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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B

    他从未对任何人热心过,但凌凘却必须成为他的例外了。因为他带给他的惊奇让他屡次措手不及。他必须去了解他,才会在今后的日子里不再被动。至于今后的日子究竟会怎样,他却不愿去想。

    要了解一个人,应该怎么办?最简单的当然是找他的朋友。不幸地,他看不出来这个男孩子会有朋友。那么,退而求其次,应该是他的同学了。可是,他的行动并不想让他知道。那么,唯一的办法是去找学校。

    人长得帅就是好办事,尤其是当他要打交道的对像是个寂寞无聊的女人时。学生处安排来接待他的女办事员不但用尽所有的热情帮忙,还提供了不少额外资料。

    原来他是孤儿,以优异成绩考入高中,得到了学费全免的奖励才得以上学的。怪不得他每到周末都要去打工,怪不得他的房间会那么“简洁” ,他全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在维持着生活!看来要继续了解他,就要再去跑一趟孤儿院了。

    要告辞的时候,女办事员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起来,今年刚开学时,凌凘同学也轰动了一阵呢。”

    轰动?他不以为那个男孩子会允许自己搞出轰动的事情来。

    他用颇感兴趣的眼神望着那个女办事员,她立刻殷勤地继续。“新学期的第一个月,学校各社团都会招收团员。因为我们学校的游泳项目一直在省里是处于优势地位的,所以报游泳队的同学特别多。最后学校组织了一场比赛来决定去留。那次比赛中,凌凘同学的成绩震惊了全场。”

    看到东方旸询问的眼神,女办事员笑了笑,补充说:“说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他的成绩接近全国纪录。可惜学校根本没把这次的比赛当一回事,没有对裁判和结果事先采取任何措施,所以他的成绩是不算数的。”

    东方旸嘴角不禁又添了一抹笑。接近全国纪录的游泳成绩?看来他还真不是在夸口。

    那抹笑让女办事员呆了半天,直到接收到一个有礼貌的催促眼神,才想起接着说。

    “当时是很轰动的事情。凌凘他几乎成了全校的名人。游泳队的队员还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噢,叫‘水鲨’。”

    水鲨?这样一个凶猛的绰号能让人联想起那个眼神里透着迷蒙的男孩子吗?

    “可是后来,他的成绩却再也没有那么好过,只是比别的队员略快一点点。所以又有人怀疑当时根本是裁判的秒表不准。现在都快一个学期了,这件事大家也快淡忘了吧。不过我弟弟也是游泳队的,今年高三了,所以我才比较有印象。”

    东方旸没有思考女办事员讲她弟弟高三了是不是想间接透露自己的年纪,只是看她已经再没什么可说的,就起身告辞了。虽然这个女办事员长得也不错,不过对他感兴趣的女人太多了,他哪有功夫一一去理会。

    走在打听好的去孤儿院的路上,东方旸整理着已经得来的信息。

    一个靠自己力量维持生活的孤儿,在游泳方面有着惊人的天份(成绩接近全国纪录),但却想要掩饰(后来再也没有那样好的成绩)。他的眼神充满警惕与防备,可是却在今天早晨主动提出照顾“可怜”的邻居。在他身上为什么会有这样多的矛盾?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些问题会不会在孤儿院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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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的魅力是可以横扫全部女性的,无论表示她们年龄的数字是多大。就像眼前的这位,凌凘的辅导老师,虽然前两天因孙子的出世已晋升到奶奶这一级,可对他依然表现出了从未有的热情。

    可是,尽管记录很齐全,辅导老师也很帮忙,但对于他却几乎没有什么帮助。因为凌凘是被“捡”来的。

    他在江中溺水,被恰好经过的院长碰到,就把他救了回来。他被救起时,发着高烧,全身都是伤口和瘀青,小腹下侧还有一个刚刚缝合没有拆线的伤口,院长请来的医生说那是刀伤。

    辅导老师插话说:“那年他才六岁,真不知是谁这么狠心,把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折磨成这样。”

    凌凘清醒后被问及家人,他的眼眸空洞得像是灵魂都不存在,半天才说他没有家人。由于他的不合作,再加上很久也没有人报案说有小孩失踪,没有办法追查他的来历,孤儿院只好收留了他。

    凌凘的性格十分孤僻,从不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经常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任何人对他表现出亲近,他就立刻流露出强烈的防备与警惕,久而久之,他被当作了一个怪孩子,再也没有人主动去理他。他没有一个朋友,也没有什么爱好,唯一喜欢的就是游泳,经常一个人去江里游泳。这样的一个并不招人喜欢的孩子,当他考上学费全免的高中,提出要搬出去,孤儿院当然也就没有挽留。

