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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雾

    一个人的行走,不是为了离开,只是想找寻自己。我想给自己换一个视角去对待人和事,或许只有那样,我才能好好的生活下去。我怕我会迷失了自己,也怕弄丢了你。对不起,泉,等我有足够的勇气的时候,我就会回来的。水蓝在心里暗想,聆听着火车轰隆隆的声音,感受在旅途上带来的气息,只是我不知道我的下一站在哪?一直盯着窗外流动着的景物,眼睛有些累,闭上眼,昏昏沉沉睡去。睡梦中,依稀还是能听见火车运行的声响,总是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醒来时,却又能很快忘却。有一个梦是一直在脑海里存在的,不曾离去,即使是醒来了也不会忘记。那是小时候的我,深夜,却有非常明亮的月光,年幼的我站在自家门前,红色漆木的门紧闭着,风轻轻摇曳着门前的柏树,有沙沙的声音,隔壁的人家未睡去,在面前收着稻谷,眼前时不时会有村里的叔叔拿着镰刀或锄头应该是从地里干完活回来路过,我一直站在门外等待着,观察着周遭的风吹草动。醒来,凌晨四点,梦还是一样平静,只是不明白它存在的意义,这么多年始终无解。抬头发现,朦胧夜色中飘洒着微微细雨,天空深蓝。长笛声响起——到站。

    医院是提前三个月就订好了,豪宇的爸跟医院里有一位资深的外科大夫是同学,多少得到了一些照顾,豪宇帮我准备的脸盆,拖鞋,洗漱用品,睡衣。给宝宝准备了他的衣服,小单被,小毯子(全都是棉质的)尿布,纸尿裤,2个小奶瓶,婴儿用的浴液,洗发液,白糖,奶粉,红糖,卫生纸,加厚的卫生巾还嘱咐我入院前听说孕妇要洗头,洗身子还要注意不要滑倒。听一些人说,如果在医院里接生的时候,肚子里的一些东西没处理好,很容易染上各种妇科病,所以才一定要找一家有关系的,这样对孩子和母亲都好。豪宇这段时间一直灌输关于孕妇的健康还买了一些书给我,他做了很多准备工作。

    在我被推进去的时候,他用不安、深情的眼神望着我。可我此刻却突然好想他。泪模糊了眼。因为愧疚吗?随之而来的是疼痛,为了迎接她的降临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忽然想问自己,值得吗?没有答案。我在挣扎,让她能顺利来到这世上。护士小姐在说些什么,我已经听不清,疼痛拉扯着我的每个细胞,誓要把我撕碎。周遭一片混乱,我昏昏沉沉的睡去。感到四支无力,浑身酸痛,极力睁开眼。她小小粉嫩的脸蛋,正冲着我笑,纯真无邪。所有的疼痛似乎在瞬间就痊愈,其实是值得的。豪宇眼里会是疼惜,问,你还好吗?有没有想吃的,我去帮你买。满满的感动,热泪盈眶。你怎么又哭了呢?我抽噎了一下,因为口干,竟有些说不出来话来,发出微弱的声音,我,我是太开心了,你帮她取个名字吧。豪宇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你看,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我之前都想了好多个名字,我说给你听,你选一个。嗯,我答应着。雪云、静兰、水影,你说哪一个好一点。都好听,你选一个吧。那就静兰吧。嗯,水,我想喝水。感觉嘴唇发白,干裂。他起身帮我倒水。

    又一年,九月,迷蒙细雨,大雾,笼罩整个城市。站在大厦的落地窗前,听雨声,晕染每一处,如女人湿润的眼。不知不觉和季默已分开了一年多。暖浠苦笑。如今一切都过去了,有肖晨相陪,这应该就是最好的结果。

