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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故乡的寒食节

    由于在外,来去匆匆,琐碎与沉重里更是难得有时间和心情回忆,只有在寒食节,故乡才十分真切的出现,带着纸钱的烟味。

    每年农历十月初一是寒食节,家人总去送寒衣给已故的列祖列宗,而我总不是那一个。至于高原上终年不断的微风,斜阳里袅袅儿上的炊烟归栏的羊群以及母亲呼儿唤归的声音是能是执着的信念。但是,寒食却不一样。不论身在何处,它寄托的思念总是不会受到限制。

    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故乡的送寒衣。冬天的旷野,苍凉而凄清,明月的晚上,稀落的辰星在广袤的天空神秘的鬼眯眼,天地间弥漫着淡淡的氤氲,宁静而迷蒙,仿佛是忧伤的眼神。远近的村落沐浴着干冷的月光,投下阴影,光秃的树枝如无数上干枯的手臂,干硬而冷涩,像是向天空、向黑暗、向那里憨厚朴实的人们讨要着什么。

    夜色宁静而轻远。

    不久,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旷野里点起点点烟火。在自家门前的地里,在附近的坟头,人们点燃了对已故亲人的思念。

    勤劳朴实的庄稼人,活着的时候没有穿过一件象样的衣服,没过上一天清闲省心的日子,有一天终于倒在自己是弄了一辈子的土地里,活着的人们发挥自己的想象,将他们的缺憾一一弥补。

    寒衣中上衣分好几种。奶奶剪刀忙碌的时候常常研究着样式和颜色,大襟的棉衣、罩衣,居然和邻居老太太的一模一样。也有对襟的汗衫,确实大热天里大叔光膀子穿的。至于裤子一律是上肥下瘦,也是庄家人平日里穿的那种,适宜劳动不会拖泥带水。甚至还要摆上枕头、被褥的。纸则是我们村大妈剪窗花用的那种。

    等到黑夜,四周一片漆黑。大家拿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用品,一脚深一脚浅跌跌撞撞的出了门,在黑的背景上点燃纸钱。火光是那么的微妙,黑暗仿佛随时可以将其吞灭。几阵寒风中纸灰纷飞,跪的人们赶紧靠近,围成半圆,并用手指在火周围画上一个圈,说是防止孤魂野鬼抢亲人的寒衣。

    火势是越来越微,那些红的、蓝的有着丝绸光泽的纸衣已经是一团灰烬。一阵冷风吹过便成为无数的黑蝴蝶在空中飞去,接着是到奠酒,磕头,作揖。转身的瞬间,好像有许多的老人提着篮子来见属于自己的寒衣。仿佛真有那么一个世界,亲人们生活着并依靠我们的接济。可怜天下活人心,宁愿有那么一个世界。

    纸灰纷飞的寒食节,与其说是安慰亡灵,倒不如说是在了却西部恶列环境下活人的心愿。慢慢长命里,故乡的人们用一生的寂寞与凄清坚守着自己的内心,又是何等的情怀;一声苦苦的守望,是怎样一分不得了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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