    东方旸不禁又想起了凌凘的生日星语。“一月二十四日出生的水瓶座,本性善良,天生喜欢海洋,会遭受许多悲哀,考验和磨难,必须要有许多的爱,助你战胜这些战役。”是的,这些评语越来越像他了。必须要有许多的爱?东方旸再一次想到这个问题时,心里一片迷茫。

    出门的时候,辅导老师迟迟疑疑地问出口:“请问,你和凌凘是……什么关系?”什么关系?“朋友。”他只能这样讲。“是吗,”辅导老师吁了一口气,“这孩子也终于有朋友了吗?”她看向东方旸,“其实这孩子本性是非常善良的,只是经历过了可怕的事情,才会对所有人抱着怀疑、防备的态度。他愿意和你作朋友,说明在他眼里你是与众不同的,也说明了他正在努力挣脱自我的世界。请你一定不要拋弃他,否则,他就会再一次沉下去了。”“谢谢您的关心,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东方旸说这话时,自己都在讶异着其中的诚意。

    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那个“瓦砾场”。他记得那本《星座物语》好象没有丢掉。果然,还是让他在破裂的床板下找到了。

    翻开细看关于水瓶座的话。

    “这个星座常被称为‘天才星座’,他们的心胸宽大、爱好和平,乐于助人、热爱生命,是个典型的理想主义和人道主义者;忠于自己信念,又令人难以捉摸。心境奇怪,有些怪癖,思想行动互相矛盾,内心世界极为错综复杂,很难理解。他给人的表像是朴实爽直,但内在心理总是在悖论和矛盾的境界中徘徊。一般地说,他对人热忱,愿意帮助人。但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他也会表现得异常冷漠和不近人情。实际上,他更多喜欢的是友谊并不是爱情,容易走极端,可能有一颗最纯洁的心、最理想的爱情,也可能变得完全冷漠无情。一定不要使他失望,否则将无法挽回地失去他。等他向你表白“我爱你”,是有点困难也需要一点时间的。因为爱上你会让他有些不安。你不必在意,等他想清楚再来找你的时候,你就有一个温柔体贴的情人了。”

    对于东方旸来说,有价值的应该是前半段。特别提到“天才星座”,“内心世界极为复杂”,“对人热忱,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也会异常冷漠、不近人情”等等,这些都和凌凘像极了。但是后半段关于水瓶座的爱情的,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了,可是,他却不自觉地看了两遍。

    接下来的生日星语,和他印象中的一样,他并没有记错。他也把这一部分再从头至尾地翻了一遍,果然,只有在一月二十四日这天,出现“悲哀、考验和磨难”这样的话。难道命运真是注定了的吗?

    接下来呢?接下来怎么办?他跑了一下午,收获却很小。要不要继续调查下去?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到底想怎么样。他可以给自己光明和安宁,那是不是意味着必须和他绑在一起?那怎么可以,他的心中,还有一双美丽的眼眸,一双让他迷恋了十年的眼眸,也是等待了他十年的眼眸。他不会背叛彼此的承诺。可是要选择离开,放弃这份经过十年才偶然遇到的光明与安宁,再沉入黑暗吗?那又需要多大的勇气?

    不管怎样,至少让他再享受一晚的安宁吧,一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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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二转瞬就到,一上午凌凘都有些心神恍惚。这算什么呀!他竟是如此地祈望着那家伙能够顺利地拐到女友。唉,他十六年纯洁的人生,竟会堕落成色狼的帮凶(当然只是思想上的)……

    好容易熬到放学,拎着便当站在家门口,想象着开门后会看到什么。是那家伙只身一人,还是多了一个“受害者”?

    终于鼓起勇气打开门,意料之外的是他房中根本没有人。难道去收拾他的瓦砾场了?那可太稀奇了。“东方?”凌凘轻唤他的名字。没有人答应。

    哦,是了,一定是钓到女友了,所以不必再回来吃他的便当。果然不出所料!可是,为什么心头涌起的不是想象中的喜悦,而是一丝涩涩的失落?想了一下,凌凘把这种久违的情绪解释为“良心的谴责”。

    果然是钓到女友了,因为直到凌晨一点,那家伙才轻手轻脚地摸进他房间。大约是怕惊醒了他吧,看到他一个人手脚大开地占据了整张床,他便倚着墙在对面的地上坐了下来。

    凌凘当然是没有睡着的,只是一直忍着气不出声。可是看他就那样坐在地上,并且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又怎么能躺得住。

    “是不是早知道要坐在地上,就不会回来了?”唉,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你没睡啊?都这么晚了?”东方旸有些意外。