    很应场景的那天晚上下了大雨,肖晨坚持送我回家,我拒绝,他耍无赖。跟所有老套的剧情一样,他强吻了我,在那个大雨的晚上。很庸俗的是,这一切却又恰好被准备给我送伞的季默看到。当然,这是我之后才知道的。因为被肖晨的无理激怒,在争执中,我淋了雨,回到家,全身湿透,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什么都没说也没问。我心安理得的去洗澡,一切都正常,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洗完澡,我就回卧室了,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将要睡着的时候,他问我,睡了吗?我嗯了一声,翻了一个身,继续睡。我们算了吧。他坐在床边,悠悠的说了一句。我思维迟疑了一分钟,条件反射的坐起来,心紧绷着,试探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什么意思?他有条不紊,我想了很久,觉得我们不合适,现在分开彼此还可以找到自己,毕竟我们还没有结婚。你在说什么,彼此还能找到自己,我认识你之后就已经也没有自己了。你不是说真的吧?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红了眼眶。他别过头,侧面对我,有些事情,我不想说的太白,对你对我都没意思,好聚好散吧。什么叫你不想说的太白?你跟晴乐的事吗?他一直喜欢你,不,是爱你,非常非常爱你,我有说过什么吗?你现在却说是我们不合适,我看你是得不到所以一直在骚动吧!我气急败坏,不仅因为他说的话,还有他侧对我。

    显然,他被我激怒了,转过了身来,你为什么要把她扯进来,我跟你谈的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再说她已经结婚了,你怎么总是这样,跟个泼妇似的。呵,我像泼妇,是啊,我是泼妇,我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被你逼的。他翻了个白眼给我,懒得理你。说完,准备睡下。我推了他一把,他却丝毫未动,你给我滚!我想我那个时候的样子一定很丑陋,完全失去了理智。他还在脱他的鞋,对我选择了置之不理。他越是没反应,我的怒火越是旺。你给我滚!给我滚!!!我歇斯底里的吼着。没有回应的话,不舍得就这样让他消逝于空气中,为了证明他存在过,我用了更激烈的方式。其实那样只会显得你更愚蠢。因为他的一句话,我安静了,或者说心崩溃了。我看到你和他一起回来。我去沙发睡了。我其实还想解释什么,可他的冷静,让我突然明白,其实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那天晚上我一整夜无眠。在凌晨的时候,我搬出了那个“家”。除了静兰满月的时候见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哪怕偶遇都没有。人都说这个城市很小,你总是能在不经意的情况下再次遇见那个人。我想说这话的人是幸运的,至少比我幸运。

    暖浠,你在发什么呆呢,又来这偷懒来了。回过头,在肖晨的眼中看到的全是我。我哪有?我调皮的笑了笑。好,你没有,中午一起吃饭吧!好啊,反正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我端着咖啡漫不经心的喝着,故意不看他。你什么时候才肯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他走过来拉扯着我的衣服,像孩子似的。我嫌弃的瞟了下他拉我衣服的手,悠然自得的回,看你表现喽!又是这句话。他知趣的不再扯我的衣服,你就仗着我喜欢你,你就欺负我。那你不要喜欢我啊,哈哈。我被他说的这句话戳中了笑点。他没好气的要走。我笑的快直不起腰来了。却看我这样又止住了脚步,别笑了,笑多了会有皱纹的。没关系,有人要我就行了嘛。我才不要你呢?哼!那你还天天缠着我。我故作惊讶状。你再得瑟,他迅速靠近我。突然觉得呼吸困难,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亲了一下。他坏笑着离开,记得中午一起吃饭的哦!我捂着发烫的脸,表情不屑,心里却甜滋滋的,像是回到情窦初开的那个时候。

    同事小秋看到肖晨走远,关切的问我,都这么久了,你还不打算答应他吗?我…怎么说呢。这一年中,他确实变了很多,每当我难过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出现在我身边。我不想说,他也什么都不问,只是默默的陪在我的身边。我知道他很好。我并不是不愿意接受他,相反,我是想好好对待他,我不希望自己在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却还是想着季默,这不仅是对他不负责任也是对自己不负责任。那人家不都说,你只有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了,你才能真正的忘记之前那个人吗?可是如果你是为了忘记之前那个人才找一个人和你在一起的话,那对得起谁?小秋意识到了什么,便说,呵呵,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然后就灰溜溜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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