踉跄起來。

    眼见到这种情况,老鲁咬了咬牙停下了脚步,对着王一凡大喊道:“我留下來断后,你们先走!”

    “老鲁,千万别意气用事!”正抱着夏丹狂奔的王一凡转头就要劝住老鲁,却见他已经跑得远了。

    他急得大叫:“我们向來都是一起同生共死,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离开?”

    “别傻了!“老鲁那张略显憨厚的大脸上绽放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当年我们一起在特种部队训练的时候不就知道了么?有的时候,必须做出这种选择!一凡,其实在那次入狱以后,我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今天还能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真的很开心!”

    “老鲁,别冲动!”王一凡大喊一声。

    只见老鲁毅然转过了身子,向着后面的车队冲了过去。

    一边奔跑着,他手里的突击步枪一边“哒哒哒”的发出最后一遍怒吼,密集的弹雨打得紧跟着的几辆车的挡风玻璃弹孔密布,这股不要命的反冲也着实让反对派的追兵心中一凛。

    一丛弹雨猛地射了过來,将老鲁的前胸打出了几个大洞,他带着不甘的眼神慢慢跪在了沙地上,又是几颗子弹打了上去,老鲁如铁塔般强壮的身体,就这么软软倒在了一片黄沙地上。

    殷红的鲜血将身边的沙地染成了一团红色,王一凡整个人都呆了,这三十年來和老鲁的一幕幕场景,不断在他的眼前浮现。

    那个刚到孤儿院的局促夜晚,这个大块头自來熟般的走到他的身边大喊:“你是新來的么?告诉你,我姓鲁,你以后叫我老鲁好了!”

    每当在孤儿院中被别人欺负,这个大块头就会毫不客气的冲上去,帮他打回來。

    即便是对方人多势众,也要拼个鼻青脸肿。

    被老师罚站后,他们互相看着遍体鳞伤的对方,哈哈大笑。

    那一场场和老鲁出生入死的境外战斗,那一次次被老鲁从必死无疑的险境中救出的画面,此刻都变成了老鲁中枪倒下的一幕定格,王一凡的心中霎时间万念俱灰,对着老鲁倒下的方向无力的跪了下去。

    他的眼眶里温热湿润一片,王一凡的胸口沉闷无比,他放下怀里的夏丹,拿起背上的突击步枪,对着追上來的几辆车猛射起來。

    柯尔特自动步枪的枪口处一片白光暴闪,一颗颗子弹疯狂的打在车队前的沙地上,王一凡的疯狂状看得身后的钟倩倩大惊失色,跑上去用力拉住他的胳膊,大声劝道:“一凡!你冷静一点,我们快跑!要不然老鲁的牺牲就全白费了!”

    正说话间,只见倒在地上老鲁忽然爬了起來,浑身浴血,如闪电般飞快的冲向一旁驶过的一辆越野车。

    他大吼一声,两只粗壮的胳膊用力一拉,竟然将这辆越野车驾驶室边的车门一把拉脱了下來。揪起驾驶位上看得发呆的瘦小黑人士兵,如抓小鸡般的丢在一旁的沙地上。

    这一下变故兔起鹘落,就在所有人都尚在惊愕不已的时候,老鲁已经带着一身鲜血坐进了驾驶室,用力一打方向盘并踩下油门。

    这辆越野车如发疯了的野兽一般在沙地上猛的转了一百八十度,向着后面的几辆车一头冲了了过去。

    反对派的士兵这才猛然醒悟过來,叽里咕噜的乱叫着想要躲开,却为时已晚。

    这辆失控的越野车如同一枚掠地飞行的导弹般,一头撞在了并排而行的三辆车中间,轰然爆炸开來。

    油箱中装得满满的柴油瞬间燃烧起來,很快就被爆炸的气浪卷在半空四处挥洒,周围的几辆车也被突如其來的地狱火点燃,熊熊燃烧起來。

    剩余的几辆车顿时乱作了一团,虽然车上的反对派士兵有心营救,但汽车燃烧的高温让他们根本无法靠近,只得眼睁睁看着同伴化为灰烬。

    王一凡彻底软瘫了下來,身旁的钟倩倩见状用力拉起了她,劈手就是两个耳光扇在他的脸上:“还不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王一凡如梦方醒的站起身來,抱起地上的夏丹继续向前跑去。

    此时他的心里却是凄楚万状,失却老鲁这个如兄弟般密不可分的痛苦,将他的心压抑得沉闷无比。

    他就像一个丢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般,在漫漫见不到尽头的黄沙地上沒命跑着,留下一长串凌乱的脚印。