    凌凘忍不住脱口而出:“明知道都这么晚了,干什么不早回来!”呸!在说什么啊!难道被气胡涂了?连忙改口:“都这么晚了,你干什么还回来啊?你的那些女朋友,哪一个也比我这儿的环境好吧。”

    可是东方旸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他没精打彩地说:“对不起,我明天会早回来,你快睡吧。”

    凌凘怔了怔:“怎么?难道失恋了?”太不可想象了吧,凭他的条件,会发生这种事情吗?可是如果和女友在一起,没道理大半夜地跑回来啊,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被人家赶了出来。

    东方旸苦笑一下,没有出声,仰头靠着墙壁。

    难道色狼真的失恋了?其实应该为了正义而举杯庆祝。不过凌凘还是很“善良”的,看他那个样子,不忍心再刺激他:“既然回来了,上床睡吧,坐在那里会着凉的。”

    东方旸突然一个夸张的跃起,一下子到了凌凘的面前,一把抱住他:“还是你对我好!”

    是的,是的,并不是偶然。那种排山倒海的悸动又来了!强烈到像是过了百万伏的电流,让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

    而这一回的凌凘没有惊慌挣扎,静静地让他抱了一下(他是不是也有感受到这种奇异)才推开他。“好了,别闹了,快睡觉吧。我明天还要上学呢。”

    “遵命,我亲爱的房东。”东方旸恢复了那笑嘻嘻的神态,飞快地爬上了床。

    凌凘轻呼了一口气。感觉到东方的情绪好转,他的心情也才轻松了起来。这么快,他就开始被他影响了么?这也是朋友的感觉吗?这种影响,究竟会将他的生活改变成什么样,是他害怕的那个样子?还是他期待的那个样子?不过,还好他只是迈出了一小步,任何时候都可以及时抽身的。一定可以!

    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再想,困倦很快袭来,带他入梦乡。可是,他身旁的东方旸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睡着。

    为什么会在凌晨一点回来?当然是有原因的,可是并非失恋。恰恰相反,是他自动拋开沉睡在臂弯的美丽胴体,飞快地赶了回来。

    昨天的思索让他下定了决心,他要离开。于是非常顺利地钓到了一个美女。可是,当激情过后,还没有入睡,他就开始忐忑,根本睡不着。

    不可以,必须要睡着!他吃下安眠药,终于睡着,可是却在二十分钟后就被惊醒。果然,可怕的噩梦并不因为他的忐忑而放过他,又一次如期而至。

    当双眼睁开时,他觉得今天的黑暗特别的黑。尽管臂弯内还有着柔软温暖的胴体,可是他却浑身冰凉。这当然是因为他已经享受了三个晚上的安宁,对于过分强烈的反差,由心理至生理都引起了剧烈的反应。

    他不得不逃离,逃回这个即使是黑暗,也可以看到星光的地方。

    坐在地上时,他沮丧到了极点。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果然是享受过安宁与光明之后,就不会再有离开的勇气了。他甚至听到凌凘让他上床的声音,全身都涌起莫名的兴奋。

    对于他,他是特别的吗?否则为什么会在拥他入怀时涌起连拥抱最正点的女人都不会有的强烈悸动?他沉溺了吗?在那光明与安宁的诱惑中。

    可是,胸口最强烈的意识,还是要找到那双等待着他的美丽眼眸。

    不过,还有一件事更重要,那就是先找一份工作。知道了凌凘的境况,他怎么还能在这里白吃白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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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凘“收留”东方旸的“善良”之心,在一觉醒来之后消失地无影无踪。担心又回到了起点。如果这家伙真的失恋了,那么星期六就可能会记得去看他比赛。如果真的这样不幸,他到底要不要尽全力去比赛呢?

    努力考虑了好久,凌凘告诉自己:“不要。如果他愿意笑,就让他笑去吧。只不过是被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笑话,又有什么关系?才不要为了他而改变。”然而,这真是他的心里话吗?一切又会否如他所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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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良心说,东方旸想找到一份工作其实是很容易的,难就难在他实在太挑剔了。这一份他嫌薪水少,那一份他嫌任务重,这一份公司里全是女性,他怕被纠缠不清,那一份又女性太少,他嫌不够赏心悦目。找来找去,直到接近中午,才看到一张天远集团征集广告男模的招贴。

    啊,去拍广告好了,以他的相貌,应该没问题吧。这种工作只用一小会儿,就可以赚钱。正符合他崇尚自由的性格。(画外音:什么崇尚自由,分明就是好吃懒做嘛!)何况天远集团又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企业,薪水应该不少了。

    当他走进招聘办公室说明来意时,办事人员身边的那个金发的,看起来很有艺术气息的人立刻眼前一亮,指着他嚷着:“没错,没错,太棒了,就是他了!”然后,甚至也不等办事人员问清楚应聘人的名字,就拉着东方旸往出走。

    他一边走,一边用不是很地道的汉语交谈:“我叫杰恩,你怎么称呼?”“东方旸。”杰恩非常兴奋:“你来得太及时了。我们为了拍这个广告,已经找了将近一百人,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我们都快绝望了。走,我领你去见老板。”乘电梯上了二十六楼,还在走廊里时,杰恩就开始大喊:“克瑞丝,我终于找到合适的人选了,你快来看!”

