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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春的回忆

    随着年龄的增长,需要关注的对象也日益增多,多彩的世界总是一个劲儿的分散着人们的记忆,历史越久远,就显得更清淡。包括我,对儿时的记忆已是寥寥无几。儿时的生活片段,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是无法在以后的生活中得到弥补的。因为这是在纯真心灵上的首次描绘。我好似已经有较为深刻的体会和感触。尽管我还年轻,年轻的让人怀疑我说出的这些话是在故作老成。

    我出生在西部黄土高原上的一个偏僻的山沟里,那里没有宽阔的柏油马路,没有林立的商厦,更没有戴望舒笔下江南的雨巷和那撑着油纸伞结了幽怨的姑娘。陇中的黄土高原只有一种特产,那就是山。就在我家,前面、后面、左面、右面,都被山包围着。虽然没有奇峰绝壁,但也显得雄壮而丰满。记得儿时,那里的山上全开辟成一行一行的,在每一行里都种满了各种树,杨树、桃树、梨树、核桃树、洋槐树和柳树(柳树分好几种,有串串柳、红柳等)等。其中杨树居多,也就是茅盾先生笔下所写的那种枝枝争上游的树。每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整个山村就是一片花的海洋,有的地方是纯色,有的地方各种颜色夹杂在一起,好像是打翻了颜料瓶。大的、小的、知名的、不知名的各种蜂蝶在其间结伴、舞蹈。

    早晨,大人们要干活,他们走的时候我还在梦中呢。等我睡到自然醒时,太阳已经有一根椽那么高。这时就开始跑这家,跑那家,呼朋引友一起到山坡的花树下玩耍。记得那时没有现在小朋友们的坦克、飞机、手枪以及变形精钢,就是偶尔有一个小小的易拉罐,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奢侈品。我们的玩具都是自制的,材料就是黄土高原上的特产。常常拿土块做出各种雕塑(这可能是西部人民的一种潜意识的雕塑文化的传承吧),做成各种小火炉。土制的火炉是我们那是最爱玩的。这里我要先说一下它的制作流程:首先找一块质地较好的土块,那时没有别的工具,只有从大哥大姐那里讨来的削铅笔用的小刀。接着在土块中央挖一个坑,有挖成圆形的,也有挖成方形的,这全看制作人的爱好。下面就要在侧面挖上一个火门和一个烟囱,就这样一个简单的火炉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因为我的技术是受过爷爷的亲传,所以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他们的技术顾问。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当时确实是神采奕奕。然后就开始生火,火柴是从自家厨房的风箱上偷的,因为火柴在我们小孩子那里是禁用的,以防失火成灾。在我英明的领导下,合理分工,开始找燃料,所谓燃料其实就是找一些干的牛粪或驴粪。回来以后把它们研成沫状,点着后放在火炉的火坑里,接着就是用嘴在火门处吹。吹可是有技巧的,不能大也不能小。小了,火不着,就灭了;大了,就会吹的粪沫横飞,弄得满脸满头都是。记得弟弟当时总是很猛的把粪沫吹的乱飞。在那时的笑声中总是流淌着幸福的蜜汁,也夹杂着桃杏花香。可以说在那些土块中包含了我的整个童年。就在这树荫下嗅着花香,等着大人中午回家。

    中午了,乡亲们牵着牛穿行在花海中,哼着小调应和的是牛的低哞。记得爷爷那时每次耕地回来总是在家门口的大榆树下喊着我的乳名,让我牵牛入圈。因为我最乐意干这件事,当我走到牛圈门口时,常常看到小牛在门缝里等它母亲回家的那种焦急而兴奋的神情,就像那时的我在家饿了一天,总算看到母亲回家的喜悦。当我把老牛放进去时,牛犊总是先在母亲的周围拼命的狂奔几圈,紧接着便是在母亲的嘴上亲吻,然后才吃奶。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还不如一头小牛犊,因为那时的我完全是在期盼母亲回家后的一顿美餐,从来没有问过母亲在哪儿干的活,更不用说亲吻。就是因为这个我常常懊悔。但妈妈却像老牛一样,没有一声的抱怨。

    随着童年的逝去,那山上的树木也在人们的乱砍滥伐下渐已消失,昔日的蜂蝶好像也变异成今天在粪堆上看到的苍蝇或跳子。微黄的土地就这样晾晒着我们纯净的心。心灵上曾绘的画卷,只有从心的博物馆里转到历史纪念馆,儿时的花香只有在书籍中变为墨香。现在只希望将这永远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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