    后方的车队在短暂的慌乱之后,还是快速反应了过來,在东洋教官厉声喝斥下,向奔跑出几百米外的王一凡追了上去。

    车上的轻重武器疯狂轰鸣了起來,看起來老鲁的最后一搏,已经让他们放弃了起初的活捉念头,此刻就是拼着不要克扎留下的百亿财产,也要先将这几人毙于枪下了。

    王一凡和钟倩倩渐渐跑不动了,面对着即将到來的死亡,他们不约而同的齐声微笑起來,停下脚步,慢慢靠在了一起。

    耳旁忽然响起“嗖”的一声,王一凡的眼前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破空划过,只听得身后车队中的一辆三菱越野车轰然爆炸。

    转头一看,那辆越野车此刻已经完全烧成了一堆废铁,滚滚的黑烟冲天而起。

    就在王一凡奔逃的方向上,远远驶來了一队再熟悉不过的悍马车,就在最前面的一辆悍马车上,刘文动威风凛凛的露出半个身子靠在天窗上,肩扛着的AT4通用型火箭筒犹自冒着袅袅青烟,显见刚才轰翻三菱越野车的正是他。

    终于见到援军赶來,已经筋疲力尽的王一凡和钟倩倩无力的倒在地上,那一队悍马车风驰电掣的赶了上來,车顶上的重机枪、火箭筒连连开火,将反对派追上來的汽车打得千疮百孔、起火爆炸。

    “一凡,你们沒事吧?”已经坐回到前排的刘文动大声问道。

    王一凡沉默着沒有说话,忽然放下抱着的夏丹,冲上了刘文动的悍马车。

    他在后排座上用力站了起來,抓住车顶上的12.7mm重机枪,对着司机大喊:“给我追上去,打这群狗 娘养的!”

    刘文动和那司机面面相觑,但看到逃出來的几个人中沒了老鲁的身影,立刻就心下了然。

    司机用力踩下油门,悍马如一头嗜血的巨兽般猛冲上去,握着重机枪的王一凡用力扣动扳机,一连串子弹如蝗般飞射出去,打得來不及调头逃窜的反对派武装分子哭爹叫娘。

    刘文动抓起车里的无线通讯话筒,大声吼道:“都给我冲上去,消灭这群狗 娘养的!”

    这一群悍马如下了山的虎豹般围了上去,密集如雨的火网将反对派仅剩的十來辆车完全覆盖住了,爆炸声、惨叫声不绝于耳,黄灿灿的沙漠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肆意屠戮的大角斗场。

    王一凡握着的重机枪连连发出怒吼,一颗颗打得滚烫的弹壳齐刷刷的飞到了一旁的沙地上,复仇的子弹像是地狱使者的镰刀般,将一个个跳车逃亡的反对派士兵打得浑身是洞、鲜血狂溅。

    坐在地上的钟倩倩被这残酷的画面惊得呆住了,忍不住大声呕吐了起來。

    躺在炽热沙粒上的夏丹也慢慢醒转过來,但身体却仍然是软软的沒有力气。

    悍马车上的战士奋力射击着,就像是弹药不要钱似的全力倾泻着心中所有的怒火。

    一辆辆反对派武装的车辆燃起大火,一具具尸体带着满身鲜血倒在了黄橙橙的沙粒上。

    这场屠戮足足进行了半个小时,等第一轮弹药打光之后,面前的反对派武装已经彻底土崩瓦解,除了零星的几声哀嚎还回荡在沙漠的上空,整个现场就只剩烈火熊熊燃烧的“猎猎”声。

    车上的战士们纷纷跳下车來,上前检查起來。

    “这里还有个活的!”一个战士从沙地上揪起个黄皮肤的东洋人,转回头大叫起來。

    刘文动也跳下了车,上前一把揪起这个家伙吼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东洋人的脸上早给火烧得面目全非,身上的军装也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但还强自装出一副东洋武士道的硬气大声答道:“我是比利亚新政府的特约教官,是堂堂正正的大东洋军人!”

    “次奥!又是东洋鬼子!”刘文动愤愤的骂了句,抬手狠狠给了他两个脆响的大耳刮子:“说!你们这次跑到比利亚的目的是什么?”

    “你休想从我的口中得到任何东西!”这东洋人猛一抬头,傲然看着刘文动答道。

    却冷不防沉着脸走过來的王一凡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手中锋利的军匕用力一挥。

    一阵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划破长空,这东洋人的三根手指已经被王一凡给切了下來,滚落在脚下的黄沙之中。

    断指处的鲜血狂涌,痛得撕心裂肺的东洋人全身剧烈的颤抖起來,刚才那副牛气哄哄的武士道精神早已荡然无存。

    王一凡冷着脸,又抓起了他的另一只手:“你不说就最好!我一根根切掉你的舌头,再挖了你的眼睛,割了你的耳朵,砍掉你的鼻子。最后不知道你沒有听过我们华夏的凌迟之刑?我要一刀刀活剐了你!”