    怎么?原来老板是个女的啊。不会是个金发美女吧?东方旸已经开始想入非非了。

    办公室传出来的声音倒是很纯正的汉语。“总也改不了你那小孩子一样的脾气。带人进来吧。”

    杰恩一边领东方旸进门,一边解释:“这不能怪我,克瑞丝,你一看就知道,他实在是太合适了!”说着把东方旸推到办公桌前。东方旸也露出迷人的微笑,准备给这位女老板来个先声夺人。

    可是在看清楚后,他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一生中大概再也找不出比现在更尴尬的时刻了。

    这位叫克瑞丝的女老板,赫然就是刚被他甩了没多久、把他赶出公司的邓敏。

    看清楚东方旸,邓敏也呆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揶揄的笑容:“你好啊,东方先生。别来无恙?”

    杰恩好奇地问:“克瑞丝,你认识他啊?”

    邓敏笑笑:“何止认识,我们还熟得很。”

    “那你为什么不早给我推荐这个人,我们为了找人,都浪费了两个月了。”杰恩显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

    邓敏又笑笑:“杰恩,你先出去吧,我需要和这位东方先生谈谈。因为他有可能不愿意作我们的模特。”

    “不会吧,克瑞丝,他是自己来应聘的。”杰恩还非常不识趣,又转向东方旸问,“是吧,东方先生?”

    东方旸当然早从尴尬中恢复过来了。他也向杰恩笑笑:“没错,我在看到你们这位美丽的女老板后,说不定就改主意了。”

    杰恩不明白地耸耸肩:“那好吧,你们谈。”出门时还非常不放心地叮嘱,“克瑞丝,我可是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你一定要让这位东方先生同意呀……”

    东方旸在门关上的第一时间抢先开口:“原来你的英文名字叫做水晶,真是名符其实。”在这种时候,他多说一句,就是减少一点被嘲讽的时间。(画外音:这大概是经验之谈吧。)

    邓敏笑着摇摇头:“你的嘴还是那么甜,怎么能想象从这张嘴里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来。”随即一挑眉,“好了,我说过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再生你的气。我们谈正事吧。”

    东方旸的笑容又挂上嘴角。这真是个出色的女性。错过她,的确是一种遗憾,但那是没办法的事。“你很棒。”他由衷地说。

    邓敏又笑笑,多少也带了一丝苦涩。“可是也留不住你的心……好了,你还没找到工作吗?”

    东方旸耸耸肩:“不然为什么会有这种倒霉的时刻出现。没想到你还是天远集团的一份子。我如果知道,就不会来自讨没趣了。”

    邓敏傲然一笑:“我不是天远集团的一份子,我控制着整个天远集团。我目前是董事长兼总裁。”

    东方旸真的有些吃惊了:“那你在那间进出口公司做什么?”

    “你以为一个人一出生就注定要继承一笔庞大的财富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吗?我喜欢自己创业的感觉。”

    东方旸摇头:“你又让我惊奇了一回。”

    “还会有下一回的,我本来就是个出色的女人。”邓敏一点也不谦虚。“不过,老实说,把你开除了我也很后悔,我毕竟还不成熟,没学会完全地公私分明。但是,比起当普通职员,拍广告应该更适合你吧。”

    东方旸果然又惊奇了一回:“这么说,你不是想把我赶走了?”

    邓敏笑笑:“怎么会,我是生意人,怎么能让送上门的机会溜掉。坦白讲,我们的影视公司现在非常需要捧几个新人,以你的外型,一定红。怎么样,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东方旸想了想,嘴角突然冒出一丝笑来。那像是个顽皮的孩子作了什么恶作剧后的表情。

    “好吧,我同意。”

    邓敏疑惑地看着他,直到确定那丝恶作剧的笑容不是针对她而发的,才伸出手来。“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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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新工作,东方旸的第一个要求是先发薪。邓敏当然了解他现在是什么状况,很大方地签了一张支票给他,条件只有一个,先签五年的合同。东方旸没有考虑地签了字。其实心里的念头是:“真的要不干,什么能拦得住我?”就这样,“骗”来了足以维持他和凌凘两人半年的生活费用。当然,这是以凌凘的生活标准而言。对于他,这笔钱可以明天一早就用得一干二凈。

    所以,当凌凘下午放学拎着便当回来时,就看到了一桌子丰盛的食物。丰盛到对于没有雪柜的他们来说,浪费是惨重的。

    “你……你干了什么?打劫啦?”凌凘目瞪口呆。

    东方旸笑嘻嘻地撕下那只价值五百多元的烧鹅的一条腿,塞到凌凘嘴里。“慰劳你呀,你每天这么辛苦,要训练三个小时,天天吃那些没营养的便当怎么行。”

    凌凘被香味引诱,不由地咬了一口,还不忘问:“我是说你哪来的钱。”

    “当然是找到工作了。”东方旸忽然间有些爱怜地接过他手中还拎着的便当,扔到一角,把他拉到新买的桌椅旁,按着他坐下,很郑重的说:“谢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从今以后,轮到我来照顾你了,你不用每周末再辛苦地去打工了。”

    不等凌凘说话,又把一盘香气四溢的金枪鱼料理端到他面前。“来,多吃点,有什么话,吃完了再说。”

    凌凘当然对这个突变还有话要说,不过美食当前,对一个每天吃便当吃了快半年的人来说,简直是无上的引诱,也就顾不得再理东方了。东方旸含笑坐在旁边看着他狼吞虎咽,心中涌起几缕疼惜的温柔。

    “啊,吃得好饱!”凌凘闭上眼仰面倒在床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看着他带了三分娇慵的模样,东方旸突然觉得心跳加速。他还带着一丝油光的嘴唇强烈鼓动着他想吻他的欲望,让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血液都在升温。他不可控制地凑向凌凘的脸庞,向他的嘴唇进发……

    就在这时,凌凘突然睁眼:“还剩这么多,该怎么办?”

    天!东方旸好象被毒蛇咬到一样,飞快后退,转身冲出房间,呯得关上房门,搞得凌凘一头雾水:“你怎么了,东方?”

    怎么搞的?刚才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想作那种事!东方旸跑进浴室,把头放在水管下猛冲,让沸腾的身体降温。

    为什么只是看着他的脸,就会引发身体里最原始的冲动?让他不可遏抑地想要掠夺他的双唇。即使是面对最美丽的女人,他也不会这样失控啊!如果不是他忽然睁开眼,接下来他会怎样?

    脑海中又飘过那双美丽的眼眸。一定是思念积压得太久,让他想要找个人来代替了。

    “东方,你没事吧?”凌凘轻敲浴室的门。

    “没事。”东方旸拉开门。可是才一接触到凌凘的眼睛,心脏又在不争气地猛跳。

    “怎么了?弄得一身是水。”凌凘诧异地问。

    “没什么,我……有点发烧,要……降温。”东方旸实在找不出更好的借口。

    “发烧了?”凌凘很好心地伸手去摸他额头。

    东方旸慌忙后退了一步。这家伙,居然敢这样引诱他!(画外音:什么嘛,自作多情之至!)不知道危险吗?“没……没事了。”

    “噢,没事就好。”凌凘耸耸肩,虽然东方看起来有点奇怪,可是这家伙一向也不太正常嘛,“你买了那么多东西,我们又没有雪柜,怎么处理啊?”

    “丢掉好了。”东方旸心不在焉地回答,竭力对抗着体内汹涌翻腾的欲望。

    “丢掉?太可惜了!真是的,有钱就乱花……”凌凘不满意地数落着。

    “随便你处理了,我要出去一趟。”东方旸实在不能再忍受欲望的煎熬,开门冲了出去。

    “哎,你不是发烧了,还乱跑……”凌凘反应过来喊他的时候,早已不见了踪影。“奇怪,今天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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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直是落荒而逃!东方旸自嘲地坐在便道上,身体的灼热随着周围的寒冷空气而渐降。一定是今天的食物有问题!那盘鱼子,再不就是那碗加了药材的鹿肉……反正不是他自身的原因,一定的!

    再也没有比这个更糗的事了!迷倒无数美女的他,竟然在一个男孩子面前欲望高张,不可控制!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岂不是会被笑死?

    想到他们,东方旸心里一凛。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人来找他,很奇怪呀,这次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新的阴谋?不过,任他们怎么猜,也不会想到他居然找了个工作,而且是拍广告,让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他。等他们看到他的广告时,老头子的鼻子都会被气歪吧。那抹恶作剧的笑又出现在他的脸上。

    时间过得很快,他在便道上已经坐了两个小时了,引来无数过路人的目光。这么冷的天气,穿得这么少,呆坐在便道上,简直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要不是他穿著得体,恐怕警察早来过问了。

    没办法,还是要回去的呀。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用实在不轻松的步伐往回挪,站在门前,做了十几次深呼吸才打开门。

    十一点多,凌凘已经睡下了。还好。东方旸松了口气,走到床边静静地望着他。他睡着的样子还真可爱。本就不该早熟的脸透着十六岁应有的稚气,闭着的双眼看不到了防备与警惕,平日里英挺的眉和鼻子也被睡眠柔和了线条,还有那时常紧抿的嘴,也由于放松而泛着血色,红艳艳的……

    天!不行了,他那好不容易平息的欲望又在瞬间蹿起,呼出的气息炽热到烧痛了喉咙,一眨眼就变得口干舌燥,心跳的声音简直可以把人惊醒!