    “你刚才说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割了他的舌头?割舌头也是酷刑之一啊!”刘文动故意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王一凡举着滴血的军匕轻轻比划了一下:“既然是凌迟,在千刀万剐的时候这个家伙绝对不能死。要活生生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切下來,在痛苦中干嚎整整一天后才死,这才是凌迟之刑最精彩的地方。”

    那东洋人看着面色平和的王一凡如同魔鬼,手上的剧痛和心中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心里筑起來的精神防线立刻完全垮塌。

    “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他绝望的大喊道,忽然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了刘文动的胳膊:“你们违反了日内瓦公约!就算我是战犯和俘虏,你们也绝对不能这样折磨我!这太不人道了!”

    “去你MD人道吧!”刘文动用力挣脱开这小子的手,冷笑着说:“对于你们这种灭绝人性的魔鬼,还谈什么公约和法则?且不说你们的祖先在七十多年前在我们华夏犯下滔天罪行,单说是芒各城的大屠杀,你敢说和你们东洋人沒有一点关系么?”

    这个东洋人顿时语塞,虽然他并沒有直接参与那场屠杀,但对于手下却听之任之,一如祖先在华夏犯下的罪行一样,不可饶恕。

    “我并不奢求你们放了我,就直接给我一个痛快的吧!我们都是军人……”他万念俱灰的喊道。

    “呸!”王一凡用力将一口痰吐在他的脸上:“你根本不配算是一个军人!你就是一个屠夫、禽兽!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这次你们來比利亚的目的,我就可以给你留一个全尸!”

    那东洋人呆坐在地上,忽然望着东边的方向看了一眼,猛地将自己的脖子递到了王一凡手中匕首的刃口上。

    锋利的刀口立刻就划破了他的喉管,一簇带着白沫的鲜血飞溅出來,这个东洋人的喉咙抽搐了几下,慢慢软倒在地上。

    “该死,这家伙倒是死得痛快!”王一凡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这小子自尽死在自己面前,不由得愤愤骂了一句。

    “一凡,我知道老鲁不在了,你的心里不好受。可是你要控制住你的情绪,我们这群人,现在还要靠你指挥冲出去!”说着,刘文动用力拍了拍王一凡的肩膀。

    王一凡仰天叹了口气,手里的匕首落在了地上,想到方才老鲁的最后时刻,不禁有些黯然。

    “你们怎么又回來了?”他轻声问道。

    刘文动微笑着答道:“跟你们分手了以后,我想想还是不妥。虽说小股人马乘夜潜入芒各相对比较安全,但回來的时候总还是要支援的。所以我将所有的侨民都转移到了三辆悍马车上,带着剩余的车过來接应你,不过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见王一凡还是站着不动,他便继续劝道:“一凡,我们都是军人,死亡对于我们來说早就司空见惯了!反正大家迟早都会走到那一步的,振作一点!如果老鲁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你觉得他能安心么?”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但刘文动的话还是起了一些作用。

    王一凡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悍马车。

    却听到身后传來一声小型飞机划破长空的响声,猛的想起之前击毁悍马车的一幕,不禁大喊了起來:“小心,是无人攻击机!”

    这一次看得更清楚一些了,云端之上是一架八米长、十二米宽的瘦长飞机,重新装填完毕的地狱火导弹挂在机翼下的武器挂架上,在烈日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王一凡很快便认出,这是美国制造的捕食者无人攻击机,它在完成之前的摧毁悍马车任务后,飞回到基地重新补给弹药,紧跟着再度杀了回來。

    不过这一次它算是倒了霉,只见周围的几辆悍马车门齐刷刷打开,四、五名肩扛着毒刺防空导弹的战士们跳下了车,快速调校好发射角度,对准远端飞來的无人机就开了火。

    几枚毒刺导弹呼啸着飞射出來,长长的火焰曳尾在空中脱得长长的,导弹尾部一道长长的烟雾划破长空,迎面向着无人机就撞了上去。

    半空中一阵惊天价的爆炸后,那架之前还耀武扬威的无人机立刻化成了碎片,摇摇晃晃的从空中掉落下來。

    王一凡看着这一幕壮观的场景不禁暗暗发怔,身边的刘文动上前一把拉住了他,大声喊道:“一凡,我们得赶紧走了!过一会,反对派武装的援军就会赶到。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说着,他和旁边的几个人硬生生将王一凡拖上了悍马,向着來时的方向疾驰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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