    东方旸再一次俯下身去,一点点贴近凌凘的嘴唇……

    被炽热的气息扑到脸上,凌凘迷迷糊糊地问:“东方,你回来了?”(画外音:完了,再一次偷袭失败。)

    东方旸像大梦初醒一样,猛得直起身来,艰难地退到了墙角。这是怎么了!这不像你啊!快平静下来!然而身体根本不想听大脑的指挥,继续燃烧着。

    东方旸转身,狠狠一拳砸到墙上,随着墙壁凹陷、灰尘四起、鲜血迸溅、痛从指骨处传来,神志才慢慢清醒。

    这一拳砸醒了自己,也砸醒了凌凘。他茫然地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看到了东方的身影。骤醒的大脑有些迟滞地问:“东方,你在干什么啊?”

    “没……没什么。”

    “回来了还不快睡觉,又想害我明天上课打瞌睡呀……”凌凘迷迷糊糊地抱怨。

    “我……我这就……睡。”东方旸艰难地回答着。

    草草地洗去手上的血迹,东方旸背向着躺在凌凘让出的空间,咬紧牙关控制着自身的欲望。他苦笑着。回到这里,不是为了追寻内心的安宁吗,怎么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份煎熬?

    ▲  ▲  ▲

    早晨六点,好不容易才睡着不到一小时的东方旸被凌凘弄醒。

    “你可以告诉我墙上为什么会多出这样一个坑吗?”凌凘瞪着他,“昨天晚上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东方旸没有回答他,他早已一阵晕眩。

    凌凘刚刚洗过脸,健康的皮肤带着水气,额前的头发有几绺还坠着晶莹的水滴。他没有穿上衣,坦露着虽然相较之下有些偏瘦,但绝对是经过充分锻练的身体,光滑而结实的肌肤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天,他从未想到过他的身体可以让他如此惊艳!一瞬间又觉得喉咙发干,浑身燥热。

    “你在看什么啊!”赤祼祼地从目光中流露出的欲望,让迟钝的凌凘也发现了不对劲。

    “没……没有。”等到东方旸想起要掩饰的时候,肚子上已经挨了凌凘一拳。

    “我不管你在想什么,不准用那种色迷迷的眼光看着我,我是男的吔!”凌凘白了他一眼,“起床。”

    “什么!才六点啊!”东方旸抱着肚子哭诉。他可是一夜没睡啊。

    “你不是找到工作了吗,还想每天睡到九点?快起来,我们昨天剩了好多饭,早上给我努力吃掉它。”他到底还是没舍得扔掉,那些东西看起来就很昂贵的样子。

    东方旸苦着一张脸从床上爬起来,不小心撕开了指骨处的伤口,鲜血又冒了出来。

    “你——手怎么了?”凌凘看看他,又看了看墙上的坑,一脸地不可置信。

    “没什么,好久没打架了,手痒。”东方旸找了很滥的一个借口,然后就躲出去洗脸了。实在是无法面对这样子的凌凘,他又要无法克制了。

    凌凘看着他出去,好奇地伸出右手握拳,在墙上那个坑上比了比,又轻轻砸了两下,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简直不是人——”

    ▲  ▲  ▲

    当东方旸到达摄影棚时,所有人都到齐了。杰恩一看见他来,立刻兴奋起来,拉着他亲自去指点化妆。

    “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广告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黑西装,外面还披着黑皮大氅,简直是黑社会嘛。杰恩笑着又把一副墨镜给他戴上:“看,再拿一把枪,像不像个杀手?”

    东方旸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我落伍了吗?这个时代连杀手都开始做广告了吗?”

    杰恩拉着他走出化妆间,让大家欣赏。所有人不由得发出赞叹。邓敏率先鼓掌:“不愧是杰恩,果然有眼光,东方的形象符合极了。”

    杰恩这时才拿来脚本解释:“我们要做的是一个杀病毒软件的广告,用杀手来隐喻软件的本事,是我的创意。大家都很满意吧。”

    东方旸这才恍然。

    拍摄的过程让杰恩非常满意。东方旸虽然没有表演的经验,但是非常聪明,而且很有天赋,再加上他那天生的外形,不笑的时候自然就流露出酷酷的气质来,拿起手枪随便摆个pose,就有点让人不寒而栗。因此几十个镜头一天就完成了大半。

    中午工作餐的时间,邓敏边喝饮料边和他聊天。

    “你今天看来很累,头一次拍戏吃不消吗?”随即又笑笑,“你可不是那么没有精力的人呀。”

    东方旸苦笑:“昨晚一夜没睡。”

    “又有新女朋友了?”邓敏自然而然地猜测。

    东方旸摇头,天晓得他居然会为一个男孩子彻夜不眠。

    邓敏很敏锐:“东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相隔只是昨天一晚,可你变得很烦燥。”

    东方旸侧过头望着她:“你这么关心我?”

    邓敏笑笑:“别误会,情人做不成,还可以是朋友嘛。何况你非常有可能成为我们公司的摇钱树,对你关心是理所当然的。”

    “朋友?”东方旸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邓敏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又找不到更可信赖的人,欢迎你来找我。”说着走开了。

    需要帮忙?他的事谁可以帮得上忙?又该怎么帮?

    下午收工后,在回去的路上,东方旸就开始紧张。怎么办?见到凌凘的时候,他会不会继续失控下去?

    一辆水红的保时捷停在他身边。邓敏摇下车窗。“东方,我们要开一个庆功会,你要不要参加?”

    “什么庆功会啊?”东方旸不感兴趣地随口问。

    “为CRIBO的发行量过万张举行的庆功会。大家会玩到很晚,你不方便就算了。”

    玩到很晚?东方旸心里一动。越晚越好,省得他去忍受面对凌凘时的煎熬。“好,我去,去见识一下大名鼎鼎的CRIBO。”

    邓敏一笑:“那上车吧。”

    上了车,东方旸有点佩服地说:“原来CRIBO也是你们公司的?”

    “是啊,从他们一开始出道,就是我们公司的签约歌手。”邓敏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也喜欢CRIBO的歌?”

    “还行,我不是很在意流行歌曲,不过倒也常听见他们的歌,有点与众不同,很阳刚——不,应该说很凶猛的感觉。”

    “所以才叫CRIBO嘛。这个名字是我起的,不错吧。而且,那一次的推出,也是我一手策划的。”邓敏笑得很得意。

    东方旸转过头来看着她。

    “看我做什么?忽然发现我好看了?”

    “你太厉害了。我从没有佩服过女人,你是唯一的一个。”东方旸由衷地说。

    邓敏笑笑,没有接话。

    车子开到了最豪华的世纪酒店门前,侍应生立刻迎了出来。

    “我们的庆功会在三楼,最高档的宴会厅里。”

    东方旸笑笑,他当然知道这里的消费水准。“看来CRIBO为公司赚了不少钱。”

    邓敏白了他一眼:“你不要用这种好象我们是剥削者的口气好不好。无论公私,我和CRIBO的交情都算得上娱乐圈之最了。其它公司哪有我们这样好讲话的。”

    东方旸又笑笑:“这不会是在点醒我要珍惜吧。”

    邓敏瞪了他一眼,没再理他,这时已来到了三楼。

    几百坪的大厅已经摆满了各式鲜花和礼物,那都是歌迷送的。原来刚刚在这里开了个小型的歌友会。

    CRIBO的两人在角落里休息。虽然没有很在意过,可是东方旸的记忆力一向好,还记得那个头发染成金色的是商彻,另外一个是辛傲。

    在娱乐圈,CRIBO的商业运作可以称得上是成功的典范。时下流行柔情男子,几个当红的人气歌手都是细致多情的那一类。CRIBO不同,他们也很帅,但是一种粗线条的帅气,很阳刚,很粗犷,嗓音也特殊。听起来让人有一种置身荒原的感觉,完全不同于现在正流行的都市情歌。

    这种形象,现在究竟是不是有市场,其实是一个难题。但公司推出他们的时候,不仅大肆宣传这些与众不同,而且还打了张漂亮的王牌,那就是两个人好得不能再好的感情。

    CRIBO的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出生的那个地方,属于都市中的灰色地带,连警察都不愿意去那里巡逻。两个人一起从小奋斗到大,不知经历了多少出生入死的事情,所以铸就了铁打一样的交情。把他们带有一点“古惑仔”味道的经历公开,本身是个冒险,但公司抓住了现代人猎奇的心理,再加上“永远不会单飞的组合”这样的感人口号,一经推出,立刻赢得了大把深具同情心的歌迷。

    基础打好了,也要有实力才行。而CRIBO的这两个人,的确称得上是实力派的重量级人物。辛傲写曲,商彻填词,搞出来的东西非常有灵性,根本用不着再去高价请那些名人来作。两个人又极有默契,无论何时何地,衣着、举止甚至连说话都可以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样的组合,不红才怪。所以,推出半年,他们就迅速晋身超人气天王之列。

    到最后,连对手的公司也不得不佩服说:“这样的白金组合,真不知你们是从哪里挖出来的。但是,没有你们有胆魄的包装,他们势必不会成功。我们还是输在了眼光上。”

    而这个一手策划的人,居然就是邓敏,不能不让东方旸佩服。

    庆功会开得很热闹。虽然CRIBO是主角,但也不时有美女和他这个陌生人打招呼。所以,尽管邓敏一直在忙,没空介绍人和他认识,他身边也并不寂寞。

    不知喝了多少酒,也不知玩到了几点,东方旸有些心神不安了。这种场合他不是早就习惯了吗?纸醉金迷的生活也不是没有过,怎么会有一种想回家的念头?他推开了身旁的女人,走到阳台上透口气。

    角落里传出一点声响,他无意识地转头去看,不禁呆住了。

    不知何时从人群中消失的CRIBO,这时正在黑暗中相拥热吻!

    东方旸连忙退了出来。虽然是无意中,但看到了别人的秘密,总有点不好意思。可大脑却会不受控制地思索。原来CRIBO是同性恋?他忽然之间涌起一丝嫉妒。他们从小到大都可以和喜欢的人相依相伴地生活在一起,而他,相伴十年的只是一个美丽的幻影,一双让他不能自拔的眼眸。

    正在发呆中,邓敏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干杯之后,顺口问:“有没有见到CRIBO?这两个家伙不知又躲到哪去了。真是的,这可是特意给他们开的酒会啊。”

    东方旸摇头,却见邓敏信步去了阳台。他怔了怔,连忙追上去想拉住她,却晚了一步,他走到只离阳台差两步的地方,已经听见了邓敏低声地惊呼。

    “天!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东方旸耸耸肩。他尽力了。

    意外的是CRIBO的回答并不惊慌。

    “别来烦我们,”是商彻的声音,“天知道为了赶这几场签售会,我们已经多久没在一起了。”

    “那也拜托你们好歹找个房间好不好,这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呀,这里这么多同行,被谁撞见了,你们今后怎么办啊?”

    这下更意外了。邓敏居然知道他们的关系?而且不是持反对态度?

    “行了行了,彻,我们去顶楼开个房间,别让小敏为难了。”这个柔和一点的是辛傲的声音。

    “还是小辛乖,快去,从那边走,这里的烂摊子还是我来处理。”

    “这里你来处理?那我们的房钱谁出?”商彻笑着问。

    “我欠了你们的啦!”邓敏恶狠狠地踢了一脚,只听呯地一声,不知踢中了谁。之后是辛傲沉沉的笑声,想来挨踢的应该是那个要房钱的人。

    东方旸的思维有些混乱,在不及反应之间,被匆匆出来的邓敏撞到了。

    看到他的表情,这个聪明的女人当然立刻明白了。“你全听到了?”

    东方旸点头。“我不是有意的。”

    “那你怎么想?”

    用一副很无所谓的表情耸耸肩:“现在流行。”

    邓敏叹息着摇头:“别把他们想成这样,他们能有今天的日子,不知吃了多少苦。我相信他们是真心相爱才帮他们的。你呢?”

    “我?我什么?”

    “你相信不相信两个男人会真心相爱?”

    两个男人会真心相爱?东方旸心里苦笑。“啊,对不起,我要回去了。”他没法回答邓敏的话。

    “好吧,我还要善后,不送你了。”邓敏目送着东方旸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

    ▲  ▲  ▲

    虽然路很远,但东方旸是走着回去的。

    夜风很凉,夜路很长,正好用来冷静思绪。

    CRIBO在黑暗中相拥热吻的画面不时在脑海中飘过,间杂掠过的,是他两次想要去吻凌凘的镜头。

    他真的不是背叛,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发泄积压的欲望而已。无论再怎么深刻的迷恋,他都不可能张开双臂去拥抱一双眼睛啊。这和他去抱那些女人是一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你相信不相信两个男人会真心相爱?”他不知道什么是爱,他只知道自己无可救药地迷恋着一双眼眸十年,而那美丽双眸的主人也等待了他十年。

    他还记得“他”说“抱着我,你就不怕了”时,那份让他感动的温柔,他也记得相拥之后那贯通全身的温暖,那个美丽的黄昏,那个没有噩梦的夜晚,还有那彼此认真许下的诺言。一切都在他的生命里形成了不可磨灭的烙印。那就是爱吗?爱的感觉是那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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